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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chapter16 ...

  •   晚餐过后,杰森眼尖地发现林文的不对劲,对方破天荒地把自己的那套破风衣外套熨了熨,甚至还在镜子前臭美地整理了半天领结。

      眼见对方的准备工作越来越繁琐,甚至连头发都用梳子沾水梳了一圈,衬衣的领口都开了又系,系了又开。

      “你……”他咽了咽口水,到底把后半句话吞回了喉咙里,如果是对方的感情私事,自己确实不方便过问。

      但认真的吗?在这座城市?仅仅两天?这真的不是杀猪盘什么的吗?

      还未等他来得及言语,对方倒是一股脑窜到他面前,将那颗精心收拾过的毛茸茸脑袋使劲往他怀里塞。

      “给我离远点!”即使遭受了两天摧残,但杰森自认还是不习惯这种亲密的肢体接触,男孩劺足了劲,使劲往外推,下定决心要将这颗烦人的皮球给推走。

      可偏偏,这球就是和他死扛到底,硬是纹丝不动。

      也不怕把脖子扭了!

      眼见推拒半天后对方愣是连后退都没后退半步,杰森只得老老实实认命。

      感知到男孩浑身上下散发着妥协的气息,林文再次开心起来,立刻抬头看向杰森,脸上是藏不住的笑,“好五块,帮我挑挑香水。”

      “你……还喷香水?”男孩皱了皱眉,倒不是说他觉得男性喷香水有什么问题,他只是单纯觉得黑发男人为了去见某人而喷香水这件事有点太隆重了。

      隆重到有点反常,虽然对方从头到尾就没正常过多长时间就是了。

      “来钱来得快,熬药的时候顺便熬点也不碍事。”对方说这话时,颈边又溢出淡淡的玫瑰香,钻的他鼻尖直发痒。而一旦察觉到了这味道,便只觉得那玫瑰又化成了浓腻的雾,黏黏地堵着鼻尖,叫人透不过一丁点气来。

      就像面前的男人一样缠人的紧。

      真是可怕。

      男孩下意皱了皱鼻,闷涩出声,“你自己都快被玫瑰浸透了,还来问我喷什么香水?”

      像是恍如察觉般,黑发男人嘀咕了声“真的吗?”,转而像只猫般撒开他,将鼻尖凑到自己的脖颈处嗅了又嗅,“好像是有点。”

      这是有点味道的问题吗?这简直就是把几十瓶玫瑰香精全都倒在一处的结果!

      迷迷糊糊抬头,他瞥见一张面色潮红的脸,高度饱和的红从颊边、耳边慢慢垂落,直到涂满整张裸露的皮,那张脸上满是艳红、艳的过火,红的渗人,便如某种地狱索命的恶鬼。

      “好了,现在没味道了。”在被熏的晕乎乎之间,那味道却骤然止住了,连带着那人脸上诡异的绯色也一带被擦干抹净,留下一张苍白的、完全失了血色的脸。

      “你刚刚……”还没等他来得及说点什么,冰冷的触感就从脖间传来,不知何时,那条小白蛇已经绕上了他的脖子,嘶嘶吐着冷气。

      他一慌,话就堵在了喉间,可那蛇到越绕越紧,偏偏动作又温柔的狠,滑溜溜的,只叫人逮不住。

      很快,男孩的脸上也有了如出一辙的红,艳、俗,只叫人止住呼吸。

      男人轻轻招一招手,那蛇又顺溜地滑走了,盘旋着没入对方的衣领间,转瞬又消失不见。

      感到脖颈处的压力消失,杰森瞬间瘫软在地上,喘了好一会儿气,才勉强渡过那段窒息感。

      抬眼间,那双黑色眸子分明与他对视着,底下却翻滚着晦暗不明的血色,再一晃眼,那血色却也没了踪迹,只叫人怀疑是不是眼忙出了错。

      他不敢再开口,便静静等对方出声做解释。

      “那就喷玫瑰味的好了。”似是终于从选择困难症的泥沼中拔出来,林文轻轻笑了笑,那笑一舒展,便扫过原先眉间的那点纠结,只叫他整个人看起来都轻松极了。

      这是选什么味道的香水的问题吗?杰森一生气,便再次张开了嘴,张合间,却被人抵住了嘴。

      “哎呀,在那边待久了总是染上一身血腥味,后来我嫌难闻,就天天拿香水压,不过我以为味道早就淡了呢。”对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嬉皮笑脸,“看来我那时候玫瑰味喷的最多。”

      “那你刚刚的脸……”

      “屋子里太闷了。”

      “那条蛇?”

