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同把我毁了》SRPH12

1、恩海盆-洗浴 【嫉妒心】

　　嫉妒心

　　李羲承是一名见习天使，现在他终于要转正了。
　　所有天使转正前都有一个最终考核，需要净化犯了七宗罪中任意一罪非常严重的人类。
　　李羲承也不例外。

　　他在其他天使可怜的目光中，抽走了最棘手的考核对象——
　　犯了嫉妒罪的金善禹。

　　那个镇子上嫉妒心最强的孩子。
　　神秘的、留着长长刘海的阴郁男孩。

　　“应该…没问题的吧…”
　　李羲承看着手里的画像，好像遥遥跟那个孩子对视了一样。
　　他收的好好的羽翼突然打了个颤，好像有什么不好的征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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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

　　李羲承尴尬的跟在金善禹后面。

　　“孩子，别怕。”
　　这是大天使教给他的。他说，其实天使的真身为了震慑恶魔会比较吓人，所以天使降临人间的时候，一定要先安抚人类的情绪。

　　李羲承只是转了转他最后能表达情绪的眼珠子，他不指望大天使会突然想起，他现在还只是人身，只有通过最终考核，才能褪去人身，变成真正的天使——但他还是说了。

　　这是见习天使第一次真正意义的下凡。

　　手忙脚乱地李羲承降落到考核目标——那个嫉妒心最强的小孩——金善禹旁边时，鹅毛大雪正飘落着，他一时间没找到目标对象，居然对着一个小孩随手堆的雪人说了“孩子，别怕。”

　　…主啊，宽恕我吧，这是一个意外。

　　“别怕什么？”
　　正在忏悔的李羲承的身后，传来一道虚弱沙哑的声音。
　　李羲承回眸一看，定住了，竟然一时间没有回话。

　　——找到你了，金善禹。他想。

　　该怎么说呢？
　　这个皮肤像雪一样白的孩子，恹恹地藏在雪地里。乌黑的头发在雪里散开，被雪沾湿的几缕像蜿蜒的小蛇一样粘在他的额头上。凛冽的寒风刮得他面色酡红，他很瘦弱，下巴尖尖的。只一双像是野生狐狸一样，野性而清澈的眼睛，直直撞进李羲承眼里。

　　“先生，你还没回答我。”
　　“到底别怕什么？怕我吗？”

　　“不是的。”
　　回过神的李羲承连忙否认，他尴尬的转了转眼睛。抖了抖自己蓬松洁白的羽翼，刷的一下张开展示给金善禹看，“如你所见，孩子。“
　　——“我是一名天使，刚刚只是一个小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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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善禹见过天使的。
　　就在他失去双亲的那个礼拜天。

　　眼睛哭的红肿的他，一脸麻木的被人送到教堂——

　　“这个孩子是不祥的——”
　　“他克死了自己的父母——”
　　“他需要神的净化——”

　　他被要求跪在教堂中央，对着冰冷的、肃穆的神像忏悔。
　　单薄瘦小的身影颤颤巍巍地跪着，苍白的小脸上是全然的空洞。

　　没有一个人为之怜悯。
　　没有一个人在乎失去双亲如此痛苦的他。
　　在这个光亮的教堂里，他感受不到任何的慈悲和善意。

　　这也是个冬天，寒冷刺骨的冬天。

　　金善禹无所谓的想，好像…就死在这个冬天也不错…
　　他的眼睛逐渐失焦，意识也变得模糊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一道温柔的声音——

　　“好可怜的孩子，他们怎么这样对你？”

　　好温暖…
　　金善禹强撑着睁大双眼，努力的辨认着这温暖的来源。

　　啊…
　　是天使…

　　那个看不清面容，只充满光亮的身影，用他的羽翼裹住了瘦小的金善禹。
　　那光源看着晕在他羽翼里的金善禹，叹了口气，“好可怜，我会帮你的…”

　　金善禹其实还保留着最后一丝清醒。

　　“羲承啊，你怎么在这？快回来，大天使在找你了！”
　　“好！”

　　这是他最后听到的所有。
　　xicheng.
　　他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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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善禹长长的睫毛眨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天后，他又定定的看着这个自称羲承的天使。他们一起走了一段路，雪早就停了，奇迹般地居然透出了几缕阳光。

