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
房间内一片寂静，到处忙碌的猫师傅们也停下脚步，端坐在地毯上，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处于视线中心的药剂师。
在所有人和猫的注视中，白溪云现在非常怀疑，眼前的贤者已经看破了自己的魔王身份，就等着趁其他人不注意抓住她一顿折磨，毕竟命运之书就是这么和她说的。
不然她一个普通药剂师有什么特别的，眼前这位可是闻名于世的贤者啊，自己真的值得被她这样对待吗。
或许是白溪云沉默的时间有点久，身旁的莉可娜用手肘轻轻撞了她一下，提醒她再不开口的话有点失礼。
“……啊，感谢您的关照，贤者大人。”白溪云赶紧对异瞳白毛的猫老大道谢，同时深吸一口气，努力在心中告诉自己眼前这位贤者没什么好怕的，在魔王这种终极反派BOSS的眼里，不过是一只任人揉搓的小猫咪罢了！
然后她就唯唯诺诺地跟在贤者身后，向高塔上方走去。
其他的伙伴都被带去了各自的训练场所，没了莉可娜和苏菲娅的陪伴，任凭在心中如何呼唤命运之书，甚至许诺以后再也不和它抬杠了，依旧没得到回应。
这种情况下，白溪云更不安了，能勉强维持着脚步平缓，已经是她这些年当魔王锻炼出来的心态支撑了。
或许是隔空感知到了她的害怕，贤者慢下脚步与她并肩同行，语气是白溪云已经开始习惯的温柔平和：“不必紧张，我……只是不知道能教导你什么，所以才让你跟着我。”
为了维持人设，白溪云下意识说道：“你指导一下我的药剂学……”
等话说了一半，她才想起来自己对此一窍不通，如果贤者真的改变主意，拉着她说好啊那我们现在就去炼药吧，那岂不是直接暴露了。
想到这里，白溪云顿时冷汗直流，开始怀念起命运之书来，至少有它在，能多一个人帮助自己检查有没有什么露馅的地方。
“啊……”贤者拖长了语调，他的异瞳里闪烁着猫儿一样狡黠灵动的光，看着药剂师因为自己表情的些许变化屏住呼吸，忽而微笑，语气遗憾地感慨道：“可惜我不擅长的，恰好是如何炼制药剂呢。”
“哈哈……”尬笑了两声，白溪云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突然有种贤者并不是不会炼药，而是想逗她玩的直觉，和他默契地略过这个话题，心里想着绝世大坏猫也算给我碰上了。
经过这样的玩笑话之后，白溪云也没那么紧绷了，甚至还主动问贤者：“既然不教药剂的话，那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
“图书馆。”贤者很快回答了她，神情带着几分恍惚的怀念，语气也变得更加温和：“里面汇聚了万千人的智慧，我想，你也许能在这里面找到想要的东西。”
说完，他停下脚步，在白溪云震惊的目光中伸手，推开旁边一扇平平无奇的木门，里面的空间却是无边无际的宽阔，林立着无数摆满书籍的高大木柜，一眼都望不到头。
有长着透明翅膀的各色妖精在其中翩飞，整理归类着每一本藏书，信使鸟站在木质的书桌上，正在梳理自己的羽毛。
见到有人推门而入，和一颗篮球差不多大的妖精们停了一瞬，但其中有个唯一戴着花环的妖精大声训斥了几句，它们很快又恢复了忙碌。
白溪云跟随着贤者的脚步走入图书馆，左顾右看，忽然那个戴着花环的妖精飞到了她的面前，叉着腰，表情也没那么友善，张嘴发出一堆她根本听不懂的语言。
她的脑袋上冒出了一个问号，有些无助地看向身边的贤者。
毫不客气地捏住妖精的翅膀，贤者虽然脸色不变，依旧是那副温温柔柔的模样，但语气却暗含威胁，叽里咕噜说了一种音节极其密集的复杂语言。
被揪住翅膀好好教育了一顿之后，妖精焉巴了下来，对贤者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就差举起双手双脚来发誓了，才被放开捏的都有些皱的翅膀。
再次飞到药剂师面前，这次妖精的表情好了很多，甚至算得上谄媚，虽然听不懂它说了什么，但是通过友好的肢体动作，白溪云能读懂它的善意。
“你们在说什么？”而什么都听不懂的白溪云则是满头雾水。
贤者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而是招呼她坐到一旁，无处不在的黑猫师傅们从角落的阴影中冒出，娴熟地替他们端上加了冰块的果汁和红茶。
“妖精的语言，很冷门，也没什么人专门去学。”贤者说着，招来一只妖精，由和它说了什么，妖精点点头，扑腾着小翅膀离开了。
“因为所有的妖精都在这里了，学了也没什么用，我的图书馆并不缺管理员。”贤者喝了一口黑猫端上来的茶，看向束手束脚的白溪云，露出一个如同微风拂面般和煦的笑容：“我让它们去给你拿了点书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感兴趣的？”
白溪云眨眨眼睛，不置可否，其实很想说您老非得在这边盯着我吗，我被陌生人看着很不自在啊！
