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让我再抱会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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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办公室里，江霆没急着下班。
他本来是想等着季舟回来一起走的，可他左等右等，怎么都等不来人。
就是上个厕所，季舟总不能是在自己公司走丢了吧？
江霆越想心里越不放心，他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指尖不停的敲击着茶几，江霆犹豫了不到两秒，果断起身，出门往厕所那边走。
问就是他也想上厕所。
他也不是不好意思跟舟舟说自己想见他，他就是怕舟舟不好意思听。
二十五楼的厕所还挂着正在打扫的牌子，江霆直接顺着厕所对面的楼梯间往楼下去了。
怪不得季舟上个厕所要这么长时间，楼下设计部那群人总带薪摸鱼，估计这会儿厕所里又排了不少人。
江霆边往二十四楼的厕所走，边思索着待会儿要怎么拐了人一起出去吃饭。
可他才刚走到厕所门口，就撞见一个男员工脸色惨白的从里头出来。
那人慌慌张张的，出来的时候还不小心撞了江霆一下。
江霆到了嘴边的吐槽还没说出口，就看见那人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更加难看，然后跟见鬼了似的匆忙跑开了。
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江霆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三两步进了厕所，一眼就看见了正站在洗手池前同样面色惨白的季舟。
整个厕所空荡荡的，季舟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脑袋微微垂下去一点，脸上的惊慌和无措却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看起来就像是个犯了错的小朋友。
江霆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季舟这幅样子了，那种怯懦的、柔软的特质，他以为早就被季舟在这些年里打磨殆尽了。
原来没有，只是被小心翼翼的藏起来了。
“季总，舟舟？”江霆快步凑到他身边，放软了声音喊他，“是有人说你什么了？你跟我说，好不好？”
季舟没有理他。
他还没开口，嗓子里就堵成一团。
那些恶毒的咒骂，那些……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猜忌和玩笑，他说不出口，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好像不管怎么说，最后的结果都只会是别人说他太过敏感，开不起玩笑。
他低着头推开了围在他身边的江霆，大步流星的往外边走。
季舟深吸了口气，极力克制着上涌的情绪。
他迫切的想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待着。
他不想在任何一个人面前外泄自己的情绪。
“舟舟，”江霆愣了一下，但很快就追了上去，“舟舟，你跟我说好不好？是谁欺负你了，还是……”
“我没事，你别管我。”
季舟声音拔高，只在尾音的时候隐约带了点颤抖。
说道这里，季舟又深吸了口气。
他明明不想哭的，可刚刚只是被江霆关切了几句，鼻子就开始泛酸，眼眶也跟着泛起湿热的水汽。
他在心里唾弃自己。
真是没出息。
江霆听见季舟声音里的哭腔，心尖都跟着拧在了一起。
他加快脚步追了上去，一把就拽住了季舟的手腕。
“我说了，不要你管！”
季舟发了狠，一把甩开了江霆拽住自己的手，眼睫抖了几下，一颗眼泪坠下来。
烦死了。
明明他不想这么丢人的。
镜片被湿热的眼眶氤氲出一片雾气来，迷迷蒙蒙的看不清东西。
“不让我管，那你想让谁管？”
江霆不知怎么也跟着来了火气，他一把抓住季舟的胳膊，只微微一用力就将人整个打横抱在了怀里，“季舟，你还想让谁来管你？”
身体骤然失衡的瞬间，季舟心中一跳。
他的身体比他的理智还要先一步做出反应。
他几乎下意识的就抬手环住了江霆的脖颈，呼吸跟着急促起来，眼睛却低垂着不敢看人。
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一起，身体的热度隔着衣服传递过来。
季舟心跳的很快，感觉浑身都像是在烧。
“你、你放我下来，”季舟的声音软下来一些，挣扎着想要离开江霆的怀抱，“你、你别抱着我。”
江霆却没听他的，反而收紧了手臂，将人抱得更紧了些。
季舟耳朵没再吭声，只耳朵慢慢红了起来。
江霆那只手绕过他的腿弯，一直贴在他腿根儿的地方，炙热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西裤，直接传到他那片皮肤上。
准确来说，是在臀腿交接的地方。
那种敏//感又暧昧的地方，让季舟浑身都不自在。
江霆直接将人抱上了二十五楼的办公室。
