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愿世间人心如明镜（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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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到这里了吧，宁次。”
宁次真的很厉害，示范、解说、演练是一个不落下，相比起来小静抛苦无的教程明显潦草好多。她用的最多的词是「就这样」和「要感受」，总感觉身旁的宁次无语到要用白眼来翻白眼了。小静觉得他能把苦无扔好绝对跟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只是因为他真的是悟性好，是个天才而已。
“当初说好的是你教我体术，我教你扔苦无。以你现在的水平我已经完全帮不到你了，所以你也不需要在继续指导我了。”
“我不介意。”
“可我介意。”小静难得一脸认真：“说实话我一直感觉有些受之于愧，毕竟我其实并不能在修炼这一方面帮助你些什么。我不想浪费你时间，更不想拖你后腿。这样总给我一种…嗯…是我在利用你的感觉，哈哈。”
宁次没有说话，只是站在训练场的对面默默地看着她。
“你不想变强吗？”
“想啊，但是我也不想给别人当拖油瓶啊。”
她说的对，宁次心知肚明。他进步最快的方式就是自己练习自己悟，和院子里的木桩练其实就够了。小静现在的水平根本帮不了他现在训练的标准——所以只要是在帮她，他自己的练习就会落后。
这交易不可能一直进行下去。本来他都把教程都想好了，想等她把基础都重新练扎实了再放手。可没想到她竟然会主动放弃这机会，震得他一时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于是这场短暂的交易便结束了。
或许他内心最深处还是渴望同伴的陪伴和相处的吧，可是这个想法才露尖尖角就被他自己慌忙压下去了。
走之前她真挚地感谢，信誓旦旦：“真的很谢谢你，宁次。我从你这里学到了很多新的知识和实践经验，这都是我在忍校甚至我父亲那里都学不来的。这次的交易感觉是我占了便宜，没能帮你到什么，所以我也会继续努力的，以后超过你的时候再来找你交换。”
“好，”他忽然觉得她固执幼稚地可爱，轻笑：“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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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有一段时间除了在忍校里打一下招呼、寒暄几句以外他们都没有怎么来往。已经摸透了小静耍的伎俩，宁次也没再答应她玩捉迷藏邀请。放学之后小静要不然直接回家找卡卡西，要不就是和小李在一起练习打闹。花子家经营着一家便利店，经常需要她来帮忙，所以她从来不参与到任何放学后的玩耍或练习。
花子不喜欢宁次：“感觉他太冷淡了，也不把你当朋友。”
“还好吧，主要是他不善于表达自己。”
“…嘛，本来就不应该干涉你的朋友圈的，”她一耸肩：“随便你吧。只要你别把他那一身臭脾气学到手就可以。”
“哇，”小静没好气地推了花子一把，笑斥着：“你当我是什么人啊？啥都学啊？”
当然，看见小静不再和宁次一起练习最开心的人是小李。他有一种把小静重新夺回来了的感觉，有空便找她学习宁次交给她的二手打斗经验。当然，由于小静自己对于体术的理解也并不深刻，所以其实教不了什么，二人大多数都是按照忍校里少的可怜的教程加上本能来练习的。
宁次路过小静和小李那潦草且不堪入目的练习场面时，不禁上前单独询问她：“你为什么会和这种吊车尾呆在一起？”
“因为在小李身边总是让我自己也热血沸腾，感觉什么事情都能克服。”
“…听起来像是你们一块儿变傻的感觉。”
“喂！”她笑骂着摁了一下宁次的后脑勺，晃了一下他的视线。
宁次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按过脑袋，就像是做错事儿的小孩被教训了一顿的感觉，非常不爽。要是其他人他早就巴掌伺候了，但是在小静面前他的怒气总是被她的笑容冲地烟消云散。
算了算了，他努力合理化这种行为，反正她又打不过自己，所以这种时候让一让她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小李他——”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她没有让他把话讲完，语气和目光认真了起来：“小李的努力在你眼里或许是幼稚，但是在我眼里是坚持。说实话，有时我也觉得他的乐观有点盲目，可正是因为他的处境，所以他的乐观才更是难能可贵——既然小李到现在都还没有自暴自弃，那我还有什么资格抱怨我自己的处境？
