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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界三:女主的大哥(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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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北国的路走了一个月,他们踏在北国国土上,投来好奇目光的人比比皆是,那些人看着那历经一个月却依旧光鲜亮丽的花轿言语里拼凑出残酷的真相:新王也不是善类。
萧鹤一直不去面对萧何轻,就连到了皇宫也没有和萧何轻接触,是顾竞舟把萧何轻牵下轿交给负责的人。
“长久奔波公主已经疲惫,带公主下去休息,择日举行婚礼。”
负责人应了一声带走了萧何轻。顾竞舟找到萧鹤,他正站在皇宫的一处院外不知道看着什么,顾竞舟过去才知道萧鹤在看鸟。
顾戚非常喜欢鸟,皇宫里随处可见。
那些颜色各异,乖巧可爱的鸟儿在金丝笼子里,被挂在墙上,一个接一个,左边墙上有,右边墙上有,一眼望不到边。那些鸟儿格外安静,像是不会鸣叫。当萧鹤沉默的看着它们时,它们也在无声的看着他。
“这是什么?”萧鹤没有移开眼睛问走到他旁边的顾竞舟。
“神女墙。”顾竞舟接过侍从递过来的裘皮斗篷给萧鹤系上,“新帝坚决认为鸟是天上神女的化身,神女会在爱人面前化为人形。”
“……怎么可能。”
“所以这些鸟被毒哑关在这里,可能怕神女回去告密吧。”顾竞舟开玩笑可萧鹤没有笑,他沉默了片刻搂紧萧鹤,“皇宫不是个好地方,跟我回将军府。”
“我妹妹呢?”
“顾戚称帝没多久,身边美女如云,暂时不会碰你妹妹。”顾竞舟压低声音说,“你要是改变主意想带你妹妹离开这里,我可以帮你。”
“她不会离开这里,我也不会离开你。”
顾竞舟笑了笑却没有任何开心的样子,他直接带萧鹤出了皇宫。
香薰缭绕,温暖如春的寝宫火炉燃烧着,一位冰肌玉肤,体态娇软容貌昳丽的女人轻轻依靠在顾戚怀里,她如鸟儿般用头轻轻蹭着顾戚的胸膛。
“王~你今天对妾身好冷淡~妾身哪里不好改就是了……”
顾戚看都没看那个女人摸着手里的鸟儿,那是个漂亮的珍珠鸟,也许是被驯化,那个鸟听话的不可思议,女人在顾戚怀里嫉妒的厉害。
她以为她的对手是一个个相貌出众的美女,可她的对手却是一只鸟。顾戚从来不会对人这般体贴过。
“王~”
“你吵到我了。”顾戚冷冷的开口。
女人立马闭嘴忍着恐惧,她亲眼看到一个惹顾戚不悦的女人被当场处死。她怀念老皇帝,至少那个老头对美人格外放纵,而这个新帝,可是生气会把喜欢的鸟儿捏死的怪物。
女人诚惶诚恐的从顾戚怀里出来浑身僵硬。
“我……妾身不是故意的……”
“来人,拖出去斩了。”顾戚漫不经心的说,手上却温柔的摸着珍珠鸟的羽毛。
“不要……”女人没想到她的道歉也会算为吵到顾戚的范围,她自知难逃一死便梗着脖子无声呐喊,心里诅咒:北国很快就要完,顾戚也会死在战乱。
萧何轻惶惶不安的过了些日子,后宫的人比她想象的少,直到她看到一个女人不小心伤到树上的一只鸟被砍断四肢才知道为什么人那么少。
她更加惶恐,也更加思念郝胜,她遇到的男人有限,见个面的人更屈指可数,郝胜就是她心里最好的夫君。
浪漫细腻,会给她折花作诗,会给她描述宫外的风景,许诺她一生的绚丽。她思念郝胜时才能轻松些,婚礼的事一直没有再提,北国皇帝根本不在意这位和亲的公主,就让萧何轻在后宫自生自灭。
萧何轻平日就发呆,不去找麻烦,麻烦却找上她,一个娇滴滴的女人轻提手绢推开了萧何轻的门,诧异又矫揉的说,“这个地方怎么连个丫鬟仆子都没有?”
萧何轻不知所措看着来者:桃色绣花夹袄浅绿色厚褶裙,外披狐毛大衣,一言一行活力又阳光,和深宫格外不搭,不像是深宫女子。
“你就是萧国公主?”女人眼神渐渐变得敌意,“看着也一般。”
“自是不比您……”萧何轻回道,她在异国他乡,只能小心行事,不敢得罪任何人。
“本公主让你说话了吗!”女人突然暴怒起来,指着萧何轻,“一个没有被宠幸的可怜虫!”
“……”萧何轻忍着眼泪不做声。
女人越说越生气,“你和你哥一个德行!就长了张勾引男人的脸!”
