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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五十七章 奇怪村落 ...

  •   顷刻间,粗壮木棍即将落下,蔺不言未躲开,伸手接住,这老妇人只是生得点力气,不同于习武之人,她轻易反手抓住握棒的手,右手一拽,木棍落入手里。

      尚未来不及开口询问这一状况,紧接着周围跟出好几个村民,男女老少均有,各拎着木棍菜刀,更有甚者两人扛着木桌椅等,牵几条目露凶光的大狼狗,团团将几人围住,这老妇趁机跑进人群里。

      这架势纯纯地拉出打群架既视感啊。

      最后总归没打起来,对方见这姑娘露了一手,身旁人立刻以各种“武器”戒备,判断不是善茬,更可能不是对手,也不敢轻举妄动。
      就这样,两边大眼瞪小眼有一会儿,蔺不迟最早回过神来,走上前抱拳道:“各位乡亲切勿激动,我们不是盗贼,与家妹舍弟回乡,夜色渐晚途径贵地,想借宿一晚。”

      为首几个青壮年汉子面面相觑,仔细打量起来,最后右边那位汉子大声喊道:“怎么确定你们不是那伙贼寇放出来的饵!”

      蔺不迟继续道:“兄台,哪个贼寇会让你们围堵住,然后平心静气讲道理?”

      那名汉子扫了一眼蔺不迟得装束以及腰间佩刀,气冲冲道:“谁知道是不是扮猪吃虎,特地引我们上钩,哪个好人半夜带武器闯别人家门口。”

      总归是世家熏陶之下养大,平素哪怕会和恶名盗圣不客气的恶语相向,面对这群蛮横不讲理的村民,蔺不迟没丢不掉那份矜持风雅,并且自认几人装束远不能与盗贼一词相提并论,只不过听到这话他简直气乐了,一度认为这些人才想要借机打家劫舍。

      他正想回上几句,被姜霏横扫一眼,摇了摇头示意勿冲动。

      姜霏为江湖人士,混迹三教九流之地,平日里摆出一副性直口快的脾性,原以为会是最先动手的那个,此刻她反而颇有耐心解释起来:“诸位乡亲,舍弟无意冒犯,若我们真为杀人贼寇,还会被诸位乖乖的困在此吗?”

      “再则,小女子这身模样哪儿像盗贼呀!”姜霏微微侧开露出其余三人,又伸手拉了一把蔺不言到身旁,“舍妹长得干净秀气,那穷凶极恶贼人能长这相貌吗?”

      闻声,蔺不言立即微微低头,一双眉眼十分熟练地配合展露。

      且不论原先与人斗嘴置气、拿刀弄杖时是个什么样,单凭蔺不言雪团似的样貌,如秋水般双目,换谁都无法与恶贼相联系,简直骗一个信一个,要不怎么先前把白衣子鼠和京中诸众给诳的团团转。
      何况蔺不迟与陆行知长得非五大三粗,一个清秀,另一个英气,即便均带着刀剑,也使得面前村民有些许动容。

      半个时辰后,终于以蔺不言这张脸以及姜霏三寸不烂之舌拖延至里正到来,蔺不迟亮出符牌给里正,这才说清其中的误会,暂时在最初这位妇人家中借宿一晚。

      村民四散各自回屋,牵来大狼狗未驱赶走,而是留下两三条分别栓在周围几处院落看守,方才为首那位名青壮年叫王朔,乃为老妇的孙子。

      室内,王朔端了几碗茶水出来:“几位别介意,那些贼人原本三月一来,近期来的勤,前些日子隔壁家虎子不听话跑出去,人没了,晚上村里人都不敢出门。”

      “爹娘年初因错过日落,耽误时辰归家,撞上那伙盗匪,之后我与奶奶相依为命,今日又赶上季秋,原想着拼了命也不能让她老人家受苦,错把诸位当做贼寇。”

      这番话不免让姜霏联系起白日送他们来的刘叔,提到过夜间巴山县不能出门和无故惨死的怪事,她试探性地问:“王大哥,我路过巴山县,听闻过一耳朵,没想到你们离那处甚远也受到波及吗?”