“所以宁次你别总是这么说他，也不需要来劝我。小李是一个总是让我有所启发，激励着我继续前进的人，就和你一样。”
一旁的小李站在风中眼巴巴地看着他们谈论，假装不在意却一直在悄咪咪地靠近。
“我？”
他有些诧异地抬眸，入目是她浅浅的笑容。
“对呀。”
小静已经跑去安慰被冷落了一小阵儿的小李了，只剩下宁次回家的一路上都没缓过神来。
碧蓝的天空一尘不染。
他抬手遮挡了刺眼的阳光，忽然感觉这冬天美得过头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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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和小静深入交流时纯属偶然，而且是一个非常意外的偶然。
那时已过三更，又逢立冬，宁次飞奔在回家的路上，凌晨的寒风如刀子一般嵌入肌肤。昏暗之中树木草丛的轮廓飞一般的从他视线中掠过，只有一个在树影之间渺小的身影让他停下了脚步。
那是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间和地点的身影。
「白眼!」
果然，在黑暗笼罩着的远方是一把炁火，像篝火中跳跃的火花随着舞动的身姿摇曳跳动着。也不知是为什么，那翩翩起舞的火花仿佛有魔力一般，吸引着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穿过根盘交错的径路，遮挡着天空的枯木残枝到了尽头，眼前豁然开朗。枯草一地蔓延至湖畔，风一吹便乱舞一曲，漫山遍野的摇曳婆娑。湖水是天上宝镜落入凡间的残片，倒映着浩瀚苍穹的一小片风光。抬头银河渺茫，低头秋草千里，而天地交接之际是湖中倒影着的一个淡雅身影。
不知不觉他已经走到了草地中央，与河畔的人仅隔百步。她的动作停格在「白鹤亮翅」一式，眼神有些许诧异。
“宁次，你怎么在这儿？”
“路过。”
“哦，”她收回了目光，循规蹈矩地把剩下的拳法打完。
繁星错落，那一钩残月定是落入了水中，闪动的波光衬托着她轻盈的身姿，翩若惊鸿。
宁次默默地看着她舞着一招一式，等收了式才给她重新示范了几个动作。
“有进步，但发力的动作还掌握得不太好，”他一手托着她的手臂一脚纠正她的站姿：“是肩带动跨旋转出拳。步伐迈得太开也不好发力。”
宁次难得语气温和，而她也难得什么都没有抱怨，只是默默地纠正着动作。风似乎是也懂点人情世故，没再狂奔怒嚎，只是清冷地路过掀起了他们的发丝。
短暂的四目相对，彼此的瞳孔之中都倒映着对方的身影。
等到宁次对她的动作满意了，她便朝一旁铺下的毯子上一倒，卷春卷似的把自己裹了起来，披着毯子坐在草地上。宁次想起了以前一起训练时她的举动，浅笑。
他在她身边坐下，和她一同面朝着深邃平静的水面。
风淡了许多，只是调皮地拉扯着湖边芦苇，惹得草穗子笑得花枝乱颤。
“你在这里修炼？”他打破了沉默。
“没有，看星空。”她把身上厚厚的毯子又裹紧了一些：“太冷了所以打套拳热热身。”
“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这里离你家不是很近。”
“是以前老爸经常带我来这里看星空的，他为这片水起名叫「镜心湖」。后来我就时不时来这儿看夜空了，如果够闲而且天气好的话。”
“卡卡西桑不在吧。”
“废话么，”她轻笑：“他要是知道我这个点儿这个天气还在外面不得骂死我。”
“也是。”
镜心湖散落着星光，风轻云缓，寒冷的空气反而愈显清新。或许是他总是埋头于训练和修行，从来没时间抬头去看天上浮云迁徙，去留意吞吐的热气飘散在寒空中的形态，去体会世间万物在这一刻的模样和生机。
“那你呢？”
“嗯？”
“你为什么这么晚还在外面？这里离你家也挺远的。”
宁次愣住了。按理说他应该慌的，可是冷风似乎是冻结了他心底的波动，反而无缘由地镇定。按理说他应该撒谎的，可是这里寂静温和的气氛似乎是抚平了他翻腾的思绪，卸下了他所有的防备，让他竟然想不出任何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无法回答她的问题，任由沉默蔓延开来。
“宁次，你是有要守护的秘密吧。”
“…是。”
她沐浴在素雅的月光之下，笑容也温婉了几分。
“没事，我也有要守护的秘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愿世间人心如明镜（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