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情人（哨向）》荻若

2、chapter 2

　　（四）
　　他们的关系进展比想象中要快。

　　当雕花木门关上，顾泽脱下军装，摘下手套，厌倦地扭了下脖子，然后朝向裘德，开门见山：“要进入秘密情报处吗？艾森伯里中校。”

　　他发出邀请时的模样如此随意，全然不需要进行解释和说明。君王赐下恩赏，上位奖励下位者，这是全然高高在上的姿态。

　　秘密情报处，帝国中枢无可否认的紧要部门，也是许多顶级哨兵的升门梯——当然，在这个部门工作的哨兵们死亡率高居不下，不过在似乎唾手可得的富贵面前，谁会在乎这些呢？

　　追求刺激是哨兵的天性，没人能抵挡权势的赤裸诱惑。
　　在这个办公室中，裘德向顾泽宣誓效忠，在办公室里跪下，并用自己的虎牙啮咬顾泽的虎口，在其上留下了一道浅淡的印记。

　　顾泽默许了。
　　当裘德抬起头时，他看见办公室的角落中，一条巨蟒在缓缓缠绕——这是顾泽的精神体。

　　（五）
　　在其后的家庭聚餐上，裘德在饭桌上遭到了全家的攻击。

　　当然，在这个恪守规矩的老牌贵族家庭中，哪怕是攻击也是斯文而有条理的——甚至严格遵守着说话的次序，由高到低，井然有序。

　　在自家的饭桌上，裘德看起来像个异数。他看起来满不在乎且放/荡恣意，衬衫领口敞开，正用他的叉子将牛排捣得稀烂，成为了一盘烂肉。

　　“顾泽是条美人蛇，”艾森伯里大公给自己的话做了个总结：“你会被他毁了。”

　　“你应当走家人为你安排好的道路，在你哥哥身边工作。”艾森伯里夫人说，她出身贵族家庭，并在结婚后就在家中相夫教子——哪怕是裘德这个私生子出现的时候，她的面孔也冷静冰凉：“亲爱的裘德，你的父亲是为了你好。”

　　裘德看着养母的面容，这位贵妇人——当她授权雇佣兵杀死丈夫的情人时，她在想什么呢？是不是也如此体面漂亮？

　　“不，我喜欢顾泽，”裘德笑了起来，虎牙咧出，话音包含着无法被忽视的恶意：“我要在他身边工作，这真美妙……无论如何，他一定是军部最带劲的向导，不是吗？”
　　他放下刀叉，离开了餐厅。

　　（六）
　　当顾泽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他毫不意外地发现，西尔维已经躺在了他的床上。

　　“哥哥，你怎么才回来呀？”这位被誉为白塔希望的向导，脸上挂着甜滋滋的笑容，看起来真诚地像一只小狗：“我等你好久了。”

　　“见了个新人，一个很有希望的哨兵，很年轻……”顾泽随口说：“也很强。”

　　在顾泽看不到的角落，西尔维的脸孔微妙地扭曲了。但他的声音仍然仿佛掺了蜜，仍然热情快乐。

　　“如果哥哥都这么说，那他一定很强，”西尔维说：“真想见一见他啊——哥哥，我能见见他吗？”

　　顾泽摸了摸西尔维的头，叹了口气。

　　“你不需要见他，西尔维——他是哨兵，你是向导，你和他不一样。”

　　“他会成为哥哥的情人吗？”西尔维不想放弃，他仿佛毫不在意一样，笑吟吟地继续发问：“就像……就像之前的那些人一样？”

　　顾泽凝视着西尔维的面孔……这是他曾经一手带大的后辈，他们一度亲密无间，尽管他们两个都是向导。他见过西尔维最难堪最破碎的时候，西尔维也同样如此。

　　后来，在顾泽最艰难的时候，西尔维最早离开了他——顾泽并不意外这件事，他早就知道西尔维的个性。他当然爱他，然而仅此而已……基于理智的选择，无关对错之分。也正因此，当他从泥泞中爬出来时，西尔维重新靠近他，仿佛一切不曾发生。

　　于是顾泽也当这一切没有发生。他理解西尔维当时的选择，当西尔维重新靠近自己时，顾泽接纳了他，并给予纵容——但，同样，仅此而已。

　　“我不知道，”顾泽说：“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