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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秦律(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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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煌的大堂,暖色的灯光照亮每个角落,每个人都穿着着得体的装束,男人西装笔挺,即使有些发福也保持得体的礼仪,女人们则是个个衣着华丽,恨不得把所有比下去。
一个近乎1.9的男人就这样闲庭信步地走了进来。
我的心跳超过180,视线完全无法从这个人身上撤下去。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完美地融合柔美和力量的男人,他的脸看上去好似一直白兔,一双瑞凤眼美貌无双,高挺的鼻梁在脸上投下完美的影子,唇珠的形状很漂亮,这一张脸简直人畜无害。
只是在这样一张脸下面,他的白色衬衫和西装马甲却挡不住他健硕的肌肉线条,袖口微微挽起,露出他肌肉紧实的小臂,蜿蜒的青筋微微凸起。
他的出现在全场掀起一阵喧哗,他们不约而同喊出他的名字。
“秦羽洲回来了!”
随后大家又疏忽安静,似乎没人敢惹他。
我看着他似笑非笑地走向我,随着他的走进,五官带来的震撼感愈发浓烈。
让人想骂人的帅气。
我记忆中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此刻忽然清晰,那时的脸庞还充满稚气,我只记得自己极爱用小胖手去挠他那张脸。
那时的男孩,满脸都是无奈的笑,还会?哄着自己,但是在记忆的深处,根本听不清他讲的是什么,我记得千年前的话,竟然忘记了几十年前人类的语言。
哦,我想起了那时我正在适应当代人的白话语言。
“区伯伯,好久不见。”
这人的声音低沉却中气十足,浑身上下散发着力量。
压迫感极其强。
我回头想去找商阙,却没发现他。
关键时刻竟然找不到人,我心底溢满无奈。
他和我爹地交谈着商业上的事情,我对这些事情毫无兴趣,站在旁边把自己当空气,我的人生第一次充满了对新奇的渴望,但是干站着的事情,我总是会没耐心。
结果这一次,我甘之如饴。
没料到他们谈了一会,这个男的把眸光一转,望向我:“区闵?”
我稍息立正,军训都没这么迅速。
爹地把我往身边一拽,我还直挺挺地站着。
那人转向我,那双眼睛看起来很清澈,配上整个人的气质就非常有压迫感,我的呼吸都停滞了。
我从出生到现在,从未有一刻觉得会有人能降得住我,这时第一次。
“你好。”
虽然气势上落了下风,我还是不能露怯。
“好久不见,区闵。”
他伸出手,悬在半空,这意思应该是要和我握手吧。
不能显得太矫情,我也把手伸了出来,还没完全碰到时,他就直接覆盖上来,一双手散发着源源不断的热量,即使只是几秒钟的接触,我也觉得烫手。
“我们小闵是不是已经忘记了?羽洲在你小时候还抱过你呢。”
自然是不记得,就算记得一点也仅仅是模糊的一两个片段,我礼貌不失尴尬地笑了下。
“没关系,我之后会在国内发展,我们有的是时间相处。”
这话听着很奇怪,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他神情自若,我也不好想太多。
爹地一听,嘴角难压,满嘴好啊好啊的。
“正好我刚回来,也不是很熟悉,让小闵带我一下吧。”
“对对对,你们年轻人一定要好好相处,相处了才会有感情嘛。”
我实在不知道我爹他晓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
在外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毕竟我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再过两年就要成年。
其实根本不需要我带着他,只要秦羽洲站在那里,来打招呼的人就络绎不绝。
我全程当自己是背景板,一心一意听他们如何给身边这个男人拍马屁,这短短几分钟,已经听了比我活到现在听到的还要多的赞美之言。
从我听到的来看,这个人似乎在很多商业板块上都有一些小成就,不然怎么会这么多人要找他合作,据我所知,这些叔叔们的公司业务都不一样。
我侧过头看他,侧脸显露出来的是完美的弧度,鼻子像一座山峰一般,相当凌厉。
看起来好凶哦。
我憋嘴,四下又看了几眼,商阙竟然还是没出现,这家伙不是最警惕的吗?
秦羽洲的嫌疑指数都已经要爆表了,他竟然没有出现。
“你在找人?”
秦羽洲似乎看出我的心不在焉,在我来回扫视全场的时候,忽然垂头问我。
对面还在和他畅谈的人也是一愣,我有些尴尬,手脚并用地扭动了一下,装傻充愣道:“没有啊,我就是站累了,活动下身体。”
他微点头,转头继续不急不缓地和对面的人交谈。
我震惊在原地,话都说得这么明显了,他竟然毫无表示,出于人道主义,总得让我去休息一下吧?
我就这样跟罚站似的,在这站了半天。
等到身边的人终于差不多聊完,我才有机会喘口气。
我用手撑着裙摆,打算离开。
“去哪儿?”
我刚转身,就听到身后的声音。
真不明白,他怎么每次我不专心或是要离开几步就要阻挠我,仿佛我只能围着他转一般。
“我累了,去休息。”
心情糟糕,我说话也是没好气。
“去我的休息室吧。”
是个肯定句,丝毫没有询问的意思。
我的肺已经被气炸了,这个人简直就是电脑里的乱码,羊群里捣乱的狼!
我气势汹汹地回答:“不要!”
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不管,就算这个人再重要,也不可以让我干站将近小时,比我的爹地还要喜欢管束我。
他现在的形象已经在我的心中被打上大大的叉。
路过走廊时,我愣住了,转弯口站着个人,这个人的身体一半被奢靡的暖灯照亮,一般隐没在黑暗中,看起来仿佛被生生切开两半。
对方和僵尸一样一动不动。
我观察良久,发现了端倪,壮着胆子往前走了一步,试探着:“商阙?”
这个人从黑暗中缓缓走出,苍白着一张脸,是商阙。
我几大步走上前,带着情绪拍了几下他的肩膀:“你干嘛一个人站在这里?我刚刚再找你诶,你知不知道刚刚……”
我正准备大倒苦水,把秦羽洲这个人刚刚干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他吐槽。
他却猛然抓住我的手,我感受到他的手心出汗,是凉的,我这才注意到他神色有异。
记忆中的他总是会有自己的生活模式,无论做什么事看起来都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淡然,甚至可以说是骄傲。
而此刻,他就像是被人抛弃在路边又被滂沱大雨交了个彻底的小狗,狼狈地站着,眼底满是脆弱。
“你……怎么了?”
我试探地问他。
他颤抖着唇,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
我完全听不清,也不明白他在害怕些什么,凑近他想听得更仔细些。
“我找到了……我知道了……我找到了……我知道了……”
听了半天,他就重复这几个字,我唯有不断问他:“你知道什么了?你说出来呀?”
我真的好奇,他到底为何怕成这样,怕不是要抖成筛糠。
身后忽然传来轻笑,紧接着是低沉的声音,好像暮色中被大提琴音生生划开。
“我想我知道他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