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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 6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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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风凉,萧淮闭眼假寐就快睡着了,冷风一过,他打了个激灵,立刻清醒了。
他抬头看看天色,已经过了子时,转头见房门紧闭,看来辛慎卿还没出来,不知道辛慎卿和江小月究竟在聊些什么。
萧淮按耐不住好奇,推开了门,却见江小月呼呼大睡,辛慎卿趴在床边,和她手拉手,也睡着了。
这也太不够意思了。他们两个睡着了,也不跟他说一声,害他熬到半夜。
萧淮把房内的桌椅拼凑起来,搭了一个简单的床,将辛慎卿搬到床上,自己在辛慎卿身边挤了挤,也躺下了。
第二日,难得天晴,江小月睡到自然醒。
她醒来一看房内的情况,却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云梦了。
只见萧淮和辛慎卿抱在一起睡着,萧淮一条腿搭住辛慎卿的腰,辛慎卿枕着萧淮的一条胳膊,两人睡得正香。
萍萍和翠儿也太粗心了,怎么能让两个大男人睡在她房内,这要是传出去了,指不定韩夫人和那群长舌妇又要说什么,尽管她的名声早就毁了。
江小月想把两人叫醒,恰好萍萍和翠儿提着手巾和香汤进来,要给她洗漱,却见两个美男子抱起一起睡在江小月房内。
翠儿目瞪口呆,手一滑,装满香汤的盆咣当落地,泼在萧淮和辛慎卿身上,浇醒了两人。
“下雨了下雨了……”萧淮手忙脚乱爬起来。
辛慎卿慢悠悠睁开眼:“好吵……”
屋内静默一片,五个人面面相觑,辛慎卿率先打破沉默:“哎呀,我怎么忘了寿王有事找我,告辞了!”
萧淮立刻道:“那个,我也刚好想起来我娘说今日要和我对账本,我先走了,回头见!”
看着两个落荒而逃的男子,萍萍和翠儿小心翼翼观察着江小月的脸色,欲言又止:“郡主……”
江小月道:“今日的事都是意外,你们不要乱说话。”
“奴婢明白!”
辛慎卿走到半路,却被韩盈挡了道,她看着他,眼中似乎有千言无语,但她一直没说话。
辛慎卿疑惑道:“盈儿,你怎么了?”
韩盈望着辛慎卿清瘦的脸庞:“你的身体……”
辛慎卿笑道:“已经无碍了,让盈儿挂心了。”
韩盈可不信辛慎卿所说的无碍,他身上有很多秘密,他不会轻易向他人透露自己的事。
韩盈也不多问,吩咐丫鬟将一堆补品交给辛慎卿,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青色瓷瓶:“这味药是百无忧,是我向一个名医求来的,能解百毒。”
辛慎卿不想接受韩盈的好意,因为他还不起,可他急着离开,不想和韩盈过多纠缠,就收下了百无忧。
韩盈接着拿出一个香囊:“这香囊里有一张平安符,是我在浮法寺求来的,据说很是灵验,愿它可保你平安无忧。”
辛慎卿接了香囊,对着韩盈,郑重行了一礼:“多谢盈儿。”
离开侯府,辛慎卿按照原计划行事,到了丞相府,开始向洛家父子拱火。
“相爷胸怀沟壑,雄才大略,有经天纬地之才,进可逐鹿天下,称王称霸;退可匡扶社稷,拜相封侯。以相爷之才,若要问鼎天下,就如探囊取物一般,何必把龙椅让给那个黄毛小儿。恕草民直言,康王寿王之流,不过庸庸之辈,他们纵然有心夺位,又怎能与相爷抗衡?这简直螳臂当车以卵击石。在草民心中,唯有相爷才有资格坐上那张椅子。”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不管辛慎卿说的好不好,反正是说到了洛华父子的心坎上,他们早就有了篡位之心,又在荣华富贵里侵染多年,不知被多少人奉承过,早已飘飘然不知所以,权利熏心,不可一世。如今辛慎卿当着他们的面把他们的心里话说出来了,他们自然很高兴。
不过他们也知道不能得意忘形,不能随意表露心思,洛华只是淡淡道:“辛先生真是抬举老夫了,老夫一介庸才,幸得先帝赏识,官居高位。老夫能走到今日,除了托先帝的福,不过是侥幸而已。可惜先帝走得早,徒留万里江山,却无贤才扛起大任。老夫历经三朝,早已看淡一切,却始终放不下对先帝的一片忠心,不忍心看先帝苦守一辈子的江山就这样被人白白糟蹋了。于公于私,老夫都要站出来,扛起这个责任。”
辛慎卿跪下,郑重叩首:“草民代表万民百姓,叩谢相爷为这江山社稷,为这天下百姓所做的一切。相爷既有心扛起大任,草民自当竭尽所能,为相爷尽一份绵薄之力。能为相爷效力,亦是草民此生之幸。”
洛华虚扶辛慎卿:“辛先生快起来,你有这份心,老夫深感欣慰。可惜老夫虽有心扛起大任,奈何康王和寿王步步紧逼,如今我们是如履薄冰,举步维艰啊。”
辛慎卿道:“康王和寿王不过是徒有其表,何惧之有。康王虽然贤名在外,但他不过是一个虚伪奸诈的伪君子,良禽择木而栖,待天下人看穿他的真面目,自然会站在相爷这边。至于寿王,虽然狼子野心,奈何实力不济,寿王府本就是一个空壳,又有多少实力与相爷一较高下呢?”
