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2 哪一方更可怜？（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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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哪一方更可怜？
竞技场观众席，相当靠后排的普通座上，伊尔迷带着弟弟和妹妹一起观看比赛，美其名曰“观摩学习”。
有大哥在场，奇犽的坐姿格外端正。他对于这前所未有的后排座位腹诽不已，却也绝不敢将牢骚坦率的直接说出口来。
普通席的座位要比特等席来得窄小的多。虽然以他的体型还远不到会觉得左右拥挤的程度，但视野毕竟无法与特等席相提并论。
叫他们坐这种便宜的位置观战，还真是大哥的作风啊……
实在吝啬的可以！
“离得好远啊……有点看不清楚。”
亚路嘉含了一口冰激凌，在旁边老实的发表感想。
一方面有些高兴姐姐可算是说出了他的心里话，另一方面奇犽又很想偷偷的伸脚去踹她一记。
傻瓜亚路！干嘛说出来呢！要是惹怒了大哥这个小气鬼可怎么办？万一他恼羞成怒起来的话，我们又要有苦头吃了呀大笨蛋！！
“在保持一定距离的同时，排除周围障碍物影响对目标进行观察并作出正确判断，这也是一门重要的必修课哦。”
伊尔迷的口气再自然不过，好像这是最严肃正经的理由。
可是深刻了解他抠门本性的奇犽完全不为所动。
听着大哥冠冕堂皇的发言，他佯作无事的暗暗一吐舌头，郁闷的挖着自己那份冰激凌。
也许是为了给跟着去挤普通席的两个小的以适当安抚——当然也很可能是身为兄长再小气也不能自己吃独食、然后让弟弟妹妹在旁边看着，或者叫他们自己掏钱的缘故。入场前，伊尔迷买了三个硕大的冰激凌桶作为三人的观战零食。
他是否因为这一笔开支而心疼……旁人不得而知，只是，由于正处冰激凌促销活动时期而不仅享受到了打折优惠、还意外获得三份手工曲奇饼，显而易见的，这让揍敌客家的大少爷心情愉悦，于是惯常会出现的教育说辞都少了很多。
有大哥在身旁，连食欲也减退了呢。好吃的东西都变得不那么好吃了！
奇犽想着，一边用勺子在冰激凌桶里一下一下慢慢的刨。
他一直都怕伊尔迷。
并非单纯是力量差异所带来敬畏。要说强大，那曾曾祖父、祖父和老爸他们的能力必然还会来得更强，可奇犽偏偏见了他大哥就发怵。
家里在训练上头自然是对他要求极为严苛的，至于其他方面那就相当纵容了，所以这小霸王自小便没少闹得枯枯戮山鸡飞狗跳，挨揍关禁闭统统没用。家里父辈们都有工作要忙，次数多了便经常顾不上收拾他，唯有他大哥的管束能叫奇犽老实几天。
亚路嘉回家之后，奇犽瞎折腾给人添乱的心思倒是稍微转了些许回来，顽心却是半分未减的。而亚路嘉偏偏又是“只要不出大娄子就不愿拘着他”的性子，于是她说的话虽然奇犽多少还肯听个一句半句的，可威慑力到底不足。所以，要说真正能震住皮小子阿奇的，那还得数他大哥。
揍敌客家这一代的人长相都很不坏。
奇犽承认，即使是他二哥阿糜，在彻底肥起来之前也是一张好看的脸。
就相貌的相似度来说，当然是同样银发碧眼的他和亚路最像了。不过血缘就是血缘，他们兄弟五个或多或少都是在面孔上有点相像的。
亚路说过，相似面孔的亲人处在一起，一定会生出亲近感来。
她自己倒是说到做到。奇犽撇撇嘴，可他就不大乐意和大哥腻在一起呢！
明明是从小看惯了的堪称俊美的精致面孔……却要比恐怖片里那些狰狞夸张的特效还要让人生畏。那种让人自心底感觉恐惧的压迫感怎么可能习惯的了嘛！！
“嗯……大哥，桑葚的好吃么？”
尚在暗自烦恼与至亲的相处障碍，他的姐姐却在一边对长兄大人手中的冰激凌味道表示出好奇。
这句问话让奇犽听得几乎从椅子上直接栽倒下去。
他们几个在私下是会分享个零食什么的，但奇犽无法想象这种亲密的行为可能发生在和大哥有关的情况之下。
本来，一人一桶冰激凌，挤在平民的便宜普通座上看比赛，这事情本身就已很诡异，亚路那家伙还在试图虎口抢食？？
亚路！我真是敬佩你的勇气！
奇犽感觉有点奇怪。
这次大哥跑来突击检查，让他们两个在瞬间扎扎实实的慌张了一下，结果没有挨骂受罚固然是件好事啦，可是让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总觉得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亚路和大哥好像更亲近了？究竟是什么缘故呢？？
在家里的时候，亚路就是不畏惧大哥的。或者说，她根本没在怕或者厌恶家里的每一个人，哪怕他们有多凶狠狂暴。
刚回来的那会儿倒还是有那么点小心翼翼与拘束的，时间越长就越显出自在来。奇犽看得出来，她在积极的努力适应这个家。
“我们是家人嘛。”亚路总是这么说。口气听起来还蛮高兴的。
她对家族成员的好感与善意，家里任何一个人都是可以轻易感受到的。可是对奇犽来说，虽然和姐姐处得不错，但亚路的想法，根本就是他所完全不能理解的东西。
为什么会喜欢呢？
明明是外人口中邪恶的杀手一族。
明明是以杀人为生存手段的、常人眼中的一群危险分子。
明明……是他那么讨厌的家。
而亚路嘉却真的是喜欢。
她很乖，很听话，很努力。于是家里人都喜欢她。
但，似乎那又不仅仅是家人喜欢她的全部原因。
还有一些，他不懂的重要因素存在。
