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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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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姐姐弟弟小鬼面
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却又记不起来的脸,心里却有种被填满的感觉,这张脸自己必定是见过的。荣蓁拉过庆云,感觉这么多年的心终于落下来了。
小鬼面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轻蔑的看了眼那个庆云,庆云故作无视。
见两个人哭的差不多了,其实庆云并没有怎么哭,小鬼面眼带笑意:“姐姐既已认回弟弟,自当姐弟情深,有说不完的话,小差就不便打扰了,这就告辞。”
荣蓁拭去泪水,知道自己失了分寸:“小鬼面,今日多谢你了,改日必当重谢,我送送你吧!”
小鬼面拒绝道:“姐姐无需客气,让庆云送我即可。”使了个眼色,不由分说地拉着庆云就出去了。
荣蓁看着他们往外走,巴巴地送他们到门口,远远地注视着他们。
小鬼面回头笑了笑,走在前方,庆云跟在后面。出了荣蓁视线,小鬼面也不端着了,怒嗔道:“你怎么回事,怎么能顺着她的话说!”
庆云一张僵尸脸,不答反问:“你怎么叫上姐姐了,她是你姐姐吗?”虽然面无表情,话语却掷地有声,字字打在小鬼面的脸上,小鬼面竟被他怼住了。
彼此拿住了对方的短处,也没法继续聊了。
小鬼面冷着脸挥了挥手,一瞬间消失了,回了幽都。
庆云一转身就看到荣蓁还站在那里,冲着他笑,好怕一眨眼就会消失了。庆云加快脚步赶了回去。
庆云:“姐姐不用在外面等我,我就送送小差官,毕竟是他送我回来的!”
荣蓁一脸赞同:“是是是!下次一定好好谢谢小鬼面。”
荣蓁拉着庆云坐下,左看右看,虽然没有想起太多以前的记忆,但不妨碍疼弟弟的心意。忽又想起现在庆云也是人身,必是要休息的,现下床又坏了,得要赶紧修一下床板。
荣蓁脸上一会舒展一会愁容,忽又站起来,眼看着就要去搬棺材板,庆云忙拉住她:“姐姐这是急着做什么?有什么事让我去做!”
荣蓁苦哈哈地有些难以启齿:“那个,庆云啊!姐姐这里有些简陋,前段时间床板也坏了,我拿棺材板去搭一下,晚上你睡上面!”
看着荣蓁强颜欢笑,庆云知她必是吃了很多苦,也不过多的揭穿:“姐姐放着吧,我来!以后我定给姐姐修个更好的床!”
庆云不多问,荣蓁也甘做缩头乌龟。大家既都不说,那就当相安无事吧!!
最近荣蓁乐得偷闲,自弟弟庆云来了,她人逢喜事精神爽,床也修好了,打扫房间都勤快了,连路过的鬼也没有进来求助的,姐弟两人倒是多了很多相处的时间。
只是这个弟弟话太少了,一直板着脸,闷得很,荣蓁总忍不住想逗他。
荣蓁:“庆云啊~你是不是当僵尸久了,怎么一脸死气啊?”
庆云一本正经道:“姐姐莫要开玩笑,我不曾做过僵尸!”
荣蓁:“哦?那你笑一个吧~”
庆云装作没听到,不予理会。
荣蓁不以为意:“庆云啊~你饿了吧,姐姐给你做点好吃的去!”
庆云道:“姐姐当真会做饭?”
荣蓁:······
……
如此过了几天闲散日子,一日荣蓁刚醒,走到大堂便看到专门的凳子上坐着一个头低的极低的年轻男子。小鬼面和庆云也都在,荣蓁心知不妙。
“姐姐睡的可好?”小鬼面起身以礼。
荣蓁:“甚好~”
小鬼面:“此魂一入茶馆,冥王感知,命我来帮衬一二。”
庆云万年不变的嘴角抽了抽,又迅速恢复原样:“姐姐,此魂在此一段时间了,一直不走。”
荣蓁让他们均入座,自己坐到男子面前,茶桌本就不大,现下四人满满当当。
示意魂魄简单表明来意,男子幽幽道:“我乃离都人,姓文名景,自小生在富贵人家,可父亲却从不怜爱。家有一弟,父亲却宠之爱之,日日带在身边,不曾离开一日。与我,却从未有过,甚至夸都不曾,更别提抱过亲过。”
文景虽已化身为魄,却满脸伤感,本该放下尘世,却对生前之事怨念至深,似是觉得自己从未被人爱过。
荣蓁等他继续,不忍打乱他的情绪。
文景略伤感一番后继续道:“从小父亲对我十分严厉,读书习字日日督促,可就算我做出成绩,也不曾听他夸赞只言片语,而我那弟弟却稍有进益就被父亲赞不绝口。以前我只当自己身为长子,必是比旁人要身兼重任些,可...可...我也是父亲所出,我弟弟诬陷于我,我父亲竟深信不疑,全然不听我的辩词。”
荣蓁奇道:“如何诬陷于你?”
文景阴阴\道:“那\日\我与弟弟同于水榭作画,父亲因事暂时离开了片刻。可巧,水中游过一对水鸭子,弟弟忙去追看,以便作画,急促间不慎入水,弟弟却说是我推他下水。可我从未离开水榭靠近水边。且我为何要推他,与我又有什么好处?”
