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泥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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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一声惊叫，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氛围。
白琳一脸惊恐地站在不远处，颤抖着手指向坑坑洼洼的土地上散落的骷髅头。
“这这这这是什么？！”
听到白琳声音的马迪亚斯连忙赶过来，将白琳挡在身后，他警惕地打量起这些坑洞和白骨，右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枪套上。
“这是人骨，我挖的。”十三坐在西秦怀里，积极地举起手回答问题。
“这这……”白琳明显还没弄清楚状况。
西秦随即站出来解释了一下来龙去脉。
听到动静的其他人也走了过来，羽樱看见地上的一堆骨头，露出惊讶的神色：“好热闹啊！这么多人！”
付小燕被这诡异的场景吓了一跳，躲到了伊安的身后，而尼尔则站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身边人一多，白琳的不安感消了一些：“那个……我们，要不要换个营地？”
她的声音还在微微发颤，看得出是真怵这堆骨头，马迪亚斯默默靠近她，无声地给予支撑。
“夜晚是异种的活跃期，赶路并不安全。”西秦拒绝了她的提议，并一脸笑嘻嘻道：“只是几具骷髅而已，放心~我和我尽职尽责的队友们不会让你出事的。”
白琳：“……”
她还能说什么呢。
晚上，大家吃完东西各自去休息，伊安和马迪亚斯守前半夜。
十三照常钻进了西秦的睡袋，牢牢地贴住这个热水袋一样的男人，西秦也适应得很快，他甚至已经能很自然地搂过十三，将人带进怀里，像抱一个玩偶一样。
只是和玩偶不同的是，十三是活的，是有温度的，软软的手每每触碰到劲瘦的腰时，都好似带电一样，总会让西秦的心脏出现点酥酥麻麻的感觉。
不太舒服，但又有点迷恋。
作为一个心智健全的成年人，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只是十三太特殊了，而自己所处的环境又过于混乱，西秦暂时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这种情感才最为妥善。
所以决定先随波逐流，放任情绪的蔓延。
反正，也没什么坏处，不是吗？
…
夜渐渐深了。
十三做了个梦，在梦里，她被戴上了一个金色的王冠，坐在华丽奢靡的大厅中央，众人对着她下跪，叽哩咕噜地说着什么，十三一个字也没听懂。
明亮的大门外走进来一个人，十三看不清他的脸，却莫名觉得亲近。
那人走到跟前，牵起她的手，亲密地叫着“同伴”，随后又出现了一群人围着她载歌载舞，十三不太喜欢这样喧闹的场合，于是靠近了那人，有些瑟缩。
「好玩吗？」
「快来，我带你去更好玩的地方。」
那人张嘴说了话，十三听不见，却能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
载歌载舞的人越来越多，十三只觉得吵闹，像苍蝇似的在耳边不停地嗡嗡嗡，她不禁皱起眉头，想要离开。
却见下一秒，无数的人头落地。
「不喜欢？」
「那我们不玩了。」
透明凝胶状的触手悄无声息地出现，迅速挤满了整个大厅，将满地的尸体拖走，那些头颅在消失的前一刻甚至仍在歌唱。
十三看见那人缓缓抬起手，那些触手便化作星点沿着地面迅速归拢，然后被他收回。
那人还将手举在十三面前晃悠，似乎是在展示，十三抓住那只手，翻来覆去地看，不明白那些触手都去哪了。
