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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分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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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钧的电话很快打了进来,响了很久,余农农才按下通话键。
“农农。”他沉吟,似乎在思虑着什么。
余农农说:“你看到那架飞机了。”
“是。”
“他。”余农农不知道说什么好,压低了声音说:“他不肯放过我,他就是不肯放过我。”
“农农,你没事吧?”
余农农抬起头,看到四周的同事一个个全看着她。他们不必再避讳,明目张胆,红果果地瞧着她。
“我不知道。”余农农拿着手机走到外面,来到一处僻静处,再也控制不住地哽咽出声:“我不想上斑了,我想回家。”
“我替你去请个假,等下送你回家。”
那天,还没等到中午下班,余农农就在众人围观的目光中落荒而逃。许钧载她到家里,看到余农农一直垂着头,活脱脱一副小可怜样。他不禁揉了揉她的头说:“农农,你不用老是去在意别人的目光,只要你问心无愧就行,要丢脸,也是邱石丢脸。”
余农农还是有点不开心,嘟囔了一句:“邱石是混蛋,我要杀了他。”
许钧失笑:“他这个人任性又贪玩,你也跟着他玩?别理他,回去好好休息。”他拍拍她的肩,替她打开车门。
正好这时,余农农的妈妈下楼扔垃圾,她妈妈眼睛尖得很,远远地看到坐在车里的余农农,大声叫:“农农!”
听到老妈的声音,余农农吓出一身冷汗。
她连忙跳下车,朝许钧挥了挥手:“我妈来了,我先进去。”
许钧也朝她挥了挥手,关上车门,他的手机正好响起来。许钧看到那个号码,瞬时沉下脸。
许久,他才接通电话,“喂。”了一声。
余农农的妈妈算是看到许钧了,像她这个年纪的妈妈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和女儿接触的男性的,吃饭的时候嘴就没停过,一直在问:“那小伙子是谁?”
“同事啊。”
“是做什么工作的?几岁了?哪里人?家里有几个兄弟姐妹?父母是做什么?”
余妈妈像查户口一样盘问起来。
余农农被她妈妈问得烦死了,他们现在还在交往初期,要是不小心被妈妈搅和了那可怎么办?不说,就是不说。
余农农说:“他家里的事我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说完飞快地吃完饭,跑到客厅去了。打开电视,地方电视台正在播新闻,电视上的画面熟悉地很,高楼大厦,一架飞机悠悠地从大厦上空飞过,蓝天白云下,一条长长的横幅从画面中飘过。镜头拉进,余农农那三个字清清楚楚地出现在屏幕上。
完蛋了,她居然上社会新闻了。
余农农吓得跳起来,赶紧去关电视,哪知她妈妈眼尖,早看到新闻上的字了。
“等等,刚刚新闻上好像有你名字。”余妈妈捧着碗筷就跑过来了。
电视画面又一闪,但是余妈妈还是捕捉到了最重要的信息。
余妈妈手持筷子指着电视说:“瞧瞧,人家和你一样,都叫余农农,看看别人的追求者,再看看你,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你真没用啊你。”妈妈说着敲了余农农一下。
“妈。”余农农揉揉头说:“我宁可没用,也不要被这种人追。”
“这种人怎么了,总比找不到男朋友好,明天,你给我相亲去,隔壁王大爷的内侄女的女儿的同事的……”
“妈!”余农农发出一声哀嚎。
新闻放到最后,是本期主要新闻回顾。余妈妈又看了一眼,忽然脸色怪异,看着余农农说:“这不是你们公司的大厦吗?你们公司有几个余农农,这新闻上说的不会是你吧!”
她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自己的女儿:“那个邱石不会是刚才那个小伙子吧?”
“不是啊,老妈!”
“难道你脚踏两条船?”
余农农受不了了:“老妈,你别乱说了!”
这回好了。余农农在公司的丑事已经不止局限于那个商区了。整个城市的人都知道了,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她的家人,她的同学她的街坊邻居。
邻居一看见她,这个过来和她打招呼:“哎呀,农农,什么时候把你那个邱石带过来给我们瞧瞧。”
那个过来拍拍她的肩说:“想不到我们农农这么有花头,真是人不貌相。”
余农农一脸严肃,紧皱着眉头说:“他才不是我男朋友,我瞧不上他。”
“哟。”马上就有人发出一声怪笑:“真是女大十八变,这闺女现在心真是变得老高了啊。”
余农农要疯了疯了,她恨不得拿个喇叭对着全世界吼:邱石不是她男朋友,不是——不是——
而且她现在连回家都不敢,一走近家门,先戴上帽子,再用围巾密密麻麻裹住脸,这回认不出她来了吧,认不出来才敢大摇大摆往家走。
吴欢也打电话过来,神秘兮兮地问:“那个邱石和你到底怎么回事?看起来蛮有钱的嘛,还租得起飞机,是不是给你买衣服的有钱人啊?”
