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有余》五块五

5、第五章

　　*
　　倒霉
　　一大早余年头埋在冰箱里翻箱倒柜的，平常没有林木的爱心早餐就逮啥吃啥，幸好逮到了几片吐司和一盒蓝莓，今天的早餐就是你们了！
　　凑合吃完早饭半死不活的出门了，好困，好想睡，好想休息。
　　扭上电动车钥匙还没走几步，“电量不足，请及时充电，电量不足，请及时充电。”
　　糟了，昨天晚上回来忘记充电了，电动车已经跟了她好几个年头了，从上大学一直到现在，电瓶早不耐用了，至少两天充一次电。
　　看来又要挤地铁了，又，对这不是第一次干这种蠢事了。
　　赶地铁最幸运的那就是进站及乘车，无需等待，最倒霉的呢，就是刚好错过，余年就怎么眼睁睁的看着列车关上门。
　　作为经常赶地铁的已经能够精准卡上点了，可惜她不是，也暗自窃喜自己不是。
　　唉，只能等了，庆幸的就是不用边赶地铁边赶工作，卷，真卷。

　　等余年慢悠悠跟着人群走出地铁站时，上班已经迟到了。
　　“余年同志你迟到了，迟到了，扣工资，扣工资！”
　　真想一拳锤爆这聒噪的考勤机。

　　有这么一句话，当一天的开头不顺，那么今天将会一整天不顺。
　　捡个东西撞到头。
　　喝个水饮水机里没水了。
　　工作干的头疼老是出错。
　　最致命的是来月经了。
　　“小艺，还好你带的有止疼片。”余年靠着小艺肩膀，手放在小腹上，生无可恋的。
　　“不行就请假吧。”小艺说。
　　“来都来了，坚持下就到点了”吃过止疼片好多了，“我今天早点回家吧。”
　　“好吧，坚持不了就回家休息啊。”
　　“嗯嗯，知道了。”