荣蓁怪道:“那没有随从近身吗?”
文景解释道:“那水榭是我父亲日常作画之处,父亲一向不喜作画时有人打扰,遂此处经常无人跟随,都远远地候着,不会靠近。
荣蓁续道:“那你因何....”话还没说完,荣蓁感受到小鬼面投来不可的目光,微不可闻地摇了摇头,话风一转:“那你为何而来?”
其实荣蓁很想知,为何而死。可小鬼面制止了她,想必小鬼面自有打算。
男子沉吟片刻后,道:“我想知道,我死后,我父亲会不会感到心痛,是否会为了我的离世,能偶尔想起我。”
一直默不作声的庆云抬眼道:“如果只是为了你死后,你父亲能够偶尔想起你,我想你已经做到了。且他会一辈子记住你,记得自己有一个已经死去的儿子,你可以瞑目,安心的投胎去了!”
内心的小伎俩被人一语揭穿,男子狠狠瞥了一眼庆云,眼神中的那点光忽的熄灭了,拳头微微蜷缩。
庆云不再多言,站起身走到了茶馆外面等着。
小鬼面施了定法,让魂魄等在茶馆,安置好后,跟着荣蓁一起出了茶馆。
一行人走在通往人间的阴阳道上,边走边说。
荣蓁走在中间,询问道:“此事你们怎么看?”
小鬼面:“此事有异,他的说辞不尽然!”
荣蓁:“何异?”
小鬼面:“来之前我看过他的冥记!”
小鬼面微微施法,手上出现一本卷宗。
荣蓁接过冥记卷宗,翻阅一番。庆云没有跟过去翻看,小鬼面细心地边走边给他解释。
文景祖上一直清贫,直到祖父经商发家,成为离城一带有名的大富户。其父年少有为,竟然一举考取功名,一改之前的商贾之气,开始走上仕途。文景母亲是当地一官宦人家的小姐,虽然出身高贵,却并不嫌弃文家祖上没根基。可惜文景生母在生第二个孩子时难产失血过多致死,孩子也没留下!临走前生母将文景托付于府内贴身侍婢,家人怕文景怀念生母,且没有母亲庇护难免受些挫折,就将侍婢扶正,文景也一直称呼其为母亲。
荣蓁指着冥记的一处道:“此处记载并不明确。”
小鬼面低头一看,正是文景现在的幼弟与此时文家家母的关系,且文景亲生兄弟难产过世,那现下幼弟又是何人所生?
小鬼面了然道:“非其所出。”
荣蓁一愣:“那是文景父亲与外室所生?”
小鬼面:“不然!”
荣蓁急道:“那此子为何人所出?”
小鬼面看着荣蓁和在一旁的庆云:“文景之弟与文家并无血缘!”
荣蓁大惊:“不是亲生的??那文景可知?”
虽然话已问出口,可看文景的言辞想来是不知了!
庆云脸色巨变,甚至用眼神刮了一下小鬼面,心虚地看向荣蓁,好在荣蓁并没有在意。
荣蓁继续道:“你如何得知?”卷宗中并无过多记载文景之弟文泰的身世。
小鬼面:“在幽都我看过文景的往镜台!”
往镜台顾名思义,过往事物像镜像一样展示的平台。
荣蓁催道:“可否把你看到的细细讲来?”
小鬼面:“姐姐别急,先看死因!”
卷宗里清晰记载着,文景因溺水而亡。
溺水,怎么可能是溺水?文泰落水,文景溺水?为何一直跟水扯上关系?
荣蓁:“何处落水?”
小鬼面:“水榭!”
荣蓁:“与他弟弟....”
小鬼面:“同一地点!”
庆云虽第一次出门却已经摸出了门道:“有无人推?”
小鬼面:“无人!”
两人面面相觑!
小鬼面继续道:“且当时水榭就文景一人!”
此事定有蹊跷,荣蓁:“文景养母有无子嗣,对文景兄弟二人如何?”
小鬼面:“无子嗣,且与文景兄弟二人母慈子孝!”
荣蓁面露难色:“小鬼面....”
小鬼面了然:“姐姐若有不懂,可趁没出阴阳道,稍微看一下往镜台。”
三人停下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小鬼面施了一法,展出了一个空白的卷宗,卷宗上竟有人在走。
那是文景落水的一晚,文景白天被幼弟指认自己推他下水后,父亲全然不听他的辩解,将他关在卧房,闭门思过,并派人驻守门口。文景觉得父亲完全不信自己,晚上趁驻守下人困顿时,偷偷溜出,前来查看。
周遭黑漆漆的,月光并不明显,像一层细白的薄纱笼罩砚台,黑色蒙着一层雾气,完全不起作用。文景身边没有陪同小厮,一人走在水榭上,扶着栏杆,像水里张望。忽看他浑身一震,像被人拉了一把,身体前倾,跌落水中,竟然无人发现,挣扎不久,窒息而亡。
全程都没有一个人出现过!
荣蓁愣愣道:“就这么死了….”
小鬼面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