如果是陪她买衣服的人就好了。余农农想起许钧,真是欲哭无泪。她说:“吴欢,你不许胡说八道,我已经够惨的了。”
“有什么惨的,现在全城的人都已经知道你的名字了,你出名啦!昨天市里不知哪个部门开招待会,还有记者问起你这件事呢,好像是问这种行为有没有妨碍公共轶序什么的……”
“吴欢!”余农农气得大叫起来:“我不理你了。”她咚地挂掉电话。
流言一次两次三次,头几次余农农还慌张得不知所措,悲催地直撞墙。可是到现在,流言范围越广,等级越高,余农农无计可施时,反而镇定下来了。
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横竖不过是那么一回事,不过是让人在背后嚼嚼嘴皮子,又伤不了她半根毫毛。
许钧说,迎击流言那是最愚蠢的做法,只会越抹越黑,聪明的做法是利用流言,为我所用,将它转化为有利于自己的局面。
余农农当然没有那么高的段数,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淡定啊淡定。
淡定啊淡定,把一切都当成浮云。
就像网上流传的她与狂放谦内的绯闻,不去理它,它不也消下去了吗?所以很多事情啊,都是庸人自扰之,别人可没那么多功夫天天在意你。
余农农一开始是怀着忐忑的心情上班去的。走进办公室,安静地很,工作都做不完,谁也没空对她品头评足,等电梯时,也没人多瞧她一眼。
哈,就说没事嘛,余农农一颗心雀跃起来,灰蒙蒙的天一下子又变成了那晴朗朗的天。
正常上班,闲聊,完全不受邱石的影响。那一天,快到吃饭时间时,许钧像往常一样打电话过来,问她喜欢吃什么菜。
他们今天约好一起去外面吃。
哈哈,邱石,无论你做什么都是没用的,余农农和许钧的感情是不会因为你而受到影响的。哼!
余农农在心里暗暗地骂了一通邱石,然后开心地跑到那家餐厅,许钧早已经坐在那边,他一个人静静地喝水。
“许钧,这么早。”
许钧抬起头,他的脸色有点黄,好像没睡好觉,眼神不像平时那么精明干练,而衣领依旧白得耀眼。
余农农坐下,许钧说:“农农,我们分手吧。”
究竟什么样的感情才叫感情。她与许钧是不是就如那潮水,来得快也去得快?可是余农农以为她与许钧的感情才刚开始,她正打算与他经营一段细水长流的感情。
这一切,在这一刻戛然而止了。
相处不到半个月,许钧他算得上是她的男朋友吗?也许是,也许不是,他们不过是拉了拉手,互相送了些礼物,谁也没说过爱,谁也没做出过承诺。一切都只在暧昧不清的模糊阶段。许钧说出分手这两个字,已经够尊重她。
还未开始,就已结束。她又一次经历了一场无疾而终的恋情。
许钧和慕容博一样,原来也是一朵烂桃花。
可是不一样,他们两个不一样。余农农感到一种无力又揪心地痛。
“为什么?”她问他,问完了,却又后悔了。
“对不起,是我不好。”
“没关系。”余农农咧嘴笑了一下,故作大方地说:“我们本来就还处于接触阶段,接触下来感觉不好,不适合在一起,那就得提分手。你不说分手,才是对不起我。”
余农农微微低了低头,说了一句套话:“这些日子多谢你照顾。”
余农农说完立刻踢开椅子跑出去,外面阳光正好,直直地射过来,她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流出来。为什么是她,怎么又是她!
为什么总是在她以为恋爱将来时,生生将她的梦敲碎。
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在街上漫无目地乱走。等到上班时间,她才回到办公室。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人在闲聊。
“余农农……”听到有人说她的名字,她停住了脚步。
里面谈兴正浓,都忘了上班时间已到。
甲说:“邱石把他和余农农的事搞得沸沸扬扬地,你们说许钧会怎么办?”
乙说:“许钧这人挺聪明,像他这么会审时度势的人,我看他绝不会和邱石作对,故意为难自己。毕竟以他的条件,配十个余农农都绰绰有余。”
“真不知道许钧怎么会看上她。”
“听说是总经理保的媒。”
“原来是这样,那余农农和总经理的关系……”
“这个不清楚,不过你说总经理这一出,会不会是为了让邱石对余农农死心?”
“这又怎么说?”
“邱石是什么人,现在这城里有谁愿意没事去得罪邱家?邱家一向低调,外界根本不知道他们。邱石上班没几天就和这么个小职员搞不拎清,还闹得漫天绯闻,在自己公司出这事,总经理对邱家也不好交待吧!”
“说得也是。”另一位同事猛点头。
“其实把许钧和余农农撮合在一起是最好的选择。总经理既解决了邱石的问题,又做了回月老,当了回好人,也算是笼络手下的一种手段。许钧本来就是左臂右膀,说不定从此更加能得到总经理的信任,前途大好,而余农农谁说不会趁机得到提拔,看看陈姐和徐秘书对她的态度就知道。”
“可惜啊……”
“是挺可惜的,如果他们两个能修成正果,我看许钧会是个顾家的好男人,可惜邱石太过贪玩,做事完全在状况之外。”
“邱石对余农农,不会来真的吧?”
“来真的就好玩了,我们就等着看戏吧。”
里面声音渐渐小起来,余农农一颗心渐渐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