      “压根就是我们村子!”王朔手握成拳,猛地锤在桌前,碗内茶水荡起波澜久久不能平息,

      原本就忧心这事,蔺不迟立马追问:“此话从何论起?”

      “巴山县死的人均为路过我们村附近。”王朔摇摇头,面色沉重,“那些贼寇仿佛特地朝我们村子来的,日落后还在田野或林间周围的人,均无活口,后来那狗屁县官说是闹鬼怪事,瞒了下来。”

      蔺不迟皱了皱眉道:“没试着往上报,或者找上一级官员,而且每年京中会定期或临时派遣官员来各地巡视,按时间今岁应该来过了,巴山县怎么瞒过去的?”

      此话一出,姜霏看了他一眼,略带失望微微低头,不言兄长想得太过理所当然。
      当今圣人虽是位爱民如子,仁德兼备的明君,可推翻奸帝梁氏,安定各地,满打满才算过几年啊,朝廷中本就有心术不正之人,否则李家当年如何遇害,加上西南边陲这种偏远之地,多数人为生计奔波已是不易,哪能有心思管这些事儿。
      姜霏非是不信公道和朝廷会出面主持正义,但独自在江湖飘久了,与其因人成事,不如求己。

      大概与姜霏心想不谋而合,王朔的眼角微微皱起,摆摆手道:“小公子没来过西南边吧,哪有这么容易,使点儿手段瞒过去就是,咱哪里敢吱声儿。”

      对方意味明显不愿直谈有关朝廷方面,恐是怕祸从口出,蔺不迟翻然改图,另寻切入点,话音一转道:“这伙贼寇可有什么名头?”

      王朔想了想道:“具体不清楚,好像是和那个什么什么圣的有点关系。”

      话说的模棱两可,蔺不迟仍然从中抓住关键一字—“圣”,试探性地问道:“盗圣?”

      “没错!”王朔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听说是那个江湖盗圣在背后指使,也不知道我们荒贫之地怎就入了这伙贼寇的眼。哎到底谁说世道安稳太平……”

      正所谓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这位当事者兼盗圣本人——陆行知面无表情,习以为常地喝了口水,甚至有点儿麻木,惟有默然应对。

      屋内一下沉寂,姜霏怕王大哥生出疑心,直接断绝话碴道:“夜深了,今天麻烦王大哥了,还是早些歇息吧。”

      王朔显然不想再继续提这事,轻叹一口气,顺水推舟地撇开道:“家舍简陋,得麻烦几位将就挤在一间屋里,当下夜深最好别出去,明日再早些离开为好。”

      姜霏连忙截住话语,回道:“王大哥说得哪儿的话,若非你收留我们,附近荒郊野外的还不知往哪儿找地去,如今有个遮挡已是万幸。”

      一番客气后,蔺不言他们当晚歇脚在此处,四人全聚在一间屋子里,自然无睡意,就着刚刚打听的事情闲扯起来。

      姜霏拎了一盏油灯放在窗台旁,刻意压低声音道:“我心里不太舒服,总觉得今夜会不太平,没想到咱们刻意避开还能撞上,真倒运。”
      她又见陆行知低头思索,从进门起未说话,便问道:“行知,你在想什么?”

      陆行知捻了捻指,摇头示意没有回答,反而偏头看向另一边,那是蔺不言的方向。
      从遇村民袭击发生至今,她一直默不作声,静静地旁观所有事态发生,即使了解情形时也未插嘴任何话,有点儿不同平常。

      自出京后,不言很少会摆出此种神情。

      收起往日嬉笑的神态,陆行知难得正经地走到窗旁,站在蔺不言身边,内力逼音成线道:“发现了什么?”