这些话洛华父子听了很受用,不觉露出笑意:“话虽如此,先生也不可小瞧了康王与寿王。前阵子康王已向姜国二皇子借兵,此时姜国的人应该进入了禹国,我们还是要小心行事。”
辛慎卿道:“据草民所知,姜国大皇子和二皇子不合,二皇子虽有大将军相助,但大皇子有丞相和太傅相助,这两位皇子背后的势力旗鼓相当,不分伯仲。既然康王能向二皇子借兵,相爷何不考虑与大皇子合作?”
洛华笑道:“先生所言甚合我意,老夫也有此打算。”
见事情的八字已经有了一撇,辛慎卿再接再厉,继续拱火,洛华父子准备和康王与寿王一较高下,剩下的就是等下时机了。
不管鹿死谁手,他和岑归雪都会渔翁得利。
“他们居然没有查到辛慎卿任何一点东西,这实在出乎我的意料。”溪徽看完探子的汇报,沉思起来。
溪清道:“若他真是一个普通书生,那他的所作所为也太奇怪了,凡事只要有违常理,其中定有文章。”
溪徽道:“不错,越是查不到什么越说明他一定问题。倘若他真的像表面那样简单,那他所做的一切都说不通。看来辛慎卿这个身份是假的,他一定大有来头。我有一种预感,这个人一定会大出我们所料。”
溪徽沉吟一会儿,吩咐探子:“让下面的人继续调查辛慎卿,不要遗漏任何东西,哪怕他一日三餐吃了什么也要记录下来。”
溪清道:“洛家父子和寿王应该已知晓我们向姜国借兵的事,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应对。”
溪徽笑道:“知道了又能如何?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谁又比谁干净?谁又比谁无辜?别忘了我们可是有后手的。”
“韩琳没死?”听闻江小月没死,尤殊嫣愤怒里带着挫败感。
宫女的头好像有千斤重,低着头闷声道:“是,千真万确,韩琳没死。”
“这个贱人的命还真是大!”尤殊嫣猛地往桌上一砸,珍玩古董摔了一地:“滚!你们通通都给本宫滚出去!”
几个宫女生怕跑慢了要遭殃,飞也似的跑了出去。尤殊嫣身子慢慢跌坐下来,望着重重宫墙,心中生出一股悲凉。
她抱着膝盖,难得露出一种无力而落寞的神态。突然她想到了,眼里闪过一丝希冀,绽放出耀目的神采,整个人又变得艳丽如花,容光焕发。
“萤萤,进来!”
宫女萤萤小心翼翼走了进来,低着头恭敬道:“娘娘有何吩咐?”
尤殊嫣招手,萤萤到了她跟前,她对萤萤附耳低语,萤萤了然地点首:“奴婢明白,谨遵娘娘之令。”
入夜后,江小月为了减肥,不许自己贪嘴,近日都是准时入睡,她如往常那样等待翠儿来给她卸下妆发。
不知为何,今夜她久久不见翠儿的身影,她正打算让萍萍去找人,翠儿就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江小月的错觉,她总觉得眼前这个翠儿有种陌生的感觉,眼神看着有些冷漠。
“姐姐,你歇着吧,我来伺候郡主。”翠儿道。
萍萍和江小月都看了翠儿一眼,平时她并不会称呼萍萍为“姐姐”,今日一声姐姐叫出口,倒显得有些生疏了。
不过两人并未多想,江小月对萍萍道:“翠儿说的对,反正今夜也不是你当值,你就早点睡吧,让翠儿帮我就行了。”
“是,郡主。”萍萍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翠儿看着萍萍身影彻底消失,便到了江小月跟前,帮她取下一根玉簪。
江小月正想看看自己的发际线有没有后移,冷不防她后脖子就挨了一记,翠儿露出一个陌生而得意的笑容。
江小月眼前一黑,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