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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纵横 ...

  •   光明教西南总舵。

      气氛是越发的沉抑,像是暴风雨前沉闷的沼泽。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的传来。

      王初一再次匆匆闯入总部议事厅时,脸色比上次更加难看。

      “右使大人,各分舵传来急报,泸州、滇南两处最重要的分舵昨夜也被武林盟联合当地的势力突袭,彻底没了!兄弟们死伤惨重,据点被焚毁。”

      王坤坐在主位的下手,面色凝重不堪,听闻此言之后,沉默了半晌,然后轻轻“嗯”了一声,仿佛在计算着什么。

      前两日与楚温酒说的话还历历在目。

      王坤思忖了半晌,轻轻叹了一口气:

      “事到如今,现在怕是也只得按照他的想法来了。教中危机,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

      “吩咐下去吧,按之前决定做事。”

      “是!”

      王初一很快拱手告退,迅速的把事情安排下去。

      不过两日时间,更加令人震惊的消息,在教中和江湖上疯传:

      “听说了吗?光明教已经改头换面,新任的教主是右使王坤。”

      “在武林盟抓到的分坛弟子的供述下,当初那个使幽冥教更名为光明教,颁布新教法,使光明教发扬光大起来的教主,已经彻底被王坤软禁了起来了。”

      众人都不敢相信,竟有此事。

      皆道,当初那个一心辅佐教主的王坤右使果然老谋深算。

      而被光明教花费一番心思救回来的大侠盛非尘,亦因那黑衣教主失权而被王坤控制,同样被囚禁了起来,并顺势交上了藏宝图。

      更夸张的是,光明教教主王坤开始大张旗鼓的聘请所谓的风水大师,拿着一些似是而非的残图四处勘探,寻找宝藏,行为荒诞而吃相难看。

      “果然,装都不装了。什么前教主留下来的股肱之臣。最后也不过是个一心为了自己利益的卑鄙小人。”

      最后,大家总结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大抵都是如此,哪有什么忠臣良将?不过都是些阿谀奉承,见风使舵之辈!

      此举在教中引起一片哗然,许多忠于盛非尘的手下痛心疾首,大骂王坤背信弃义!是小人行径,而教中人心浮动,分裂之势愈演愈烈。

      江湖上听闻消息更是哗然。

      原本还有些忌惮盛非尘威名和光明教残余势力的人,此时看到光明教已内讧至此,新教主如此不堪,更觉得魔教气数已尽,纷纷摩拳擦掌,想要在接下来的剿魔行动中分一杯羹,至少要抢先找到天元焚里的宝藏才是。

      然而在西南后山那处隐匿山谷的茅屋中,气氛却是不一样的温馨。

      两人丝毫没有被外界的风云变幻所打扰。

      盛非尘在每日的修炼之后,看着王初一送过来记录着外界变幻的纸条,面色未变,随手便将纸条丢进了火堆中。

      “我这位叔叔倒确实是雷霆手段,为了演好戏,却也是连自己的名声也不在乎了。”盛非尘淡淡道。

      王初一道:“右使大人说过了,声名不过是狗屁而已,过眼烟云又不能当饭吃,管他作甚。”

      盛非尘笑着摇了摇头。

      这一切本就是他默许的,这是楚温酒与王坤商议后布下的一盘棋。

      以假乱真,以退为进。

      用暂时的颓势和内部的分裂来麻痹江湖正道武林和武林盟,更重要的是,引出教中所有潜伏的心怀异志的细作和墙头草。

      各处分坛接连出事,与教中隐藏的正道间隙脱不了干系,而楚温酒策划的这场“寻宝”行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诱饵和筛子。

      楚温酒将煮好的冬笋汤递给了他。

      冬笋片切的又细又薄,混煮着山鸡,汤汁饱满,冬笋鲜香,味道极好。

      “怎么,我这么做,你不满意吗?”

      楚温酒淡淡道,他搅动着锅里的汤汁,放上香葱。

      这些时日他的厨艺越发精湛,他头也不抬,慢条斯理地说: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那些正道人士多疑,不下些猛药,恐怕此事没完。”

      “没有,很满意,只是辛苦你了。”盛非尘拉着楚温酒的手坐下。

      这些时日所有教中事务都交给了王坤和王初一,他专心修炼无垢心法,倒也算是心无旁骛。

      只是王初一每日都会将江湖中发生的大事汇集起来前来禀报。

      而多数情况下,禀报的对象反而变成了楚温酒。

      事情进展到如此,他属实是知情的。

      “确实这样才是最好的抉择。”盛非尘说。

      他温温柔柔地看着楚温酒,“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顺手拉过他的手腕,将人揽在怀里,他的目光落在了楚温酒脸上,变得深沉而坚定,

      “现在,我只是需要时间!”

