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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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梁启恒一直关注着程煦的动作，连程煦握着手机，看到消息的失落模样，也看在眼里。
他不动声色的看着程煦。
程煦把手机放在一边，心里止不住的失落。
有时候他怀疑黄子扬根本不爱自己，但和黄子扬呆在一起的时候，黄子杨又挺黏人的，还爱撒娇，和他平时的样子很有些不同。
程煦就想，这样都不是爱他的话，那什么又是爱呢？梁启恒那样的冷漠和阴晴不定是爱吗？程煦心里嗤笑一声。
但每次当程煦外出的时候，他很少会收到黄子扬的消息。
很多次都是程煦主动联系黄子扬，发的消息多了，黄子扬才会在很久之后，冷漠的发来一句“好。”或者是一个表情包。
程煦又拿起手机，打开手机屏幕，翻到和黄子扬的聊天页面。
他大拇指向上滑动，和黄子扬的聊天记录跃入眼帘。
程煦大概翻了下，很多都是自己说七八句，黄子扬才淡淡的回复一句。
程煦心里蓦然一痛。
程煦有时候也搞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是三十多岁的男人了，为什么还会把“他爱不爱我，是不是只爱我，会爱我多久”这些问题放在心里，然后在每个狂风大作的夜晚，用右手抚着自己的心脏，一遍又一遍的想，想到心脏发疼，想到眼泪糊了眼角，然后才沉沉睡去。
是不是他从未被人认真爱过，所以才如此执拗？
是不是只要曾经得到过一些真实坦诚的爱，如今的他才会放更多的时间，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上。
而不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陷入这些问题里，陷入痛苦迷茫里，像一只被人抛弃的小兽，无措又慌乱的活在这个荒芜的世界里。
想了想，程煦给黄子扬发过去一个“亲亲”的表情包，在后面又加了一句话，“想你。”
这回黄子扬倒是回复的挺快，他发了个挑眉的表情，问：“想我什么？”
程煦看着这句话，眼睛完成一道弯儿，他双手打字，手机屏幕发出小小的“哒哒哒”的声音。
程煦说：“我今天吃了一碗豆花面，很好吃，下次带你来吃呀。”
黄子扬比程煦小挺多岁，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程煦不自觉就会变成照顾对方的角色。
但程煦觉得没什么，反而有些乐在其中。
黄子扬回：“我不喜欢吃面，我想吃豆花米线，有米线吗？”
之前这样聊天的时候，黄子扬都会说“到时候再说吧。”很少真的会顺着程煦的话说下去。
这下突然说自己想吃豆花米线，程煦的笑意根本遮不住，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对面突然发出“啪”的一声，吓程煦一跳。
程煦敛下嘴角，诧异的看梁启恒一眼。
梁启恒还坐在他的对面，只是这会儿，他面上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了。
梁启恒整个眉眼阴沉下来，他微微咬着牙，嘴角抿出一丝褶皱。
“在和谁聊天？聊这么开心？”
程煦放下手机，淡淡的说：“就最近和我在一起的那个。你不认识。”
你不认识，又是你不认识。
这句话听得梁启恒火冒三丈。
只听梁启恒冷笑一声说道：“我是不认识，但你把他带来，给我介绍一下，大家不就认识了吗。”
程煦想了想那场面，又不吭声了。
他打开手机购票软件，查了查今天回重庆的票，最晚的一趟已经没有了，只能买明天一早的。
程煦戳进去，买了张坐票。
又戳进去当日的时刻，点了退票提醒，希望在有人退票的时候系统能马上提醒他换票。
这样他明天一早就能看到黄子扬了，还能带黄子扬去吃个他想吃的豆花米线。
