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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49章 虚惊一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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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散了,风潇潇被安排到西宫外宾殿歇息。
一干众人在殿内焦急地等待着,看着言帝阴沉的脸色,心里突然有些焦急,毕竟风潇潇是谷国公主,若是在允国出事,那可真的是会一发不可收拾,甚至引起战争。
好端端的什么会突然中毒?是意外?还是暗地有人精心策划?听闻近些年各国蠢动,难免有心之人利用谷国公主此行滋事,想隔山观虎斗,坐等渔翁之利。
南贡之战尚未确立,若是此时再与另一大国势同水火,其他零散诸国定也想从中分得一杯羹,巴不得二国两败俱伤,这样一来,赫王便会分身乏术。若是造成允国以一敌众的局面,必会爆发战乱,那……尽管允国地域富饶兵强马壮国力强盛,百姓也经不起长期的战争。
不多时,御医便从寝殿内出来。
“情况如何?”一双冷眸紧盯着恭敬站着的御医,浑身阴柔冷艳的邪气散发。
“回皇上,”御医毕恭毕敬道,“还好医治及时,服过药后,公主已经休息,鄞大使正守着她。”
“那就好!那就好!”拿着手绢紧紧按在胸口的纤纤玉手终于放下,别云梦稍稍吐了口气。
还好没事,她一颗心总算落下了。
“恩。”言帝的声音好无波澜,“中的是何毒。”
“回皇上,是‘一见喜’。那是由一种名为曼陀罗华的高雅的白色花朵的根,晒干研成细末后,加以蜈蚣血等材料焚烧数日而调配制成的毒药。常人只以为是花,甚少人知晓那是有毒的花,若是误食便会呕吐晕厥,心律紊乱,重者神经混乱,昏迷,心率加速呼吸困难,器官迅速衰竭。更何况是精心研制过的毒药。”御医缓缓道,“还好公主自小喜好玩弄五毒,体内抗毒比一般人好了许多。倘若再是吸入‘一见喜’三分,不仅老臣无能无力,甚至等不了陌先生回宫了。还好公主吉人自有天相。”
简直是剧毒!
两道英眉紧蹙,一股怒气胸腔翻腾,“闵敏旻,立即加派人手彻查清楚!到底是谁下的毒。”
“是!”闵公公细柔的回着,便扭着一身肥臀走了出去。
“若是让孤查出来,孤会让他,生不如死。”慵懒的声音薄如利刃,却让人乍听之下毛骨悚然。“你先退下吧。”
“是,老臣告退。”御医说完便让随侍的小太监提着医药箱默默地离开。
“皇上,臣妾有一话不知当不当讲。”从未出声的华才芳扶着小肚子,看着言帝说道。
“说。”言帝睨了她一眼。
华才芳缓缓地渡着步,“臣妾记得,皇后的凤鸣宫中花塘边上,便有一株曼陀罗华。”她无声地笑着,傲慢地看了白弦瑶一眼。
有吗?这么美丽,被誉为与天堂最近的“天界之花”就在她的宫殿内,而她竟然一无所知。白弦瑶茫茫然然,却越加轻松的笑笑回应她的挑衅。
“那是在母后还是皇后的时候,因被这高雅纯洁的花所迷,便向颜太妃要了过来,这花原本是被颜太妃养在华堇宫的。自皇上登基,母后荣贵为太后,她见曼陀罗华的好花谢以后,根却依旧紧紧地连着土地,便不忍再移动它。”
言帝眯起双眸,似乎在回想着是否有这事,“曼陀罗华并非宫中禁物……”他随即抬眸看着白弦瑶,“皇后你可知晓?”
“臣妾入住凤鸣宫数月,却是没注意到花塘边是否有这么一株植物。”白弦瑶老实地交代着,看着言帝似乎还有疑问,白弦瑶事不关己道,“或者皇上可以问问若巧,她整日跟随着臣妾,应该挺清楚。”那毒药还要烧制,她可没那么多闲时间。而且,若巧是他派到她身边监视的人,不可能会欺瞒他吧。就算变相声明埋怨言帝也好,她自己真的是一点自由都没有,甚至连逃都逃不了。
听完白弦瑶的话,言帝的眼中噙着些微并不明显的笑意。
“若巧是你房里的人,难道她的心就不会向着你?”华才芳盛气凌人地挖苦。
“哦,西华妃怕是忘了你刚被底下的人背叛,难怪会有此一问。”白弦瑶毫不客气的回敬她,可以很肯定秋蝉一定是为她而背上罪名,但那日表面上的结果就是她被背叛,自小相处的侍婢的心都没向着她,还敢来说她。
“哼。”华才芳画着细腻精致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总之,皇上要好好地查清楚才行,必须还凌云公主一个公道!”