「嘻嘻，我可以教你哦～」
…
黑暗中，十三慢慢睁开了眼睛，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帐篷门帘隐隐透出跳动的火光。
耳边似乎还有挥之不去的歌声。
她伸出手掌，静静地看了许久。
什么也没有发生。
是梦。
她有些无趣地缩回手，重新闭上眼，只是没两秒，又猛地睁开。
空灵婉转的歌声飘过草地，穿过密林，跃过篝火，传进十三的耳朵，这声音如泣如诉，带着令人怜悯的悲伤，让人不禁动容想要去一探究竟。
不是梦。
真的有人在唱歌。
大半夜的，谁会在这个时候唱歌？
十三安静地听了一会儿，歌声没有停止，反而还越来越近。
她蓦地坐起来，轻轻撩开门帘，想仔细辨别一下声音的方位，却在门帘打开的一瞬间，嗅到了风中夹杂的一股甜味，还掺杂着一丝潮湿的土腥气。
火堆边，伊安正盯梢着，突然瞧见十三从帐篷里探出半个脑袋，不明所以。
马迪亚斯背对着她们，专注于另一个方向，倒是没发现这边的异动。
好歹经过那么多次寻味跟踪了，十三此刻也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大概率是异种。
“怎么了？”
低沉的声线裹着未散的睡意从身后传来。
在外面，西秦一般不会进入深度睡眠，所以早在十三伸手的那一刻，他就已经醒来。
十三睡觉向来安静得不像话，此刻突然有了动静，西秦自然能察觉到，只是她除了动动胳膊外也没别的奇怪举动，他也就没睁眼。
——直到她忽然坐起。
听到询问，十三回头拉了拉西秦：“好像有东西。”
西秦精神一振，也坐了起来：“哪个方向？”
十三辨认了两秒，指着帐篷的床尾：“左前方。”
比起东南西北，她更擅长用前后左右。
“有点像掉在了雨后泥地上的蜂蜜，你能闻到吗？”十三仔细描述着，一转头，看见正穿衣服的西秦，她眨眨眼：“你要去啊？”
西秦抬眉：“你不去？”
如果只是普通的像赫尔魔那样的异种，根本就不会引起十三如此关注，所以必定是有一定危险性的东西。
西秦联想到了白天的那几具骷髅。
十三只迟疑了一瞬，下意识地舔舔嘴唇，点头：“去。”
俩人穿好衣服出来，和守夜的伊安打了声招呼，借口要去上厕所，马迪亚斯疑惑地看了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而伊安凭借多年和西秦并肩作战的默契，只一眼，便知道他肯定不是去上厕所，但此刻有外人在，她也不便多问。
西秦就这样带着十三光明正大地往密林深处走去。
“西秦，你刚刚有没有听见有人在唱歌？”
自十三走出帐篷开始，那歌声就越来越小，直至听不见，声音的方向倒是与气味的方向一致。
“没有。”西秦牵着她的手，让她走在自己后面，以防被崎岖不平的石头路绊倒。
在黑暗中，十三的视力不如西秦。
“你确定是人的声音？”西秦问。
十三：？
不是人，还能是鬼吗？
被自己的联想吓了一跳的十三连忙抓紧西秦的手，并伴随一句。
“不跟你讲了。”
她的语气有些冲。
西秦见她突然冒火，却笑得一脸荡漾。
别人的情绪不稳定，他或许会觉得厌烦，可十三情绪起伏不定，他却觉得有趣。
果然是有病。
西秦讨好般捏了捏她的手：“我的错，当我没问，当我没说。”
俩人走到一处被灌木挡住的低洼地带，这里除了地势低了些，和周围的环境并无差别。
甜甜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越来越浓，拉扯着十三的神经。
“就在附近。”她环顾四周：“我不认识，你找吧。”
说着，甩开了西秦的手，快步往旁边移。
兵分两路，这样快些。
西秦站在原地没有动，仔细观察着这片土地。
与此同时，就在俩人的脚下，没人注意到的地方，一块泥土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西秦最先发觉了异样，迅速后退几步。
“十三，让开！”