      “孩子太喜欢你了,在贴贴而已。”

      听着明显敷衍的回答,杰森只觉得心里的那口气堵得慌,但考虑到对方先前的异常,还是硬生生把这气压了下去。

      “那你是要去……约会?”可最先前的那点好奇到底搔的心里痒,没等反应过来,这句话到底是脱了口。

      “去见企鹅先生。”男人的脸上浮现出了笑,那笑漾在嘴角,就像在春风里走一遭,暖融的过了头。

      “你说的是那个企鹅人吧?”杰森仔细想了想在报纸上看到的科伯特,浑身臃肿,身着一身不伦不类的西服,圆滚滚的,他实在没觉得对方身上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看了眼对方怀春般的表情,又在脑中回忆了一番企鹅人圆滚滚的肚皮,男孩真情实意地困惑道:“你喜欢他?”

      好怪的审美。

      林文低头看了看面前的少年,脸上适时浮现出些许茫然来,“喜欢他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什么,难道这世界还有不喜欢企鹅的人吗?

      他很快又陷入某些美好的幻想中,喃喃道:“圆滚滚的肚皮、矮胖的体型、憨厚可掬,还有比这更有魅力的存在吗?”

      反正有冰箱,大不了把企鹅塞进去就好了,总有孩子会用这种话搪塞自己的家长。

      然后被严肃科普企鹅是不能养在冰箱里的。

      哦,可谁在童年没有幻想过养一只企鹅做宠物呢?

      “你……喜欢就好。”杰森刚想嘲讽一番,却只见男人眼里的恋慕更深,配合先前那番黏腻的夸奖,只叫他浑身作呕。

      算了,尊重他人审美。

      理解、祝福。

      “那你晚上还回来吗?”他又鬼使神差地问了句。

      “不回来了。”回答他的是男人兴奋的声音。

      “……注意安全。”杰森说完了这句,特意看了眼面前精心捯饬过一番的男人,蓬松的黑发微微垂在耳边,一双黑眼睛滴溜溜地如葡萄,嘴唇上泛着点粉,用口水轻轻嗫嚅着,他又努力回忆了下在报纸上看到的科伯特,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尊重、理解、祝福。

      尊重、理解、祝福,是我们送给别人最好的礼物。

      男孩挠了挠头,又想了想对方先前怪异的举止,终究还是大发善心地想:
      希望对方约会顺利。

      希望对方今晚别来!

      科伯特紧张地在房间里踱着步,焦虑地啃食着自己的指甲,不,那人今晚不会来的。

      焦躁不安的气氛在空中蔓延,老式钟摆的滴答声只是无形中加剧了这份恐慌,不安与恐惧每分每秒都在累积。

      直到咔擦一声,有人推开了门。

      废物!

      他就知道手下的那群家伙没用的要命,连区区一个人都拦不住,他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顺手抄起木质桌上的瓷制杯就想往地上摔去,又在投掷的前一秒恍然意识到那人正准备进来。科伯特不得不猛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满脸横肉中硬是挤出一个笑容,他艰难地转身,带着不伦不类的笑看向来人,声音带着几分明显的颤抖,”您来了?”

      顾不得考虑自己这幅样子是否过分谄媚,他只在心里由衷希望对方能快点走,实在不行的话,随便来个人也行。

      哪怕是蝙蝠来他的地盘大闹一通,如今这架势,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来人径直向他走来,科伯特吓得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这是,终于要和他摊牌了吗?

      “您的牙还好吗?”青年微微歪了歪脑袋,好奇地看向面前的科伯特,垂在身边的双手看起来蠢蠢欲动,大有一番要将面前之人好好检查一番的意思。

      “牙?……还好……”科伯特不懂这话题怎么又被对方岔了去,但还是下意识伸手摸向自己的颊边,前日那被迫灌药的记忆又猛然苏醒,口腔间好像又忍不住开始渗出涎水,淹的嗓子生疼,他轻轻咽了口口水,喉结滚动,又慌忙改了口,“不,好极了。”

      他的牙,没问题。

      绝对没问题!

