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则之外》央央七月

81、怎么全换了

　　那是王初钦在京市的私人住所，并非任何一家餐厅。他们曾经关系亲密时，她去过几次。

　　这安排……有点出乎意料。

　　但她素来不喜欢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多费口舌，既然答应了吃饭，在哪里吃似乎并不那么重要。

　　她合上文件，拿起车钥匙前往。

　　将车停在那栋熟悉的别墅前，院门虚掩着。她推门而入，穿过庭院，发现别墅的正门也只是轻轻掩着，并未锁死。

　　孙一莎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室内宽敞明亮，装修是她记忆中的冷硬现代风格，她刚在玄关站定，就听见身后传来开门声和轻微的塑料袋窸窣声。

　　回过头，看见王初钦正从外面进来，手里提着几个印着高端超市logo的纸袋，里面装着新鲜的各色食材。

　　他脱去了西装外套，只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袖子随意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这副居家的、甚至带着点烟火气的模样，与他平时在商场和办公室里冷峻精英的形象反差极大。

　　“你到了。”语气自然，仿佛她出现在这里再正常不过。

　　孙一莎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袋子上，又扫过异常安静、毫无人气的客厅，直接问道，“张姨呢？怎么吃饭？”

　　“先说好，我可不会做饭。” 话语间带着点理所当然的挑剔。

　　王初钦将食材放在开放式厨房的中岛上，闻言抬头看她，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让人抓不住。

　　“张姨回老宅了，我做。” 语调平淡，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安排。

　　孙一莎显然没料到这个答案，愣了一下。

　　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唇角弯起一个玩味的弧度， “你来做？”

　　她走到中岛边，看了看袋子里那些处理起来显然需要点功夫的食材，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调侃和一丝疏离。

　　“钦总亲自下厨？这顿‘感谢饭’的代价未免太大了点，我可请不起。”

　　她的话像一条清晰冰冷的线，再次划在了两人之间。

　　她接受他的帮助，也接受这顿饭，但仅限于“SEUL”感谢“京世集团”的范畴，而不是她孙一莎接受他王初钦超乎界限的私人示好。

　　王初钦正在整理食材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她总是这样，能轻而易举地用最轻描淡写的语气，将他小心翼翼递出的试探打回原形。

　　他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涩意，再抬头时，脸上已恢复平静，甚至顺着她的话开了个蹩脚的玩笑，“食材你报销就行 ，张姨不在，外面吃怕被拍到，凑合一下。”

　　孙一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不再深究。

　　“时间还早，你可以随意逛逛，看看和以前……有没有什么变化。” 最后一句说得有些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试探。

　　孙一莎礼貌地笑了笑，目光却在这时不经意地扫过客厅角落，那里放着一个干净柔软的宠物软垫。

　　她记得以前来，这里总有一只傻乎乎的萨摩耶摇着尾巴冲过来。

　　王初钦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心脏微微一紧，语气尽量平淡地解释，“前段时间工作太忙，十五没人照顾，送我爸妈那儿养着了。”

　　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只有他知道，他是特意提前下班送走的，怕那过分热情的家伙打扰了这顿他精心准备的、来之不易的晚餐。

　　孙一莎了然地点点头，并没多问。

　　她并没有如他所说去“随意逛逛”，这里早已不是她能随意探索的领域。

　　她保持着清晰的边界感，径直走到客厅沙发坐下，拿出手机，开始处理一些未读的工作邮件和信息。

　　王初钦将切好的水果拼盘端到客厅时，孙一莎刚回复完最后一封工作邮件。

　　她放下手机，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颈，起身踱步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目光掠过花园，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她记得以前这里种满了精心打理的名贵花卉，四季不败，极尽奢华。

　　如今却只剩下一片翻新过的土壤，整齐地栽种着一些刚冒出不久的绿色幼苗，看上去朴实无华，甚至有些格格不入。

　　“那些花呢？” 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向正将水果盘放在茶几上的王初钦，语气里带着纯粹的好奇。

　　“怎么全换了这些……幼苗？这是什么品种？”

　　他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看着窗外，声音比平时低沉柔和几分，“都拔了。”

　　“换成了向日葵，全部。”语气听起来尽量随意，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孙一莎微微怔住。

　　向日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