十三回头，却只见一片淤泥腾空而起，遮蔽住了天空，似是要包裹住她。
一刹那，十三来不及反应，只觉有人猛地将自己扯到一边。
再回头时，西秦已经半截身子被拖入地下。
那一块低洼的区域根本不是坚实的土地，表面上的草坪全是装饰，淤泥翻滚中将灌木与鲜花搅动到边缘，露出最底下的黑色沼泽。
“离远点！”
西秦拔出匕首反手就是一刀，砍断了几条正准备捆绑住他腰身的淤泥触手，刀对于淤泥来说自然是无用的，但总能拖延一点时间。
他已经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了——一种会模拟人类声音的异种。
只是这一只的声音太小，也不知是怎么传到十三耳朵里的，它把自己伪装得和周围草地无异，神不知鬼不觉地进行突袭。
西秦想让十三躲开些，他现在要立刻找到这异种的核心并破坏掉，要是十三被扯进来，他可没法保证顾全她。
可惜才刚喊完，西秦就见自己腰上被缠了好几绺白丝，接着便是一股大力将他往外扯。
“十三，放开，我得下去！”西秦喊道，与泥潭较量不能硬碰硬。
“什么？”十三略显慌张。
下去？下去哪里？这乌漆麻黑的地方本来就吓人，西秦是打算丢她一个人在这儿？那她是该跑回去叫人还是怎么样？
十三没有放开他，反而加大了力道，将人拽到近岸，伸手试图捞人。
“你……！”西秦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十三的脚踝已经浸入淤泥，黑泥正顺着她的小腿往上爬。
泥潭翻涌得越发剧烈，仿佛因迟迟拖不下两个人类而恼羞成怒。
黑泥已经覆盖到膝盖，脚底下是软软的稀泥，没有任何着力点的十三一个不平衡便摔倒进泥里。
十三：“！”
她的体重要比西秦轻不少，对于泥潭来说更好掌控，一个呼吸间便将人拖了下去。
窒息的感觉很不好受，十三紧闭双眼，鼻腔和耳朵里涌入了不少淤泥，她下意识地散开头发，想寻找支撑点。
白丝以十三为中心向四周扩散，依旧摸不到边，泥潭还在继续将人往下扯，力度大到好像要扭断她的骨头。
在下坠的过程中，十三似乎撞上了一些硬硬的东西，伸手一抓，触感与下午她发现的那些骷髅一模一样。
十三并不会游泳，更别提此刻周身是更难缠的淤泥，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回到了当初被黑蛊树吞进肚子的时候，那种孤立无援的窒息感尤为相似。
就在她拼命挣扎时，四散的白丝忽然碰到了一个热热的东西，像是椭圆的大型胶囊，表面光滑而富有弹性。
感知到有新支撑物的头发不管三七二十一立马缠绕上去。
甜丝丝如同蜂蜜般的气息即刻传进了十三的大脑，引出狩猎的本能。
十三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如同发现糖果碎屑的蚂蚁，一只传给另一只，很快便会出现密密麻麻的黑点占领这块糖果。
舞动的白丝穿过重重泥浆，直捣核心，一根接一根地缠绕上这颗庞大的“胶囊”，直至将其缠成一个茧。
泥潭早在十三触碰它的核心时就感知到了危险，它极力地想阻止，可就像十三无法对抗软软的泥浆一样，它也无法阻挡细如银针的白丝在软泥间穿梭。
“胶囊”内满满的实质正在快速融化，一股一股地被这些头发像用吸管一样吸走。
随着核心的逐渐干瘪，淤泥翻涌得更加厉害了，十三在其中被撞得七荤八素，好似五脏六腑都要被撞碎了。
恍惚间，她又听见了那段歌声，只是变得无比凄厉，尖锐的声音仿佛就响在耳边，近得让人头皮发麻。
原来这声音……是泥潭发出的！十三恍然大悟。
周围的淤泥正逐步变得干涸，阻塞感越来越强。
尽管有新的能量汇入，但窒息所带来的难受并不会因此抵消，十三努力地想往上爬，可厚厚的淤泥压在身上，动不了一点。
挣扎中，忽然出现了一双手牢牢拽住了她，将她从重重淤泥中拉出。
白色的茧已经破开，里面的核心被腐蚀得千疮百孔，随着本体的离开，那些白丝也不得不跟随抽离。
