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大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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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课还有二十分钟，教室里一个人都没有。
棠梨拼尽全力挣扎着在教室门口踩上了实地，因为紧张有些腿软，单脚站不稳，反而往沈惊弦身上靠。
沈惊弦大大方方接过来，顺手握了一下姑娘家的肩头。
虽然很快松开，但这种光明正大耍流氓的行为还是惹得棠梨瞪他一眼。
教室的窗户很大，墙上挂着深色的遮光窗帘。
沈惊弦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推着棠梨去了后几排座位，“哗啦”一下把窗帘拉起来一半，遮出一片阴凉。
棠梨坐在他的身边，摘下肩上挂着的帆布包，把专业课本拿出来放好。
她有点窘迫，抬手挠了挠耳朵。
“脚还疼吗？”沈惊弦随手把课本拿来看。
棠梨抿着唇：“不疼了。”
看着对方一件不太高兴的样子，沈惊弦托着腮，笑眯眯地问：“我能坐一会儿吗？”
棠梨把脸偏到另一边，小声嘟囔着：“你不是已经坐着了吗？”
课本是刚发下来的，纸张还很锋利，沈惊弦翻动时发出清脆的声音。
棠梨拿出自己的笔记本随便翻了翻，在一室的安静中忍不住偏过头去看身边的少年。
窗帘被风吹起一丝弧度，阳光在其中打了个弯，转瞬即逝般洒在他的手臂上。
算起来，他们上一次同桌还三年前，两米长的课桌上整齐摆放着书本文具，沈惊弦穿着白衬衫，笑起来很好看。
沈惊弦抬手在棠梨的面前晃了一下。
棠梨下意识地后仰，睫毛不停地眨巴。
“好看吗？”
棠梨闷着声不说话。
“可以继续看。”
她“唰”一下把身子转正回去了。
臭美，怎么这么讨厌。
一点四十，学生陆陆续续开始来教室上课了。
棠梨左等右等，没见着沈惊弦有要走的意思，于是悄悄靠近一些，耳廓红成一团：“你不走吗？”
“嗯，”沈惊弦翻着她的课本，目不斜视，“我旁听。”
这可太难办了。
“我会和我室友坐一起的。”棠梨正色道。
“你随意，”沈惊弦非常无所谓，“我就坐这儿。”
棠梨有点儿急：“老师会认出你的。”
“没关系，”沈惊弦面不改色，“我说我是棠梨的男朋友。”
棠梨：“？”
“你别说！”
随着上课时间逼近，教室里已经坐下了三两学生。棠梨抢了半天都没从沈惊弦手里把自己那本《昆虫学》抢走，眼下已经有弃书而逃的念头了。
“你不会真说……说你是我的……”
“不是吗？”沈惊弦一歪头，“你觉得不是？”
午后的阳光落在他的肩上，被窗子切割成不规则的形状。
棠梨按着桌边，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便自己窝那儿生闷气：“反正你别乱说。”
沈惊弦按下书本：“我是乱说吗？”
棠梨抿了抿唇：“可是你不要说。”
“为什么？”
“哪有人这么说的？”
“我。”
“……”
道理是讲不通了。
“沈惊弦。”她难得连名带姓的叫他，语气中带着一点点的认真，“不许说。”
沈惊弦沉默片刻，倏而放松下来：“可以。”
他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还没等棠梨松一口气，横搭在椅背上的手臂一曲，食指在脸上点了一下：“你亲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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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梨对沈惊弦的高中滤镜终于在谈恋爱的第六天开始碎裂，并且在有了第一条裂缝后一发不可收拾。
因为，沈惊弦，开始，不要脸了。
不过棠梨也不惯着，拿笔记本往他脸上一拍就自己蹦跶去前排坐下。
不到半个小时，她的手机里堆了十几条信息，棠梨点开来看，其中大部分都是于沁的。
于沁：救命——
于沁：沈惊弦是不是看到我昨天发的朋友圈了？
于沁：救了个大命——
于沁：我都忘了我朋友圈有这么一号人了！！！
接下来是十来个嚎啕大哭的表情包。
棠梨立刻去翻于沁的朋友圈。
于沁：倒霉孩子，上楼梯都能摔这样。【图片】
配图是棠梨肿老高的脚踝。
棠梨关掉手机，拧着身子往后看。
沈惊弦正拄着下巴看她，两人撞上视线。
棠梨又把头转回来了。
怪不得沈惊弦中午板着那张兴师问罪的模样，原来是在楼梯口等她这个兔子自己撞上来。
棠梨低头给沈惊弦发信息：你早就知道我摔跤了。
沈惊弦：嗯。
棠梨：你怎么不问我？
沈惊弦：等你告诉我。
棠梨：……
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说什么。
她突然想起刚才在楼梯间沈惊弦问她的话，的确，别的女孩子摔了都知道找男朋友，她别说是找了，连告诉都没告诉，沈惊弦不开心好像也是应该的。
想通这一点，棠梨又有点愧疚。
于是她把背包一拎，在班里零散几人的目光下，又回到了沈惊弦的身边坐下。
沈惊弦勾起唇角：“怎么又回来了？”