      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来修炼那救命的无垢心法。

      万分紧急,时不我待。

      “时间……是啊,我们需要的就是时间。”

      楚温酒喃喃自语,看着天边渐暗的月色。

      他心想,至少也要将这个大麻烦为他解决完了才好。

      至于其他的……,他从不敢深想。

      山谷里,月色如水,静谧安然,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被隔绝在外。

      粗陋但温馨的茅草屋内一应俱全。

      虽是有些简单,但是却显得分外的恬淡。

      盛非尘和楚温酒同卧一张床,盛非尘伤势未愈,又一心扑在修炼上,大多时候只是紧紧握着楚温酒微凉的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认他的存在,才能安心入睡;

      而楚温酒则异常温顺,任由他握着,有时甚至会主动靠在他未受伤的肩头,听着他逐渐平稳而有力的心跳,眼神在黑暗中清明如水。

      第二日,苏怀夕再次借口上药,来到了山谷,为盛非尘复诊。

      她仔细检查了盛非尘重伤恢复的情况,又探了他的脉象,眼中闪过一抹惊异。

      她向来知晓这人修炼速度恐怖,却未料伤势恢复竟如此之快。

      “怎么了?”盛非尘问道。

      苏怀夕摇了摇头道:“你的恢复速度确实远超常人,内力也比之前更为精湛纯粹,气势磅礴,此心法倒确实是大补之物。”

      “只是……”,她顿了顿,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只是经脉依旧有些紊乱,该是心浮气躁之故。你切忌急功近利。”

      她再次提醒道:“修炼内功心法,徐徐图之才是常理,万不可操之过急,否则会有走火入魔的风险。若想有所突破,你该去好好闭关,不再管那些俗事才是。”

      盛非尘收回了手,目光看向一旁安静煮茶的楚温酒,语气坚定:

      “这些时日,偶有感悟,但是无法进阶,或许正如怀夕所说,我需要去闭关,彻底炼化心法才是。”

      “一个月,应该差不多了。”他说。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下去,看着楚温酒的眼神真挚而深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阿酒,这一个月,你就待在我身边,哪也不去,好吗?”

      楚温酒煮茶的动作微微一顿,他没有抬头,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苏怀夕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最后落在了楚温酒身上。

      她走上前,温声道:

      “照夜公子,我再为你诊一次脉吧。”

      楚温酒笑了笑,给苏怀夕使了个眼色,下意识的想收回手,却被盛非尘的目光盯住。

      苏怀夕也当做没看到一样。

      他只得伸出手腕,苏怀夕直接搭上他的脉搏。

      片刻之后,她眸色渐深,脸色渐渐凝重了些许,指尖甚至都微微颤抖了一下。

      她清晰地感觉到楚温酒体内的生机正以一种可怕的速度流逝,心脉枯竭之相比上次更为严重,这确实是垂丝之毒卷土重来,且比之此前更盛。

      她的表情凝重,但只是一瞬,很快便抬眼看着楚温酒。

      恰在此时,楚温酒似乎被茶水的热气呛到了,猛地侧过头,压抑地咳嗽了起来,肩膀微微的颤抖。

      他飞快地用袖子掩住口鼻,但是一丝鲜红的血迹还是迅速浸湿了素色的袖口,触目惊心。

      他很快的看了一眼苏怀夕,几不可查的微微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诚挚的恳求。

      苏怀夕瞳孔骤缩,但也瞬间明白他的意思,眸中神色微变。

      盛非尘却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紧张地望过来:

      “怎么了?”

      楚温酒神色如常地将染血的衣袖收入怀中,然后抬起了头。

      除了脸色更苍白了一分,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

      “没事,”

      楚温酒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笑容,

      “茶水太烫了,呛了一下。”

      他转向苏怀夕,语气轻松的说,

      “苏谷主,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只是老毛病了,不碍事的。这几天山中寒凉,昨夜怕是着凉了。”

      他斜斜地觑了盛非尘一眼,然后道:“都怪你。”

      盛非尘心中那点异样都被愧疚冲没了,他将狐裘给楚温酒披好,主动接过茶壶来给苏怀夕倒茶。

      苏怀夕看着他苍白脸上那硬撑的破碎笑容,又感受着方才指尖触到的他体内那股负面的脉象,心中却是巨震,酸楚难言。

      她算是明白了,楚温酒一直在用某种方法强撑着自己的身体状况,这是一点都没有告知盛非尘。

      她隐晦地没叹气,想起了楚温酒给自己说的话,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收回了手,垂下眼帘,神色如常地说:

