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实力的提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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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炼带来的力量感终究是抽象的，商九雅深知，在真正的生死搏杀面前，纸上谈兵和温室里的修炼毫无意义。她必须确切地知道自己如今到了何种程度，她的灵觉在实战中能发挥多大作用，那凝练的魔气和愈发诡异的昆吾刀，究竟能爆发出怎样的威力。
“黎岳。”这一日，结束又一次痛苦的《焚髓蚀心诀》修炼后，商九雅擦去额角的冷汗，叫住了正准备去巡查防务的侍卫长。
“尊上有何吩咐？”黎岳转身，恭敬问道。
商九雅的目光扫过他和侍立在一旁的影卫队长石崮，“从今日起，每日抽出一个时辰。你，还有石崮，以及影卫中身手最好的两人，与本座对练。”
黎岳和石崮同时一怔，脸上露出错愕之色。
“尊上，您的身体……”黎岳首先想到的是她的安危和虚弱状态，对练难免磕碰。
“正因身体孱弱，才更需知其实战之能，而非闭门造车。”商九雅打断他，“不必顾忌身份，也不必留手——当然，是指在不造成真正重伤的前提下，尽力施为。本座需要最真实的压力，才能知道极限何在，才能在真正的危险来临前，找到活下来的方法。”
黎岳与石崮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和一丝钦佩，尊上对自己竟也如此狠厉。
“是！属下遵命！”两人齐声应道。
于是，紫光殿那间最坚固的偏殿，被临时改造成了练武场。
第一次对练，场面堪称狼狈。
商九雅虽有灵觉预警，能模糊感知到黎岳和石崮的攻击意图和轨迹，但身体反应远远跟不上思维。往往是脑子意识到了，身体却来不及做出有效规避或格挡，被黎岳未出鞘的长刀刀背或石崮包裹着魔气的拳脚轻易击中——当然，力道控制在不会伤筋动骨，却足以让她痛得龇牙咧嘴，淤青数日不散。
她的魔气虽变得凝练灼热，但量太少，用于攻击时，往往只能附着于昆吾刀上进行短促的刺击或格挡，无法形成有效的远程或范围打击，几次试图强行催发，都差点导致魔气反噬，经脉刺痛不已。
昆吾刀虽锋利诡异，但她运用生疏，常常是抓住了破绽，刃尖却偏差毫厘，或者被黎岳他们以更丰富老辣的战斗经验轻易化解。
一场对练下来，商九雅几乎是浑身酸痛地被白虞扶回内殿，脸色比修炼《焚髓蚀心诀》时还要难看几分，那是体力与精神双重透支的表现。
然而，她眼中却没有丝毫气馁。
“明日继续。”她只对黎岳和石崮说了这四个字。
日复一日，偏殿中的撞击声、呼啸声、以及商九雅偶尔吃痛的闷哼声，成了紫光殿内不变的背景音。
变化，在痛苦和坚持中悄然发生。
她的身法依旧算不上敏捷，但在《幽影秘识篇》带来的敏锐灵觉加持下，她开始能提前预判，进行最经济有效的闪避，从最初的全盘挨打，到后来渐渐能躲开三四成的攻击。她开始学会利用黎岳和石崮攻击时产生的能量流动和气流变化，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找到那一线缝隙。
她对魔气的掌控也越发精细，不再试图进行无法承受的爆发，而是将每一丝凝练的魔气都用在刀刃上：在昆吾刀格挡的瞬间爆发寸劲，震开对方的兵器；在闪避的同时，将微量魔气凝聚于脚底增加爆发力，进行短距冲刺；甚至尝试将一丝灼热的魔气顺着对方兵刃传递过去，虽然威力微弱，却足以让黎岳和石崮感到一瞬间的刺痛和滞涩，从而创造出极其短暂的反击机会。
而昆吾刀，愈发与她心意相通。它不再仅仅是一柄锋利的武器，更像是她肢体的延伸。心念微动，刀锋便能以极其刁钻的角度递出，甚至能依据她的灵觉感应，自行微调轨迹，追噬对手能量流转中的薄弱点。它的锋锐和那股侵蚀的特性，让黎岳和石崮不得不分出额外的心神小心应对，生怕被划破一点油皮——那感觉绝不好受。