别云梦两道柳眉微蹙。看来她的确挺不喜欢勾心斗角的事。
“此事孤自会安排,就不用你们操心了。”言帝不耐烦,“现下公主无碍,若没什么事就退下吧。”
“是。”白弦瑶应衬着要离开,而华才芳却走向言帝。而白弦瑶也停下脚步。
华才芳压低着嗓音,自恃无恐,“皇上,何不趁此机会借机扣下公主?以公主为人质,换上谷国多个城池,不战而胜!”现下各国暗自开拓领土,甚比贪官中饱私囊,皇上肯定会对她的建议大为赞赏。
“西华妃快别如此说,小心隔墙有耳!”别云梦急急地朝着华才芳走去,沉声劝道。
言帝轻轻地笑了,笑如和熙,让人见了心情舒畅,如沐春风。
华才芳抬头挑眉,胜利地看着别云梦。她就知道皇上肯定赞同她提出来的注意,顺水推舟,省得跑了一个大弯路。
“芳儿替孤孕育子嗣,竟还这么有心,替孤关心着国家大事……”言帝伸手深情抚摸着华才芳的侧脸,动作温柔,说得满腔柔情。
华才芳看着她们的眼神里,笑意更浓,似乎在说,看到了没,胜利才是属于她的。
她们这些人里,就属白弦瑶跟言帝相处的时间最少,连她都知晓他现下的心思,华才芳竟然看不出来?实在是肤浅的花包一个。那俊逸的笑颜里面,是笑里藏刀,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果然……
“要不要,孤把这皇位一并让给你坐……”话落间,放在华才芳脸上的手力道加重。
华才芳双袖紧紧地贴在肚子上,一双得意的美眸早已被恐惧所代替,里面正氤氲着朦朦的雾气,没有了刚才嚣张的气焰。
“芳儿,你的提议很不错,”言帝双眸冷气迸裂,散发无尽的幽寒。整个殿内的气温顿时下降,“但孤并不是趁人之危的人……你知道么,你挺美的……”言帝笑得勾魂摄魄,却让人一下子心寒。
白弦瑶意识里的言帝,终究是要出现了吗?
——“如若真是如此,还有一个永远都好用的法子……”
——“还有一个永远都好用的法子……”
——“一个永远都好用的法子……”
他的话语一遍遍在白弦瑶脑海里回荡,她看着眼前的言帝,那双偏瘦,白皙的手朝着华才芳细嫩的颈项缓缓下移,白弦瑶的心里突然一窒,忽地急忙上前制止道,“皇上请住手!”
“嗯?”言帝抬眸,“孤正想疼爱爱妃,皇后想插手?”
“额,不是。”白弦瑶尴尬道,“皇上心疼西华妃的话,便先让她回去休息吧,今夜折腾这么一下子,我们都觉得累了,更何况她还怀着孩子……”
言帝半眯着眼,忽地挑眉,“是么……”碰巧闵公公回来,他隐去眸中的狠戾,浅笑道,“你说得对。闵敏旻,西华妃累了,先送她回去休息。”
他刚刚是想杀了华才芳的吧?是么?是么?她……她可是怀有身孕!就算她越权,也不该露出那么凶戾的眼神吧?他之前,不是很宠着她的么?果真是……伴君如伴虎!?刚刚对他消除排斥的白弦瑶,心里突然油生起一股恶寒。
他是……赫御!允国的皇帝。他跟赫连两个人的心思她都猜不准透,但是,那感觉差异上是那么地不同。
白弦瑶满腹心思,跟随着惊愕回神的别云梦朝着言帝低首请安离去。
白弦瑶只觉得一双幽冷的眸子紧紧地贴在她身上,她不禁觉得背脊发凉。
凤鸣宫里,白弦瑶睁着双眼,看向透过薄薄月光的窗,突然觉得,月夜幽冷。伸手拉上被子,把自己盖得仅剩下头部。
她把家淡忘了几个月,现在怎么又有点想了。不是决定好要随遇而安了吗,时机一到,自己肯定就回得去了。就算自己不想回,那也留不住的是吧?毕竟她并不是这个时空里该出现的人……
想家回不得,想要的爱情得不到……这只是暂时的,对!暂时的!
“皇后还不睡么。”言帝的声音突然在白弦瑶的耳边响起,“双眼睁得这么大,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闷笑。
“皇上可没说今夜要宿在凤鸣宫。”
“孤没说便不能来么。”
“不是。”
他拉开被子躺了进去,“孤可有吓着你?”是指今夜……他想杀了华才芳的事?
“没有。”
“真的?”
“臣妾又不是第一天认识皇上。”白弦瑶朝里面挪了挪,直到看不到窗口。
“那就是皇后对孤的印象?”言帝看着白弦瑶动作,有些埋怨,“皇后这是在避开孤?”
“不是。”白弦瑶轻声咕哝着,“臣妾是怕你掉下去。”
“嗯,这个理由孤尚可接受,不过孤更喜欢在孤要掉下床的时候,皇后会死死地把孤抱住。”他支起一手轻笑,伸手拉下白弦瑶面前的被子,“这样是想把自己闷死?孤会舍不得的。”
舍不得?呵!好好听的笑话。白弦瑶垂眸。
“不相信了?”
“皇上今夜的问题好多。”
“的确,孤还有好多问题没问。”说完他也挪近一些距离,把手伸进被窝里,一把拉过白弦瑶,猛地硬是把她撞进他的胸怀里。
“嘶!好痛!”白弦瑶摸着鼻子,仰头瞪着他。
言帝一席散落的微卷发丝,在露着淡淡微光的黑夜里,衬得他的一张脸更加妖冶。
“疼?那才有真实的存在感。”他笑着,一掌把她的头按到他的下巴边靠着。
白弦瑶重新挣脱,“敢情皇上是拿我来试验?”丫的,她一肚子光火。“你不会自己试一下疼不疼,真不真实?!”
他嗤笑,“就是孤感觉不到疼痛,孤才拿皇后来试验,”言帝伸手捏了捏白弦瑶的鼻子,“就像现在,孤,便感觉到疼了……”
白弦瑶被他的话怔住,一时说不出话。什……什么意思。
他的下巴抵着白弦瑶的头,“是心疼……”
在白弦瑶思绪还没转过来的时候,却听到他爽朗的笑声。
“好啊,”白弦瑶突然醒悟过来,一把用力掐上他腰间精细的肉,“皇上耍着臣妾很好玩吗?!”没想到他却突然停下笑声,把白弦瑶抱得紧紧的。
不知不觉,他们之间是否表现太过亲密了?
白弦瑶突然有些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