或许是命运之书的洗脑过于成功，她现在看见贤者就浑身不对劲。
如果她没遇到命运之书，而是先遇到的贤者，肯定能和他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吧……毕竟这人无论是性格长相，行事作风各方面都特别符合她的胃口。
好可惜……白溪云心里想着，很快又戏精一样冷酷起来，抱歉了，我是魔王，虽然注定要被打败但是面子不能丢。
还没等她在内心多胡言乱语几句，去拿书的妖精抱着一大摞书籍回来了，它们借助自身擅长的魔法，可以搬动大于体重好几百斤的重物。
这些书被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发出极其夸张的“砰——”声，似乎连这张厚实的木桌都震颤了两下，堆叠起来的高度甚至挡住了坐在对面的贤者的脸，只能看见他头上翘起的白色呆毛。
“你慢慢看，”异瞳的白毛猫站起身来，“我还有一些资料要查，先离开一会儿，如果有什么疑问，可以通过黑猫来找我。”
他贴心地给白溪云留出了独处空间，但后者实在是不知道要做什么好，只能叹口气，拿起最上面的一本书籍开始打发时间，没想到这随手一拿，居然给她翻开了一本史料记载。
其中的故事很有趣，算是补全了白溪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毕竟之前老呆在魔界，她对人类的世界和历史只能说是一知半懂。
最令她感兴趣的是，其中居然有关于贤者的介绍，希洛·科拉克苏是人类的第二位贤者，在他之前，一位画像上的形象艳丽又自信的女性，算是这一伟大成就的开山鼻祖。
她的名字是……嘉米莉·欧菲娜。
“你在看最初的贤者，人类史上目前为止最伟大的魔法师，第一女神的故事吗？”神出鬼没的贤者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白溪云一惊，像是年少时坐在窗边的位置开小差，结果一回头看到了班主任的脸一样，手忙脚乱地想要把书合上。
身后伸来一只手，贤者制止了她合上书的动作，弯腰俯身凑近白溪云，嘴唇几乎要碰到她的耳尖，那股令人沉溺的清香更加浓郁了，毕竟它的主人此时和她离的极近，一偏脑袋都能窃吻的距离。
一缕雪白的长发垂落在白溪云眼前，她紧张的浑身僵硬，呆呆地看着那修长骨感的手指划过一行行文字，低哑轻柔的声音带着点缱绻的意味，给她轻声解释：“书籍上没有记载的是，这位被人赋予贤者、女神之类伟大名号的魔法师，最终被人们献给了她所爱着的世界。”
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残酷的话，白溪云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意识到贤者刚刚和自己说的，或许是能够颠覆世人认知和信仰的秘辛。
那位历史中无所不能，无人可超越，甚至被封为神明的魔法师，被人们献给了这个世界？
白溪云隐约觉得自己触碰到了某种真相，令人毛骨悚然，哪怕她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魔王，也在此刻浑身发冷，心里更是充斥着一股悲哀之情。
察觉到气氛过于沉重，贤者直起身体，对回过头来的白溪云眨了眨那只金色的眼睛，俏皮得开口：“这也是我当上贤者之后才发现的，所以我现在跑到森林里隐居了，没想到还是有人找上门来了。”
无奈地摊摊手，贤者重新坐到了白溪云的对面，开玩笑一般：“毕竟我可不想哪天醒来，就被大家簇拥着献给世界了。”
“不是自愿的失去生命，真的能算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吗。”
“也许吧。”听到贤者似笑非笑的提问，白溪云合上书，代入其中思考着，不由得想到了奥西里斯和妮娅，还有她在魔界努力经营至今的事业，如果是为了他们付出自己的生命，她甚至觉得很划算。
“总有一些人，是你继续爱着这个世界的理由，为了他们而付出生命，也没什么不好的。”她如此回答。
“自私自利的心态，只是因为你还没有遇到那个值得你付出一切的人。”白溪云笑了笑，把书籍放在一旁，伸手去取第二本书。
听完她的回答之后，贤者一愣，他长久而专注地凝视着眼前的女孩，目光闪烁着，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其中激烈的情感几乎要喷薄而出，而到了最后，满溢出来的不过是一滴晶莹的泪珠。
“……我早已遇到。”幻觉般的低语，白溪云没有听清，她整个人都有些慌乱，因为她没想到自己简单几句话，居然把贤者说哭了。
怎么办啊，没人教过她要如何哄男人啊，尾巴放出来给他摸两下行不？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