到了后来，黎岳和石崮甚至需要动用七八分实力，并辅以简单的合击技巧，才能稳稳压制住商九雅。他们眼中的惊讶越来越浓，尊上的进步速度，简直骇人听闻。
当然，他们依旧能赢。丰富的经验、更强的力量、以及默契的配合，不是短时间的爆发式成长能够轻易弥补的。
但商九雅要的不是赢，而是熟悉力量，磨砺本能，在极限压力下激发潜能。
这一日，对练尤为激烈。商九雅在一次险之又险地避开石崮一记侧踢后，身形踉跄，旧力已尽新力未生。黎岳抓住机会，未出鞘的长刀直刺她空门大开的右肩，速度极快。
这一击若是刺实，足以让她短时间内右臂难以发力。
危急关头，商九雅瞳孔骤缩。《幽影秘识篇》运转到极致，周围的一切仿佛瞬间变慢，她能清晰地“看到”黎岳刀尖的轨迹和蕴含的力量，也能“感知”到石崮正在封堵她可能的退路。
躲不开！挡不住！
几乎是本能反应，她一直未曾在对练中动用的那股《焚髓蚀心诀》修炼出的灼热刺痛魔气，猛地灌注到昆吾刀中。
昆吾刀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亢奋嗡鸣，刀身瞬间变得灼热通红，一股极其暴戾的气息陡然爆发。
昆吾刀不守反进，划出一道极其诡异刁钻的弧线，直切黎岳长刀力道最薄弱的手腕部位，速度、角度、时机，都拿捏得妙到毫巅，远超她平日水准。
黎岳心中警铃大作，他被迫硬生生止住刺击，手腕一翻，长刀变刺为扫，堪堪架住昆吾刀。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黎岳只觉得一股灼热刺痛的气劲顺着刀身猛地传递过来，竟让他握刀的手掌微微一麻，体内魔气都为止一滞。他心中骇然，猛地向后跃开，难以置信地看着商九雅，以及她手中那柄依旧散发着令人不安气息的短刃。
石崮也停下了动作，面露凝重。
商九雅剧烈地喘息着，脸色苍白，额角满是汗水，刚才那一下爆发几乎抽空了她大半魔气和心力，右臂更是酸麻不已。但她站得很稳，握着昆吾刀的手没有丝毫颤抖，眼神亮得惊人。
“尊上，您……”黎岳欲言又止，眼神复杂。
“无妨。”商九雅缓缓收刀入袖，感受着那灼热气息渐渐平复，“继续。明日，试试你们两人联手，全力进攻。”
黎岳和石崮肃然应命。
他们对商九雅的认知，再一次被彻底刷新。
日复一日的对练，成了紫光殿内除了紧张备战之外，唯一充满生机与激烈声响的活动。
最初的狼狈不堪迅速成为过去。商九雅在一次次锤打下，飞速褪去脆弱，显露出内在的坚韧与锋芒。
她的进步是全方位的，《幽影秘识篇》 的灵觉不再是模糊的预警，而是逐渐变成了她战斗中的“第三只眼”。她开始能更清晰地“读”出黎岳和石崮肌肉的细微发力、魔气流转的瞬间波动、甚至他们眼神交汇时传递的简单战术意图。这让她往往能在对方招式将发未发之际，就提前做出最合理的应对——或是轻巧地侧身避开力劈华山的重斩，或是精准地垫步让过横扫千军的猛踢，有时甚至能利用他们招式用老的瞬间，进行迅捷的反击。
《焚髓蚀心诀》 带来的灼热魔气，被她掌控得越发精妙入微。她不再满足于简单的附着和爆发，而是开始尝试更复杂的变化：时而将魔气凝聚于指尖，在格挡时进行瞬间的高频震荡，试图弹开甚至破坏对方的兵器；她甚至模仿黎岳的发力技巧，尝试将魔气进行短暂的压缩然后瞬间释放，虽然远达不到黎岳那样的威力，却也能让她的刺击或格挡带上一种诡异的爆炸性力量，令人防不胜防。
而昆吾刀，则彻底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心念所至，刃尖即指。它似乎也极其享受这种高强度的对抗，刀身的嗡鸣声愈发清越。有时黎岳的长刀与之相交，即便未被直接切割，也会感到刀身上附着的魔气被瞬间吸走一丝，或是刀刃接触点传来一阵轻微的酸麻感。这使得黎岳和石崮不得不频繁更换训练用的兵器，并且愈发不敢让昆吾刀及身。
