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地久，我的天长》连尘魔

13、第十三章、男人

　　《你的地久，我的天长》

　　20、

　　窗外阳光明媚，乔骁坐在窗下的轮椅上，看白婶一件一件地收拾东西。阳光洒在他的侧脸上，莫名让人想起“美人如玉”这么个词，脸上淡漠的表情看不出他情绪的波动。

　　安阿姨举起一条围脖：“骁骁，这条要带走么？”现在天气越来越暖，估计是用不到围脖的，再说这围脖的做工也不好，稀稀疏疏像渔网一样。

　　乔骁抬眼看了一眼白婶手里的围脖，转头看窗外，良久，才似喟叹地说道：“留着吧。”总归是个念想。

　　忽而有嗤笑出声，左手轻轻敲击轮椅的把手，人啊，总是需要那么一点支撑的。不然漫漫长路独自一人如何走过？

　　安阿姨看他郁郁寡欢的样子，以为他在担心他爸爸：“骁骁你不要担心，队长能把事情处理好，你好好治病，不要多想。”

　　“我自然是好好好治病。”睫毛下一片阴影看不清他的眼神，也听不出情绪。

　　“那便不要走了，这里很安全。”

　　“这里不安全。”生硬的声音哽在喉咙里吐不出来。说好一同生活的，这次恐怕又不成了。握着把手的手指尖泛白，我们终究是情深缘浅么？

　　他不是故意不遵守约定他不是故意消失不见，他连这双腿都搭上去了。他自卑过伤心过绝望过。可是依旧放心不下，偷偷来看她，看她变得机智勇敢独立，说不出来是心酸心疼还是欣慰。虽然是同龄的年纪，但是阿阮从小便是生活在他的羽翼之下，打架闹事从来都是趾高气昂。但是现在不行，因为父亲的关系他们已经不能正常地生活，甚至上级的安排也不够严密，他们随时能被找到，何况他的腿还要接受治疗。

　　他不能因此让宋尔阮也惹上麻烦。

　　那便，再次离开吧。没有什么的，不过时间。

　　******

　　宋尔阮的不安渐渐加重，乔骁通常不怎么出家门。但是最近喜欢出门high，不知道他的想法。偶尔还会喊上宁负和吕夏宁，就像高中那时候放月假一样。

　　几个人在KTV里，宋尔阮坐在乔骁的身边。宁负拿着话筒声嘶力竭地吼着歌，都唱的阿信的歌，地动山摇。宋尔阮觉得耳膜都快给震破了。

　　KTV昏暗的灯光，摇摆着的，还有，宋尔阮低头吃瓜子。

　　扭头看乔骁，看见乔骁也在瞧她。她再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边，尴尬的笑。手下是用瓜子拼成的乔骁的名字。乔骁摸着手机死活要拍下来。打闹间，完全没注意到宁负那个邪恶的女人已经把两人的姿势拍下来了。

　　"阮阮，你看！"乔骁摊开自己的手，看见桌上全是乔骁搭的"阮"字。宁负看见了，笑乔骁是个"阮阮控"。

　　乔骁不理她，抢过她手里的话筒，递给宋尔阮。

　　朦胧的灯光中，宋尔阮眯着眼睛看见那个男孩子坐在轮椅上朝自己微笑，眼角的落寞和孤单还没有来得及抹去。

　　玩到high的时候，宋尔阮退了鞋子踩在包厢的地毯上，踩着步子跳跃。小时候经常玩的游戏踩格子啊！

　　乔骁宠溺地看着宋尔阮疯哒。就这样，要一直这样开心啊！乔骁心里默念。许诺玩累了，缩在包厢的角落里玩手机，黑影绰绰，看不清面容。

　　有时候，宋尔阮甚至觉得，这个世界好像永远是要一个人走下去的。没有人一直陪着你，没有人一直手牵手。朦胧间，宋尔阮觉得诺诺好远，乔骁好远。心不安地突突跳着。

　　不对，一定有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一定！

　　阮阮，我只知道，我昨天和你在一起，今天和你在一起，明天不知道，未来不知道。我特别累，我有时候在想，如果你要是跟那个韩奕的人在一起，你会不会没有这么累？我会不会也没有这么累？

　　转眼秋天就过去了，南京很少下雪的，只是干干的冷。宋尔阮裹成了粽子出现在小四合院。宋尔阮生命里认识的人越来越少。懋涵已经在准备lsat了，张航师兄的lsat的分，不出意料地的很高。宋尔阮对张航的崇拜指数再次上升。

　　懋涵仍旧每天不死不活地奋斗，虽然宋尔阮觉得希望真的很渺茫。不要怪宋尔阮对lsat考试那么惊悚，因为宋尔阮的英语真的烂到不是一般二般的程度
　　。
　　张航已经离校了，懋涵也只是打听到师兄准备报考的学校而已。

　　天气渐渐变冷。宋尔阮裹了厚厚一层冬衣，本来就不怎么苗条的身材愈加圆润了。头发越来越长，扎成俩辫子拐在耳朵边，一副可爱无敌的样子。懋涵说她是装嫩，宋尔阮瞟瞟她，甩甩头发，我是正当年。

