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变》矮手指

3、第三章

　　8月12日，星期二
　　天气：多云转雨
　　小区绿化带里能吃的野菜都被我挖空了，不过还好后天就是人口转移的日子，所有人类都要转移到相对安全的第五城区，这座城市马上就要被废弃了，我也得混进去才行！

　　当地时间晚上七点四十分
　　一个身着黑衣黑裤全身包裹异常严实的女人孤零零的坐在街头，打量着脚步匆匆的行人。
　　突然前方的百货大楼“砰”的发出一声巨响，接着浓烟滚滚，里面的幸存者连滚带爬的跑出来，一时间，爆炸声，哭喊声，乱作一团。
　　不过这座城市似乎对这种事习以为常了，那些没有受到波及的行人只是匆匆看一眼，便又加快了脚步扬长而去。
　　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狼狈地从楼里跑出来，狠狠地跌在地上，他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表情又惊又惧。
　　黑衣女人趁乱扑上去，中年男人以为看到了救星，指着身后语无伦次的哆嗦道“来了，……来了，后面……”
　　女人跪在地上按住他的脖子，男人抽搐了几秒就一动不动了。
　　女人一边装作失去了心爱的丈夫一样放声大哭，一边搜刮男人的衣兜，将值钱的东西洗劫一空。
　　不知什么时候一抹红色突然在女人面前站定，那是一双类似于大型鸟类的腿，腿的主人是一个身着红色紧身短裙的中年女子，中年女子微微一笑，从其手心竟窜出一条火焰，眼看火焰就要砸在女人身上，女人不由自主的捂住头向后仰，露出微微隆起的肚子。
　　意料之中的灼痛感迟迟没有袭来，女人缓慢睁开眼，原是一个高大的浑身长满了坚硬鳞片的男人挡住了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拧着好看的秀眉嗔怪道“宋哥？！”
　　男人盯着黑衣女人的肚子低声道“孕妇”
　　红衣女子还想说什么，后边又来了一个长着没毛大翅膀的年轻男子笑嘻嘻地说“哎呀，红姐，算了算了”一边说着，一边将红衣女子拉走。
　　空中忽然出现一个黑色的裂口，男人钻进去就消失不见了。
　　这还是女人第一次与同类近距离接触。
　　怪不得联盟军队要将异人放逐在第五城区之外，这群家伙太危险了！女人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继续搜刮着眼镜男的东西。

　　城门口

　　今天是人口转移的大日子
　　只要过了这扇城门进入第五城区，人类又可以过上以前那种庸碌且一成不变的生活。
　　只要人活着，一切都有从头再来的可能。
　　黑衣女人站在队伍中，幸福的幻想着未来的生活，找一份能填饱肚子的工作，找一个能遮风挡雨的住所。
　　许是日头太毒，又或许是人心太燥，原本安静的通往幸福道路的队伍开始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
　　有人开始插队，有人开始抱怨，有人开始愤怒。
　　传递喜悦就像是传递火把，一个传给下一个。
　　而愤怒不用传递，只需星星之火便可燎原。
　　有些人的愤怒会转化为暴力，而大多数人的愤怒会转变为质疑。
　　所以人们开始质疑，质疑联邦人口转移的决策是否正确，质疑异人是否真的那么可怕，质疑卫兵放行的标准是否过于严苛。
　　但，人们见不到联邦高官，也畏惧异人，人们能见到的只有一些恪尽职守，认真执行上层领导命令的卫兵。
　　人们理所当然的把被迫远走他乡的迷茫与恐惧化作满腔愤怒与质疑全都发泄在这些可怜的卫兵身上。
　　只一瞬的功夫，卫兵们被愤怒的人群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位戴着眼镜的女士率先开口，“卫兵同志，我们就是觉得放行标准过于严苛，严重影响进度，有些标准是否合理……”
　　那位女士说到慷慨激昂的地方还要兴奋得挑挑眉，整个人显得既优雅又刻薄，像为人民利益而斗争的战士，又像只过于骄傲的老母鸡。
　　卫兵们都是些年轻人哪里面对过这样咄咄逼人的阵仗，只好边摆手边小心翼翼地解释是上层领导的指令。
　　似乎是抓到了天大的把柄，眼镜女高声说着“上层领导的指令？把红头文件拿出来我看看，不要看我们都是些平头老百姓就想着忽悠我们，我都懂得！登记好身份信息就行了呗，还要检查我们行李箱，这属于侵犯隐私权了懂不懂，让你们领导出来见我……”
　　卫兵被堵得哑口无言，只好暂时封闭了出入口，谁料这个举动似是踩到了那位女士的尾巴，尖声叫着“你就说多少钱能快点过去吧！”
　　……

　　黑衣女人看着前方的闹剧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心烦，居然转头一瞥，隔壁队伍里一个胖胖的阿姨引起了她的注意。
　　阿姨穿着无袖连衣裙，头戴遮阳帽，身材臃肿，手里紧紧的抱着一个巨大的箱子，焦急的望着城门口，许是在太阳底下站的时间长了，出了一身臭汗。
　　后边的年轻人打着电话没有礼貌的跟朋友大声吐槽她是个老母猪，浑身猪圈味。
　　阿姨或许被气恼了又或许出于其他原因，仰天长怮，从她身体里发出的巨大音波与空气发生了强烈的振动，使其周围数十米的人立刻倒地死亡。
　　阿姨崩溃般的在人群中疯狂的冲撞，嘶吼
　　人们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抱头鼠窜，拼命的奔跑，尖叫
　　血腥气对异人有着极其强烈的吸引力，越来越多的异人暴露并加入到了这场血腥盛宴中
　　有几个勇敢且愚蠢的卫兵绑着炸药越过城门，妄图与这些异人同归于尽，结果，只是做了他们自己的救世主而已！

