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缰[校园]》玉磨

16、第 16 章

　　一对一，看来还是徐丽很宝贝的得意门生。
　　听上去挺通情达理，其实就是把包袱扔给自个儿学生了。她肯定也知道他们观景园打架的事，打定了樊威不会答应尚煦。
　　不，是樊威观景园挨打的事。
　　尚煦也不含糊。这至少说明了樊威说话顶用。

　　他从行政楼出去，一回教室，就看到还有很多人在磨蹭，没去食堂。沈东就趴在桌上补觉。
　　“沈东沈东，起来。”尚煦拍拍人后背，“晚会几点？”
　　“嗯？”沈东揉揉眼睛，“晚会……七点啊。”
　　他顿了一下，看看尚煦，才反应过来：“你？你不是不去？”
　　“又想去了。”尚煦卸下书包，从书包里拿出校卡，“都6点45了，吃饭没？”
　　沈东：“我吃了，刚回来的。”
　　“那现在去晚会怎样？”
　　“急啥，什么时候去不是去？”
　　沈东这么说，还是跟尚煦一道走。

　　尚煦先去食堂打了俩面包，面包袋子都是油渍，他就准备了一盒子装着。盒子是上回跟尹粼去缘起餐厅吃饭拿来的打包盒，有把手，能拎。

　　钟表分针还没跑到10，沈东一去就轻车熟路从后门钻进礼堂，跟一群高二高三在最后排站着。
　　尚煦也跟着站那，买来的面包囫囵下了肚，就从人群里退出来，去礼堂垃圾桶扔垃圾。
　　扔完就抻着个脖颈到处找人。
　　学校地方大，平时大家上上下下，不是同班的找个人不容易。趁迎新晚会的机会，尚煦还能混水摸鱼跟樊威当面谈谈。

　　礼堂里高一刚刚进场完毕。风自委在叫各班班长点人头汇报。
　　尹粼站舞台前眼观六路，整个会场尽收眼底。风自委每人负责一个班级，陆续跑来跟他汇报人数。
　　杨槟居然还跑来汇报纪检在干什么。
　　“老大老大，他们特地搞个人盯咱们呢。”杨槟的附耳说，“难不成怕我们丢策划？他们这回算写得有点人性了，我们也执行了，干嘛还看着我们。”
　　尹粼微微蹙眉：“谁让他们这样的？”
　　“周述学长呗。”杨槟撇撇嘴，“刘臻说不理他们，巡我们的。想想还是跟你说一声。”
　　尹粼拍拍学弟的后背：“听刘臻的，不管他们。去吧。”

　　西门有廖正忠带头的执勤老师，东门有今晚要带学生表演师生节目的老师。
　　所谓师生节目也基本是学生演，老师就打个辅助，甚至台都不登，就在后台配两句音。
　　尹粼越过一众闲杂人等，看到樊威在舞台西边，像是在等谁，过了一会徐丽从后台出来，他立刻上去搭两句话。声音淹没在礼堂的入场音乐里。

　　下一秒他一回头，眉心骨“咣”撞在人下巴上，踉跄后退了两步。
　　“操！”尚煦捂着整个嘴，腰微弯，声音都是闷的，“你这是……哪派的失传绝学铁头功？哎你疼么？别撞坏脑子……”
　　“爪子拿开。”尹粼揉着额头，声音清冷中有一丝嗔怪，“也不出声……”
　　“对不起啦会长。”尚煦拖着长音，“我有件事找你帮忙。”
　　“不借。”
　　“……”尚煦愣了一秒，才知道他在说借钱。

　　踮了下脚，视线越过尹粼，确认一下樊威还在。然后比了个食指：“不是钱的事。就一会儿，就占用你一会儿时间，不耽误你查纪律。”
　　“耽误。”
　　“弟……”尚煦忽然闭嘴，换个标准的妖孽表情，笑眯眯凑上去：“哥哥帮帮我呗？嗯？”
　　“……”尹粼从头顶毛到脚跟，“瞎叫什么？”
　　“那就弟弟？我可爱乖巧的弟弟？”尚煦贴他身边，差点要上手表达亲切。
　　尹粼一点点往后躲：“靠……你别过来，要帮什么说。”
　　……

　　“行了樊威，老师还有事，啊。——那个，高老师啊！”徐丽踩着高跟又往东门去了。
　　樊威几乎目送着徐丽离开，肩膀忽地就被人拍一下。
　　回头一看，是尹粼。
　　刚刚还笑成花儿，现在只象征性地扯扯嘴角：“尹会长。有事儿啊？”
　　“有。”尹粼像模像样地翻过一张表，拿笔记录，“上次你在观景园跟尚煦打架的事，老廖不让冷处理。什么原因起冲突的你说，我记一下。”
　　“什么原因？还就没有原因，那小子——”
　　“好久不见啊同学。”
　　樊威：“……”
　　战战兢兢回头，尚煦就在身后。
　　这他妈就是前狼后虎吧！

