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爱值99.9%》犯错

51、世界八:血猎与血仆（七）

　　闭眼，看，这些都是真实。
　　睁眼，看，那些都是假象。
　　萧鹤浑身冒冷汗，他睁开沉重的眼皮看着旁边褶皱的床单，他知道，顾竞舟不在。
　　只要顾竞舟不在，他就开始做噩梦，永无止境的噩梦，每次窒息才能醒来，梦中的一切都关于他们。
　　他梦到顾竞舟厌弃他，顾竞舟无视他，顾竞舟……杀了他。
　　萧鹤虚晃的起身然后坐在床边适应着房间的黑暗，整日整夜拉着窗帘让他分不清白天黑夜，萧鹤晃了晃脑袋真的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没有阳光，外边是阴天。
　　顾竞舟说不会离开他……萧鹤穿着鞋。又有什么事吗？
　　门被推开的声音响起，萧鹤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紧张起来，看到是顾竞舟后才放松下来。
　　“你去那里了？”
　　“就在厨房，做了些粥，正好吃。”
　　萧鹤看着粥上的粉白花瓣愣了一下，梦里这个花好像有毒。
　　“怎么了？”顾竞舟轻声询问。
　　“没什么。”
　　萧鹤将粥和花瓣一同吞进肚子。
　　有没有毒，他要亲自试一试。
　　“好吃。”萧鹤吃完没感觉有什么不适的异常感，反而精神好了些，他看着眼含笑意的顾竞舟不禁好奇顾竞舟为什么做的东西都那么好吃。
　　“做饭你跟谁学的?”
　　“这个嘛……一个人久了，就都会了。”
　　萧鹤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自责，可他就是觉得对不起顾竞舟。
　　“我做饭还行，下次我给你做。”
　　顾竞舟嗯了一声说好。
　　萧鹤看着顾竞舟眼底的疲惫没有告诉顾竞舟关于噩梦的事。
　　顾竞舟好像在忙很重要的事，为了他。顾竞舟很累，他不能再让顾竞舟担心，区区噩梦，他不会放在心上。
　　如果梦里那么两三句话就能改变他，他妄为快穿者上千载。萧鹤倾身给了顾竞舟轻轻一吻，顾竞舟沉默的看着萧鹤然后粲然一笑。
　　“没事的。”
　　顾竞舟伸手把萧鹤揽入怀里。
　　我不会让你有事。
　　辛闻眼睛里布满血丝，他在自己据地城堡的藏书室里一待一个星期，他疯狂翻阅着各种资料去寻找让人灰飞烟灭的办法。
　　就像吸血鬼一样。
　　书上说，人有灵魂，死后灵魂飘荡还活着。
　　吸血鬼没有灵魂，死后灰飞烟灭。
　　可没有书上说人死后是灰飞烟灭的，没有！
　　辛闻把所有资料扔到地上发出响亮的声音，他气喘吁吁目光如炬看着地上散落的书籍恨不得把那些东西焚烧殆尽。
　　不对，这些都是人写的。
　　辛闻摇晃的从书上踩过去。
　　人最擅长欺骗同类。
　　人一定能灰飞烟灭。
　　辛闻痴笑着出了藏书室，他需要看吸血鬼写的东西，能让人灰飞烟灭的书，而有这样珍贵藏书的……
　　“……”莱斯特倚靠在敞开的图书室门口看着翻找的辛闻，他叹了口气。
　　有时候，他还是挺怀念小时候的。
　　“看可以，别忘了再给我摆好。”
　　辛闻没有回答，拿着书在书桌前坐下。
　　莱斯特深呼吸转身离开，要不是和顾竞舟签订友谊契约的时候把辛闻也算了进来，他根本不想和辛闻称兄道弟。
　　契约把早已殊途的三个人牢牢绑在一起。
　　看就看吧，莱斯特伸了个懒腰离开图书室，书里的东西充满虚伪，狂妄和自我催眠，还是人类写的书籍好看，人类少女和吸血鬼的恋爱日记他看了上百遍，打发时间正正好。
　　睡个回笼觉，莱斯特最后看了眼几乎把脸埋进书里的辛闻，虽然感觉辛闻又不一样了，但看几本书能掀起怎样的风浪?
