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红》蝎子西

11、第 11 章

　　当天夜里，赵景又来了。

　　一听到外面传来声音，刘余立刻去拿剪刀。

　　单薄的棉被下刘余握着剪刀蜷缩着。

　　吱呀。

　　赵景进来了。

　　就在刘余下定决心一定不让赵景得逞时。

　　这次的赵景破天荒的没有碰她。

　　就是站在床边盯着她。

　　灼热的目光让被子里的刘余直冒汗。

　　直到他离开刘余才僵硬的从床上摸起来，看向赵景刚刚站的地方。

　　相比每次来都要折腾她一番，这次赵景很奇怪。

　　以至于刘余都怀疑是自己太敏感产生幻觉。

　　。。。。。。

　　太子大婚，还是当今宰相幺女。

　　虽然太子不受宠，但作为太子该有的他也都有。

　　刘余算是明白那天赵景为什么反常了。

　　原来是准备‘改过自新’了。

　　刘余一边给花贴喜喜，一边不由得想。

　　在皇宫行完大礼后，太子就和太子妃回太子府了。

　　收拾完，作为宫女刘余得了一个喜饼。

　　看着手里的喜饼，刘余心里翻江倒海。

　　想吐。

　　“怎么，饼不好吃，看你呆站着。”

　　常绣借着发喜饼来找刘余玩，结果一进来就看到，拿着饼呆站着的刘余。

　　说着推了推刘余：

　　“对了，你要不要换个差事，天天都是这些花啊草啊，一身臭味！”

　　常绣夸张了，刘余主要工作是记录账簿，相比她说的臭味，刘余身上其实是墨水味。

　　回神的刘余“什么？”。

　　见刘余一直没听自己说话，常绣有些怒掐了一下她的脸，带着吼声：

　　“换个差事！”

　　“嘶！”刘余捂着被掐得红的脸：

　　“什么差事？”

　　这还是刘余第一次对换差事有兴趣，所以常绣直到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猛地回头：

　　“当然是好差事！”

　　、、、、、、

　　灰扑扑的城墙下一个小摊子打开盖子，白色的雾气就像是刚刚睡醒的京城，洋洋洒洒的伸个懒腰后才从伞下探出身子。

　　早起的小贩吃不起早上的热面只能走过时快速瞟一眼，就像用眼睛吃了早饭。

　　角落乞丐则像是不知天明一般裹紧单衣翻了个身子。

　　刘余站了许久。

　　她没想安守宫的掌事姑姑还记得她，还给她换了这么个差事。

　　采买，无论古今都是大肥差，刘余真的没想到能给她找到。

　　因为太早了街上都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不等她细看就被喊走了。

　　不过随着来到采买地点，人也多了起来。

　　相比电视上，古代看起来和现代也没什么差别，只是要旧一些，少有鲜亮的大多都是灰扑扑旧衣服。

　　让刘余印象比较深刻的是小孩。

　　嘴里嚷着刘余听不懂的牙语，一见大人就躲到柱子后面去。

　　这里的伙计背对着刘余们，向这群孩童摆手让他们回去。

　　相比大人的沉闷，小孩子天真无邪的笑声让刘余不由身心轻快。

　　等结束，距离回宫时间还有两个时辰。

　　“去吧，丫头些，我看你没心早就飞走了！”

　　管事姑姑是为姓白，一开始刘余还以为她有些严厉。

　　但相反她对待手下很和蔼，虽说刘余是新来的，但并没被特殊的对待。

　　就在刘余想着要不要厚着脸皮跟着去时，末尾的一个宫女忽然回头喊她。

　　“你，新来的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去，等等我。”既然喊了，刘余立刻放下东西跟上去。

　　相比上午下午的集市人声鼎沸。

　　这热闹劲是宫里所未有的，到处都是鲜活的气息。

　　响亮浑厚的叫卖混合着嘈杂的鸡鸭叫声，织成一块有生命力的毯子，从街头延伸至街尾。

　　虽说她们已经换了衣服，但一群姑娘成群出现还是引得不少目光。

　　“胭脂，南海新来的胭脂，姑娘带一点吧！”

　　“发簪，桃木做得发簪，小姑娘最合适了”

　　、、、、、、

　　没走几步就迎上来一堆妇人，你挤我我挤你的，向她们兜售商品。

　　相比刘余有点看花眼，其他的宫女却很老练，纷纷拿起看上的东西到摊位上。

　　拿着胭脂在手上反复试色，对着铜镜换各种角度看。

　　连一边的刘余也被拉了过去。

　　“你试试这颜色。”

