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豪门少爷的青梅竹马》龙猫小六

10、女娃娃

　　送完顾梦舒，吴俊辉并没有回学校，而是吩咐司机直接回了位于老城区的吴家老宅。

　　吴家的老宅在Z市老城区的一座四合院中。四合院共五进，吴家人数最多的时候，曾经有祖孙四代在其中生活。后来，随着时代的变迁，大部分的家族成员都搬了出去另寻住所，这里如今只剩下吴家的老爷子还一众后勤人员在住。

　　吴俊辉的父母是标准的联姻，结婚之后各过各的，这就使得他在父母两边都不是很受欢迎。在上中学之前，吴俊辉一直都是跟在爷爷身边，因此他经常来老宅。

　　吴家的老宅位于文化建筑保护区内，这边都是两百年前修建的石板路，路宽小，并不能作为机动车道。吴俊辉提前下了车，在路边随便买了点水果，独自进了家门。和门卫打了声招呼，了解到爷爷此时不在后，沿着抄手游廊一路往后面走，直接进入了一直为自己保留的东厢房。

　　在本月初，因为听说爷爷哮喘犯了，吴俊辉还回来过一次。厢房内常年都有人打扫，屋内整洁干净，上一次离开时放在书桌上的小说还好好的摆在那里，并没有被整理到书架上。

　　随手将小说插到书架最上面的一层，在书架的中间层中翻找了一下，抽出一份装订好的试卷放到书桌上。
　　吴俊辉在书桌前坐下，认真的看着这份试卷。这是今年IMO比赛的试题，虽然他没有参加，但在比赛结束后就立刻拿到了这份试卷。老实说，数学并不是他最擅长的学科，今年IMO的题又有些难度，他在试做之后，并没有全部解出答案。
　　尤其是最后一题……

　　“你今天怎么过来了？今天不是学校的开放日，去帮忙了？”
　　正想的入神，一个带着笑意的老爷爷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吴俊辉抬头，一眼就看到自己的爷爷背着双手慢悠悠走过来。

　　吴良辅已经是头发花白的年纪，不过整个人精神不错。他一辈子都钻研在学界中，身上有着浓厚的学术气息，整个人虽然平和，却让第一眼见到他的人绝对不会生出轻视的想法。简单来说，这位老爷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从小和爷爷长大，吴俊辉自然不会被老爷子身上的气势吓倒。他站起来，把老爷子扶到书桌前的太师椅旁，示意他赶紧坐下。

　　“我早就没事了，看你小心的。”吴老爷子笑呵呵的接受了孙子的呵护，“都是老毛病，只能吃药控制，你不用一直担心着。”

　　“还是小心些好，爷爷你的年纪不小了，没事别出去遛弯了。”吴俊辉并没有放松想法，“这边是保护区，时不时有游客过来。现在直播和摄影的人特别多，他们很少看人的，你别被他们冲撞了。”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还是搬到郊区的别墅里吧。那边人少，别墅后山的风景也不错，路不陡，正好适合爷爷你散步。”

　　“我可不喜欢那栋别墅，全是你妈那边的风格，看不习惯。”这显然不是吴俊辉的第一次提议，老爷子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没有放在心上，“现在这个点儿，不是应该在学校吗？”

　　“开放日就那些事，又没什么难的。我干了一会儿，离开前找人替我了。”

　　老爷子皱了皱眉头，不过到底没有说什么，而是转移了话题：“你刚刚在看什么？今天在这边住下吧，别墅那边我一会儿让人说一声。”

　　“我今天碰到了一个人。”吴俊辉看了试卷一眼，先是说了一句在老爷子看来莫名其妙的话，转而继续道，“爷爷，你之前说今年IMO的题目有些难，是什么程度的难法？我记得，最后一道题，只有金牌队伍里的一个人做了出来？”

　　“其实，今年IMO的最后一题有点偏离了数学，毕竟NS方程是应用在流体力学里的。严格的说，这个是物理上的事情。”吴老爷子虽然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不过还会详细讲了自己的看法，“但是听说今年最后一题的出题人是海教授，如果是他的话，放在IMO里面也说得过去。”
　　“海教授一直都很擅长创造用来解决数学难题的各种工具，这个题目里面给定的解题工具正是他最近阶段的成果。依靠这个解题工具来解最后一题，可以算进中学生微积分的领域，如果基本功很扎实的话，还是能够在考试规定的时间内解出来的。”

　　“但是，参赛的人，只有一个解出来了。而且，我听说解出来的那个人，之前曾经去听过海教授的公开课？”