季舟的办公室后头连着一个休息室，隔音很好。
江霆把人放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然后转身将门反锁上。
刚刚还执拗的让他别管自己的人，这会儿耳根和脖颈都泛着微红，看起来莫名有点乖软。
“到底谁欺负你了，告诉我好不好？”江霆喉咙动了动，俯下身去两手按在季舟身体两侧，将人固定在沙发上，“我去帮你欺负回去，就像……高中那样。”
高中那样？
季舟下意识往后躲去，思绪却不由自主的飘远。
他俩最开始认识的时候就是季舟被在校外被一群混混给欺负了。
为首的那个混混将他威胁恐吓了一顿，然后塞给了他一个信封，要他第二天交给他们班的江霆。
信封里是封情书，而那封情书，是那个混混的妹妹写的。
尽管这件事在多年之后看来还挺可笑的，可在那个时候，在季舟还长期处于父亲的家暴阴影之下的时候，是相当可怕的事情。
当时的季舟更怯懦也更沉默，他不知道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打算趁着放学后偷偷将那个信封塞进江霆的书桌里。
只是没想到，当时就被人家给抓了个正着。
江霆拽着他手腕的时候，他手里还捏着那个信封。
“这是……你写的？”
江霆吹了个口哨，从季舟手里把信封拿出来，冲着人扬了下眉。
季舟当时心跳得很快，抓着书包肩带摇摇头，当时就要往外跑。
可他不过刚一转身，书包袋子就被江霆给扯住了。
江霆一手扯着季舟的书包，另一只手抓着信封，用拇指顶开了本来就没粘牢的封口，抽出信纸看了一眼。
是三班的那个林妤写的。
他眼睛微微眯起，依稀回忆起那女生的哥哥似乎就是校外的混混。
“来，跟哥说说，是谁欺负的你？”江霆将情书放到一旁，抬手勾着人的脖颈，把人拽到自己怀里来，“我去帮你欺负回去。”
季舟收回思绪，别过脸去不看江霆，“没人欺负我，不用你管。”
“不让我管，那你想让谁管？”江霆同样的话又说了一遍，只是冲动之下，他终于将那个名字脱口而出，“那个郁泽尘吗？你……”
“跟他没关系，”季舟转过头去看着江霆，胸口的火气烧得他也开始口不择言起来，“你管得着我吗，江霆？这么多年，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去哪儿了？十年前我们是恋人，但现在呢？你凭什么管我？”
这些话憋在他心里太久了，与其说是怨怼，倒不如说是委屈。
那种压抑着的，痛苦的折磨，像是一汪苦水。
他说不出口，更倒不出来。
江霆被他那话噎住，久久没再开口。
房间里沉默下来，两个人僵持着谁都不肯让步。
江霆看着面前眼泪要掉不掉的季舟，叹了口气。
“舟舟，你有什么心事，想要我做什么，得说出来我才能知道，”他低头看着季舟，心里也不好受，“你总憋在心里，你自己生气，我也猜不出来。总让我来猜真的很累的，舟舟。”
江霆是真的很累。
他一面要去猜季舟的心思，一面又怕自己猜错了惹得季舟更加生气。
话音落下的瞬间，季舟呼吸一滞。
他抬眼看着江霆，眼泪含在眼眶里，似乎马上就要滑落出来。
“对，我是别扭，我什么都不说，”他哽咽着开口，声音抖得快要说不出话来，“我让你猜了吗，江霆？你不爱猜可以不猜，我从来都没……”
季舟顿了一下，深吸着气压下情绪，右手食指不停地在扣拇指指节的地方。
“我从来都没……求着你猜，”不多时，他再次开口，“是你主动黏上来的……你现在也可以走。”
季舟这么说着，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推着江霆就往外走。
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眶里掉落，他几乎整个人都在发抖，指尖一片冰冷。
那话刚说出口，江霆就后悔了。
尤其是在看着季舟一边哭一边发抖的时候，简直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自己。
怎么就非要那么说话呢？
十年的时间都治不好他这张嘴不会说话的嘴是吗？
“舟舟，”他抓着季舟的手将人揽在怀里，“我错了，舟舟，是我主动粘着你的，是我主动追的你，我就喜欢猜你的心思，看见我猜中了我就特开心，我没别的意思，舟舟。”
江霆软了声音哄着，一边说一边用手抹去怀里人的眼泪，“你不想说我们就不说了好不好？让我来猜，你不高兴也冲着我来，都没关系的。”
怎么会没关系呢？
季舟想想卫生间里那个男员工的话，怎么都不肯再让江霆抱着。
下午那会儿他听了苏淼的话，还真以为现在社会的风气变开放了，和以前不一样了。
可明明就是一样的，十年前和十年后的处境没有半点不同。
那些恶心的，淬了毒一样的诅咒和指点，他一个人受着就够了，何必要再拖上另一个人呢？
江霆他很好，他应该拥有更光亮的人生的。
“别挣扎了，祖宗。”
半晌，江霆又叹了口气，近乎无奈的用力将人抱着，“你要哭就哭，不想说也就算了，但让我再抱会儿，总成吧？”
季舟总是受不住江霆用这种语气喊他，这会儿也不例外。
他果然没再挣扎，也不出声，只垂着眼掉眼泪。
苦味儿从心底一直蔓延到嘴里，说不出的滋味儿。
好。
他在心底默默答道。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让我再抱会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