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重圆这种梗我才不要玩》四渝

123、嫉妒

　　“起来吧。”
　　闻声，林湛之的视线从白景身上移开，落在顾陈悬在空中的手上，他仰头看了眼神色已恢复如常的顾陈，眨了眨眼，把手放了上去，道：“好。”
　　两人起身向贺零走去，中途林湛之伸手跟白景打了个招呼，虽说两人曾经的关系看起来有些尴尬，但两人处理得都很大方，绝不是见面一声招呼都不能打的人。
　　可今天下午林湛之和顾陈刚进片场时，白景见到他们却立刻落荒而逃，仿佛见了什么不该见的人。
　　而此刻亦如是，白景跟林湛之打招呼的手举到半空时又悄悄放下，眼珠子在林湛之身旁的顾陈身上转了转，小声地跟林湛之说了声：“嗨。”却转而异常恭敬地对顾陈道：“顾哥好。”
　　顾陈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但看上去肯定不是愉悦的样子。
　　林湛之后退一步，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扫了扫，然后歪头，疑惑地看向顾陈。
　　顾陈指了指贺零：“先看画面吧。”
　　像是想通了什么，贺零此时的神情已没有那么严肃，见两人来了，他便把画面从头放了一遍。
　　这次拍的是近景特写，所以屏幕中几乎都是两人的脸，每个人的面部表情都特别清晰。
　　可每个人看这个画面的第一眼便只能看到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款款情深的眼睛。
　　林湛之一向知道顾陈的眼睛长得好看，可不知道这双好看的眼睛被深情所填满时会让人有多震撼。
　　像是深夜黑色的海，浓郁得深不见底。
　　睁开眼时他已经被这一双眼睛惊讶到，此刻再从屏幕中看到被放大的这双眼，那眼中所包含的情感又仿佛被放大了，像一幅巨幕的画平铺在你的面前，直观得让人说不出话来。
　　他悄悄地握紧了拳头。
　　身后的白景却惊呼一声：“我的天，这是人类可以拥有的情感？”
　　“是啊，”贺零在一边搭腔：“客观来说呢，咱们的‘顾哥’的确属于人类的范畴。”
　　“顾哥”两个字被他加了重音，明摆着是在讽刺谁呢。
　　“贺零！”白大小姐果断开骂：“你阴阳怪气什么呢？”
　　“我阴阳你白大小姐天不怕地不怕但一见到你顾哥哥就原地装孙子点头哈腰顾哥好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暗恋他呢。”
　　“暗恋？”白景有些慌张的瞥了眼顾陈的脸色，立马否认：“我呸，我白景什么时候暗恋过别人？”
　　“是啊，你不暗恋，你都光明正大地在人海中向人告白呢，是不是啊，被告白对象，林湛之？”
　　林湛之扶额，心想，果然矛头迟早要转向他的。
　　原本还有些担心自己最后睁开眼睛要不要重拍，但现在看贺零这煽风点火想看热闹的样子看来是一点也不用担心了。
　　再看顾陈，这不，咱们那顾先生也正双手抱拳看他，等着他开辩呢。
　　“这都几百年前的事了贺导您也拿出来调侃，我都要替您觉得不好意思了。”说完不给人反应时间立马转移话题：“原来你们三人都认识呀。”
　　又道：“白景你的确对顾陈，嗯，很有礼貌。”
　　白景刚要开口解释，一直没说话的顾陈却开了口：“行了，拍下一场吧。”
　　下一场戏，林湛之第一次从剧本中看到时，心情就有些微妙。
　　仿佛为白景量身定做的一般，她饰演的是一个非常有钱的大小姐。
　　顾决与沈砚逃亡到黔州，黔州地处偏远，但也正因地处偏远，所以当地的地头蛇可谓真正的“土皇帝”，势力一手遮天。
　　白景饰演的就是滁州第一势力唐家最受宠的嫡长女，年方十三，但性子已近无法无天，最喜爱收藏长得好看的美男子供自己天天欣赏。
　　为得到唐家的庇佑，是顾决亲自把自己送入虎口的。
　　沈砚得知时没什么反应，当时只觉得每个人有自己的方式，顾决这么做定有他自己的安排，所以他只说了一句：“阿决你决定好就好。”
　　顾决便以教书先生的身份在唐府住了下来。
　　这一日黄昏时分，太阳落了山，沈砚背着一把剑练完功回来，刚走到院门口，便听见少女清甜的笑声。
　　“呵呵呵，先生果然有趣。”
　　沈砚停在了门口，侧过了身，他看着顾决上扬的嘴角，有些发愣。
　　“有趣？”
　　顾决很少笑的。
　　自他第一次见顾决起到现在，他看见顾决笑的次数屈指可数。
　　父亲说顾决像倒映在水中的月亮，看着就在眼前，但你看到的只是他的影子。
　　真实的他是天上的那个，遥不可及。
　　“你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这没关系，你不需要知道他在想什么，反正无论发生什么他会站在你这一边就行。”
　　他觉得父亲说得对，又觉得父亲说得不对。