      可蔺不言微微蹙眉,耳尖微动,竖起手指在嘴边比出噤声的动作,她盯着一层薄薄竹草铺成窗纸,透过侧边的缝隙朝外若有所思地打量周围环境。
      从靠近这村落起,奇异感萦绕在心头,起先她以为是自己太过敏感,后来意识到村子入夜后太安静了,一种近乎诡异的平静环绕四处,仿佛居住在这儿的人全死了。

      而此刻,窸窸窣窣的声音在静谧夜晚响起起,不是特地去辨别,会误当季秋郊野虫鸣在窃窃私语,但蔺不言发现不对劲。
      这是脚轻踩碎枝叶,刮动路边花草而发出的细微声响。

      蔺不言用压得极低的声音说道:“外面好像有人。”

      “有问题。”陆行知立即意识到不妥,吹灭油灯。“我记得进屋时那几条狗拴在院子门口,现在一点犬吠都无了。”

      姜霏来到窗前,稍稍以指戳了个细小缝隙,凑前看,脸色一沉道:“不好,全死了。”

      此句话一出,屋内四人无一不失色。

      先前的不安感化成现实,蔺不言握紧手中泛海,微微出鞘。
      若真是凶狠盗贼恶寇来袭,别说正值壮年汉子,那些村民里尚有不少妇孺,全都是刀俎上任人宰割的鱼肉,毫无还手之力。
      她当即说道:“我先出去看看,姜姐姐你们去找王大哥,再去左边几户人家看看。夜里太安静了,情况不对。”

      刚推开一条窗缝,蔺不迟突然拉住她,“不行,夜间你不能一个人!”

      “我没事,你别啰嗦。”
      蔺不言甩开阿兄的手,推开篷窗,双手一撑,身影消失不见。

      屋内,陆行知与姜霏交换一个眼神,抬手指了三个方向,她又朝蔺不迟摇头示意,随后二人分别从另两户窗翻出,融入夜色。
      尽管蔺不迟担忧妹妹的安危,但眼前最好办法是分头行后立即回来,他便紧跟其后。

      另一边院子内,蔺不言的动作十分轻且快,躲到院中一棵大树里,隐住身形,屏声敛息,借着月光探头瞧去,幸好距离不远,尚在可视范围内,她认出院门口那两团瘫倒在地的黑色东西是看门的狼狗,周围泥土一滩血迹融入褐棕色,沉沉的黑夜里遮掩的完美无缺。

      嗒——
      一双腿踩过泥土血迹,站在王朔院子的门栏前方。

      好时机,蔺不言右手轻轻一弹,银光乘暮色秋风,悄无声息地送到,意料之中的碰击未出现,下一刻,她左手腕蓦然用力挑转,泛海剑乍然出鞘,白虹贯日一般席卷而去。

      “叮”金铁碰撞声响,蔺不言翻身腾空而起,落地瞬间泛海剑回到手中,再反手握住剑柄,乌黑剑体与她融入一体,剑锋如游鱼从夹缝滑出,血光陡然泼洒浓郁夜色,两个蒙面黑衣人砰然倒地,颈间各一条狭长的红线。

      旦夕之间,她除掉两个敌人。
      鲜血汩汩流出,与原本那滩血迹交汇融合,分不清究竟是人还是犬。

      第一个赶回来看见这幕的是陆行知。
      他往的那处离得近,除掉两个暗处的蒙面黑衣人,周围搜查一番发现几间都是空屋子,没什么人住,便抬脚往这边赶,正撞见这幕见。
      他心道:出京不过一月余,剑法和内力又有长进,到底谁说不言是资质平平。

      陆行知站在身后,称赞道:“好剑法!”

      “少废话。”蔺不言没心思与他扯淡,惴惴不安感越发沉重,走近揭下面罩,抬头反问道,“认识吗?”

      陆行知无奈道:“高看在下了。”

      哪能来个人就认识,同时他明白不言话中含意,拦住她的动作,戴好金缕银丝手套,仔细搜索死者全身,可惜毫无所获。
      陆行知敛容道:“身上没东西没特殊标记,非江湖中门派,应该是养的死士,就算没死也难问出话。”

      蔺不言扫了一眼,心想:派死士来这儿?有什么特别之处?

      莫等琢磨出个所以然来,正当这时,右边传来大声喧哗与惨叫,蔺不言一转头,看见往右数过去第四间房屋油灯亮起,她突然意识到这群人想干什么,面色一沉。

      他们想屠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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