　　莱斯特突然感觉自己的直觉变得愚钝，不好的预感消失的一干二净，好像有人穿过宽阔的走廊，和他擦肩而过，直直向图书室走去，可他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连奇怪也不觉得奇怪。
　　辛闻拼命翻着书，他找不到。就算是吸血鬼写的书也毫无用处，人类不会在阳光下灰飞烟灭，因为阳光从不厌弃他们。
　　只有吸血鬼被阳光厌弃。
　　为什么，他这么努力了……
　　辛闻觉得自己太不像自己，有个人在他身后一直推着他走，而那个人藏在暗处，随时可以全身而退，这种为人做嫁衣裳的感觉太糟糕，他也许应该及时止损?
　　辛闻放在书上的手指慢慢攥紧，他不想被顾竞舟讨厌，他与萧鹤也没有什么渊源，也没必要为了得到顾竞舟的芳心去伤害萧鹤。
　　辛闻感觉压抑在身上的阴霾在转晴，他慢慢松开手指轻轻摩挲着那些文字，突然他感觉手上一凉，凉到刺骨的一只手压在他手背上，他再也动不了一点，他连眼睛都动不了，只能看着书上的文字。
　　【“没有什么能控制我们！”骄傲的领主手举酒杯对他的同僚大喊:“吸血鬼必将统治世界”】
　　“你想杀萧鹤，对吧?”
　　轻而柔的声音在头顶传来，辛闻却觉得被蟒蛇紧紧缠绕着，根本呼吸不了。
　　【“你不会得逞！我的同伴们会把你们都杀了！”阶下囚的猎人跪在地上无谓的挣扎道:“你杀不死我们的恨！”
　　“可现在你就是我们的食物。”吸血鬼大笑，“听话才能活下去的食物！”】
　　听话才能活下去。
　　辛闻看着这句话的字越来越大，大到占满整本书，密密麻麻都是这句话，要听话。辛闻感觉脑袋要被这句话塞满，疼的要爆炸。
　　可他只能端坐在那里，连痛苦的表情也做不出来，说不出话，仿佛躯体和灵魂分离。
　　他已经退无可退。
　　“看着我。”
　　辛闻不受控制的抬头，看着浅金色长发的男人。
　　“好孩子。”
　　辛闻的瞳孔在一点点缩小，缩小，最后消失，一双极其违和的金眸在一片眼白中诞生。
　　“让我看看……”辛闻轻说着拿起另一本书翻开，他看着古籍上斑驳的文字伸手抹去所有痕迹，“就这样，很好。”
　　“这就走了?看完了?书给我放回去没有?”莱斯特看着根本不搭理他的辛闻没有觉得奇怪，毕竟辛闻不搭理他不是一天两天，可莱斯特看着辛闻的背影油然而生一种不详的恐惧，死亡的恐惧。
　　莱斯特回到图书室看着凌乱的书桌骂了一句，他看向敞开的书皱了皱眉，他抬手翻了一页然后突然顿住。
　　少了一页。
　　莱斯特打了个响指，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女人出现在图书室，莱斯特将那本书拿起递给女人，“少了一页，你看看能不能复原。”
　　女人推了推眼镜，“小意思。”可很快女人势在必得的笑容消失，她深思熟虑开口“……恢复不了，好像不存在一样，什么痕迹都没有。”
　　“你让我相信是印错了还是出版错了?”莱斯特手上用力，“爱丽丝，你知道不会出错的。”
　　女人哼了一声话锋一转指着手里的书，“但我记得那本书的全部内容。”
　　女人手指停在那页。
　　“初拥，将人类变成吸血鬼。”女人沉默了一下继续说，“生死，由主人决定。”
　　莱斯特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辛闻拿去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还好，辛闻是得到他的血才变成吸血鬼，混血种不具有感染人的能力。
　　萧鹤整天在古堡里，顾竞舟形影不离，整天见不到阳光让萧鹤有些萎靡，他想去晒晒太阳，可古堡整日笼罩在阴云下，连太阳的影子都没有，想要晒太阳就要离开古堡。
　　“我想出去。”萧鹤微微喘息的低头看着埋在他胸口的顾竞舟，顾竞舟喝血专找奇怪的地方……
　　“我跟着。”顾竞舟舔去胸口的渗血不容置疑的说。
　　“嗯。”萧鹤应了一声抬手摸着顾竞舟的头发，柔软的，有独属于顾竞舟的味道，他喜欢。
　　萧鹤看着一个斗篷从头遮到脚的顾竞舟有些想笑，顾竞舟明明可以无视世界的规则，但还是遵守着。
　　【你是没见他无视规则的样子，】纪飞一想起顾竞舟一人一剑杀到主神面前硬逼主神把权利分给别人就起一层鸡皮疙瘩。
　　当时三千世界一片漆黑，所有人被摁了暂停键，只有他们这些系统目睹着发生的一切，系统空间到处都是红色感叹号，警报声响彻天空。
　　规则是什么？主神说，我就是规则。可顾竞舟偏说，你不是。
　　【那什么是规则?