　　尚煦故意岔脚站着，被周围人一衬，俨然一副让人敬而远之的地痞样。
　　他面前的这位同学看上去不像是无恙，面色僵硬道：“干，干……”
　　“啧，别爆粗。”
　　“干……干什么？”
　　尚煦：“……会长叫我来的，你说干什么？”
　　樊威打量他两眼：“我哪知道？”
　　尚煦伸手做个“请”的姿势：“说吧，我也是当事人，不得给你见证着？”说着他掰了一下手骨。
　　“咔”，一声。
　　对面僵了一僵。

　　尹粼追问：“说不说？我还有事。”
　　“你等会。”樊威把尚煦拉到礼堂外去。
　　礼堂的声音离得远了，这儿光线昏暗，静得虫鸣都听得见。
　　樊威：“别这样，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也没对佳铭干嘛呀。”
　　尚煦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哦，合着，老子还不能说实话了？”
　　对面哭丧着个脸：“帮个忙吧哥，我是真不能扣了。我们干部7分走读啊！”
　　哭唧唧地说自己是个干部，尚煦看着就好笑。
　　自来到海中后，他第一次恢复在濠中习以为常的话术：“听着，老子道上的就喜欢按道上的规矩。这种事还能白帮你？”
　　“那……那还不简单，”樊威想都没想就说，“只要我能做的，都行的嘛。”
　　有他这话，可好办多了。

　　尚煦接着绕弯：“你数学成绩怎样？”
　　提到数学，对方似乎很有自信：“挺好，想问问题？可以找我。”
　　“有补习吧？”
　　“有的。你想补，我回头跟我们老师说一声。”
　　尚煦：“行，别的不要，就跟你一起上课，不会的我方便问你。”

　　尹粼偷偷倚在礼堂门边，远远地听。听不清就踱着步靠近一点。
　　原来是补习，这人借钱是为这个？
　　他听着听着就离开了。晚会已经开始，他到礼堂最后方巡了一圈。又绕到后门。
　　后门门口，周述正和廖正忠聊得起劲。

　　“嗯对，就是尚煦，提了个外卖进礼堂。盒子我看见了，就咱们学校后街那家。”周述说，“礼堂规定倒是还没出来，就想问您……”
　　“扣，按他之前那样扣。”廖正忠指着西门方向，眉眼肃杀，“外卖哪都不能带，礼堂这种地方还能带吃的？有点脑子都知道不能！别管规定，礼堂规定下周一晨会就宣布了，去扣吧。”
　　周述：“好的。”
　　尹粼两眼一眯。
　　他赶在周述到之前快步回去西门，发现那俩还在谈。

　　樊威：“一般周二或周四上课，一个半小时，但老师会拖堂让我问问题。”
　　尚煦：“进度怎样？”

　　这么磨蹭？尹粼干脆转身去拦周述。
　　“上哪？”他直接挡在人前面了。
　　“还得跟你汇报？”周述想绕过他，又被挡住了。
　　“他没带外卖进来。”尹粼说，“我看了，就个盒子。里面是食堂的面包袋。”
　　周述盯着他，藏不住眼里的嫌恶：“你在开玩笑？平时连个鞋子都能扣人，带吃的进礼堂反而心疼人了？”
　　尹粼把住他的上臂，不让他去：“礼堂还没有规定。新校规正式宣布前，风自委不承认有这回事。”
　　周述发出嘲笑：“有种，老廖的话你都敢顶。”
　　“舍友的状你都告？”尹粼收紧了手，声音压狠，“你没说，老廖什么都不知道。”
　　“嚯，你也不是什么一视同仁的会长嘛，尚煦对你有点用，就罩着了，封道碍了你的事，就揭发人违纪。”周述侧过头看他，“有两把刷子啊。”
　　尹粼没说话。
　　“行，这是你说的，别赖账！到时扣的就是你考核。慢走不送。”
　　周述像是意料之中似的，转身去后门。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汇报”。
　　但凡周述想扣，姓名班级他都了如指掌，不需要去找人出示校章。顶多是去告知一声。
　　就是想趁机蹲他。但他不投罗网，尚煦真得走读。
　　永久留宿的人，一定有不想回家的原因。

　　“什么考核？”
　　尹粼闻声一愣，发现尚煦站在不远处的西门边。
　　他迈着长腿大步走来，朝周述掀掀眼皮：“他刚说的，几个意思？”
　　“没什么意思。”尹粼说完要走。
　　尚煦一只手一用力，就吊着他后衣领把他拎拖回来：“是不是又扣我分？嗯？”
　　“我让他不扣。”
　　“然后扣你的考核？”
　　尹粼：“……”

　　他算明白了，这人还就套话套得贼顺溜。

作者有话说

　　尚·用最威胁的语气讲最关心的话·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