萧何轻一怔抬头看着女人,女人滔滔不绝的说着,“该死的!竞舟哥哥本来要和我结婚的……”
“是顾公子喜欢哥哥……”不是哥哥勾引,哥哥不会那样做!萧何轻急忙为萧鹤辩解,可她忘了生气的人最听不到反抗的话,尤其是高高在上的主儿。
“啪——”
萧何轻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我让你说话了吗!”女人恶狠狠的看着萧何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把谁当傻子?一个歌姬生的下贱种,攀上高枝不说还觊觎我的竞舟哥哥……”
萧何轻绝对不允许有人诋毁她的哥哥,她压抑很久的感情爆发出来:委屈,不安,恐惧,绝望……她冲向女人伸出手。
“反了!”女人大叫着扯着自己的一半头发,另一半在萧何轻手里,“来人!把她给我杀了!”
一堆侍卫冲上来架住萧何轻,女人愤怒的打了萧何轻十几个耳光。
“疯女人,该死……”
“不许说我哥哥……”萧何轻脸颊肿起,口齿不清眼睛却很明亮。
“哈?我就说!在北国,我迟早搞死你哥哥,把竞舟哥哥夺回来!”女人发疯般笑起来然后突然板着脸,“把她拖出去杀了。”
萧何轻浑身冰冷,北国皇室的人除了顾竞舟,她没有遇到其他正常人。她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哥哥……
“公主殿下,”一个侍卫难办的说,“陛下说不能杀她。”
“为什么!”女人大叫起来。
“好像是为了两国友好?”
女人气愤的踹了萧何轻两脚满意看到萧何轻疼的发抖。
“不杀,用刑。”
“……不好吧。”侍卫看着瘦弱的萧何轻,看这身板,这位公主在萧国也没过过好日子。
“你敢忤逆我!”
“不是……”
“陛下驾到——”
女人一反常态露出乖巧可爱的样子出了萧何轻的房间,回来手里挽着一个男人。
“哥~人家要和竞舟哥哥结婚~”
顾戚看着被侍卫架着随时会倒下的萧何轻没有责备女人,“他有新欢,不会娶你。”
女人没敢继续纠缠,哼了一声指着萧何轻,“哥你处死她好不好?”
顾戚有些不耐烦的皱眉,“你不想想我来干什么?”
女人小心的想了想没敢回答。
“你。”顾戚看着萧何轻,“你该侍寝了。”
萧何轻绝望的闭上眼。
萧鹤坐在一处亭子里,这个亭子建在湖心,借着木桥与岸相连。初见这亭子萧鹤心里有异样的熟悉感,思来想去只在梦里见过就没再想,他发现他特别喜欢这个亭子,于是没事就一直待在亭子里。
他不知道萧何轻的状况,顾竞舟告诉他他才知道,萧何轻侍寝了。
萧鹤不了解顾戚的为人,但还是可耻的松了口气,至少这样说明皇帝承认这个外国公主,萧何轻的处境会好些。
萧鹤轻轻侧头看着坐在他旁边的顾竞舟,他主动握上顾竞舟的手想着怎么增加爱值。
“景色好看吗?”顾竞舟看着远处,好像要看透时间。
萧鹤点了点头,“很漂亮。”池水清透,波光粼粼,远处岸边的树叶虽脱落却有白雪装饰,也有一番风味。
“还有更漂亮的。”顾竞舟这样说,“有机会带你去看。”
带我去看,不是这里吗?
萧鹤在走神的时候顾竞舟突然凑近。
“想什么呢?”
萧鹤回神才发现他们离的很近,他下意识后倾身体,恍然看到顾竞舟眼底的笑意他又懊恼的靠近顾竞舟。
萧鹤转头不再去看顾竞舟,他们的手一直握在一起,萧鹤不讨厌这个,他开始习惯有顾竞舟的生活,他深知这是个不好的征兆,可他不想放开顾竞舟的手。
时间如流水,顾竞舟很长时间没有告诉萧鹤关于萧何轻的消息,再次听说,只知道萧何轻流产了。
萧鹤脑袋突然空白了,萧何轻怀孕了,他不知道,连流产也是听说,萧何轻在北国后宫到底遭受了什么?
顾竞舟继续说:“她当时怀孕我派人去保护了,不过顾戚发现了,那些人没回来……我以为那些人不敢,但顾戚不在乎……”顾竞舟叹了口气,“对不起,我应该再派人去的。”
对不起,对不起的应该是他,他是萧何轻的哥哥,可帮助萧何轻的一直是顾竞舟,顾竞舟在帮他尽到哥哥的职责,他却装聋作哑那么长时间,他有办法知道萧何轻的情况的,他可以避免这些悲剧发生,就是因为他可笑的脸面……
“谁干的。”萧鹤要为萧何轻做些什么,比如报仇,“告诉我。”
“很多人……”顾竞舟用眼神安抚着萧鹤。漠视的顾戚,嫉妒的公主,被指示的仆从等等,仇恨是杀不完的。“冷静下来。”
萧鹤无法冷静,他一想到萧何轻浑身是血坐在冰冷的地上就一阵心疼,她苍白的嘴唇,无神的眼睛,死去的心脏,都在诉说着他的罪行。
“带我进宫。”萧鹤低头抓住顾竞舟的手腕,死死抓着,“我要见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