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噩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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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饥饿。
肚子已经感受不到什么感觉。
所谓的胃疼也没有了什么太大的感觉。
大脑空荡荡一片，灵魂像是被啃食了大半。身体需要摄取养分，但是你的胃却在欺骗自己一点也不饿。
你看着自己手中那一点的红色浆果，再看着被自己制成的石斧，你觉得你该去挣扎狩猎：即使你什么也不会，即使你根本没有狩猎的心态。
远处的兔子小心翼翼的从洞里面爬出来，在洞边东张西望。
而你在它不远处的浆果丛里面盯着它，像是周围正在盯着你的暗影。
你下意识的握紧自己手里面的石斧，让自己能尽自己所能的给对方一个痛快。
若是你不能给予对方一个痛快，那么接下来的猎犬们便会给你一个痛快。
91.
你挣扎着从书包里面醒来。
你敢保证，你最近从来就没有涉及到关于狩猎的事情：如果说见到血光也算是相关的话，那请当你什么也没有说过。
当你拉开拉链的那刻，能天使灿烂的笑容占据了你的大半视野。在她的后面，德克萨斯啃着巧克力棍，拿着她的武器。
在和你们对峙的是碎骨者——也是你边上这位白熊米莎的弟弟。
两位企鹅物流的干员们比起战场，她们反而更加关注你。
“老板，被血吓晕可不是什么好的习惯。”能天使抚摸了一下你，把你直接摁回了书包，“不过也没有什么办法啦，谁让你是我的老板呢？”
“抱歉，先在书包里面待一会儿。我们现在要爬楼。”德克萨斯背起书包直接就是往楼梯上面跑，能天使早已跑到了前头给你们带路。
在一片书包内部所营造的黑暗里面，你显得有些局促。
对于其他人来说黑暗里面或许是安全的，但是对于你来说，黑暗里面只意味着一条路：等待死亡。
查理在你的耳边轻笑：“放轻松点，缘。我没有理由给你一下。”
你只觉得外面的能天使像是背着你赴向死亡。
92.
你缩了缩自己的脖子，虽然变回格罗姆的你没有脖子这种东西。
圆滚滚的身体，小巧的翅膀，看起来娇小不便，但是格罗姆可以带着一只熊獾稳定停止在200米的高空上面。
饥荒世界里面的动物从来没有他们所展现出来的外表那么无害。
即使是一只兔子，只要到了暗影状态（指人物理智为0）下，也能变成让人永远都遗忘不掉的噩梦。
你感觉你现在的状态一点也不太好。
你也不知道自己是触及了什么，自己又干了什么。
暗影的呓语一直在你的耳边徘徊，像是在诉说着什么，又像是无意思的杂音。
在一片黑里面，你能感受到查理正在把你纳入怀里面，你能感受到查理头上那朵被她摘下来的玫瑰上面带着的冰冷气息，你能感到自己在查理的怀抱里面瑟瑟发抖。
这并非是你在恐惧查理，那只是你感到饿了的反应而已。
想要进食，想要吃点什么东西，不管是腥热的红色液体，还是甜腻的红白色固体都能足够引起你的食欲。
你什么也没有吃。
你到了该进食的时间，可你什么也没有吃。
凯尔希对你说，你该减少进食。
93.
查理低头看着你，伸出自己的手在拥挤的书包里面抚摸着你。
你抬起自己的头，眼睛盯着那双苍白的手，那儿有着你想要吃的东西。
红色的液体在那里面流淌，红白色的固体隐藏在苍白的皮肤下面。
你该张开你的嘴巴，露出你口腔里面一排又一排的锯齿，一点点的切割着那些你想要吞食的东西。
可是理智告诉你那是不对的，那不该发生，就如同你第一次狩猎那样。
你不该在兔子被你石斧击倒的时候，直接将对方的喉咙抵到自己的嘴巴。你不该用自己的犬齿撕开对方的喉咙，你不该在撕开喉咙的时候，啜饮对方的鲜血，然后在连皮带骨的吃掉。
可现实就是，不留下一点血，不留下一点肉，即使是骨头也要被砸碎，只为吸出里面那一小点的骨髓。
饥饿给人带来疯狂，这是你在那个世界里面学到的第一件事。
当人离开文明社会之后，他们就必须装备好自己的爪牙。
不然，你会死在那片毫无人烟的地方。
现在，你的本能告诉你，你该咬上那双苍白的手，一点点的将那双手绞碎，然后一点也不浪费的全部吃进胃袋里面。
你像是一只没有知性的野兽。
那双手的主人一点也不畏惧你的利齿，接着用那双食物抚摸着你。
你在食物的安抚下瑟瑟发抖，抑止着自己的本能。
在抑止本能的时候，你还不忘散发思维想着其他东西。
比如距离你上次进食过了多久。
94.