　　凉风习习，秋意正浓，落叶纷飞，秋季的夜晚格外冷清，余年独自一人走到回家的路上，头发在空中乱挂，万幸中的万幸今天没下雨。
　　风吹的脸凉嗖嗖的，她把手放在脸上捂着。
　　此时正祈祷能有一个从天而降的人给她送到家里，于是打开了打车软件。
　　还没打车呢，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嗡鸣”声，缓缓在她面前停下车，不经意的抬头一看。
　　就见穿着皮衣外套的男人在摩托车上取下头盔跨步走来，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扒拉着头发，逆着灯光迎面向她走来。
　　“怎么，不开心吗？”程业单手插兜，站的很直板，微微低下头。
　　很奇怪，分明脸上没有泪，但程业总觉得她哭了。
　　眼眶红红的，鼻尖也通红，脸上没有气色。
　　被风吹的。
　　也没有不开心，她都习以为常的接受了，生活本就不能太顺，要不然怎么成主角，直接平平淡淡大结局了。
　　“嗯，是有一点。”
　　余念对于见到程业意外又不意外。
　　想要见面的人总会制造巧遇。
　　“走，我带你去玩。”程业潇洒一挥手，一副gai溜子的气势。
　　“你…大晚上的骑摩托车干嘛？”余年没回答他，倒是更好奇这人是蝙蝠吧，喜欢夜间活动。
　　“夜骑。”个毛线，他专门找出好久没骑的摩托车在她下班的必经之路上骑了好几个来回。
　　“不冷吗？”就穿了件皮衣，还是单件的，看着就冷。
　　“凉快。”
　　透心凉，快冻成僵尸了。
　　“冻死你。”余年被他逗笑了，毫不留情面地讲。
　　“大晚上是有人要见你啊，还是你要见别人，打扮挺酷的。”
　　程业沉默不语，只一昧的看着她。
　　“哦…哦哦…”余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有点不好意思，催促道，“走吧，你不是说要去玩嘛，快走吧。”
　　程业跟在余年后头脸都要笑烂了，笑的都皴了。
　　皴了就赶紧戴上头盔吧，他给余年拿了个备用头盔。
　　“我不带可以吗。”单纯的不想戴，单纯的想问。
　　“不带的话当心把你的脸吹僵哦。”程业吓唬她。
　　仔细想了想这风确实有概率把她的脸吹僵，老老实实的戴上了。
　　有一个问题余年对于摩托车这类车很少接触，也不懂，“我咋上啊，我不会。”
　　程业二话不说直接跨坐到车上了，向余年伸出胳膊，“看到那个脚踏板了吗，扶着我踩着上去。”
　　余年紧紧抓着他的胳膊，踩着踏板稳稳坐了上去，视野还挺好的嘛，看人都高一等。
　　“我能抓你的衣服吗？”电视剧都是这样的，坐摩托车一定要抓点什么，其实更想搂他的腰，印象中他腰挺细的，上次喝醉抱过一次记到现在。
　　“别说抓衣服了，你想搂腰都行。”程业口出狂言，怕是被凉风吹傻了。
　　从骑行安全的角度来看，后座选择搂腰可增强与驾驶者的配合默契，尤其是转弯或变道，通过腰部传递的力量可同步调整身体倾斜角度，使骑行更加流畅自然。
　　意外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上手抱住了程业的腰，确实很细，隐隐约约还摸到了腹肌。
　　程业看似轻松，实则暗自发力。
　　“坐好了吗，我要出发了。”
　　“OK，出发。”
　　“对了，你为啥跨一下就能下去，又跨一下就上来了。”特别轻松就上去了。
　　“因为这样帅啊。”
　　大哥，你听不听这回答跟问的问题有关联吗？
　　“答非所问。”
　　“我给你讲个笑话吧，让你开心开心”正好新发现一个好笑的，讲给余年听听，他无聊时就爱好收集一些笑话，逗自己笑。
　　“你又答非所问。”
　　莫不是留学生压力大，要靠不好笑的笑话来缓解压力，也是情有可原，可以理解。
　　“讲吧。”
　　“听好了，小王剪了个中分，请问他变成什么了呢？”程业清了清嗓子。
　　“不知道。”余年想都没想就说。
　　“你猜猜嘛。”程业了挽留一下，语气中带点自己都不察觉的小撒娇。
　　“飞机头。”中分的话，应该跟他朋友圈发的照片是一样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程业似乎get到她说的飞机头，笑了半天，“不对，是全。”
　　余年“……”
　　“你讲的笑话是想让我笑话你吧，舍身取义自己变成那个最好笑的笑话。”余年说，先生大义。
　　“你能开心就好。”程业无所谓，管它笑话好笑不好笑，能让你笑的话都是笑话。
　　从遇到程业那一刻起，她的霉运就被带走了。
　　“既然如此，我也跟你讲一个吧。”余年礼尚往来，也让他开心开心，“一块姜切成四块会变成什么？”
　　“姜…切成四块…”程业小声嘟囔着，显然是为难到他了，竟然还有他不知道的笑话，真是笑话。
　　“哈哈哈，不知道吧，是姜！姜！姜！姜！”余年开怀大笑。
　　“姜姜姜姜。”程业顿时醍醐灌顶。
　　“怎么样！”余年可自豪了。
　　“比我厉害，从今天起你就是笑话大王了。”忍心把陪伴三年的头衔让给心爱的人。
　　“哎，这句话比你讲的笑话好笑啊。”余年又被逗笑了。
　　“是吗？看来我不适合走搞笑路线。”他还是适合安静的当个美男子，自封的。