所以亚路可以和家人生活的很开心。
所以她能够现在这样，自然的和大哥相处。
明明……大哥和自己生活在一起的时间才比较长啊。
自己才是他嫡亲的弟弟啊。
究竟是为什么……
看到伊尔迷点头允许亚路嘉挖一勺他的桑葚冰激凌去试吃，奇犽心情复杂的好一阵冷颤。
“嗯~桑葚这东西，意外的很好吃呢~~以前没有吃过~”
“比起薄荷如何？”
“那当然还是薄荷更清爽！大哥你要吃一口么？”
奇犽一个用力不稳，把勺子柄硬生生折断在他那桶巧克力冰激淋里头。
喂喂！你们就不能正常一点么？那个奇怪的牙膏口味|||||还真的吃上了呢……
“阿奇也要吃一点么？薄荷~~”
“……才不吃呢！那根本就是在吃牙膏吧！牙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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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尔迷没有在竞技场停留太久，很快就回了枯枯戮山。
大哥不在眼前，奇犽松快的舒了一口气，可心里又总有点烦闷郁结的。说不清楚原因。
“……亚路为什么喜欢大哥？”犹豫了一下，他还是问了。
“这还用说？因为是大哥嘛。”
亚路轻轻捏一下奇犽的耳朵，“刚才阿奇你一直都很奇怪哎……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哦！我会保密的~不告诉小松先生和其他人。”
他挥开姐姐的手，有点别扭的嘟囔。
“……别把我当小孩子……”
可分明就是小孩子嘛。
“亚路……你和大哥，看起来关系很好呢……好像兄妹一样。”
“咦？当然是兄妹没错啊？”
“刚才，简直就像……普通人家的兄妹一样呢！”奇犽小声嘀咕，“太狡猾了！只有你们两个……明明，想要过普通人生活的是我才对……”
这下亚路嘉明白过来了。
不会吧？这娃……他居然吃起醋来了？
亚路嘉认为，有些话，似乎不说不行。
“大哥他一样喜欢阿奇啊！虽然他都不会说，但真的喜欢哦！而且相当重视……”
“嘁！还不就是‘下任家主’那一套嘛！听着都腻了……”奇犽打断她的话，“这能叫喜欢嘛？那根本就不正常吧！普通人会成天研究杀人技术，死命_操_练暗杀技嘛？”
亚路嘉望着他，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正不正常，又有什么关系？不这样……那你要大哥怎么做？”
“那还不简单！像电视上演的、普通家庭的哥哥那样，陪我玩，一起快快乐乐的生活啊！”这不是废话么，亚路你果然是傻的呢。奇犽用看傻瓜的眼神斜睨她一眼。
“听起来是很简单。可是，你不是都拒绝了么……”亚路嘉仍旧是那样定定的望向他。很认真，眼神一动不动的。
奇犽没听明白。
“……什么拒绝？别胡说！我什么时候有拒绝过？”
“你一直都有啊。”
奇犽小少爷生气了。非常非常生气。
在这个岁数上的孩子统统都是受不得冤枉的，若是晓得自己做错那还罢了，除此之外，但凡有点憋屈就必定跳得半天高。
面对姐姐近乎“诬陷”的荒谬指控，奇犽怒气暴涨。哪怕还不至于想要和亚路嘉动手，面色也已很不好看。
“不说清楚的话，即使是亚路，我也不饶哦！！”
这种时候倒是很有下任家主的架势呢……
表情威严，气势也很足。
但是想让对方低头，不是摆出架势就可以的。
“阿奇你不是一直都很不愿意大哥接近你么？只是被碰到就会发抖冒汗全身僵硬，对不对？连必要之外的对话都想要尽量避免吧？这如果不是拒绝，那还能是什么别的意思呢……这样，要如何一起快乐的生活呢？”
奇犽一时语塞，随即竭力反驳：“会怕那是理所当然的吧？！你难道都不会觉得恐怖吗？？那个危险又难以预料的家伙……前一刻还对你摆出兄长的模样，谁知道他下一刻会不会用钉子突然攻击什么的啊？”
“要说是练习躲避突袭的话，就只有在受袭时尽力闪避了。训练时候也常有在做……可是，我完全不觉得平常好好说话的时候也会突然被大哥攻击啊。难道大哥都有这么对你吗？”
“那倒是没有……我这是打比方啦！打比方你懂不懂？而且，爷爷不是有说过嘛！碰上危险的家伙就是要时时防备才行！”
“爷爷指的……那可是敌人或者身份不明的可疑家伙哟！”
亚路嘉头很痛，她知道，和这个任性的弟弟已经有点说不通了。
看漫画的那会儿也许是因为立场关系，对他们兄弟间的纠葛没有太深刻的感受，等到真的进入这个家族之后她才了解到：把问题根结完全推到揍敌客家族传统教育方式的残酷性_上头，那显然不够公正。很多事情的发生其实都是由性格所决定的。伊尔迷固然做法极端，但对于一个不太听话的任性倔小孩来说，有时候只有强制手段才能起到有效作用。
“有区别嘛？！”奇犽还在强辩。“总比吃了苦头再防备来得好吧？！”
“可是，这样……不就是完完全全的拒绝嘛？”
亚路嘉的声音透着无力感。她明白，沟通算是失败了。
她有点憎恨自己不能说服弟弟，同时也为了大哥伊尔迷而觉得难过。
想要给予温情的接触，却屡屡被拒绝；
总是因恐惧而避开对方伸过来的手，反过来又愈加渴望亲情。
究竟，哪一方更可怜？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22 哪一方更可怜？（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