　　冬日的光线并不强烈，柔柔的光线洒在金善禹琥珀色的眼睛上，让那双眼是那样明亮，竟然让李羲承有一种被灼烧的感觉。

　　“孩子？”
　　少年声音是非常清脆的那种，他上下打量着李羲承。
　　“你看上去也是个孩子。”

　　金善禹靠近李羲承，微微仰着头，笑得一派天真，“天使大人，您需要我做什么吗？”

　　主啊，他怎么会是那样嫉妒心极强的孩子，你看他笑得多么有礼，多么纯真啊！
　　李羲承面上还是没有表情，只有那双眼睛作为他还未能完全成为天使的标志，像小鹿一样清澈的眼睛，水汪汪的生动地传达着他对金善禹的好感。

　　天使都是这么单纯的吗？
　　金善禹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眼中的漠然，他嘴角依然带着笑，乖巧的让人放下戒备。

　　“不，是我要来帮助你。”
　　“我是为你而来的。”
　　“——善.禹.”

　　金善禹一下睁大了双眼，目光正对上李羲承坚定而温和的眼睛。

　　咚…咚咚…
　　好奇怪。
　　金善禹茫然的抚上了自己的胸膛，好像有什么事情要不受控制了。

　　“为什么呢？”
　　他的声音中带着不自觉的期待。
　　“因为你身上有着七宗罪中最可怕的嫉妒。”
　　“主指引我来帮助你…”

　　金善禹本来微微动容的脸上，立马结冰。他眼神仇恨的看向李羲承 ，“天使大人，你们的判断是对的，我几乎嫉妒这世上的一切。”

　　“我嫉妒那些明明那么普通，比不上我一点的家伙，却拥有着我永远无法触及的幸福！”
　　“可嫉妒是他们教给我的！”

　　“因为嫉妒，他们害死了我的父母！”
　　“因为嫉妒，他们把我关进了教堂，再发现我可能成为圣眷之后，又将我驱逐，不允许再被进入。”

　　“天使大人，从来没人教我该如何幸福。”
　　“我回望过去所有人生，我只能嫉妒！”

　　金善禹本来还想继续伪装，可为什么偏偏来的是xicheng？为什么偏偏是从他口中说出这样没有感情的话？

　　“所以我来了。”
　　李羲承没有在乎金善禹突然歇斯底里的姿态，他温暖的双手捧起金善禹瘦弱的脸庞，将金善禹无意识流下的眼泪轻柔的拭去，他说，
　　“我来爱你。”
　　“不要再回头了。”
　　“善禹啊，我会教给你什么是幸福的。”
　　“不幸福的过去都忘了吧，你以后的人生只会是幸福。”
　　“我保证，以天使的名义。”

　　金善禹在李羲承的手掌心里平静了下来，那双刚流过泪的眼睛红红的，流露出一丝脆弱，但还是倔强的瞪着，他说，那就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吧，天使。

　　“好。”
　　李羲承用天使的红线缠绕在两人小拇指间，将两人绑定。
　　对于李羲承来说，属于他的最后考核，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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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金善禹来说，天使的红线，绑住的不只是金善禹的小拇指，由另一端的天使牵动的心绪，像蜘蛛细密的网，悄无声息的络住了他整个心脏。

　　努力的天使真的在用心的让金善禹幸福。
　　从重新为他父母正名开始，他看着天使温柔的圣光，超度着他无罪的父母，审判着有罪的嫉妒者，他开始有点知道幸福的感觉了。

　　金善禹其实很怕冷，因为那个残忍的冬天。但他每次都会躺在冰天雪地里，重复着当初那种濒死的感觉，贪恋着那一瞬间的温暖。因为从来没人在意，所以就格外贪恋那一瞬间不明朗的虚幻的温暖。

　　李羲承明明不知道他怕冷，却总是用宽大的羽翼将他包裹在里面，还用轻柔的双手紧握着他。当李羲承带着他坐在屋顶上，他们一起并排抱膝等着日出的时候。被一半纯白的羽翼包裹着，不受一丝寒风侵袭的金善禹，面对着漂亮的日出，他觉得，因为李羲承，他好像重新长出了一颗爱人的心脏。

　　而给金善禹带来幸福的李羲承，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他觉得这世间实在是有太多罪孽，将一个弱小的孩子逼到这个可怜的地步。他想，主的指引是对的。只不过他不是来教化金善禹的，他是来拯救金善禹的，金善禹明明没有罪。

