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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吸血藤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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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辛三人在一处农户家中找到了张俭的母亲,对方是个拄着拐杖的老妪。听闻谷辛三人也是学宫弟子,她连忙热情地招待她们进屋坐下,手忙脚乱地从柜子中拿出了一袋油皮纸包裹着的糕点款待她们。
在简单地客套了几句后,谷辛终于问到正题。
按照张俭的母亲所说,她半个月前偶感风寒,起初邻里还能照料一二。却不想她这个病越来越重,最后甚至还连累了张俭每晚向学宫告假回来照料她。
“张俭每晚都同一个时间来吗?”
张母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谷辛了然,看来秋娘所言为真,张俭每日晚上消失是回来照料生病的老母。
既如此,范笼出事那晚,张俭便有了不在场证明。
再次回到离火学宫的客房时,谷辛三人的脸上都不免挂上了些许凝重。
现在已经是她们来到离火学宫的第三日,距离与方樾约定的七日之期,只剩下四日,然而此时所有的嫌疑人都已排除了嫌疑。
范笼遇袭案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原本的线索都汹涌而来,却在一夜之间都突然消失,所有嫌疑人在犯案时间都有不在场证明。
有一瞬间,谷辛甚至想过会不会真的苍天有眼,范笼恶有恶报,没有人是凶手。
然而,下一秒她又果断地否定了这个想法。刀痕确切存在,凶手定有其人。
······
简单地商议过后,谷辛和阚清霄决定重新复盘一遍目前所有的线索,查看是否有疏忽遗漏的地方。
而另一边,钟离媖却选择独自行动,偷偷跟踪起了吕禹。
即便谷辛说过无论从能力还是动机,吕禹都是嫌疑最小之人。然而嫌疑小却不意味着完全没有嫌疑,钟离媖有种强烈的直觉,吕禹一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在偷偷跟踪了两日后,钟离媖发现吕禹总会在一些时候突然变得奇怪起来,具体表现在眼神飘忽,额角发汗,神色紧张。
起初钟离媖还以为他看到了什么可怕之事。
她警惕地环视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而且吕禹每次神色骤变的场合毫无规律可言,有时在训练场,有时在炼器室,有时只是走在路上随意一瞥都会面露异色。
钟离媖观察了几日后一无所获,她的耐心逐渐耗尽。当吕禹又一次突然面露异色时,钟离媖索性从暗处跳了出来,径直冲到他面前,打算逼问出真相。
然而,未及开口,她无意间向下一瞥,原来变身的真相竟是......
吕禹原本就在关键时刻,钟离媖突然出现,他顿时吓得一哆嗦。
下一秒,空气中便出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在钟离媖的厉声逼问下,吕禹终于一五一十地交代出他那晚的行踪。
其实吕禹没有说谎,他确是在亥时五刻到亥时六刻之间从外面回来,在斋舍内待了一会后便去了澡室,之后便一直待在斋舍内直到天亮,这些不在现场证明钟离媖前几日已经确认过。
他虽然没有说谎,但却耍了个心眼,故意隐瞒了在回来之前的行踪,而这正是钟离媖怀疑之处。
范笼出事的时间是亥时五刻之后,而吕禹却在亥时五刻至亥时六刻之间才回到斋舍。虽然时间差很短,但若有心害人,这点时间也不是不够。
然而,事实上真相却远没有钟离媖想的那么复杂。据吕禹所言,那日白间他因在心法课上表现不佳,受到授课长老责骂,心情不郁,故而在回斋舍前一时没忍住,动了邪念悄悄潜去后山的野鸳鸯林......
钟离媖皱了皱眉,问道:“你和谁?”
“啊?”吕禹反应了一会,然后涨红着脸磕磕巴巴地解释道:“不、我没有......我只是偷、偷看,顺便......”
说着他抬头偷偷看了眼钟离媖的脸色,声音越说越小:“顺便......释放一下。”
钟离媖乜斜着呵了一声:“恶心的男人!”
