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绝浪费》温千酒

2、第二章

　　祁衍陪顾允吃完午饭活就回了祁家。
　　顾允吃饭没有动静，倒是对面的祁衍时不时的点评一下阿姨做的菜，不是嫌弃这，就是不满意那。
　　“这鱼汤的味有点淡了。”祁衍不经意瞄了一眼顾允，将手中盛好的鱼汤放他面前，又道：”我下午回家一趟，你要是无聊，就在附近逛一下，不要走远。“

　　祁衍话说得好听，能放心让顾允出门，是因为他神不知鬼不觉在顾允得手机里装了定位，无论顾允走到哪里，他都能监视到。

　　顾允没什么表示，就淡淡的“嗯”了一声。

　　这张俊俏的脸上充满了疏离感，让祁衍恍惚的回到了刚认识顾允的那会，也是这样淡淡的，没什么感情。

　　祁衍走后，顾允就窝在沙发上看搞笑综艺，想转移注意力，这样自己就不会满脑子都是和祁衍有关的事。
　　但似乎效果微乎其微。

　　不过一会，大门就被敲响。

　　顾允没有立马去开，这里除了他和祁衍，平时是不会有人来拜访的，也不会是家政阿姨来打扫卫生，如果是祁衍会提前跟他说。

　　门又急促的敲了两下，门铃也不断发出声响，像是印证着门外的此刻焦急分心，又像是门外的人料定了有人在。

　　顾允起身开门，门开的瞬间，顾允楞住了，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祁衍的大哥——祁越明。

　　祁衍不是被他大哥叫回去了吗？怎么来他在这里，他又是这么找到这里来的，顾允眼珠子转了一圈也没想明白怎么回事。
　　还没等顾允开口问是什么回事。
　　这时祁越明的身后冒出个人影，将祁越明扒拉到一侧，一张艳丽的脸出现在顾允的面前，紧接着被他尖锐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阿允！祁衍那混蛋是不是把你关起来了，你知道我联系不上你有多着急吗？”

　　说话的人是裴林，是顾允最好的朋友，两人走南闯北相伴彼此多年。

　　顾允看着面前又换了发色的裴林，难以置信问到：“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自从自己提分手以来，祁衍换了一处地方关着自己，手机又被限制，根本没机会和外界联系，裴林又是怎么找到的？

　　顾允瞥了眼一旁的祁越明，听到裴林说：”他啊，祁衍他哥，我可是死缠烂打，他才肯帮我忙。“

　　裴林本来就是个直性子，平时想到什么就直接输出，他哪会管自己面前站的是谁，所以更别提现在气头上，嘴上更是没个把门。

　　”祁家门面大的不得了。“裴林语气里满是阴阳和不屑，“随随便便就可以将人藏起来，他祁家哪怕在官大权大，也没有私自扣押人的权力，现在是法制社会。“

　　一番刻薄的话将连市一手遮天的祁家贬得体无完肤，一旁的祁越明脸色肉眼可间的变得难看。

　　他多年横纵商场，各式各样的人都见了一遍，哪怕那些人对自己在不满，碍于表面的，也不会像这个顶着一头粉发的无名小卒的裴林似的明摆的说出来，直接贴脸。

　　祁越明透过金丝眼镜深深的看了一眼裴林，微微眯着眼，那双锐利的眼眸像毒蛇一样注视着猎物。

　　很有意思，虽然这人求自己的时候也没给自己什么好脸色，好歹还是软硬兼施，哪像现在这样用完就丢的，说翻脸就翻脸的。

　　裴林还在喋喋不休，丝毫没意识到祁越明的异样，反倒是心思细腻，敏感度高的顾允察觉出来了。

　　他害怕把祁越明惹怒了，会在背后找人报复裴林，毕竟祁家不是什么好惹得存在。

　　顾允安抚性地拍了拍裴林的手，转移话题，可不能在让裴林因为自己在说什么出”惊天动地“的话，遭到不必要的麻烦。毕竟裴林也是苦命人。

　　”祁总，进来说吧。“

　　屋内干净整洁，可怎么看都显得冷冷清清的，顾允遵循着代客之道，想着要给他们泡茶喝。

　　祁越明冷冷的开口：

　　“不要忙活了，我今天来首先是对祁衍的行为向你说声抱歉，支走祁衍，就是想说你要是想离开，我可以帮你，你也不用担心他会找到你，你公司那边我也会帮你打点好。”

