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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盛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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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凌朝安一直正襟危坐着。
不仅得聚精会神的听先生讲学,还得担心那边的小家伙,还好他没弄出什么乱子。
“小世子!”可就在凌朝安刚刚欣慰了一下,余少师却突然将手中的书册一把扔在了桌上,“业精于勤,荒于嬉”
沈悦泽正在发愁自己和宝宝的命运,被这声响吓了一跳后抬起头茫然地看着自己眼前的余少师。
凌朝安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痛苦地抚了一下额,正想开口求情却被余少师一眼看穿。
“小世子心思不在学堂,罚你面壁思过半个时辰可有异议?”
“没有。”
沈悦泽的声音小小的,低头扣着自己的手,然后走到屋外的走廊上去面壁思过。
余少师回过头来看着满脸写着担忧的凌朝安,吹了吹胡子道:“殿下不用想着犯了错也可以出去和他一起思过,您自有一套惩罚。”
听罢这话,凌朝安赶紧收回伸长了的脖子乖乖坐好,他可不想一会儿沈悦泽罚过结束自己却又挨上了。
……
凌承烨今日来得迟,路过礼贤院的时候发现廊下站着一个小身影,当时便掉转脚步走了过来。
“鸢儿?”
沈悦泽听见有人叫自己,慢慢地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委屈道:“五王爷!”
“鸢儿你怎么了?”凌承烨看见哭得一塌糊涂的沈悦泽立马就慌了神,赶紧走过去关切地问着,“怎么哭得这么伤心,谁欺负你了吗?”
沈悦泽只是哭不说话,凌承烨便轻声地安抚着他。
余少师念在今日太子殿下比较勤奋,便早放学了一刻,结果凌朝安火急火燎赶过去的时候却看见凌承烨轻轻抱着沈悦泽。
醋劲上头的他也不问清楚,走过去一脚踹飞了凌承烨,然后将沈悦泽用力地禁锢在怀里,不顾他的挣扎强行带着离开了。
一路回到胶胶院,凌朝安都憋着一股特别大的火。
拽着他直接来到了自己的房间,不由分说地便将他扔在了床上。
“之前本王不说重话是觉得你年纪小,不想吓着你,可你却几次三番刺痛本王。”
“沈悦泽你是不是觉得最近本王太宠你了,让你在光天化日下就敢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本王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凌承烨?”
凌朝安的声音大得让人害怕,可沈悦泽此刻只知道捂着自己的肚子不说话,他好害怕刚才把宝宝给撞疼了。
凌朝安果然不想要宝宝,他在想方设法杀死自己的宝宝。
想到这里,沈悦泽的眼圈又红了起来。
“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
盛怒之下的凌朝安也不再看床上的人一眼,走出房门后命人将门给锁上,任何人都不准放他出去。
入夜,沈悦泽撬开后窗跳到草丛里一路跑回了自己的潇潇院。
这里太恐怖了,他要回西羌。
凌朝安消了气后觉得自己刚才做得是有些过分,明知道那小家伙这两天情绪不对,却还那么凶他,真的不是人。
他命人端着沈悦泽最喜欢的糕点去哄他,打开门以后朝里面小声地唤着:“悦泽?刚刚是本王不好不该凶你,本王看见五哥抱你就吃醋了嘛。”
“你不要生气好不好,这屋里这么黑怎么不点灯呢?”
门口的守卫立马进去点亮了屋里的蜡烛,却发现了大开着的窗户。
“殿下!窗户被打开了!”
见状,凌朝安发了疯似地瞬间冲到里间去,这里空无一人,哪儿还有沈悦泽的影子。
之前没想到这么乖巧听话的小家伙竟然会翻窗逃走,早知道就该给他把窗户都焊死。
凌朝安吩咐所有人守好太子府的每一个出口,包括年久失修的矮墙、狗洞也派了人看守,他自己则怒气冲冲地去了潇潇院。
这院里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知道先前看见小世子急急忙忙地回来。
现在看见太子殿下又如同要杀人一般闯了进来,他们纷纷立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沈悦泽你真是越来越胆大了!”
凌朝安一脚踹开了紧闭着的房门,走到里间去发现那人正背对着坐在地上,身子靠着床脚。
“沈悦泽!”
凌朝安走过去将他的身子用力转过来面对着自己,却发现他哭得满脸都是眼泪,这下子倒是有些慌神。
“你,你怎么了?”
