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阴何处》墨落无何

6、当场给呸了一口

　　在小王爷低下头后，素伶偷偷瞄了他一眼――他为自己庆生，特意将白衣换成了微微泛些暗红的深蓝纹衣服，衬得他更白了，可她是别人的女人，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要自重自爱，要守妇德。

　　几个能说的侯爷喋喋不休地贺了许多遍，素伶听得有些烦，她想让李清诀来说两句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看他了，可是李清诀始终没有抬头。

　　皇帝见她三番五次偷看李清诀神色有些不快，眼咕噜一转，待一个侯爷贺完，他便道：“说来今日多亏了凉安小王爷，朕才想到给大家供什么茶，素伶，去敬王爷一杯。”

　　素伶端着酒杯带着微笑走向李清诀
　　凉安小王爷李清诀起身道了句：不敢
　　“多亏王爷送了些珍珠，素伶建议我把这些珍珠碎成粉，这才别出心裁地为大家呈了个茶。”他把粉碎两字咬的很清晰，语气又拿捏的恰到好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心高兴呢。

　　小王爷拿酒的动作滞了一下。
　　素伶的笑一下子僵在脸上，这确实是她建议的，为了向皇帝摆清自己对李清诀的态度。但她没想到他会当着小王爷的面说出来。
　　下面附和道：“陛下娘娘有心了，臣等惶恐。”

　　后来筵散了，李清诀在外面吹了阵凉风，一点醉意都没有，李清诀低头苦笑了一下，当真是该醉的时候不醉，不该醉的时候醉得稀里糊涂的……天色暗了，来接他的马车来了，他要回他该回的地方了。
　　不得不承认，有些人是可望不可及的。

　　马车上……
　　“她把珠子粉碎了。”李清诀低下头，不知作何表情。
　　“她在避嫌，在和你划界限。”张华阴一脸不屑。
　　“嗯……我也……是时候放手了。”
　　“是啊，再执着下去，不过给人家带来麻烦。”
　　小王爷沉默。

　　不久，凉安府老王爷病逝，知情人都明白，从今往后，没了老王爷罩着，凉安府的噩梦就该来了。怎知相比凉安王府的噩梦，素伶的噩梦来的更快些。
　　由于四皇子上位后实在昏聩无道，百姓就偷偷喊他灵皇帝。

　　灵皇帝二年初阳岁
　　素姑娘父亲素文候因东征之事冲犯小皇帝。
　　凉安府上
　　“小皇帝要东征。”
　　“人要找死，天都不敢拦。”

　　“素伶她爹素文候听说了，拖着带病的身子劝了两三回，把小皇帝劝恼了，小皇帝当场给呸了一口，素文候跪得直挺挺的任他吐说用他那三尺微命斗胆再谏，小皇帝不听，让人拖天牢里了。”凉安王爷李清诀边让张华阴帮他脱衣服边道。
　　张华阴奉劝道：“你别脑子一抽又上去打人了。他现在可是皇帝，九五至尊，明着打他是谋逆。”没说不能暗着打……

　　“没，又不是小孩儿了，不过我看素老头被拖下去，泪都气出来了，我也挺气的，差点没把笏板扔出去。一朝重臣，让几个太监拖着胳膊拉走，太难堪了，好歹名分上也算是他老丈人啊，虽然他的老丈人多到比我认识的姑娘都多，但好歹，是皇后她爹啊，总归要有些敬着的吧，就他这个皇位，也多少有几分是素文候的功吧……”
　　“咳咳……慎言啊，主子。”旁边一个家仆提醒道。
　　李清诀不言。

　　张华阴看了一眼屋外头宫里赏的丫头嬷嬷——都是带着任务来的，眯了眯眼，勾着嘴，似笑非笑的说：“咱们王府可比不上皇宫锦衣玉食，那几个丫头嬷嬷，可别吃了什么，得了什么病，死了啊……”说完抬眼看了看李清诀，舔了舔后槽牙。

　　李清诀似乎看到了一个陌生又危险的张华阴，他知道张华阴话里有话，也知道张华阴若是不下手，早晚被那几个人宫里来的人先下手，但似乎是张华阴故意不让李清诀看到他杀人，李清诀从未看到张华阴对谁下过杀手，如今看到张华阴危险的样子，李清诀总觉得陌生又让人不寒而栗。

　　由于知道这几个人终究是要被张华阴处理了的，两人就肆无忌惮的谈话了，整的张华阴自己的家仆好几次想劝阻但是不知如何开口。

　　当年素伶和李清诀的事糊了跟素伶父亲不能说全无关系，甚至素伶嫁给四皇子很大一部分是素伶父亲的想法和劝说，还有一部分是素伶对后位的渴望——毕竟母仪天下，哪个女孩没想过。

　　因此李清诀一直亲切的称素伶父亲为素老头。

　　顿了一下，李清诀又道：“那小皇帝眼力见怎么就这么短呢，素老头说得挺对的，老惦记外面的一亩二分地，到时候失地没收回来，自己内乱不断，国灭都是这么灭的。”
　　“ 素文候开始不是支持东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