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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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姐。”卓易颔首，看看苏何，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冷芒。
苏何打了一个寒颤，赶紧让卓易进来：“您，请进请进。”
卓易微微抬手，示意苏何不必忙活，而后他顿了顿，似是打量一样的看了看苏何，沉吟了半响，才微微道：“我想，你是有必要和我来一趟的。”
苏何刚想问去哪里一趟，卓易就转身下楼去了，苏何无奈的看了看他的背影，又看了看四周站着的保镖，非常识时务的跟着下了楼。
一共有三辆车。卓易上了中间那一辆，苏何杵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有人上来给她开门，她这才知道自己是被允许和卓易坐在一起。
脑子里模模糊糊的想起了办公室里讨论的八卦，卓易这个名字貌似还是出镜率最高的一个。可惜苏何当时全部心思都在关戎身上，所以未曾多么的留心过。不过，听多了她也多少知道，卓易非常人。
就说这件衣服吧。
话说现在谁还穿的跟古代人一样的？长袍子，布鞋，就连裤腿上也绣着胡不归。这卓易想干什么？
“苏小姐。”卓易忽然开口，眼睛却是望着前方，“卓盟这孩子麻烦你了。”
“噢噢噢，不麻烦不麻烦。叫我苏何就好了。”苏何如何不知道客气话怎么说？
“苏何。”卓易点点头，“中国人。”
“嗯。”苏何赶紧点头。
卓易缓缓道：“你和文白一个地方的。”见苏何不解，他又笑笑：“文白是我老婆。”
苏何低头想你好多的老婆我知道你这是第几个老婆。正在不屑呢，卓易下一句话就让她伤自尊心了。
“虽然都是一个地方的。文白可从不像苏小姐一样的心狠手辣。”卓易说完便看向苏何，且看她如何反应。
苏何干咳了两声，觉得很有必要呛一下声，不过她不过略一低头想了想卓易这排场，立马沉默了。
卓易见她低着头不说话，也不好再说下去，幸而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可苏何一下车，就有点儿呆滞了。
“可是，这不是警察局啊。”她抬头看看眼前这巍峨的，阴森森的白色建筑，悄悄打了个寒颤。
卓易下了车，苏何也赶忙跟着下来了，走到门前，有人上来给她穿上一套白色的衣服，跟太空服一样笨重。她见到唯有卓易也穿上了，正想问呢，卓易却推开门进去了。
进到里面去，自然有人带卓易过去，苏何还没等表态，忽然左右上来两人钳制住她，她只觉得胳膊生疼，刚想挣扎来着，忽然看到那两人腰间别着的两把大枪立刻就老实了。
一行人随着领头人进了里面去。
到了里边，苏何才明白自己进到了实验室。其实本来苏何猜到了。卓盟如果不在警察局，那么肯定是被送到了实验室来。毕竟，她依稀仿佛记得她是说卓盟是怪物来着。怪物不送来实验室，唔，难道放到动物园？她没这么傻。
一路稀松平常的参观了一下实验室，苏何的心情还是相当的轻松的。她想啊，反正卓盟送到这里也才不过几个小时而已，能怎么着了吧！大不了也不过是给打个麻醉药，昏迷一下就好了啊。
结果，门一开，几个人架着一个人出来，苏何看着那人尾后拖着的那长长的一条血痕，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子。
她和卓盟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抱也抱了，亲也亲了，床也上了，该做的不该做的全体做了个遍。如果说她对卓盟不熟悉，那是骗人的。就算不刻骨铭心，可是苏何还是从那人耷拉的指尖，苍白的手臂一眼认出了那是卓盟。
有一瞬间苏何的心跳忽然快到无法呼吸。胸口窜起一阵酸酸麻麻的感觉。她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只觉得喉头紧的喘不过气来。她本来无所谓如此痛苦，可是看到卓盟的那一刻，她不由自主的浑身痛楚起来，尖锐的刺痛像针一样的扎遍她的全身，而胸口那地方窜起的宛如被火钳烫的极端痛楚更使得她蹲了下来。
好痛。
她蹲在地上，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前一片模糊，脑子里嗡嗡作响，小腿骨痛的蹲不住，她嗳哟了一声，腿一软，坐倒在地上。