泥潭以为自己逃过一劫，刚想裹挟残破的核心跑路，却不想下一秒，一声闷响，已经虚弱无比的核心直接爆炸——
一颗小型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安置在了核心底下。
西秦顺着手腕上的发丝成功找到被拖下去的十三，在泥潭彻底硬化之前将人给救了出来。
核心一毁，泥潭便会在短时间内蒸发掉所有水分，变成硬邦邦的普通沙地，若是在这期间没及时逃出来，就会被困在已经固化的土地里，窒息而死。
核心爆炸造成的冲击将不少泥浆炸出，飞向周围，湿润的淤泥还没落到地面就变成了干燥的土块，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十三跪趴在地上不停地呸呸呸，将嘴里恶心发臭的淤泥吐掉，由于脸上全是黑泥，她没敢睁眼，只能用手胡乱地擦，可手也不干净，于是越擦越脏。
“别动。”
西秦庆幸自己的衣兜是密封的，里面的纸巾没有受到污染。
他一边给十三擦脸，一边调侃：“这下好了，咱俩回去解释不清了。”
感觉嘴里仍有异味的十三不大想说话，只等着眼皮被擦干净后才敢睁眼。
两个泥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听噗嗤一声。
十三抑制不住弯了眉眼，指着西秦那张沾满泥浆的花脸：“好丑。”
十三笑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每一次都是在这种奇奇怪怪的笑点上，西秦静静地看着她，随后也被带得扬起嘴角，眼里满是纵容。
“我这都是为了谁啊。”西秦没好气地一把揽过十三，想把自己脸上的泥都蹭到她身上去。
十三连忙推搡，双手死死抵住男人试图凑近的脑袋：“不要！恶心死了。”
“知道恶心还敢取笑我。”西秦抹了把自己脸上的泥：“好了，懒得和你计较，刚刚下去这么一趟，有没有哪里受伤？”
“嗯……应该有。”十三感受了一下身体，敛去笑容：“痛。”
“哪里痛？”
“都痛。”十三指了指自己的腿，胳膊，肚子……
在泥潭中，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个皮球被踢来踢去，此刻细细密密的顿痛遍布了全身。
闻言，西秦小心地卷起她的衣袖和裤脚，简单察看了一番，只有几处细小的刮伤，倒是没别的什么明显伤口。
不过看她喊疼的样子，估摸着明天会出现不少淤青。
“真是。”西秦拍拍手上的干泥，站起身：“该说你什么好，都被拽下去了还想着吃，你上辈子是一只饿死鬼吗？”
在发觉泥潭质地变硬后，西秦就明白是十三找到核心了，并且大概率在吸食。
十三撇嘴：“又不是我想下去的，这么黑的地方，你丢我一个人在这，万一你跑了怎么办……”
西秦挑眉，笑道：“大小姐不丢下我就万事大吉了，还担心我跑。”
夜风吹过，已经碎成干燥沙砾的泥块发出沙沙响动，十三甩了甩衣袖上的土，忽然觉得有些冷，她朝西秦伸出手。
“背我，我没力气了。”
这话说得无比自然，就连西秦自己蹲下时都没反应过来。
等背上了人，他才回过神般闭了闭眼，在内心吐槽自己越发像个任劳任怨的仆人，让人无奈得想笑。
“一会儿怎么跟伊安解释？说我们掉粪坑了吗？”十三思考着。
她现在已经明白要在其他人面前隐藏自己的特殊，就和在猪圈时那样，隐藏自己会说话的事实，融入群体，才不会被排除异己。
“笨蛋，野外哪来的粪坑。”西秦嘲笑她的天真：“我们不需要说谎，有时候真话只用说一半就够了。”
“哦……”十三对于西秦的称呼颇有微词，嘀咕道：“你才是笨蛋，装X犯。”
西秦听到了这句低语，额头青筋跳了跳，想着明天一定要揪着羽樱让他不许再在十三面前口无遮拦了。
回了营地，马迪亚斯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两个仿佛在沙地里滚了一圈的人，由于粘在身上的淤泥已经干到结块，此刻俩人随便一动都能抖下不少灰土。
“你们这是……”