　　“……唔，你，你是谁，我怎么在这？你为什么绑着我？”这是一位戴着眼镜的女士从昏迷中醒来说的第一句话。
　　“嘘！这里说话不方便，你得小点声”黑衣女人刻意压低声音说道。
　　“那，那你先把我解开”眼镜女有点害怕，声音都带着些颤意。
　　“解开了有些事就做不了了”黑衣女人故作神秘的说着。
　　“什么事……”
　　眼镜女话还没说完，黑衣女人就一棒子抡在了她的嘴巴上，这一棒子下去用足了十成的力道，不仅牙掉了两颗，半张脸也肿了起来。
　　没等她从疼痛中缓过神，黑衣女人又拿出水果刀卯足了劲一把扎穿了她的右腿，力气之大，甚至将刀刃钉进了椅子里！
　　黑衣女人揉了揉耳朵，惨叫与哭喊声交织在一起有些许刺耳！
　　“我说了，这里说话不方便，你得小点声”黑衣女人说着，又一棒子抡在她身上，棒子上密密麻麻的钉着锋利尖锐的钉子，闪着寒光，钉子扎进肉里又拔出来留下一个个血洞，血洞很快流出血来，远远看过去像是穿了层红色条纹纱衣。

　　眼镜女大声痛哭着，哀嚎着，似乎这样真的可以引来某个，可以拯救自己的人。

　　黑衣女人绕到身后抓着她的脖子，眼镜女只抽搐了一会儿，身下流出一股浅黄色的液体后晕了过去。

　　眼镜女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嘴巴被一根长长的钉子至左而右贯穿着。而始作俑者就坐在地上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呜呜呜，你……放过……求……”
　　黑衣女人看着眼镜女哆哆嗦嗦不断求饶的样子，忽然噗嗤一笑。
　　“咱们来玩个游戏吧，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先来真心话，今天在城门口你为什么要寻衅滋事呢？”
　　眼镜女忍着剧痛断断续续的说道“想……快点……进去……”
　　虽然嘴里被长长的钉子贯穿，但是出于求生的信念感，眼镜女把话说的异常清晰
　　黑衣女人摇了摇头“可能你说的是真心话，但是我不认可”
　　她将眼镜女的左脚搭在凳子上，拿榔头狠狠地砸了下去，眼镜女立刻哀嚎起来，声音震得人耳膜发疼，黑衣女人没来由的想起来那个在人群中崩溃吼叫的阿姨。她继续砸着，每砸一下眼镜女就会哀嚎一声，直到她的脚被砸成一摊肉泥。
　　黑衣女人看着她喊的耗尽了力气，老老实实的被绑在椅子上，浑身湿漉漉的，像只偷跑上案的脆弱人鱼。
　　趁着她还清醒，黑衣女人抓紧开始了第二轮游戏。
　　“看你不太想说话的样子，那么接下来就大冒险吧，我要你，带我去第五城区”
　　眼镜女的头垂的低低的，轻轻摇了摇，用气声说道“放过我”
　　抓着她的头发迫使她仰起头，眼镜女的脸色苍白得可怕，黑衣女人拿掉她的眼镜，用水果刀在她的脸上拍了拍“那谁放过我呀！”说完将刀刃狠狠地插进来她的右眼。
　　眼镜女呜咽了两声，没有太过挣扎。
　　“公平起见，我也说一个真心话吧，为什么把你带到这里呢？因为我要报复你啊”黑衣女人平静的说着。
　　拿起钉着钉子的棒子，一下一下狠狠在她身上发泄着自己的愤怒“差一点，就差一点，差一点我就能混进去了，我就想吃饱我有什么错？我想过好日子我有什么错？你说，我有什么错？”
　　待她发泄完愤怒回过神来时，眼镜女早已不省人事。
　　她端来一盆凉水浇在眼镜女身上，待其悠悠转醒，立刻开口道歉“对不起，我只是太生气了，我们都冷静一下吧”
　　她慢慢地翻着眼镜女的随身行李，应急救援包、大量的金银首饰、甚至还有几本看不懂的外文书籍。
　　“你的生活过的很好，所以你根本不能理解我，对吧？”
　　她捏着几块压缩饼干，那是眼镜女包里仅有的食物。
　　滚水从眼镜女的头上浇下，她的面部立刻肿胀变形，辨认不出她本来的容貌，空气中升腾起一股奇怪的味道，盖住了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黑衣女人站在被折磨的面目全非的尸体前慢慢的咀嚼着压缩饼干，口感一般，是那种换作以前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东西。
　　“现在知道了吧，联邦为什么检查的那么严格”
　　吃完饼干，将手上的渣子都舔舐干净，黑衣女人捡起地上的眼镜，郑重地将其戴在眼镜女的脸上。

　　“啪啪啪，好漂亮的杰作！”
　　黑衣女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往角落一缩，身上电光频闪，手里聚起两团光球，像一只应激的猫。
　　“我们没有恶意，就是想，交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