啪。
眼前摔下一具尸体。
鲜血溅了苏何一身，她想躲，却躲不开。只能任由鲜血扑腾了她一脸。那具尸体翻了个身，苏何看到了卓盟紧闭的双眼和惨白的脸色。
“卓盟。”她茫然的看着卓盟的白衬衫全被鲜血染红，手脚处血肉模糊，筋络仿佛都被挑断，狰狞的伤口遍布了整个手臂，一头金发也被血污成了墨黑色，一绺一绺的，硬成了一块一块的。而往日俊秀的脸上，也根本看不到半分血色，大大的眼窝深陷着，脸颊也干瘪了下去。
“怎么会这样？”苏何挣扎着爬到了卓盟身边，支撑着扶起了他的头，哆哆嗦嗦的俯身下去试探他的鼻息，却绝望的发现半点儿气息也无。
“救救他！快，救救他！求求你们救救他！”苏何使劲的抱着卓盟，疯了一般的朝四周大喊。
实验室的头头看到这种情形，又看看卓易铁一般沉重的脸色，刚想着上来说几句什么，卓易却早就抬手制止住：“事已至此，不必多说。”
自有人上来把卓盟抱起来匆匆走了出去，苏何无力的跌坐在地面上，看着卓易带着卓盟离去。
忽然，卓易停住了步伐，低下头，只见卓盟拼命的动动手指，嘴巴动了动，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卓易看了看他，终于点点头：“你放心吧。”
说完招招手，立刻又有人过去把苏何搀扶到了卓盟跟前。卓盟轻轻扫了苏何一眼，终于头一歪，彻底的晕了过去。
卓易刀子一样的眼神割向苏何，苏何只觉得又愧又疚，卓盟始终未曾忘记自己，他一直惦记着她，而她呢？
“卓盟。”坐在车上，苏何只觉得羞愧难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终于，她轻轻扯住卓盟染血的衣袖，低下头来，大滴大滴的泪水无声无息的溅落在卓盟的衣袖上。好半天，才微微道：“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卓盟是听不到了的。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他还是处于昏迷状态。
卓易始终不算是一个好父亲，把卓盟扔给医院，不过是一句平安也等不到，便急匆匆的走了。苏何也不能说什么，只好自己坐在椅子上等着。谁知道这一场手术从深夜做到早晨，苏何歪在墙角，只觉得头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渐渐的睡了过去。
是被人敲醒的。有人在她额头上使劲的敲了一下，苏何一个机灵，赶紧睁开眼来，却发现卓盟站在自己跟前，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呢。
“卓盟！”她使劲揉了揉眼睛，一把拽住了卓盟，谁知道用力太猛了，连人带椅子全都给摔了下来。
“你猪啊，这么不小心！”卓盟一边皱眉一边扶起她来，满脸的无奈。
苏何紧紧抓着他的手站起来，一把把他的袖子撸了上去，看清楚一点儿疤痕也没有之后，陡然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卓盟好笑的看着她，只觉得她今日特别奇怪。
苏何低下头，忽而又扑到了卓盟身上，紧紧搂住他，嚎啕大哭：“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我还以为你被他们害死了！被我害死了啊！”
卓盟一愣，继而搂住她，在她耳边低语：“我怎么舍得你呢？我不舍得不舍得。”
“嗯嗯。”苏何哭得哽咽，涕泪横流。
“来，咱们回家吧。”卓盟笑笑 ，温柔的拉起了苏何的手。
苏何点点头，跟着他一直走一直走，走啊走啊，四周的景物好像全都消失了一样，白茫茫的一片。苏何有点儿害怕，禁不住转头去问：“卓盟，咱们这是去哪里啊？”
可是，如何还能找到卓盟的影子？四周白茫茫的一片，除了自己，再也没有第二个人的踪影。
“卓盟！卓盟！卓盟！你去哪里了！卓盟！呜呜呜。”苏何失控的抱着头蹲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心里的恐慌像海浪一样的涌来，而当她快要窒息的时候，忽然被人摇醒了。
“小姐，小姐！醒醒，小姐！”肩膀上传来的力量使得苏何猛然睁开眼睛，呆滞的看向前方。
“我……”她喃喃，嗓子沙哑的可怕。
“小姐，你怎么在这里睡了？这里风大，会生病的。”摇醒她的是一个小护士，一身的白袍笑得很甜。