面对马迪亚斯，西秦依旧是那副游刃有余的招牌笑脸，敷衍着说了一句：“不用紧张，只不过是遇到个泥潭怪，已经解决了。”
泥潭……
马迪亚斯感到一丝诧异，他曾经也遇到过这种异种。
它们会模拟野兽的哀嚎声、人类的歌声、甚至是遇难者的求救声，吸引你靠近，然后不小心掉进它的沼泽陷阱。
可，他并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啊。
要解决这类异种必须深入它的体内，危险系数不小。看西秦说的如此轻松，还带着他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对象，实在是……没什么可信度。
但马迪亚斯并不在乎西秦有没有说谎，只要没引来危险就行，于是点点头，不再多嘴。
伊安很自觉地起身，去车里给这两个泥人找换洗衣物。
“伊安，要麻烦你一会儿给十三擦一擦了。”西秦道。
他倒是能去河边随便洗洗，可十三不行，她要是下水，估计明天就得感冒发烧。
“没问题。”伊安颔首。
洗热水澡倒不麻烦，他们车里带了热水器和折叠浴桶，再在车后挂个帘子就解决了。
泡在温水中，十三舒服地眯了眯眼，总算是把臭泥给洗掉了。
伊安想给她梳理一下头发，可十三却不让。
“不用，我自己来。”十三护着头发。
光洁的背上，黑色的印记很是显眼，伊安看见了那个已经残缺不全的数字。
这就是老大说的编号……
“十三。”伊安忽然开口：“你以后打算一直留在这里吗？”
“这里？”十三茫然地环顾四周，除了黑漆漆的密林就是冷冰冰的河水。
“我是指，留在老大身边。”伊安补充道。
闻言，十三顿了顿：“不知道，这要看他什么时候死吧。”
“死？”伊安微微愣住。
“因为我现在打不过他，跑不了。”
十三捧起一汪水，看着水里的倒影，理所当然地开口：“只有等他死了，我才有选择。”
“你会跟他说吗？”十三抬起头望向伊安，脸上看不出情绪，但下一秒又转回去：“无所谓，他知道的。”
十三现在唯一忧愁的只有，要是西秦死了，她又该去哪里找下一个热水袋，下一个全自动饭票，下一个会庇护她的人。
“……”伊安沉默了。
这俩人的相处模式她是真看不懂，盼着对方死，关系却亲昵无比。
不，仔细想想，其实是老大单方面的亲昵带偏了十三而已。
十三貌似从一开始就试探过刺杀老大，但上次放走了她，她却主动回来找老大，伊安还以为这俩人冰释前嫌了。
结果却是这样吗？
不理解，管不了。伊安在心底叹了口气。
第二天照常上路。
付小燕等人完全不知道昨晚的事，纷纷打着哈欠收拾东西。
只有羽樱在后半夜起来换班时，敏锐地察觉到篝火旁洒落的泥点子，询问伊安后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对此，羽樱只有一个想法：老大好像在有意地培养十三。
不管是带她出门，还是教她射击，猎杀异种也总是带着她，再联想到十三之前的两次昏睡都是在异种解决之后……
刚开始他还以为老大只是单纯怕她跑路，所以处处守着，现在想来，十三那额外增加的异种源浓度恐怕和他脱不了干系吧。
咦～越想越吓人，羽樱当场哆嗦了一下。
培养一个异种预备役？怎么说呢，不愧是老大，就是敢干常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上次才被十三洞穿了心脏，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估计用不了几个月，十三就能完全超过老大，到时候看他还怎么控制。
想到这儿，羽樱忽然顿住。
十三要是失去控制，老大完蛋，那他……就可以劝伊安跑路了！
和心上人浪迹天涯。
想想就美好。
嘿嘿。
～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泥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