　　懋涵恶心她，那你还不如说你是豆蔻呢！

　　宋尔阮照照宿舍的小镜子，那镜子真是小到的~摸摸下巴，好像胖了很多啊！唔~都是安阿姨，每次做那些菜，"贼好吃"，宋尔阮就想到东北说的好吃，特别有感觉。

　　安阿姨说，抓住乔骁的胃，乔骁就再也舍不得跑了。于是宋尔阮才三天两头地给乔骁做吃的。乔骁现在看见宋尔阮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宋尔阮手里有没有拎没有煮熟的菜。

　　乔骁这只可怜的狼就成了宋尔阮的菜的唯一试吃对象。搞得乔骁现在看见宋尔阮就像看见猛虎一样，惟恐避之不及。

　　这不，宋尔阮又从厨房里端出了一盘菜。笑得很慈祥地跟乔骁说，亲爱的，来吃吃看，很有营养哦~

　　乔骁心里呕死了，营养？看着不咋滴啊！事实上，吃着感觉也不咋滴！乔骁撇撇嘴，吃吧！

　　宋尔阮，你丫笑得真面目可憎！乔骁在心里面碎碎念。可是嘴上吃的动作就没停过，事实上，在宋尔阮每天勉强逼迫他进食的情况下，他的挑剔的味蕾对宋尔阮猪食一样的饭菜的**下，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已经到了，不再怀念安阿姨美味饭菜的地步了。宋尔阮对自己的成果非常满意！

　　宋尔阮骄傲地甩甩自己的小辫子，以后要是做不成律师，就去做厨师！哦耶耶~宋尔阮照照镜子，越发觉得自己应该减肥了。看吧看吧！要是任由它这个冬天胖下去，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宋尔阮绞着自己的小棉袄越发纠结。傻笨笨地去找吕小夏要解决的方案，吕小夏看着她纠结，你还是不用吧？缩缩脑袋，这家伙也不想想，自己变这么胖是谁奋斗的结果！

　　你家乔骁天天都是用啥东西喂你的呀！那家伙，腿脚不灵活，难以还转着呢！你宋尔阮再长俩脑袋也抵不上。所以，总结一句话给宋尔阮，你丫还是从了吧！再送一句话给自己，惹宋尔阮比惹乔骁安全的多！

　　总而言之，吕小夏的最后决定是坐视不理。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得罪宋尔阮比得罪乔骁安全多了。

　　吕小夏在心里叉腰狂笑，我真是英明啊英明~

　　宋尔阮还在等着吕夏宁的回答，就看见吕小夏非常不靠谱地摇头晃脑地说，不胖不胖一点都不胖！就你这样的真的是正好的那种，标准的那种！况且随便你长成啥样，乔骁那个大活人不还是喜欢着你嘛！你就不用减肥啦！

　　宋尔阮默。。。这是什么说词，怎么那么诡异？我自己追求、那啥额，美丽，碍着乔骁啥事了。怎么越看这丫头越觉得不靠谱啊！

　　仔细地怀疑怀疑了吕小下，扭头回学校。吕小夏在宋尔阮走后摸摸头上的虚汗！终于走鸟~

　　吕小夏在心里狠狠地唾弃了一下自己卖友、额，不算求荣的行为。唉。。。自己鄙视自己一把好了。赎罪中~

　　宋尔阮飚回去之后还是怀疑地照照镜子，真的吗？

　　决定还是要减减。

　　于是，每天早上起来上自习的大一新生就会看到一个女人穿厚厚的冬衣在操场上跑步~非常纠结啊！

　　后来的某天宋尔阮去陪乔骁，乔骁伸出养得白白的爪子，捏了捏宋尔阮的脸颊。唔~越来越皮糙肉厚啦！唔~越来越骨瘦如柴了！

　　乔骁左看看右看看，检阅自己几个月下来的成果，脸黑了一半。这丫头，是在刻意减肥吗？乔骁非常不满意自己的劳动成果被破坏！

　　也不想想，这家伙现在成天在家没事干，除了养伤还是养伤。好不容易找了个奔头，就是把他家阮阮养肥养壮，最后还被这丫头给破坏了！我容易嘛我！乔骁怨怼了~

　　宋尔阮不满地看着他乱挥的爪子，默了。。。非常无语地拍掉乔骁白白嫩嫩的爪子。

　　"你给我老是交待！你啊是故意的？"宋尔阮非常自以为有杀气的眯了眯眼睛。

　　乔骁差点笑喷！这丫头，有进步了哈~

　　"故意什么？"某个白白嫩嫩爪子的主人非常无辜的纯洁的眨着眼睛问。

　　宋尔阮气结"说，是不是你鼓动安阿姨每天给我做那么多好吃的啊？什么酸菜鱼什么宫保鸡丁什么什么汤的。美名其曰是给你补身体，我去学做，学做哪有要那样吃的，啊？乔骁~你坑我呢吧？"