程煦买票的动作毫不遮掩，梁启恒看着他从购票软件里面筛筛选选，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冷
笑。
其实年轻的时候，梁启恒在不高兴的时候，只是会不说话，偶尔会皱眉，很少冷笑。
程煦不知道为何今日梁启恒冷笑的次数这样多。
程煦收起手机，此时此刻，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梁启恒，只能从碗里夹起一筷子早已经冷掉的米饭，塞进嘴里。
梁启恒倒是神色一松动，劝他，“不想吃别吃了，放凉了对胃不好。”
梁启恒很少这样软声细语的，程煦抬头看他一眼。
心里马上想起梁启恒得了胃癌的事情，有些别扭，又有些说不上的难受。
梁启恒端起茶壶，给程煦杯子里添了新茶。
程煦握着重新热起来的杯子，细细啜了一口。
就听梁启恒冷不防道：“我近期也准备去重庆疗养。”
程煦端着茶杯的手顿住。
梁启恒解释，“重庆那边气候不错，节奏也慢，医生说适合过去修养一段时间。”
程煦想着重庆饮食的重油重辣，不懂梁启恒自己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吗？
况且程煦也并不想和梁启恒呆在一个城市。
虽然他可以不和梁启恒见面，但一想到梁启恒和他同在一个城市，程煦就觉得自己的胃结成了一
个块儿，顶在他的喉咙口，上下难咽。
梁启恒无需在意程煦的想法，继续自顾自的说：“梁家在重庆也有相关产业，房产和家具一直是
置办好的，也有专人在打理，我一直没怎么去过。”
其实梁启恒是去过的。
从他知道程煦在重庆开始，他就每周都去一次重庆。
但他没有住在自己的房子里，他在重庆的大街小巷，黑天白日的穿梭，希望能巧合碰见程煦。
可从来没有任何一次碰见过他。
后来梁启恒知道自己得了胃癌，终于忍不住，找了私家侦探。
私家侦探把程煦的住址摸的底儿清，连程煦大清早蹲在巷子口嗦小面的照片都拍的极为高清。
梁启恒翻看着程煦一张又一张的照片，觉得自己剧痛的胃，被一股温暖的气流包裹了起来。
但他再也忍受不了只能在照片里看到程煦，再也忍受不了只能远远的在巷子外面等他很久，都等
不到他出门买菜，只能坐凌晨的飞机飞回家里，第二日还要到公司处理工作事务。
梁启恒一遍一遍的摸着平板里面程煦的侧脸，终于他让助理打电话给程煦。
助理说：“程先生，梁总最近生病了，胃癌，情况不是很理想，希望您能来看望他一下。”
程煦已经忘了自己当时接到电话的反应了，梁启恒这个名字在他的印象中，也变得陌生。
但听到胃癌那两个字，程煦脸上一白。
然后那些尘封已久的，程煦从不想主动想起的记忆，一瞬间像海浪般，疯狂的涌入他的脑海。
有那么一刻，程煦甚至都怀疑，这一定是梁启恒的报应。
苍天在上，有些人的报应，就是来的如此之快。
这样想完之后，程煦又觉得自己不该这样，一股愧疚弥漫到他的心头，让他恶心想呕。
程煦收拾了一个背包出来。
这个包是他读高中的时候就背着的，不大，但挺能装的。
跟在程煦身边很久。
程煦在收拾东西的时候，黄子扬躺在沙发上打游戏，他双手横握着手机两端，漫不经心的问程
煦，“你收拾东西干嘛？”
程煦收拾东西的手一顿，“我要去趟A市。”
黄子扬的眼睛都没有从屏幕上抬起来，随口问：“去A市干嘛？”
其实程煦也和黄子扬说过自己家在A市，但黄子扬似乎从来不往心里去。
程煦把牙刷和毛巾塞进包里，“我去看望个朋友，他生病了。”
黄子扬皱着眉，打游戏打的认真，过了会儿，才回了句“哦。”
也不知道听清楚了没有。
程煦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就又给他安顿，“你晚上要早点睡，不要熬夜，我很快就回来。”又不
很放心的说，“冰箱里面有菜，饿了取出来热了吃，不要老点外卖，对胃不好。”
黄子扬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觉得程煦有时候像个老妈子，心里边觉得烦。