　　李羲承看着眼神亮晶晶的，嘴角带笑的金善禹，不自觉的，有一股力量也牵动着他的嘴角。
　　天使是没有表情的，因为金善禹，从内心里感到柔软的李羲承，再一次学会了作为人类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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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李羲承作为天使太过出色，太会爱人的他，让金善禹打从心底里感到幸福。
　　金善禹逐渐丰润的脸颊，越来越明亮的眼睛，和他真心的笑容，都是李羲承不曾向外人诉说的成就。
　　正因如此。
　　无预兆的，李羲承的最终考核结束了。

　　当李羲承从圣池中穿出时，他还不敢相信，他的手中还拿着为金善禹编织的围巾——
　　“结束了？”

　　他仍是不敢相信。
　　直到大天使朝他款款而来，巨大的光亮刺得他眼球生疼，他才反应过来——
　　真的结束了。

　　大天使对他的夸赞和其他天使的祝贺，他都听不见了。
　　在被剔除最后一点情绪，变成真正的天使的那个瞬间。他只听到了那一声，“羲承哥！”，脑海最后的影像，是那双明亮的狐狸眼。

　　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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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年冬天。
　　金善禹倒在雪地里，仿佛与之融为一体。乌黑的头发像打翻的墨水散在雪地里，在雪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他长长的睫毛被雪沾湿，化成一滴又一滴的眼泪，融化在他酡红的脸上。

　　这个冬天很冷，他一向鲜红的嘴唇也被冻得发紫，即使这样，他依旧倒在雪中，固执地等待着，固执的想要一个答案。

　　“还不来吗？”
　　“不是为我而来的天使吗？”
　　“原来，天使也会骗人啊？”
　　“呵呵呵…”
　　金善禹在雪地里大笑着，一边喘不上气的笑着，一边用手接着不该流下的眼泪。
　　“羲承哥，不是要教会我什么是幸福吗？为什么我现在只能感到痛苦呢？”
　　金善禹昏昏沉沉的，从雪地里爬了起来，浑身被雪打湿，低垂着无神的眼睛，踉踉跄跄的往回走了。

　　【不要回头。】
　　【善禹啊，不幸福的过去都忘了吧。】
　　【善禹啊，你的以后只会有幸福。】
　　从来没想过回头的金善禹，从这个冬天开始，因为只存在于过去的李羲承，爱上了回忆过去——
　　羲承哥，现在的我，只能回头。只有过去，只有你，我才能找到幸福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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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羲承又被指派教化任务了。
　　已经成为了真正天使的他，现在降落人间是真的需要说出那句“孩子，别怕。”了。

　　“孩子，别怕。”
　　李羲承安抚着他的这个新教化对象，他身上的罪名也是嫉妒。

　　“我靠，你这样我很难不怕啊！”
　　声音也是无机质的，冷硬的，长相也是难以形容的，极具威慑力的。此时，他的教化对象已经接近昏厥。

　　正当李羲承准备动用其他手段，使他的教化对象保持清醒时，他看见了一个身影，也是没有理由的，他感觉非常熟悉——
　　那是金善禹吗？
　　那样阴郁的，讨厌所有人的孩子。
　　现在的他褪去青涩，那双漂亮的狐狸眼像带着钩子一样，像引诱夏娃的蛇，引诱着每一个与他对视的人…不，与其说他是引诱夏娃的狡蛇，倒不如说，他就是充满魔力与神秘的禁果本身。

　　李羲承觉得他比以前更美丽了。

　　一如既往雪一样的冷白皮肤，乌黑而柔软的头发散在额间，多情的狐狸眼微微弯起，连颊边的小痣都是那样，楚楚动人。红得像血一样的嘴唇微抿，唇边绽放的笑意是那样神秘而美丽，让人移不开眼睛。
　　李羲承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很安静，仿佛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

　　“你在看什么？”
　　他的教化对象情绪稳定了下来，他顺着李羲承的视线看过去——
　　“善禹！”

　　就在李羲承眼皮底下，他的教化对象像狗见到肉骨头一样飞快的跑到金善禹面前。应该跟随自己任务目标的李羲承却在原地不动，很奇异的，明明金善禹应该看不见的，他还是不想金善禹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