“咳咳。”苏何点点头，慢慢的起身，浑身酸疼的跟个得了风湿病的老太太一样。她定了定神，凝聚了一下涣散的视力，抬头问小护士：“请问，卓盟，昨晚上动大手术的那个病人，现在好了么？”
小护士看看本子，笑笑：“嗯，刚动完手术，你只能隔着玻璃窗看他。”
“手术结果怎么样？他，会不会残疾？”苏何忐忑不安的问。
“因为血肉都还新鲜，所以也都能连接上，应该不会有残疾的。”小护士安慰道。
苏何这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走到卓盟的病房前，苏何隔着玻璃窗看去，只见卓盟静静的躺在病床上，满身的纱布。她站了好久，直到能清楚的看到卓盟确实在呼吸，这才放下心来。
一会儿有医生来查房，见到她，说是卓盟大约下午才能醒来，要她先去买点儿东西吃，免得饿晕了没人照料。
苏何想想也对，便拖着疲惫的步伐出去到粥铺买了一份花枝粥。
花枝粥很鲜甜，往日苏何能吃一大锅，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就想吐。苏何不过吃了一口，就再也懒怠吃下去，可是她又不舍得扔，所以只好把粥带了回去。
回到医院里，苏何一屁股坐在走廊里的长椅上，有一勺没一勺的喝着粥，脑子还是很困顿，她觉得这样状态真的不适合守着病房，所以她起身去洗手间用凉水泼了泼脸，而当她回来时，那碗剩下的花枝粥已经没有了。
大概是被清洁工收走了吧。她想了想，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习惯性的看向病房，之后就僵化了。
卓盟正坐在床边端着那碗剩下的粥，有滋有味的喝着。
“老天。”苏何低声道，使劲掐了掐自己，疼得要死。所以不是在做梦。
卓盟好了？
他身上的绷带全都扔到了地上，全身上下却全都包裹在宽大的住院服下，根本看不到有没有伤痕。这样不行。
苏何轻轻拧开门，慢慢走进去，微微咳嗽了两声，不至于惊吓到卓盟。
“你来了。”卓盟看看她，脸上很平静。
“嗯。”苏何点点头，在他身边坐下，看他喝粥，“饿了？”
卓盟一边喝一边点头：“饿了。”
“我再去给你买些吧。想吃什么？”苏何一边问，一边特别自然的把手贴上了卓盟的额头，仔细试了试，“不发烧了。”
卓盟笑笑，却没有躲开苏何的手，只是说：“一份粥，一份蛋饼，一份小菜就好了。”
苏何点点头，静静地站起来打开门。只是到了门边，她终于停下来，朝卓盟笑笑：“谢谢你。”
卓盟朝她挥挥手：“不客气。”
苏何鼻子忽然涌上一阵泪意，她点点头，关上门匆匆忙忙的走了。逃命般的走到医院的花园里，忽然又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使劲的朝病房里张望，直到发现卓盟老老实实的坐在床上等她，苏何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卓盟慢慢走到玻璃窗前，隔着重重的花木和她对望。
“别哭。”他用唇语对她说。
苏何使劲的点点头，狠狠的擦去了眼泪，转身匆匆忙忙的奔进了粥铺里。
很快买了回来。苏何看着卓盟慢慢吃完，一粒米也不剩的吃了个干干净净。
她去洗手间打了水来，湿了毛巾给卓盟擦脸，擦手，擦头发。又给卓盟剪指甲，一片指甲一片指甲剪得又温柔又细心。偶尔间或和卓盟四目相对，卓盟忍不住低头来吻她，她也不像之前那么逃避，而是微微一偏，虽然不肯，可是也没有太大的拒绝。
卓盟嘿嘿笑得跟个孩子一样，苏何抬头看他，伸手抚过他瘦削的脸颊，温言道：“没事了。没事了。”
为了不让医生们显得太惊讶，卓盟又在医院住了一个周，苏何把毯子拿来，铺在卓盟床边，日夜守护着他。虽然卓盟尽量表现得很无所谓，但是他还是看得出，苏何是在赎罪。
在这期间，她可以像妈妈可以像姐姐可以像朋友却唯独不能像情人，而这，却是卓盟所最渴望的。
于是，当他们出院的时候，卓盟在自己家门口紧紧拉住了苏何的手：“和我住在一起。”
苏何愣在原地，不解的看向他，惊慌而又局促。
“你不是心怀愧疚吗，所以，我要求你和我住在一起。你不能拒绝。”卓盟斩钉截铁的说，丝毫不放松握着她的手。
“我。”苏何动了动嘴唇，终于点点头，“好吧。”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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