　　他把顾决当成朋友，自然会想知道朋友的想法。但也如同父亲所说的那样，顾砚心思深，相处几载下来，他仍只能从顾决嘴角的弧度来猜测他的心情，至于顾砚在想什么，他可能永远都无法得知吧。
　　但是，他看着两个人的身影，也许只是他无法得知呢？
　　这种感觉，真是相当陌生啊。
　　沈砚皱起眉头，像是在为自己这种情感感到茫然。
　　“卡”
　　顾陈的笑容瞬间消失，他抬起头，去看几米之外的林湛之，林湛之也刚好看向他，脸上还挂着茫然，对上他的视线后，目光渐渐变得清明，而后他偏过了头。
　　夜晚，沈砚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看似已经熟睡，但其实此刻脑海里正不断重复着两人言笑晏晏的画面。
　　忽地，他听到很轻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声音停止的时候他感觉到一个人坐在他的床头。
　　是顾决。
　　不知为何，他没睁开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以为顾决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他感觉一样东西在慢慢地向自己靠近，没多久，他的脸颊触碰到了一片温热，是顾决的体温。
　　呼吸陡然间紊乱起来，被子里的拳头被用力捏紧，沈砚用尽全力调整自己的鼻息。
　　那只属于顾决的手沿着脸颊轻轻下滑，到下颌处时停留了一会，像是在犹豫什么。
　　他想要做什么？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他感觉到那支手滑到了他的唇上。
　　两个不同的温度相遇，沈砚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因为闭着眼，所以所有的感官像被放大了般，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顾砚的手指沿着他唇线在缓慢地移动。
　　末了，他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
　　脚步声又响起，渐远，直至消失，躺在床上的沈砚睁开了眼。
　　“卡”。
　　凌晨11点时，剧组收了工，白景大小姐说要请客，一行人便浩浩汤汤往饭店冲去。
　　顾陈，林湛之，贺零，白景四人坐了一桌，入座时白景异常积极地帮顾陈和林湛之拉椅子然后安排坐在一起，自己就坐在两人对面，笑嘻嘻地盯着两人看。
　　年纪最大但无人在意的贺零白了白景一眼，自己抽板凳在白景身旁坐下。
　　一坐下便故做惊叹：“诶，林湛之，你脸色不太好啊，是不是某人的到来给你造成了心理负担啊啊啊啊......啊！痛！”
　　还没说完便被白景恶狠狠地捏了大腿。
　　又态度十八变地转过头对林湛之道：“阿湛哥你别理他，不过以防万一我还是解释一下吧，你相信我，我现在对你没有任何想法，还有对顾哥也是，我认识他是因为他爸和我爸是好朋友，其实之前并不怎么认识的，还不是因为我之前跟你告白登上新闻被顾叔叔看到了，然后顾叔叔去找我爸理论，说我和顾陈在抢你，我爸一听气得半死，把我狠狠臭骂了一顿还停了我三个月的卡，三个月呀......不对，所以重点是我对他也没有任何想法，我现在只想好好磕个cp呀！”
　　像是提前准备好的一样，白景这段话说得又快又顺畅，不给别人一点插嘴的机会。
　　只是内容......他都听到了什么呀。
　　林湛之看了一眼顾陈，印象中顾陈好像很讨厌他爸。
　　那现在白景提起他父亲，顾陈的心情会不会不太好。
　　顾陈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林湛之看不出来，但还是“咳”了一声，想岔开话题：“你说什么呢，我们不会多想的，我只是有些累了。”
　　“我倒是觉得她这样挺好的。”顾陈突然开了口。
　　“什么？”
　　“有些话摊开来说清楚可以打消彼此的疑虑，有时候划清界限有助于人更好的相处。”
　　说着他端起杯子，对着白景道：“干一杯吧。”
　　林湛之感觉自己被点了，但又不是完全明白被点的是什么？
　　贺零突然坏笑说：“怎么样，是不是感觉聪明人讲话得拐十八个弯？哈哈顾陈的意思是呢他可以把白景从敌人名单中删除了，恭喜你啊，白大小姐，你可以活过明天了。”又转过头继续对林湛之幸灾乐祸地说：“所以啊，阿湛，我估计以后其他人见了顾陈第一步也得像白景这样表个忠心，以防以后被他暗杀呀。还有你......”他突然低下头，凑近林湛之，低声道：“我建议你没事就跟顾陈表一下忠心，应该很管用哦，呵呵。来来来，干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