沈悦泽的压力也到了极限,他手里捧着个空匣子。
看见凌朝安以后更是情绪失控,直接朝他砸了过去,然后放声哭诉:“明明是你做错了,为什么要怪我,是你主动的又不是我,宝宝也不想这样的啊。”
从未见他哭得这么伤心,
凌朝安瞬间没了辙,只好试探着将他抱入怀里轻声安抚:“是是是,都是本王错了,宝宝不哭,宝宝乖。”
凌朝安误以为沈悦泽给自己取爱称为宝宝,只好顺着他这样去说。
“你还我钱,你把我的金子还给我!”
沈悦泽推开了凌朝安,伸手过去捡回了木匣子。
“我送你的金子你不要被别人捡走了,现在我没钱了,你还我!”
当时来允朝的时候西羌王给了好多金子,让沈悦泽悄悄藏好,说以后难免会有急用。
那时候沈悦泽满脑子都是凌朝安,他记得凌朝安说过会照顾好自己的,所以来这儿的第二天就把自己的家底儿都给散空了。
结果现在想回西羌去,却发现自己身无分文。
凌朝安看着这个要自己还钱的小孩儿很是无奈,只能慢慢地套话:“你住在这里不好吗,这里什么都不用你自己花钱的,新衣裳本王也给你做,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我要……”沈悦泽哭得抽抽搭搭,别过自己身子后继续道,“回西羌!”
这话让凌朝安顿时感到天塌地陷,他再次将沈悦泽紧紧地搂在怀里。
“你说你要干什么?”
“我要回西羌,我要回去找我阿爹!”
沈悦泽想起阿爹心里更难过,哭得嗓子都哑了。
他想着凌朝安不想要宝宝就算了,那他就回西羌去。
阿爹那么疼自己,就算会生气也会保护他和宝宝的。
“不行,”凌朝安一口就拒绝了,连身子都开始颤抖,“悦泽若是想阿爹了,等年关将近之时本王陪你一起去看望他,但是现在不可能放你一个人回去的。”
也不知道沈悦泽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见去,只是一直重复着要回西羌,要找阿爹。
到后面哭累了靠在凌朝安怀里也在忍不住地抽泣,看样子真的好伤心。
夜幕降临,凌朝安将小孩儿抱去床上睡觉,然后看了看自己胸前湿掉的衣服,真的想不通他怎么会这么难过。
太子府的戒备比平常时候更加森严,潇潇院更是被围得水泄不通。
凌朝安离开的时候特意将小年叫来叮嘱了一些事宜,不管沈悦泽说什么做什么都得一一上报。
小年能感觉到小世子的变化,护主心切的他也只能按照凌朝安说的去做。
凡是小世子要的东西他全都取来,就是不让他走出院子。
凌渊阁那边,凌朝安替他向余少师告了假,谎称沈悦泽染了风寒不能出门。
就这样一连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凌朝安都在凌渊阁和潇潇院之间来回奔波。
有时候正好碰上沈悦泽午睡,他便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守着。
好长时间没有腻在一起了,没想到这小孩儿倒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的,不像凌朝安那样愁到日渐消瘦。
他担心沈悦泽抛下自己回西羌,但好在小年说这段日子都没有听小世子提起过西羌,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悦泽,”凌朝安将手放在了他的小肚子上,发现许久不曾抱他,往日平坦的小肚子已经微微隆起,定是又贪嘴了,“我做错了什么你说出来好不好?”
沈悦泽睡得不安稳,感觉到有人摸自己的肚子立马警惕,翻了个身面朝里,将小肚子护在了臂弯下。
见他这样,凌朝安也不再吵他,免得醒了之后看见自己又哭又闹的伤身体。
近日凌承烨安分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在预谋什么更大的阴谋。
当时派去给沈悦泽那匹黑鬃马治疗的那位郎中早就回了话,证明这马确实遭人迫害,脖子上有许多的针眼,有一些可能因为刺进去的时候它奋力挣扎,便划出了长长的伤口。
凌朝安知道是谁干的,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便将此事一直搁置着。
祝寒一路跟着主子,看着他这些日子一边听余少师讲学,一边帮着皇上处理政务。除了调查五王爷的事,晚上回去还得分心照顾小世子,累得瘦了好大一圈,还是挺心疼的。
“对了祝寒,之前悦泽在清乐画堂宴上说鸽子少了一只,你去查查看那三天有没有人用那边的鸽子传过信。”
沈悦泽当时确实发现鸽子少了一只,那时的凌朝安没有放在心上,现在回过味来却突然想起那群鸽子是高价难得的。
它们来自不同的地方,有自己固定的飞行路线,送不同地方的信就要选择不同的鸽子。有些人急需送信,而外面那些普通鸽子又没有训练过,这时候他们便会花重金来求这里的鸽子。
凌朝安吩咐完这件事后便进了凌渊阁,让祝寒暗中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