程煦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等说完一长串，才觉得自己有些啰嗦了。
他闭上了嘴，最后检查了一遍背包，看了眼时间，在发车一个小时前，到达了火车站。
如今他已经到了A市，在梁启恒的对面吃着米饭。
也不知道黄子扬一个人在家里在做些什么，打游戏吗？
程煦有些心不在焉。
梁启恒还在说自己要来重庆的事情，甚至开始说：“我可以明天和你一起走，我让助理买两张机
票，到了重庆，我那边的司机可以送你回家。”
程煦回过神，没想到梁启恒计划定的这么仓促，他摇摇头，“明天我自己就走了，再不麻烦你
了。”
梁启恒眼神黯了下来，“这怎么叫麻烦？”
程煦又不说话了。
程煦也想不起，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和梁启恒无话可说的。
是梁启恒多次冷暴力之后吗？
还是他为了哄梁启恒开心，在蛋糕店为梁启恒挑选草莓蛋糕，没听到手机响错过了车祸父母最后
一面之后？
又或者是大学刚毕业年少的他背着大大的书包，在火车站希望见梁启恒一面，等了两个小时，检票都快结束了，都没有等到梁启恒的时候？
程煦不知道，也想不起。
他唯一知道的是，如今的他和梁启恒两人，无话可说。
如今，甚至是梁启恒主动找话题更多一点。
梁启恒问一句他答一句。
梁启恒甚至问：“他叫什么？对你好吗？你喜欢他吗？”
程煦甚少撒谎，尤其对着梁启恒。
年少时的梁启恒尤其厌恶程煦对他撒谎，甚至连善意微小的谎话都不行。
程煦这时才发现年少的记忆和习惯刻在他的骨子里，真的是梁启恒问一句，他答一句。
“叫黄子扬。好。喜欢。”
程煦说的很简洁。
他也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对于一些隐私的东西，程煦很少完全坦诚的和别人说。
梁启恒淡淡颔首，又问：“多喜欢？”
程煦想起黄子扬那张帅气的脸，抿了抿唇。
他也在想这个问题，想过不止一遍。
很多次他都在问自己，对于黄子扬的喜欢，到底是真的喜欢，还是依赖，又或者是在这苍茫的世
上，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只要这个人陪着他就行？
但程煦发现，不是。
他对黄子扬的喜欢，不是依赖也不是习惯，也不是觉得黄子扬年轻好看，而是黄子扬这人吧……
虽然不是好到了天上去，但程煦是真的喜欢。
是那种，他在路上看到了一家卖包子的店，他想买几个蛋黄包拿回家给黄子扬尝尝的喜欢。
是他看到个气球，想买回家，挂到黄子扬脖子上的喜欢。
是程煦在超市仓库里搬完货，晚上拖着两只脚，疲惫的走在路上，想到黄子扬在家里开着灯打游
戏，就忍不住抿出一丝笑意的喜欢。
也有一起工作了很久的同事，为程煦不值。
觉得程煦一天累死累活的打工，他的那个小男友从不工作，也不干家务，永远都在家里等程煦下
了班回来洗菜做饭，也不体贴一下程煦。
程煦就摆手笑笑，“他还小呢。”
对方就说，也二十五六了，不小了，你老这么惯着他，累得是你。
程煦心里咂摸这句话，觉得有些窝心。
他又什么惯着黄子扬的呢？无非是给黄子扬提供了一个住所，一天做两顿饭……哦，晚上还会给
黄子扬睡。
这叫什么惯呢？
程煦也私下了解过，很多人谈对象，尤其是他们这个圈子的，经常给小男友买包，买护肤品，买
潮牌的衣服，这都还算是一般的，还有买各种奢侈品，带去旅游的……也很多。
比对黄子扬，程煦都觉得自己简直对不起他。
黄子扬倒是一直很烦程煦这幅愧疚的样子。
程煦有时候自责的多了，黄子扬就一把丢开手机，整个人压到程煦的身上，用手使劲掐着程煦的
腮帮子，使劲的亲他。
把程煦嘴都嘬肿了，还不得劲，用自己的嘴巴把程煦的整个嘴都包到嘴里，半天不放开。
程煦的脸红的像个蒸汽桶，等黄子扬松开他的时候，他嘴唇濡湿，眼角亮晶晶的，整个人灵魂都软了下来。
黄子扬斜睨着他，不屑道：“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