      “是,照夜公子,只是虚火有些旺,需要静养。”

      她说着从药箱里取出了银针,

      “我再为你施一次针,稳固一下。”

      施针的过程,三人都有些沉默,气氛压抑的令人窒息。

      结束后,苏怀夕收拾药箱准备离开。

      “我去送送她吧。”楚温酒说。

      苏怀夕走到山谷前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盛非尘不在附近,我有话便直说了。楚温酒,你放心,你的事我不会说出去。”

      下一刻她斩钉截铁地说,“我会等到最后。”

      楚温酒哑然失笑,看着她微微勾了勾嘴角。

      “多谢,苏谷主。”

      他是真心实意的。

      苏怀夕脸色凝重,声音轻的像是叹息,却带着郑重的承诺:

      “我想看你们两人的结局。”

      “放心吧,我会留在西南分舵,陪你们……走到最后一刻。”

      这话却是对楚温酒说的。

      她说。

      她见证了这两人的开始,纠纠缠缠,分分合合。

      而此刻她却想看到这两人的结局,想陪他们走到最后。

      即使是不好的结局,她也会守住秘密,陪他走向终点。

      楚温酒愣了一下,看着苏怀夕消失在月色下的身影,随即失笑摇头,低声自语:“这丫头。”

      语气里却没有丝毫的恼怒,反而带着一丝难得的,真实的暖意。

      一只温热的手掌从旁边伸过来,紧紧的握住了他冰凉的手指。

      盛非尘虽然不明就里,但苏怀夕最后一句话却让他感到不安,只能更紧地抓住身边的人。

      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山谷的宁静再次被打破。

      盛麦冬不顾王初一的阻拦,眼眶通红冲进茅屋的时候,楚温酒正在树下打着盹。

      他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盛麦冬。

      不是说好了让王初一前去安抚的吗?怎么安抚着,倒把人带到这儿来了。

      盛麦冬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和愤怒,他看着楚温酒,眼泪刷刷的就流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你为什么把我留在昆仑?什么叫做让我留在昆仑继承道统?你把我撇开,我师兄也知情吗?你和我师兄都要丢下我是不是?”

      王初一跟在后面,一脸焦急无奈:

      “本来事情就多的要死,这爱哭鬼偏偏火上浇油,还在这儿凑热闹。”

      他神情有些恍惚地说,

      “本来就是给他报个平安,谁知道他竟跟踪我,还找到这地方来了。”

      盛麦冬看都不看王初一,只对着楚温酒怒目而视,

      “怎么就你在这儿,我师兄呢?我要亲口听我师兄说,他不要我了。”

      楚温酒看着激动的浑身发抖的盛麦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心疼,有无奈,也有一丝欣慰。

      他示意王初一先出去。

      “你师兄在修炼,你确定要闯进去打扰他吗?”

      盛麦冬听到这话,冷静了片刻,然后停下了脚步。

      楚温酒走到盛麦冬面前,没有躲避他的指责,声音平静而清晰:

      “现在江湖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麦冬。你师兄如今身负污名,叛出师门,已是江湖公敌。我们不把你留下,你难道要跟着他,也被打上魔教妖孽的烙印,被整个江湖武林追杀吗?”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擦去了盛麦冬脸上的泪水。

      盛麦冬一把把他的手扳开,动作却难得的温柔,语气却异常的冷静:

      “昆仑派怎么说也是百年正道名门,你师尊更是名符其实的正道魁首,你师兄的事尚未有定论,但你却不能重蹈他的覆辙。”

      “清虚道长纵然有千般不是,他依旧是你的师尊,昆仑是你的根,也需要有人继承下去,需要一个清白的,光明的继承人。昆仑的继承人不该是你师兄,也不能是你师兄,但可以是你!”

      盛麦冬愣住了,眼里的愤怒不减:

      “昆仑道统的继承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不想继承什么道统,我也不稀罕什么正道魁首!我是我师兄捡来的,我就只认我师兄!”

      楚温酒气笑了,

      “帮你师兄,难道就只有一条路?”

      “叛出正道,和他一样被江湖正道武林追杀,被打成魔教余孽吗?”

      “你难道不想帮他洗脱冤屈,帮他证明光明教所行之事皆是光明,江湖正道中有败类,而江湖魔教中亦有光明之士吗?”