　　“嗯？你是？”
　　明明是笑眯眯的狐狸眼，但李羲承的教化对象就是感受到了强大的气场，在那样冷漠的眼神中节节败退，只得灰溜溜的跑走了。
　　逃避金善禹的李羲承也顺势跟着走了。

　　他不知道的是，由天使绑上的，缠绕在他们两个人小拇指间的红线，就在刚刚，牵动了。如果他回头，他就能看到金善禹亮的惊人的目光。

　　距离天使离开，已经七年了。
　　由少年长成青年的金善禹，现在25岁了。
　　他扪心自问，有恨过李羲承吗？

　　本来是恨的。
　　可当他出现的时候。
　　金善禹只能听到那个为李羲承而重新长出的心脏，在疯狂的跳动，那颗会爱人的心脏，只为他跳动。
　　无所谓了。
　　爱和恨不都是李羲承吗？
　　只要是他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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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羲承的这个教化对象是金善禹的追求者。
　　最不值一提的追求者。
　　他既没有其他追求者一样高挑的身材，英俊的面孔，也没有丰厚的家境和优雅的谈吐。
　　正因为一无所有，所以他嫉妒所有其他竞争者。

　　李羲承对此感到厌烦，在他看来，因为这种无聊的理由产生嫉妒心的人是愚蠢的。确实是需要被教化，所以他每天都会给他的教化对象讲读圣经。他认为，这种人是最好被教化的。但是金善禹不一样。

　　金善禹是李羲承见过嫉妒心最强的人。
　　以前是，现在也是。
　　所以，他需要我。李羲承这样想。
　　以至于到后面，只要金善禹一出现，就立马夺走了李羲承的全部视线。

　　“这种程度的话，你让我感觉好像你也爱上了善禹？”
　　“喂，你不是我的天使吗？你这样干脆去做他的专属天使算了？”

　　“羲承哥，只做我的专属吧。”
　　以前的金善禹也这么说过。
　　长着那样苍白的小脸，下巴也总是尖尖的瘦弱孩子。唯独那双眼睛亮得吓人，像是黑洞一样吞噬一切。那双眼里有着夸张的欲望，只想占有李羲承的欲望。

　　当时的他是怎么说的呢？
　　还没学会微笑的见习天使，用手遮住了那双令他警惕的眼睛，却被那双过于纤长的睫毛轻轻的蹭了下手心。

　　“我没办法承诺你，善禹。”
　　想要收回手的天使，却被坏小孩攥住，强硬的把脸放在天使的手掌心
　　看到躺在手心的那双动人琥珀眼睛，李羲承再一次沉默了。

　　主啊，需要教化的，不应该是穷凶极恶，不讲道理的存在吗？为什么这双眼睛的主人，他的声音，他的一举一动会让我感受不到任何情感的心灵触动——
　　好像因为他，它在融化。
　　好柔软…好轻盈…
　　这到底是什么呢？

　　主啊，你能为我解惑吗？

　　所以我现在才发现，不是善禹需要我，是我。
　　一直无法放手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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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善禹一早就发现了李羲承的踪迹了，不说天使红线的感应，就现在李羲承那奇特的天使形态，他也绝不可能认错。他盯着那个背影好半晌，缓缓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容。

　　金善禹发现的事情，很快李羲承也发现。天使的红线被牵动的瞬间，李羲承感受到了久违的悸动。天使用自己心间血制成的红线，每当牵动的时候，就像双方的心脏共振一般，这血将重新流入他们的血管，返还给心脏震耳欲聋的跳动——
　　“金.善.禹.”
　　李羲承扇着自己的三对翅膀，唯一的那只看向世界的眼睛急速转动。

　　他明显感觉自己在失控。
　　他应该立马斩断那不该存在的红线的。
　　可是，这个名字一旦出现在他脑海里，他又想起那一双为他亮起的眼睛，一双令他无法忘记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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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羲承的教化对象，发现总是缠着他每天念经的烦人天使不见了。
　　他欣喜若狂地在原地跳了跳，迫不及待的拿上刚订的鲜花，直奔金善禹的学院，去蹲守金善禹的踪迹——
　　“天啊！那不是…“