对练的局势，悄然发生着逆转。
从最初的十招之内必败，到能勉强支撑一炷香的时间，再到后来，她已经能在这两位高手的联手进攻下，有攻有守，打得有声有色。虽然绝大多数时候仍处于下风，需要竭尽全力才能维持不败，但已不再是单方面的碾压。
黎岳和石崮内心的震惊无以复加。他们能感觉到，商九雅对力量的运用效率、时机的把握、以及那种融合了预判、诡异魔气和神出鬼没刀法的战斗方式，实在太难缠了，每一次反击都精准而危险。
终于，在一次激烈的对练中，量变引发了质变。
黎岳和石崮久攻不下，好胜心也被彻底激发。两人对视一眼，默契陡生，决定动用真正的杀招——当然，是控制威力版本的。
黎岳低喝一声，长刀当头斩下，气势锁定了商九雅所有闪避空间。与此同时，石崮身形如同鬼魅般贴地疾掠，一记蕴含着崩碎劲力的扫堂腿，无声无息地攻向商九雅下盘。
上下夹击，绝杀之局！
换做数日前的商九雅，除了硬抗或狼狈翻滚，别无他法，而无论哪种，都必然落败。
但此刻，商九雅的眼神冷静得可怕。《幽影秘识篇》运转到极致，时间感仿佛被拉长。她清晰地“看”到了头顶刀势的力量核心和薄弱点，也“感知”到了脚下那一腿的真正发力点。
不能躲，只能破！
电光火石间，她向前猛地踏出一步，这一步正好踩在石崮扫腿发力前一刻力量最虚的之处，打断了石崮的发力节奏，让他身形一滞。
同时，她左手将一股高度压缩的灼热魔气猛地点向黎岳刀势力量流转的一处——那是她通过无数次观察和灵觉感知才找到的。
“噗！”一声轻响，黎岳那看似无可匹敌的刀势猛地一颤，轨迹和力量都出现了瞬间的紊乱和迟滞。
商九雅右手的昆吾刀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兴奋嗡鸣，暗红色的刀光沿着黎岳长刀因紊乱而露出的那一丝微小缝隙，逆流而上。
快！准！狠！
黎岳只觉得手腕一凉，一股灼痛瞬间传来，他惊骇地发现，自己握刀的手竟被一股巧劲带动，不由自主地向外荡开，中门大开。
而昆吾刀的刀尖，已经停在了他的咽喉前半寸之处。
另一边，被踩乱了节奏的石崮刚稳住身形，想要补救，却发现商九雅的左脚脚尖不知何时已经点在了他腰间的软肋要害之上，虽然力道不重，却意味着如果他敢妄动，下一刻遭受的将是雷霆一击。
黎岳和石崮僵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气息微喘的商九雅。
她做到了。
在两人的联手全力进攻下，她不仅完美化解了杀局，更在电光火石间完成了反制，同时“制住”了他们两人。
虽然这其中有他们未动用全力的因素，有训练并非生死搏杀的限制，但结果毋庸置疑。
商九雅缓缓收回了昆吾刀和脚，后退一步，剧烈地喘息着，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刚才那一瞬间的爆发几乎抽空了她所有的力量。但她的脊梁挺得笔直。
黎岳和石崮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收势，后退一步，然后齐齐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尊上……精进神速，属下……佩服！”
商九雅看着他们，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起来吧。若非二位一直倾力陪练，本座也不可能有今日。接下来的日子，还需继续辛苦二位。”
她终于有了，在即将到来的风暴中，挥刀斩向敌人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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