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1 ...
-
宋绍廷当然听出来了这些人是谁。
马荣添肯定咽不下被处分的恶气，在这里等着他呢。
他求之不得。
黑灯瞎火，正是做坏事的好时机。
亏他们想出提前拉灯的戏码，全然不知这是给宋绍廷制造机会。
“人呢？”马荣添又吼了一句，“死扑街，他今天怎么都插翅难逃。”
“今天非得弄死他。”
“添哥……”
这人话音未落，淋浴隔间的门被“啪”地上锁。
马荣添这群人愣住，看向门后贴着的人。
“原来你在这。”
宋绍廷不说废话，一脚揣在前面那人胸口，热水从下面浇下来，地下打滑，那人倒在地上起不来。
马荣添反应慢了半拍，宋绍廷手上已经抓住了那只黑色袋子。
就在他们三人迟疑间，黑色袋子套住了马荣添的脑袋。
重拳砸下，马荣添在黑袋中发出嚎叫和呜咽声。
另外还有两个没反应过来的，宋绍廷两脚招呼了过去，全部倒在湿滑地面。
他估算着马荣添的承受能力，拳头落下之处也极为讲究，专挑不会留痕迹的地方，拳拳到肉。
这么用拳头炮轰了几分钟，他收手，松开袋子。
马荣添也倒在热水中，口中依然不干不净：“死扑街，你敢打我？”
“我要告诉我爸，你等着退学吧。”
“谁看到我打你了？”黑暗中，少年清朗的音色染了层霜，让人心惊，“我只是在这里冲凉，突然有人冲了进来，没灯，我看不见的。”
“宋绍廷！” 马荣添被热水浇成落汤鸡，怒不可遏。
“哦，原来你认识我。”
宋绍廷来冲凉时脱掉了眼镜，漆黑眼瞳在黑暗中如刀刃一般，哼笑两声走出去。
他转身进了另一个淋浴隔间。
这次，他锁上了门。
外面的水流声更大，哗啦啦地，掩盖住了里面几个男生痛苦的吼叫声。
宋绍廷快速洗完，换好衣服，平静地走到外面，把水龙头一一关上，默默走回宿舍。
至于马荣添几个，他们还在哗哗水流声中互相埋怨，马荣添的声音最大，命令他们扶起自己，还要叫学校保安来。
同寝的人没一个睡觉的，有人打开了手电，朝他脸上照过去。
“看什么？有人查寝了。”他声音平静，没事人一样。
大家熄掉一切光源，纷纷躲进被子里。
不一会，寝室门被人敲响。
外面声势重大，人声嘈杂。
寝室的人预感不妙却个个装睡，只有宋绍廷戴上眼镜，只身去开门。
一束强光刺入他眼中，来人是保卫处李主任，像个石柱一般堵在门口。
他身后站着捂脸的马荣添还有MS.方。
宋绍廷微眯眼，问：“老师，有什么事？”
马荣添摸着有些红肿的脸，痛斥：“李主任，刚才就是他打的我们这样。”
Ms.方冷脸：“宋绍廷，你给我出来。”
“好的，老师。”
少年从善如流，还专门回去穿好了鞋，一身整整齐齐地出去。
宋绍廷跟在他们身后，一起来到保安部。
从熄灯后黑黝黝的寝室楼到灯光熠熠的保安部会议室，所有人都眼前一亮，不过最平静的人倒是宋绍廷。
少年走到最后面，脚步轻松，不慌不忙，站定在室内。
Ms.方从进入室内就一直盯着他，眼神阴郁，第一个开口说：“李主任，这件事一定要严办，学生怎么能在学校殴打同学呢！”
她把马荣添和那几个学生都往前推了推。
李主任背着手看着这几张五颜六色的脸，嘴角微抽：“说说吧，都是怎么打的？”
“宋绍廷，真的是你一个人干的？”
四个大小伙子，被他这么一个文弱书生打成这样，他觉得不可思议。
宋绍廷还没说话，马荣添已经跳起来，龇牙咧嘴地叫：“就是他！”
有趣。
宋绍廷偷偷提了下唇：“马同学，我今天晚上哪里都没去，回去就去冲凉了，哪里有时间去打你。”
“就是在你冲凉的时候打的。”马荣添一大声扯到了被打破的嘴角，“哎哟，太痛了。”
Ms.方急的跺脚：“这可怎么办？我去找校医过来。”
马荣添现在哪里肯去，无形中推开Ms.方的手。
“我冲凉，为什么要去打你？”宋绍廷依旧很沉稳。
“你，你……”他恨级，自知理亏，又不敢说出原因，“你发疯呗，肯定是嫉妒我，对我怀恨在心。”
宋绍廷轻笑，露出一个迷惑的表情：“我为什么要嫉妒你？”
“你当然嫉妒我，你嫉妒我比你有钱，嫉妒老师对我好……”
“哦，如果是这些，我真的不嫉妒，马同学。”宋绍廷说的很轻，言辞间竟让人觉得铿锵有力，“我有手有脚，不羡慕你有钱。”
“你不要瞎扯，就是你打的。”马荣添扯着其他三个同学，“你们说是不是他？”
“是他，是他，就是他……”
面对这几个同学异口同声的指认，他不动如山，没有一点急色，倒是衬得这四个人控诉的人过于急切了。
他冷不丁冒出一句：“有理不在声高，也不在人多，我一个人能打得过你们四个？”
“你们……有证人吗？”
对面忽然鸦雀无声。
夜里黑灯瞎火，没人进来过公共浴室，再加上哗哗的水流声，怕是连听到他们嚎叫的人都没几个。