　　他很幸运，今天难得蹲守到了一向不见踪影的金善禹，正当他要冲出去表白的时候，一只具有攻击性，威慑力的眼睛盯了过来——天啊！这个世界疯了吧？

　　为什么那个可怕的天使寸步不离的跟在金善禹身后啊！

　　他的鲜花掉在了地上，整个人惊惧不已。
　　那个天使张开了他的羽翼，他连金善禹的头发丝都看不见了。

　　金善禹知道李羲承正在跟着他的事实，李羲承也知道，所以现在金善禹看不见李羲承了，只能感受到那红线牵扯时，微小的动静。

　　“啊…”
　　现在红线又在牵扯，羲承哥还在跟着我呢^^
　　金善禹满足地弯起了狐狸眼，漂亮的笑容更是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

　　不知道真相的天使，以为他这么明亮，这么美丽的笑容，是为了其他人而绽放，跟的更加紧密了。
　　天使自己也知道，他已经和金善禹同罪了。
　　他无可救药的嫉妒心，已经为金善禹点燃了。

　　金善禹笑眯眯的带着被嫉妒蒙蔽双眼的天使，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在自己私人的领地里，他终于提出了想要看见李羲承的诉求——

　　“羲承哥，又藏在我看不见的哪里躲着呢？^^“
　　金善禹不知道。
　　已经被嫉妒绑架的天使，此时在他看不见的背后充满占有欲的将他囚禁在自己的羽翼下。

　　“好笨啊…还是说天使本来就无法理解人类？”
　　“羲承哥，为我变成人类吧。”
　　“我说过的每句话，你到时候就都能明白了。”
　　“我没有一刻是不爱你的呀，笨哥哥^^”

　　天使因为自己现在丑陋吓人的面孔，始终不肯露面，金善禹也叹了口气，只是珍惜的扶了扶小指的红线。
　　看不见也没关系。
　　只要你还在就好了，羲承哥。
　　金善禹脆弱的闭上了双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流露出不自知的乞求之意。

　　他的愿望还是落空了。
　　玩忽职守的天使被大天使强制召回天国审判了，一如他当初完成考核时的情景。

　　那么突然，那么毫无预兆的离开了。

　　金善禹忍不住环抱自己，企图盖住从骨头里开始泛起的冷意。
　　“羲承哥，你什么时候才能成为我的专属爱人呢？”
　　“为我变成人吧。”
　　“变成我的爱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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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最中心的圣池里，清澈甘甜的圣水像天国的血脉，汩汩地流淌着。大天使带着执刑的权柄，用华美的圣杯接了一杯圣水，递到了李羲承面前，无机制的声音是那样冷硬，“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心脏。

　　本该湛蓝的圣水不再清澈，水面倒映的不再是李羲承的脸，而是鲜红的，汩汩流着鲜血，跳动着的心脏。没有理由的，李羲承觉得，这一定是他的心脏，因为金善禹，挣扎着跳动的，属于人类的心脏。

　　应该感到恐慌的大脑，反而在此刻冷静下来。他的双眼还是那样明亮，仿佛与之前没有什么不同，但大天使已经明白了，他的信仰已经变了，他不再是纯洁的天使了——
　　“你的眼睛里有爱，因为某个人产生的非常私人的爱 ”
　　“你已经不再公正了。”

　　大天使光亮的，看不清面容的身影，散发出一股悲悯之意，审判的权柄马上就要落下，而李羲承顺从的闭上双眼，在这样的局面下，他居然又想起了金善禹那双野生狐狸一样的眼，就是那样一双充满感情的眼，让他满足的微笑了起来。

　　没有想象中的痛苦。
　　李羲承重新睁开双眼，什么都没有改变。
　　但是，他低下头抚上胸膛，那里多了一颗会跳动的心脏。

　　——因为金善禹而产生七宗罪的李羲承，终于变成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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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善禹又躺在这最初的雪地里，他像童话的睡美人一样，紧闭双眼，只等待他的天使来吻醒他。这一次，他没有等很久——

　　“善禹啊…”
　　“善禹…“
　　他的天使流着眼泪，珍惜的将他抱起。

　　金善禹好奇的接住了天使为他流下的眼泪，啊…是温热的。
　　啊，原来，这次不是天使来了。
　　——是我的爱人李羲承来了。

　　金善禹也流下眼泪。
　　这次没有和雪水一起融化，而是有一双温暖的手掌，接住了他的眼泪。有数不清的吻，珍惜的落在了他的脸上。

　　“李羲承，我爱你。”
　　“金善禹，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