······
在钟离媖跟踪吕禹的同时,谷辛和阚清霄也将这段时间的所有线索进行了复盘。结果出乎意料,一个看似有着最完美不在场证明之人引起了她们的关注。
那人便是翟相如。
谷辛二人发现,除了翟相如外,所有嫌疑人都有隐瞒行踪或者说谎的行为:方樾隐瞒当晚与范笼签订契约、吕禹隐瞒回房前的行踪、张俭在当晚的行踪上说谎。只有翟相如,对他线索的调查从头到尾都顺利地异乎寻常。
论人证,有同为离火学宫弟子的冯进,以及店小二;论物证,有酒楼当晚的账本记录,看似一切都没有问题。然而,恰恰是因为太过完美反而让人有所怀疑。
此时是她们在离火学宫的第五日,按照她们与方樾立下的约定,若是到了第七日还找不到真凶,南星便要交由他们处置。
思及此处,谷辛烦闷地站起身,准备出门再去寻找些线索。
走过一段长廊,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婢女打扮的女子。谷辛微微一愣,学宫中怎会出现婢女。
“翟兄果然大方,这么好的东西说不要就不要了?”一个轻佻的男修用羡慕的语气说道。
“你若喜欢自可拿去。”翟相如语含嫌弃道。
谷辛闻言脚步一顿,心念一转,当机立断借着长廊柱子和树影的遮掩躲在廊下。
轻佻男声打趣道:“那小嫂子要......”
“乱喊什么!”翟相如立刻打断。
轻佻男修被呵斥后脸上有些挂不住:“我......”
另外一个人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八字还没一撇,那洪小姐到底是未出阁的女子,与翟兄又没有定下婚约,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轻佻男修小声地嘟囔道:“是那冯进总以翟兄的大舅子自居,又不是我......”
翟相如皱眉不悦道:“多嘴。”
另一个人扯开话题恭维道:“翟兄是有大志之人,怎会耽于情情爱爱,话说此次的仙院大比翟兄可有把握?”
翟相如轻笑一声,颇有些高傲地说:“那是自然。”
“听闻建木学宫那边......?”
翟相如低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闻言另外两人哈哈一笑恭维道:“那我们可要提前恭贺翟兄了。”
“听闻建木学宫长老的独女明艳动人,洪小姐小家碧玉,翟兄何不坐拥齐人之福?”
翟相如被恭维地有些飘飘然,难得没有再反驳对方的话,轻佻地笑道:“我倒是不介意。”
三人对视一眼,齐齐发出意味不明的下流笑声。
洪小姐,洪家酒楼的千金?谷辛暗自思忖。
瞌睡来了送枕头,谷辛听着那三人的交谈声逐渐远去,心下的疑惑逐渐明朗。
如今看来,翟相如口中的两个证人,冯进和酒楼小二都和翟相如有着千丝万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一个是名义上的朋友,实则是便宜大舅子;另一个看似是毫无关系的酒楼小二,实则是未来东家女婿的家仆。
既如此,那两人的证词便不再可信。
思及此,谷辛心下已有主意。她先去找到阚清霄,将方才所闻和推断一五一十告诉她。
果不其然,阚清霄也对这二人的证词早有怀疑。
酒楼小二那边不好下手,谷辛和阚清霄商议一番后,趁着月黑风高将冯进敲晕绑了起来逼问口供。
起初冯进咬死不肯松口,坚称那晚二人一直在酒楼喝酒,直到喝醉后被小二扶回房间。
阚清霄一向处事果断,见他一副铮铮铁骨绝不肯说实话的样子,索性懒得与他废话,直接左右开弓“啪啪”两个大耳刮子。
果然,效果立竿见影。
冯进捂着红肿的双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全都交代出来:“我说,我说!我确实是在洪家酒楼办了场宴席,为了庆祝翟兄参加仙院大比。但,但其实还有一个目的.......是为了给我翟兄和我表妹,也就是洪家酒楼的千金,为她们私下见面打掩护。”
阚清霄冷漠道:“时间?”
“啊?”冯进不明所以。
谷辛好心补充道:“她是在问翟相如是何时离开宴席,又是何事何时见到你的表妹。”
洪家酒楼就在与离火学宫一街之隔的繁华坊市内。酒楼到学宫的距离不远,以翟相如的实力,一盏茶(十分钟)便可做到来回。
只要知道了翟相如离开宴席的时间,以及私会的时间,便可计算出其中的时间差,通过时间差便可判断出他是否有可能作案。
冯进:“我,我记不清了,当时喝的太多了没有注意,可能是......亥时?”
见阚清霄的手又要扬起来,冯进惊恐地后退,不停地重复:“我真不知道,放过我放过我吧。”
说罢他便吓晕了过去。
谷辛和阚清霄对视一眼,心下了然,不管冯进是真晕还是假晕,恐怕从他身上已经问不出更多的线索。若要知道更多,还是要去洪家酒楼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