宋绍廷继续说：“没有证据，我有。”
“我整个寝室的人都能证明我只是去冲凉，时间不过几分钟。”
“今天晚上奇怪的是，浴室提前熄灯了，这件事麻烦李主任去看看，是不是灯坏了。”
“什么？提前熄灯了？”李主任狐疑，当下让一个保安进来，去寝室查看。
马荣添脸色古怪了一瞬，也没办法拦住去查看的保安，只能给学校压力。
“李主任，我不管，我现在要给家里打电话。”
马家在港城如雷贯耳，涉及地产，金融各种产业，没有人不买账。
这话一出，李主任和Ms.方都慌了。
“宋绍廷，你先给马同学道歉。”李主任只能先和稀泥。
“李主任，我没做错，不可以道歉的。”他彬彬有礼。
“……”
这一晚上没吵出结果来。
宋绍廷拒不承认打人，马荣添咬死是他打人。
学校保安查看了电路，发现公共浴室的灯被人做了手脚，李主任脸色铁青，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他当然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只是马家谁都惹不起，只能牺牲宋绍廷。
“宋同学，明天让你家长到学校来一趟，这事要严肃处理。”
宋绍廷神情微滞：“老师，我家长不方便。”
“不行，必须来。”李主任绷着脸。
马荣添舒坦了些，趾高气扬：“我看你明天还能不能这么嘴硬！”
甄真从闷热的小房间醒来，没有预料到今天是她捞人的一天。
没有小田螺弟弟在，原以为这小公寓里不会再飘香，哪知她还在闷热房间里就闻到了扑鼻的香味。
她深深嗅了两嗅，似乎是什么鸡蛋饼的味道。
可能是别人家的早餐味道吧。
她打开门才知道自己错了，让人垂涎欲滴的香味是从小厨房发出来的。
做饭的人居然是红姨。
她惊了惊，“阿妈？你在干什么？”
“煮早餐，你看看喜不喜欢？”
红姨系着围裙站在灶台边上，眼睛注视着锅里的状况，不一会单手给鸡蛋饼翻了个面，动作麻利。
甄真心中暗暗称奇，红姨今天像换了一个人。
她试探：“阿妈，你做这么多，我们吃不完……”
“带给威仔吃咯。”
“……好的。”
她在一旁打下手，盛粥，摆桌子。
一老一少的两个女人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
电话就是在早餐快结束的时候打进来的。
这部家庭电话已经许久不曾响起来，大威为了社团才安装的电话，在整栋楼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今天这电话叮铃叮铃地，刺耳异常。
甄真接起：“你好。”
听到这么年轻的声音，Ms.方顿了顿，随即冷言冷语：“是宋绍廷的家长吗？”
甄真咂摸着家长两字，应该算是吧。
“是。”
“现在立刻来学校一趟，你儿子无故伤人，非常严重！”
甄真本来的行程是去警署捞阿豪，因为这个电话只能改道圣保罗中学。
她骑着那辆黑色机车赶往学校，下车时，一辆劳斯莱斯银灵正好紧急刹停下来，差点撞上她的机车。
甄真皱眉，往车上一瞥。
车窗正好落下来，露出一张女人的富贵圆脸以及一个中年男人的大圆脸的一角。
富太毫不留情地先推开蹭过来的圆脸中年男，“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吗？”
这声吼飙得男子虎躯一震，连带着甄真的眉梢都动了动。
这还不够，富太瞪向正从机车下来的甄真，“把车挪开，我们要进去。”
甄真莫名地指向自己，“你在叫我？”
“这里还有别的人吗？”
甄真瞥了眼学校门口竖起的牌子- 【在此落车】。
这人难道不识字，校园里不允许开车进去。
机车停靠的地方也没挡住车行道，凭什么让她挪车。
她不想和这种人计较，于是转头放好头盔，锁车，径直进学校。
身后还有富太骂骂咧咧的声音。
圣保罗是百年名校，她还是第一次进来，摸不清楚方向。
那位方老师在电话里说让她直接去校董办公室。
这里全是西式建筑，外墙干净整洁，复古装饰，建筑间的排列也遵循着严格规律，花坛里鲜花怒放，走在其中，赏心悦目。
比起城寨，这里犹如人间天堂。
甄真一路问路问到装修豪华的校董办公室，还没敲门，身后响起一行人的脚步声。
“马太，这边请。”
“这次真不好意思，劳驾您过来，对于打人的学生，我们一定严肃处理。”
声音很熟悉，是和她通电话的Ms.方。
甄真转头，赫然看见劳斯莱斯里的富太。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2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