“没有课本看。”棠梨把那本专业书往自己这边拽了拽。
沈惊弦“哎”了一声：“我正看着呢。”
棠梨都给气糊涂了：“你自己没有吗？”
“没有。”沈惊弦干脆按住了那只跟他争夺课本的手。
干燥温暖的指腹触及手背，棠梨眼睛一瞪，猝然收回。
沈惊弦无奈地笑了一下：“我身上有虫子吗？”
棠梨磕磕巴巴：“没、没有。”
沈惊弦又道：“你总躲我。”
这是实话，棠梨不知道怎么狡辩。
正大脑风暴呢，她的前排坐下个女生。
女生坐下后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转过去，然后又不确定地回头，对沈惊弦道：“你是隔壁院的吧？”
沈惊弦收起方才和棠梨说话时脸上的笑，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权当回应。
棠梨低下头专心课本。
那女生瞥了眼棠梨，大概是见她没什么反应，于是又接着问道：“你怎么来我们教室？”
沈惊弦手一伸，把棠梨面前聚精会神正看的课本往自己面前挪了挪：“陪女朋友。”
“……”
一时间没一人说话了。
刚开学没多久，一个班六七十个人，不可能就全都认识，所以沈惊弦这么一个“外人”出现在他们教室并没有引起棠梨所想的“排斥反应”。
但这张脸多少还是有点辨识度的，很快，沈惊弦有女朋友这件事基本上就传了出去。
说实话，棠梨有点压力。
毕竟她长得也没那么好看，怕给人一种“沈惊弦瞎了眼”的感觉。
或者说，她自己都有一种这样的感觉。
莫名其妙的相遇，莫名其妙的告白，莫名其妙在一起，莫名其妙的…不要脸。
但是她又觉得沈惊弦真的在喜欢自己。
他会开心会难过，会耍小脾气会害羞。
这种棠梨以为只有当局者才能明白的细微情绪，骆笑称之为恋爱脑。
“记得保护好自己，”她放弃其他，强调底线，“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他不买你买！”
棠梨：“？”
她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买什么。
“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棠梨急赤白脸跟骆笑解释，“我和他也没到那一步！”
“棠梨，你这就是当局者迷，”骆笑叹了口气，故作深沉道，“恋爱中的女人最可怕。”
棠梨深夜反思，企图跳出固有思维去考虑问题。
接过她发现自己真的有点绝对偏袒沈惊弦，就算对方不要脸都觉得特别可爱。
这很扯，不可以。
棠梨决定清醒的抑制一下。
但很快就被另一个当事人发现了。
“你最近躲我？”沈惊弦在临湖小道上把正在跑校园跑的棠梨逮了个正着，“过来。”
他捏着姑娘家的后颈，跟捉小鸡似的把人提到身边。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棠梨问。
“微信同步，”沈惊弦垂眸看她的脚，“都能跑了？”
“没伤到骨头，消肿就行。”
“不疼？”他又问。
棠梨抿唇笑笑：“不疼。”
沈惊弦理了理她乱糟糟的刘海：“疼了就歇一歇，我帮你跑。”
校园代跑和使唤男朋友，是女生之间心照不宣的偷懒办法。
棠梨不想花那冤枉钱，也不觉得自己能使唤动沈惊弦，所以脚腕好了一些就老老实实自己跑。
“十一的票买了吗？”沈惊弦问她。
“买了，”棠梨道，“你真的不回去吗？”
沈惊弦笑着摇摇头。
“骆笑也不回去，”棠梨垂眸踩着石子小路，“你们怎么都不——”
两人的手碰到了一起。
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但碰撞时的触感很明显，棠梨的反应也很夸张。
不仅话说一半卡壳了，就连手臂都像过电似的给收了回来。
棠梨上下嘴皮子打架，把后面半句话咽了回去。
“我可以送送你，”沈惊弦八风不动地把话接着说下去，“你几点的车？”
棠梨十指拧在身前：“早、早上九点。”
晚上有风，气温也比较凉爽，学校里的学生很多，跑步的、闲逛的、坐路边吹牛打屁的，食堂和小卖部都亮着灯，偶尔会有滑板社团搞团建，一群人“嗬啷嗬啷”跟鬼子进村似的碾过人群。
不过也有很多小情侣，手拉着手，有路就走有话就说，嘻嘻哈哈笑成一团的，路过某个阴暗处悄悄亲一口。
和他们一样，又不一样。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棠梨还是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
沈惊弦回答得风平浪静：“高考没考好。”
“怎么不复读？”
“懒。”
“这样很可惜。”棠梨替沈惊弦不值。
凭对方的成绩，就算不是清北也得是个重本，来这不是高考没考好的失误，是高考缺一门的离谱。
“没什么可惜的，”沈惊弦依旧是那个满不在乎的语气，“不然遇不见你。”
棠梨心里“咯噔”一下，连带着鼻腔猛地一酸，眼睛有些温热，胸口被翻涌着的情绪拍得滚烫，话到喉间，却又很快被压制下来。
她的声音发沉，带着轻微的失落。
“你别胡说。”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大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