凯尔希对你说过，你必须少吃点东西。
不管是甜腻的，还是多带油脂的，还是说富有植物油的，那些东西都是不属于你的食物。
她唯一给你提供的只有吃不饱的蔬菜沙拉，用于维持生命的药剂。
当谢渊向她提出问题的时候，她给予的只有：“这是医疗部门商量出来的最佳方案。”
于是你们被没收掉零食，即使是恢复理智的药剂也被限制到了一天一管。
你不太确定凯尔希是否是处于报复，你也没有那个能力去提出疑问。
曾经的你没有说出自己的问题，于是就轮到了现在的你每天挑战自己的习惯。
饥饿让你的暗影与日剧增，如同疯狂增殖的病毒。
如果你放纵你的饥饿，那么一定会发生极为可怕的事情。
你有这个预感，即使你已经忘掉了相关的经历。
你想要回想起自己曾经干过什么事情，在步入思考的房间时，你似乎才想起你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你的身体需要你来看管，但是现在你的理智离开了它该待的地方。
95.
厨师回到了自己的家。
家里依旧还是那个样子，年老的母亲等着他做饭。
看起来没有过太久。
他松了一口气，拿着自己的身上的东西进了厨房。
餐具被整齐的放在那里，可他却无视了那些东西，直接从包和边上的橱柜里面拿出蛋和面粉开始做着蛋糕胚。
“小缘先等等，待会就可以吃了。在此之前别乱吃东西。”
他转身对空无一处的地方说着话，在他边上好像就真的有那么一个人一样。
“我知道你饿，但是不能乱吃东西。上回你可是直接把人骨头都给啃了个一干二净。啃完也就算了，你还当着猪人的面把乌洛（一个猪人）给吃了。要不是老奶奶当时带了书，你人都没了。”
在打发完奶油之后，他用空出来的那只手小心翼翼的套上特制的手套抚摸着空气：“别咬了，这可是我在暴食里面拿到的手套，你是咬不开的。”
崭新的手套上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划痕，不过那些划痕痕迹较浅，远处看过去像是斑驳的花纹。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推移，手套变得越发破烂，被无形的野兽撕咬的快要彻底报废。
厨师叹了口气，把手套丢了下来，从自己的包里面拿出一块带着骨头的血肉丢到一旁，像是投喂一条被饿疯了的狗。
浮在半空的手套掉在地上，而那块带血的肉被一点点的啃食，即使是血滴都被一点点干净的舔舐干净。
“还饿吗？”厨师头疼的看空气，但是得到的却是不明之物的窥视。
“好吧，我知道了。”
于是他从背包里面拿出一个猪头——那应该是个猪头，又丢到一边。
又是一阵令人心惊胆战的啃食声，头骨被搅碎，还没有流干净的血有些甚至被溅到厨师白色的厨师袍上面。
啃食声在猪头消失之后，依旧在房间里面作响。
被啃食掉血肉的人去一点也不感到恐惧，他只是隐忍的伸出自己的手，任那只不明之物啃食。
在左手被啃食大半之后，啃食的声音才慢慢消退，停止发出碎骨的声响。
被喂饱的孩子讨好的舔舐着厨师的手，而厨师忍着疼痛用自己的另一只手去抚摸安抚她。
“下回别这样了，会吓倒其他人的。”他伸出手任那只不明之物舔舐，被舔舐过的地方长出新的骨头和血肉。
哎，也不知道是哪个人让她饿到这种地步，居然连最磨牙的骨头都一点点的咬碎吞进胃里面。
厨师头疼的想着，一边用自己新长出来的手给她接着做食物：“我接着给你做蛋糕，你藏好，下回可别饿成这个样子了。”
96.
你饱了。
你懒洋洋的窝在查理的怀抱里面拒绝回想自己之前吃过什么。
美好的糖分摄取让你原本被凯尔希没收完全部零食的坏心情变得美好起来，不过最好的当然是之前的那场战斗你并没有花费自己的脑力去指挥那场战斗。
阿米娅非常完美的下达指令，结束这场无争议的战斗。
“她是不是……快爆了。”
跟着能天使声音的是一阵比较剧烈的颠簸，你敢保证德克萨斯绝对用了很大的一股子劲，让能天使意识到什么敢说，什么不该说。
你慢悠悠的从书包里面爬出来，看了能天使一眼。
能天使立即把视线转移到你的头上，本打算和你打个招呼，却看到你头上的晶状利角。你看到她眼中的玩世不恭被收了起来，露出了藏在那些下面的东西。
也不知道怎么得，你未经思考就脱口而出：“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和芙兰卡一样在死之前爬到你的身旁。”
“老板我才不会让你变成那个样子呢。”她抱住你，将脸埋在你的绒毛里面：“要是你真的成了那样也会是我……”
接下来的话语让你下意识的把这一整句立刻全部丢进垃圾桶里面，想起另一句话：
老板……不，义人，以手中的这把铳起誓，我将守护您的生命直至万物终结之日。
你似乎招惹了……不，应当说是欠下何等庞大的债务。
在此之前，你一点也不清楚，在此之后，你一点也不想要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噩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