      “你要帮你师兄,可不只有站在他身边,这一条路。”

      楚温酒分毫不退,让盛麦冬根本无法反驳。

      ……

      半晌,

      盛麦冬听着楚温酒这些话,倒像是听进去了,冷静了下来,他思考着问题,呆呆地看着楚温酒。

      楚温酒见这人冷静下来了,这才语重心长地继续道:

      “你师兄心里是关心你的,他比任何人都不希望把你拖进这泥潭里。你本性单纯,不适合这等权谋算计。当初我们不是要丢下你,恰恰是想给你留一条干干净净的退路,一条他和我都无法再走的光明之路。你要保住你昆仑镇派子弟的身份,才能更好地帮助你师兄。”

      “你听我说……”

      楚温酒开始细细道来。

      暴躁的刺猬就得顺着毛撸,毕竟这小孩,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他本没有想到王初一会将盛麦冬引来。

      这小子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只身闯进这龙潭虎穴。

      也罢,既来之则安之,倒真的是省了他的功夫,他的计划里,少不了他。

      盛麦冬眼里的愤怒在楚温酒的劝解中,渐渐被震惊和茫然取代。

      他看着楚温酒,又看着旁边一言不发、还在和他较劲的王初一,似乎明白了什么。

      很快,他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虽然不能得偿所愿,和师兄在一块,但是,只要是能帮助师兄,那就是极好的。

      而几人正细谈之时,外界的江湖再次被投向了一颗重磅炸弹:

      沉寂多时的京都鬼市以及全国各地几个最大的黑市交易点,几乎在同一时间悄然流传出数份所谓的天元焚藏宝图残卷。

      这些残卷材质古老,绘制精细,指向的地点神秘莫测。

      立刻在江湖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虽然无人能立刻断定其真伪,但天元焚和富可敌国的宝藏的诱惑实在太大了,这东西立刻就引起了江湖各派和无数独行客的注意力。

      不仅是正道武林,甚至邪教各派亦是趋之若鹜。

      原本追杀正道余孽盛非尘和围剿濒死的光明教的势力,极大地分散开来。

      许多人开始暗中打听,争夺那些残卷,甚至彼此之间都开始了明争暗斗。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山谷。

      楚温酒听到王初一的禀报时,正坐在溪边处理晚饭的食材。

      他最近在用冰蚕丝削白瓜,又快又好。

      他脸上没有任何意外之色,只是唇角勾起了一抹极淡的、一切尽在掌握的弧度。

      “终于开始了。”

      他低声自语。

      王初一挠了挠脑袋,黝黑的脸上却有些犹疑:

      “公子,这计划行得通吗?”

      “主人闭关前告诉属下,一切听从楚先生的吩咐,属下是按照您的话办妥了一切,却仍是有些质疑,这计划用假宝藏转移江湖视线,目的究竟为何?属下始终没有想清楚。”

      楚温酒抬起头,迎着阳光眯了眯眼:

      “真的假的,谁又能说得清呢?”

      “重要的是他们相信有宝藏,并且愿意为此争得头破血流。”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冷嘲,

      “有人想借武林盟的力量赶尽杀绝,那我们就先把这趟水彻底搅浑,让他们自顾不暇。”

      他看向远处盛非尘闭关的瀑布方向,眼神恢复了平静:

      “我们在风口浪尖,一动不如一静,此时低调蛰伏,暗中谋划才是上策。王坤在外面胡作非为吸引火力,宝藏残卷流出分化敌人,而我们……”

      他看向流动的瀑布,仿佛看到了盛非尘的身影,

      “盛非尘需要时间,我们……也需要时间。”

      对外示弱、内部分裂是假,抛出诱饵转移视线是真,目的就是为了让盛非尘迅速恢复和最终的金蝉脱壳。

      王初一看着楚温酒那双满是算计却只为自家主子的眼眸,只觉得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服口服的拱手行礼:

      “是,先生。”

      楚温酒淡淡一笑,没有再说话,只是将目光投向远处起伏的山峦。

      江湖上,一场由他亲手掀起的风暴正在悄然蔓延……

      而风暴的中心,此刻却是异常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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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推推我的预收《炮灰社畜,但万人迷》 乐观幽默事业脑社畜受x阴湿孤僻疏离贵公子攻】 叶又青拿奖那天穿书了。 是一本烂尾限制文里的炮灰工具人。 纠缠主角受,作天作地,又蠢又坏,黑料满天。 剧情刚好卡在他对主角受霸王硬上弓的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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