　　规则是所有人。】
　　因为顾竞舟不能漏手他便将手放进顾竞舟的斗篷里，手凉，但心安。
　　萧鹤走在街上，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他被暖意包裹。萧鹤握了握顾竞舟的手，他想把温暖传给顾竞舟，用手。
　　“暖和吗？”萧鹤想着顾竞舟眉眼弯弯的样子也弯了弯眉眼。
　　“嗯，暖和。”顾竞舟眼睛注视着萧鹤，他俯身，两个人呼吸间只隔着一层布。
　　萧鹤推开顾竞舟后退一步，脸在一个个好奇的目光下开始发烫。
　　“大庭广众，你注意些。”
　　顾竞舟笑着嗯了一声，他也没打算真亲，不方便不尽兴，但萧鹤的反应他喜欢，没有立刻推开他，在他贴过去的一瞬间还仰了仰头。
　　顾竞舟有些嫉妒身上的斗篷，萧鹤的吻都落在了这上边。
　　“面包，新鲜的面包——”萧鹤看着吆喝的那个人，在河对岸的面包店，那冒着蒸汽的面包摆在显眼的位置，石桥上来来往往的人没有减弱面包的味道，现在这个味道飘过河来到萧鹤身边。萧鹤闻着面包的香甜气味肚子叫了叫。
　　他急着出来还没吃饭。
　　“想吃?”顾竞舟的眼睛审视着面包和卖面包的人，在确定没事后他轻轻松开萧鹤的手。
　　“我去买。”顾竞舟看着有些开始拥挤的面包店，“等我。”
　　萧鹤知道。他站在桥边点了点头看着顾竞舟的身影被人流吞没，突然他看到两个人影，一个人穿着高腰裤和白色粗布衬衫，腰间别着把匕首正蹲在水果摊旁边挑水果，另一个人全副武装站在水果摊旁边指着新鲜的橙子好像在说要吃这个。
　　萧鹤看着那两个身影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才两个月，主角就已经在一起了?
　　“还想要什么?”洛兰提着大袋小袋看着抱着纸袋的克莱尔，那个纸袋露出一截大到装不下的法棍面包。
　　“嗯……”克莱尔看着洛兰手里的东西，这些东西他只是看了一眼洛兰就买了下来，他都替洛兰的钱包心疼。
　　“我说了没有想要的。”克莱尔不明白洛兰这种示好方式跟谁学的，与其给他买一些他不喜欢的东西，还不如直接给他钱实在。
　　【“什么，”克莱尔看着一身绿叶和泥土的洛兰，“你要给我什么？”
　　树下的阴影笼罩着两个人。
　　“把口罩和墨镜摘了。”洛兰双手背在身后，“这里没有太阳。”
　　“你要给我看什么?”
　　“你摘了我就给你看。”
　　克莱尔叹了口气摘下口罩和墨镜，他想了想也把兜帽摘下。
　　“什么……”
　　眼前是盛开的黄色花朵，一大朵一大朵，明亮的颜色，像是太阳一般晃眼。
　　“我在家门口的树上摘的，”洛兰捧着花，“我觉得你会喜欢。”】
　　“花……”
　　洛兰停下侧耳嗯了一声。
　　【“这花……”克莱尔拿起一朵，他仿佛从一朵花感受到了太阳的温度，“叫什么名字?”】
　　“花。”克莱尔又说了一句，“阳光兰。”
　　“你买给我吧。”
　　花期过了，树上的都掉完了。洛兰想起家门口的阳光兰树，漂亮是漂亮，但花期太短，很快就枯萎失去光泽。
　　“去花店看看。”洛兰看着克莱尔期待的样子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