　　“神经病啊你。”程业在她心中奇怪的形象又增加了，一位有点小装不在乎内在形象脑子稀奇古怪又贴心的开心果。
　　哈哈哈哈哈
　　两个人的笑声重合在一起，
　　笑着笑着余年闻到一股香味，凑近仔细一闻是程野身上的香水味。
　　前调是厚重的柴火气带来烟熏感，中调是糖烤栗子的香甜，后调香草与秘鲁香脂形成绵长暖意，仿佛在壁炉旁烤火。
　　“你喷香水了？”
　　“一点点。”香味更能让人有记忆点，程业想让余年一闻到味道就想起他。
　　喷太多容易熏人，太少闻不到，就这种若有若无的刚好，时不时的闻到一下，记忆更深刻。
　　“不对，你应该说a little。”洋气一点。
　　“a little。”程业用纯正的英式发音。
　　哈哈哈哈哈，两人又笑到一团。
　　就这样毫无话题想到啥说啥一路聊到了电玩城。
　　“电玩城？”
　　“对。”
　　停好车后余年把头盔取了下来，戴着挺闷的，把头发都压塌了，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用手整理头发。
　　“需要梳子吗？”
　　“嗯？”
　　程业双手抱胸，自信的“chua”一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小梳子，十分的得瑟。
　　余年双眼放光接过梳子，“哇。”对他刮目相看，还有多少惊喜是她不知道的。
　　做为男生脸可以难看，但头发一定要帅。
　　程业说：“头可断，血可流，老子的发型不能乱。”
　　余年：“……”
　　程业的头发是清爽干净的中长短发，头发被头盔戴的有点乱糟糟，原本就蓬松加上风一吹立了起来，现在就是个鸡窝头。
　　余年说：“其实跟你发型原因不是很大。”
　　这不就是夸他纯帅吗？
　　“真的吗？真的吗？”程业立马兴奋了，追着余年问。
　　“假的，我瞎说的。”余年面无表情地说，男人不能夸，一夸就变丑了，余年牢记这一点。
　　走进看了一圈游戏设备，好多都没见过，记忆中对电玩城的印象还停留在小学，长大后就只是路过看一眼，好久没玩了，她最想玩的竟是抓娃娃机。
　　“我要一推车的娃娃。”余年赶紧扯开话题。
　　程业一听要抓娃娃，把刚刚的话抛到了九霄云外，因为又到了他展现的时刻。
　　“好，抓一卡车都行。”他可是高手，一抓一个准。
　　“哇，又掉了。”余年看着程业连抓第五个了，“这爪子有问题吧，老是松。”
　　“等一下啊，先等我一下，好久没抓了手感不行。”程业拿出手机打开搜索软件。
　　下一秒余年听到手机里传出“如何成为抓娃娃机的统治者。”
　　小时候余年从来没抓到过娃娃，每次抓到最后爪子老是松，觉得抓娃娃机都是商家设定好的次数，全是坑，这也形成了某种执念，小时候没完成的事长大后弥补自己。
　　好奇如何抓出来的，凑近跟着程业一块看手机，边看边思考。
　　“我学会了”余年眼眸中闪烁着星光充满着惊喜一抬头，撞上了程业的视线，准确来说是程业一直看她，随后余年莞尔一笑。
　　这一笑笑到程业心坎上了，不由自主的会心一笑。
　　“你学会了吗。”余年眼睛弯成了月牙，亮晶晶的，嘴角上扬露出好看的弧度，笑的格外甜。
　　“学会了。”程业露出了标准的八颗牙齿。
　　几十分钟后，余年突破了人生中一小成就，成功抓到了娃娃，奖励自己吃个红豆派。
　　“我突然想吃红豆派了。”
　　程业收到余年的命令，突然稍息立正，目视前方，一本正经的。
　　“好的，这位小姐，请你在原地等待外卖骑手小程五分钟后为你送达。”
　　这模样还挺招逗，不知道要搞什么，余念配合他道：“走吧，我要监督你骑手小程。”
　　余年在前面趾高气昂的在前面带路，程业则在后面拿着一袋子娃娃跟着。
　　她最爱吃刚炸出锅的红豆派，就要吃烫嘴的，外皮酥脆且层次分明，软糯香甜的红豆沙，还能尝到颗粒感。
　　心情好时吃上一个简直是双重美味，快乐加倍！
　　“我心情不好时也想吃一个红豆派。”她喜欢跟程业聊天，可以畅所欲言，不用顾忌太多。
　　“只有心情不好时想吃吗，别的情绪不想吃吗？”程业接话道。
　　“也会吃的。”余念掰着手指算道，“比如有时累了生气了崩溃了无奈了无聊了…”
　　“那你这不是嘴馋随时随地都想吃。”程业直接挑明了，说了大实话。
　　这句话在余年眼里就是挑衅，她说的话就是理敢忤逆她，吃她一拳。
　　“错了，错了，饶命啊。”
　　“你别跑，我都没碰到你。”跑的比兔子还快。
　　最后两人在路边吃完了热乎乎的红豆派，送余年回家了。
　　到家后，余年收到了程业的消息。
　　记得回我消息：有事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没事也可以打。
　　余年在对话框输入了好久，最终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点了发送。
　　HAHAHA：见不到我的时候会想我吗？
　　记得回我消息：会的。
　　几乎是秒回，余年看着对话框里的文字跟自己心中的答案如出一辙，内心爽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