　　“毕竟即涉及到了数学又涉及到了物理，需要一点灵活的想象力吗。”吴老爷子笑呵呵道，“至于你说的公开课，那堂公开课，海教授讲的是冰雹猜想。那是数论，和偏微分可不是一个领域。”
　　“那个能把最后一题解出来的学生的确有些厉害，海教授知道之后只是去找他谈了谈。毕竟，第一年出题，结果一堆参赛者就一个做出来了，他这个出题人脸上有些挂不住。想详细问问学生对于这道题难易的看法，很正常。当然，能够和海教授聊聊天，那个学生应该也挺开心的。”
　　“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他好像是叫朱彦西？这名字还挺难记的，别人在我耳边叨叨了好几遍才记住。”

　　吴俊辉起身，从书架上又抽出一份试卷：“这个是今年燕大附中提前招生的入学试卷，数学的最后一题就是按照IMO的最后一题改的。爷爷你看看，这道改过的题难度怎么样？”

　　老爷子知道自己的孙子有收集各个学校历年试卷的习惯，因此并没有意外。他掏出上衣口袋里的老花镜戴上，接过吴俊辉递过来的试卷，认真的看了一遍。

　　半分钟后，老爷子收起了眼镜：“难度降低了一些，但也不是普通中学生能够解出来的。要是放在IMO比赛上，大概能有三四个解出来吧。”
　　“其实，我倒是觉得，应该用这道改编后的题作为IMO最后一题比较合适。燕大附中还是这么喜欢和世界第一看齐，这种难度的题目都敢出在入学考试中，是想发掘什么好苗子吗？”

　　提到燕大附中，吴老爷子的语气明显变得不善起来：“他们就会在提前招生批里搞这种小动作，指望着能够有个天才去他们那里呢。现在搞学术可跟以前不一样了，再聪明的头脑，没有金钱的支持，也很难长时间的坚持。在没有成果出来前，哪个研究室不是烧钱的黑洞？”

　　“聪明的大脑固然很重要，但是足够的资金支撑，更加重要。这是有历史教训的。”

　　说到这里，吴老爷子的眼神变得十分犀利，显然和燕大附中有一些旧怨。

　　“其实，爷爷，几天前我爸告诉我，燕大附中的这道题，有一个人做出来了。那人今年刚刚小学毕业，燕大附中给她提供了六年的全额国家级奖学金，希望她能够去燕大附中就读。”

　　吴俊辉刚刚说出这话，老爷子就很是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下意识的反驳道：“不可能吧。你说这道题高中生做出来我还信，一个小学生，怎么可能。”
　　小学生有几个会提前接触高等数学的？他们连代数几何估计都分不清呢。

　　“是真的，我今天还碰到她了。”

　　“就是你刚刚说的，今天碰到的人？”

　　吴俊辉点头。

　　“不对啊，你今天在哪里见到的人？你的学校吗？”见吴俊辉还是点头，吴老爷子心里的疑惑更大了，“你不是说燕大附中给他提供了国家级奖学金？这么好的条件，不可能不去啊，今天跑你们学校去干嘛？”

　　“说到这个，还挺有意思的。”吴俊辉仿佛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眼睛眯了起来，“她跑过来找了任老师，和他打听盘古实验堆的事情呢。”

　　“任老师？哪个任老师？”

　　“一个学术混子，爷爷你不用管他。”

　　老爷子立刻了然，转而有趣的道：“他打听盘古实验堆？怎么，这小子还对核聚变感兴趣啊？”

　　“爷爷，人家是个女生，不是小子。”

　　……
　　…………

　　“女的？！”吴老爷子的声音陡然拔高，“一个刚刚小学毕业的女娃娃？”

　　吴俊辉被惊的打了个哆嗦，诧异的看着自己的爷爷，点点头：“是个女生。爷爷你这是……重男轻女吗？”
　　以前可从来没有发现他有这种倾向啊，或许是因为吴家的孩子都是男的的原因，所以一直不显？

　　“能够在数学上这么有天赋的女娃娃，可真是不多见。也难怪燕大附中那边给出这么好的入学条件了。”老爷子仍然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个女娃娃？可真是了不得……”
　　当今学术界，男性占据了绝对的主导地位，女性的发展向来艰辛。而且，因为国人固有的观念，人们一般认为女生擅长文科，男生理科则更好一些。大环境就是这样，若是能够在这种环境中展现出如此突出的能力，那这个小学生可以说得上是天赋异禀了。

　　“像这样的学生，龙泉也应该主动接触，看看能不能拉过来才对啊。不能让燕大那边把全部好处占了，在中学这一块儿，龙泉也有自己的优势，和燕大附中不是不能打擂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