　　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被抹了一嘴。

　　涂好后，又被一群人围着。

　　“这颜色，可以多买几盒，二十盒如何？”给刘余涂胭脂的小脸女人叉着腰，对边上大脸女人说。

　　大脸女人手捏着下巴，看看刘余，又看看同样涂了胭脂的小脸女人，思考几秒过后：

　　“不行，太多了，十五盒就好了！”

　　说完就转身和商贩，谈价格。

　　一开始刘余以为她们是买给自个用，但听这么一说。

　　她才发现相比购物，她们更像是来进货的。

　　不一会一人就提了一堆东西。

　　她就说以前周熏的绣品怎么卖的，原来是这样啊。

　　采买宫女，除了给宫里采买必需品，也会给宫女太监些带东西卖东西。

　　就在刘余还不知道自己要不要主动上前时，一个有点带头宫女，忽然转头看向刘余。

　　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起刘余来。

　　刘余也有些尴尬：“……”

　　但打量一番后，女人也没露出什么表情，只是指了指前面有些胖的女人，对刘余道：

　　“刘余是吧，你和马丽去买香料。”

　　这还是今天刘余第一个任务。

　　刘余立刻就答应：“好。”

　　。。。。。。

　　采买也就是月初月末比较忙，其他大部分时间还是轻松。

　　且因为能连接后宫与民间，所以在宫中也颇有地位。

　　她刚回来躺下赵施就撞门进来了。

　　刘余：“·····”

　　赵施手里提着只吱吱叫的老鼠兴高采烈的冲向刘余：

　　“刘，看！看！”

　　不错经过刘余漫长的教学后，赵施已经能勉强说话。

　　不过还是个二傻子。

　　“殿下，你拿得的耗子。”刘余皱眉，不想碰那玩意。

　　“在，在，太，给的，不对，贡品！贡品！”

　　赵施比划半天才说完是太监给的，而那只耗子在他的手里叫得更大声了。

　　刘余：“……”

　　最后耗子被刘余给‘救’下了。

　　“吃，吃，吃。”赵施跟在后面嘟囔道。

　　。。。。。

　　没了赵景出来，刘余的生活好了很多，虽说偶尔看到身形一样的人还是会害怕。

　　但好了很多。

　　常绣时不时过来找她玩。

　　有时候刘余也会带着东西过去看她和姑姑，给姑姑照看她那棵芍药。

　　平静的时间过的很快。

　　转眼刘余已经习惯了现在这份差事。

　　期间发生了两件大事：

　　四皇子赵珞因为得罪了皇上差点被贬最后还是众皇子求情才改为禁足。

　　大将军之子贺珺来了京都。

　　虽说刘余不太关心这些朝堂之事，但常绣却异常八卦。

　　甚至被一个进京的将军迷得神魂颠倒。

　　回来就抱着刘余说，她的真命天子出现了。

　　当然她也听说，这位贺小将军，身高八尺有余长相俊朗，很多小宫女都去偷看。

　　皮囊加上这身份，让常绣等一众宫女沸腾了。

　　“刘余，你说我今天这样好看不。”常绣穿着一身淡蓝色衣裙，妆容也清新淡雅许多。

　　虽说还是很漂亮，但刘余不懂这男的值得吗，让一直喜欢艳丽色彩常绣的常绣都变了。

　　见刘余半天不说话，常绣着急起来：“不好看吗？”

　　刘余收回疑虑的目光，点点头：“好看。”

　　“好看，你还犹豫！”虽说被夸好看了，但常绣觉得刘余说的太慢了。

　　刘余挑了挑眉，转身背对着常绣，轻声问。

　　“怎么今天穿这么素？”

　　“当然是有原因了，我给你讲，这可是我花大价钱收集到的小道消息，我敢保证除了我没人会知道。”

　　说着就一脸神秘的凑近刘余耳边小声说起来。

　　刘余：“……”

　　听完后，她表示常绣这钱白花了。

　　太监的消息怎么可能只卖一家。

　　果不其然。

　　兽院回来的常绣脸黑得都能研墨了。

　　不用问，刘余也知道为啥。

　　兽院一路上凡是见到的宫女都一身素色，景象那叫个好看。

　　听说，皇帝都茫然了连问边上的太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为此之后常绣没少找那个太监麻烦。