　　宋尔阮伸白白嫩嫩的小手指，非常纠结的指着乔骁的鼻子无比沉痛地控诉者乔骁这天地不容的罪状。

　　乔骁还是盘在沙发上"然后怎样？"表情悠哉非常，潜在语言就是在对宋尔阮说"哥就是坑你了，咋地了吧咋滴了吧？"

　　宋尔阮气得鼻子抽抽，爆粗口"老娘就是要漂亮！你丫凭啥剥夺啊凭啥？"非常嚣张的宋尔阮用到了"老娘"这个词。

　　乔骁非常危险地口气"你刚刚说什么？"

　　宋尔阮欺弱怕强的本能开始展现，缩了缩脖子"额，我错了还不行嘛！"非常狗腿地立马道歉，好不拖沓。

　　好吧原来是我们宋尔阮小朋友找乔骁小朋友兴师问罪的剧目变成了宋尔阮缩着脖子躲闪乔骁小朋友犀利的目光的剧目。

　　乔骁欺身向前，手撑在宋尔阮脑袋上方的沙发背上。宋尔阮惊悚地只有那几个字了"你、你、、、"看，都结巴了~宋尔阮非常纠结的是乔骁同学的腿不是不方便吗？怎么还这么灵活？乔骁眯着眼睛看着宋尔阮惊慌的样子。

　　宋尔阮看到了正版的眯眼睛之后，打了一下冷战。额，暴风雨来临之前的热身。乔骁非常具有侵略性地欺近身边，让宋尔阮非常不安。事实上，这个不管什么信任或者其他的问题。事实上，人就是这样的一个动物，只要别人欺近自己的一定范围都会感到恐慌这是本能。而乔骁对这种恐慌非常不满。

　　他把宋尔阮企图扭过取得脸摆正，让她正面看着自己。她怎么可以怕自己呢？

　　乔骁非常不客气地吻下去。原来只是打算浅尝辄止，后来越来越发现自己越来越欲罢不能。本来只是嘴唇在宋尔阮的两瓣红唇上斯磨，渐渐的灵活的舌头导进宋尔阮小嘴里。

　　知道宋尔阮进气少出奇多，知道宋尔阮脸涨得通红，知道宋尔阮的嘴唇肿胀异常，乔骁才放开她。

　　目光幽幽地看着宋尔阮。

　　宋尔阮现在依旧云里雾里，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宋尔阮明显感觉到了乔骁的生理特征，清醒过来用非常匪夷所思的眼神看向乔骁，对着乔骁欲言又止。乔骁看着她那小眼神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拳头砸在沙发上，宋尔阮吓了了一跳。乔骁咬牙切齿地说，"虽然我的腿不灵活了，可我还是个男人呐！"

　　本来多么严肃的一个气氛呀！宋尔阮喷了。你是个男人？顶多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而已。天知道男人对这方面是多么敏感。乔骁非常不满意宋尔阮轻视的小眼神。

　　宋尔阮趁他不备，猛地推开他的压制，翻身出去。

　　乔骁由于重心不稳，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宋尔阮听见了乔骁痛苦地呻吟，连忙爬起来去扶跌下沙发的乔骁。嘴里还担心的问"怎么啦？伤到哪里啦？"

　　眉头皱得紧紧地。

　　乔骁看着靠近的宋尔阮，自己眉眼里都是笑。这就是他的阮阮啊~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放着他不管的。心里暖暖的一片。

　　乔骁伸手抱住宋尔阮。宋尔阮一愣，伸手捶到"该死的！又骗我！"手里的用力却很轻，嘴里的抱怨很像是在松了一口气。

　　宋尔阮就想到，电影里不都是这么来的吗？女主角要是生男主角的气，男主角大多是用这招的。宋尔阮气结，没有创新的家伙！

　　乔骁被她的拳头砸到，一声闷哼出声，好像是真的伤了。宋尔阮这才慌了。连忙扶乔骁起来，坐到沙发上检查他的伤口。

　　乔骁看着女孩子焦急的眼神，心里好像很满足的样子呢！

　　女孩子小心翼翼地揭开自己的裤腿，眉头皱得深深地，一头的长发遮住了半边脸，看起来很温暖的样子。外面的天，渐渐的黑下来，已经是黄昏的尽头了。太阳的余晖洒在宋尔阮披着长发的肩上，反射出一圈一圈的光圈。因为是冬天宋尔阮的脸颊上有被冻出来的微微的红色。在金色光圈的反射下，美得无语伦比。

　　乔骁伸手拨开女孩子遮住脸的长发。温柔的笑了。

　　宋尔阮始终没有注意到乔骁的表情。一直在关注乔骁的伤势。犹豫从沙发跌倒地上，手术的腿其实还没有完全恢复，被摔出了青肿一片。宋尔阮心疼地往乔骁的腿上呼着气，难过得眼圈红红的。

　　乔骁知道这傻丫头一定是在责怪自己了，责怪她自己那么不小心。温柔地扯起跪在地上摆弄他伤口的宋尔阮，心疼地抱在怀里，轻轻地在她耳边说："我没事的，这点伤不碍事的。"

　　宋尔阮被他暖暖的吹在耳垂，一阵一阵的酥麻。

　　宋尔阮纠结了。这家伙都受伤了，怎么还这么生龙活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