      面前之人却没有丝毫信服的意思。黑发男人的身体紧接着便凑了过来,轻轻压住面前的科伯特。

      “可您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男人语气殷切,面露焦急,说话间便用手掐住科伯特的下颚,“乖,张嘴。”

      “不……我……”有什么东西探了进来,冰刺、凉寒,搅动着他的舌腔。

      那只手轻轻捏住他的红舌,肉滑的舌头却违背了他的自主意识,自顾自地缠上那点异物,微咸的腥味,伴着点血的味道,在他嘴里横冲直撞。

      鼻尖闻到的却是玫瑰的芬芳,醉人的、甘甜的香,在身上之人紧压着的体温中被烤热,愈发浓郁,让人窒息。

      他一时撑不住,牙齿上下一合,便磨到了那截作乱的指,却只换来一声低低的轻笑。

      “乖,别咬。”那双黑色的眸子静静望着他,依旧是轻飘飘的、自上而下的一瞥,就像他是只假咬撒娇的猫或胡乱磨牙的狗。

      这远比那些杂种嘲笑他的身材体型还更要人愤怒!他下意识心生怨怼,嘴里的力道也不禁大了些,牙镶到肉的触感竟是如此真实,他也轻飘飘地生了几分快感。

      原来他也是可以反抗的!

      他没有松口,只自顾自死咬着那指头不放,直到舌尖尝到了一丝真实的腥甜,才后悔地害怕起来。

      见血了。

      他一时间拿不定注意,犹豫着抬头看向那男人,鼻尖沁出的汗水也打湿了唇角,咸涩的味道又激的他整个人一惊。

      嘴中的异物却是又往喉咙底捅了捅,他困惑了一瞬,抬头便瞧见男人脸上浅浅的笑意,“饿了是吗?喝吧。”

      喝……喝什么?

      直到那丝血腥味的甘甜在喉间翻涌,他才意识到对方指的是什么。

      血。

      他没有这种嗜血的癖好,可偏偏口齿自顾自地啜吸起来,就像婴儿在吮吸大人的手指,咿咿呀呀、断断续续、口齿不清,涎水混着血水汗水,一股脑地往胃里送。

      “乖,继续吃……别害怕。”似是还嫌不够般,男人将那只空出的手轻轻攀上科伯特的喉结,微凉的指尖再次抚过他的下巴,引导吞咽。

      安抚喂食。

      还好他还没忘记这个技能。

      多么可爱的一只小鸟啊!多么急切的进食啊!用尖锐的牙齿挤压着他的指尖,如此可爱地啜饮着,指腹间传来轻微的刺痛,和爬来的密密麻麻的痒,只叫林文觉得兴奋不已。

      他终于要有一只宠物了!

      一只可爱、圆润的企鹅,如此亲人,脾气温和的物种,这一切竟是如此顺利。

      他低头看向胸前那只毛茸茸的脑袋,只觉得浑身的欢喜又多了点,毛茸茸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啄食,天底下哪有比这更温暖的场景呢。

      他当下心一软,便只觉得身前的企鹅先生怎么看都身形偏瘦了些,怎么平日里不再多吃些。

      哥谭虽说夜间也冷,可到底没有那冰寒地冻的条件,对方是如此忍得下这糟环境的?

      “您还饿吗?”如是想着,手上也自然有了相应的动作,他利落地抽出把手术刀来,飞快在手腕处滑了道口子。

      涓涓细流自那断横处流淌,濡湿着科伯特的唇,抚过他唇间的沟壑。

      从胸腔里发出的喟叹诉说着饱意,眼角边却开始泛泪,口腔肌肉因为长时间的张开而分泌酸液,比这一切都更难以忽略的却是胸口前的震震鼓声。

      砰砰、砰砰、砰砰。

      他仰着头,被迫继续承受着血液的馈赠,心中想的却只有:
      这该死的到底是什么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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