　　虽说闹出了不少笑话，但常绣躁动的心也算稍稍平复。

　　就在刘余觉得打打闹闹也挺好的时候。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

　　“刘余？是你吗，刘余？”

　　熟悉的塑料普通话，熟悉的声音，刘余当时就愣在原地。

　　随着脚步声越近，刘余手也不由得抖起来。

　　“刘余。”

　　直到手啪在她肩上，刘余才猛的回头。

　　“刘余！”

　　“杨岁岁！”

　　这个场景她以前梦见过很多次，但每次她回头后都是一片花白。

　　可现在，这双熟悉的眼睛，这张相似的脸。

　　“刘余····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不等她开口，就被大力抱住。

　　回过神来的刘余也用力抱回去：

　　“呜呜呜，我也是！你怎么才出现啊？！”

　　俩人抱在一起当街大哭起来。

　　、、、、、

　　客栈内。

　　刚刚哭的太急，刘余都打哭嗝了：

　　“嗝！杨岁岁，你是不是傍大款了，看你穿得这么好？”

　　要不是这张脸还有声音太像，刘余都不敢相信这个穿着华丽，带着侍从的女人是她好友杨岁岁。

　　对面杨岁岁也是哭惨了，声音都哑了。

　　一说到这杨岁岁就立刻抓起刘余的手，心疼的看起来：

　　“你这手怎么这么多疤啊，还有这茧子，你好惨啊！”

　　说着俩人又抱在一起。

　　虽说穿过来这么久了，但刘余从来没像今天这样一会哭一会笑的。

　　以至于到最后，俩人嗓子都哑了。

　　刘余想过杨岁岁也穿了，但因为一直没见到所以也就渐渐不想。

　　特别是看到杨岁岁脖子上淡淡的疤，刘余心疼死了。

　　俩人聊了很久刘余才知道，杨岁岁和她是同一天晚上穿越的。

　　只是她穿到了宫里，而杨岁岁比较可怜，穿成了个没爹没娘的小乞丐。

　　差点被卖掉了，还好大将军带人过去围剿才救下她的。

　　因为是孤女，再加上年纪小所以就被收在将军府当侍女了。

　　而那个大将军就是贺将军的父亲。

　　“所以，你搞定了，贺珺？”

　　刘余捂着嘴表情夸张。

　　杨岁岁：“废话！你看我这衣服，这后面的人，那个侍女出门这么大阵仗？”

　　杨岁岁也不掩饰，直接大方的承认了。

　　不出所料，她承认后刘余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所以……”刘余忽然扑通蹲下抱住杨岁岁的腿，“美女！我这辈子就交你手上了！”

　　刘余真心不想受苦了。

　　对于刘余这种狗腿行为，杨岁岁表示理解。

　　但抬头看了眼边上围观过来的人，脸上有点挂不住。

　　连忙拉起刘余：“快起来吧，我可丢不起这个脸。”

　　马车上，第一次坐的刘余化身好奇宝宝的她左看看右看看的。

　　马车比走路好太多了，只是有点晃（也还好，只是相比小汽车而言）。

　　见杨岁岁那习以为常的模样，刘余也不由得舒坦起来。

　　直接从盒子里拿了块牛肉干，一边吃一边和杨岁岁说话。

　　“杨岁岁。”

　　杨岁岁瞥了她一眼，顺势到在她边上：

　　“咋滴。”

　　刘余也倒下缩到她边上，嘴里还嚼着牛肉干。

　　“我问一下，那个贺珺会不会娶你啊？”

　　虽说杨岁岁现在看起来过得幸福，但刘余可是听说贺珺并没有成婚啊。

　　“会！要是他不娶，我就弄死他！”像是被踩到尾巴一样，杨岁岁炸毛了一下就爬起来。

　　对着空气狠狠捏了一下。

　　“哈哈哈，要是那样，我就宰了他，然后再自（括号）杀!”说着狂笑起来。

　　刘余：“……”

　　没到宫门，刘余就要求下车了。

　　“怎么不过去？”杨岁岁从马车里探出头。

　　刘余在仆人的帮助下提东西，听到杨岁岁这么问抬头：

　　“不用了，我现在还是宫女，不方便。”

　　太招摇了对她反倒不好。

　　“嗯…”听到刘余的解释，杨岁岁想了一下就同意了。

　　不过离别时，她又塞给刘余牛肉干，让她带着去吃。

　　不用在孤独的在这个陌生世界谋生，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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