　　哪怕是失理的一方，祁越明强大的气场和冰冷的语调让他的行为像是在施舍，又似在提醒“不要不知好歹。”

　　裴林放软语气说：“阿允，我虽然是你的好朋友，但我在你们的感情中始终是外人，其中的冷暖你比谁都清楚，但我也不得不说，祁衍他只是想玩，他如果真的考虑你的感受，就不会想现在一样把你藏起来，不允许你跟外界联系。”

　　又十分认真的说：“无论你去那我都会陪着你。”

　　短短的一句话，满是底气，朋友的情谊，深也如此了。

　　顾允思考半响，在着短短的几分钟里，他的内心无比的煎熬，艰难开口：“我要离开，也请祁总遵守自己的承诺。”

　　明明这个结果是自己想要的不是吗？那为什么在真的要实现的时候，却是这般的难熬和钻人心骨。

　　人就是喜欢摇摆不定，喜欢无端的折磨自己。

　　“当然。”祁越明声音低沉，听不出任何情绪，想在公事公办一般，“你收拾好东西，下午六点我会派人送你去机场。”

　　祁越明和裴林离开后，本来裴林是想留下来陪他，他说想一个人静静。

　　顾允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想像是被抽了灵魂的木偶，只剩下副空壳子。

　　顾允的眼眶慢慢的变红，泪珠像断线的珍珠一般，滴滴答答的掉落，他无暇顾及，只觉得心像撕裂般的疼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为什么？

　　顾允闭上眼睛，无力的靠在沙发上，想：“祁衍，如果我能更早的认识你，如果你对我的爱里夹杂的尊重，或许我们是不是就不是这样的结果了。”

　　可惜没有如果，感情就是这样跌宕起伏，才能显示出它的珍贵。

　　有了祁越明的打点，顾允顺利来到了机场，看着机票的航班和目的地——目城。

　　目城是有名的沿海城市，水蓝人美，顾允和祁衍早就约定好要一起去看目城的海，只是那时是恋人相爱的期许和憧憬，现在顾允是心如止水，完全没了当时和爱人计划时的激动。

　　一架飞往目城的航班早已起飞，在天蓝的高空中逐渐变成了一小黑点。

　　顾允目光空洞的看着窗外洁白如棉的云朵，一切都结束了。

　　这边的祁衍还没意识道事情的严重性，回到祁家，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没看到祁越明，就问：“张姨，我哥还没回来吗？”张姨闻声说道：”还没呢，小少爷，祁总说您要是来了，就先去书房等他。“

　　”嗯，我在这里等就行，懒得上楼。“

　　张姨有眼力劲的端出一盘洗好的草莓，品相极好，又大又红，香气朴面而来。

　　祁衍立马拿起一个塞进嘴里，满足笑道：“谢谢张姨。”

　　谁也想不到长着一张冷冷的脸祁衍，背地却喜欢甜食。

　　祁衍最爱的就是草莓，当初第一次给顾允送礼物，就送了草莓慕斯。

　　祁衍悠闲的吃着草莓，掏出手机，打开定位系统，看到人还在家里，就安了心。

　　一开始祁衍甚至想在房间里装满监控，让人时时刻刻的监视在自己的眼下，之所以没装，还是因为他不敢，还带相处了一年，顾允的性子他摸透了七七八八了。

　　顾允看着温顺，骨子里倔强的很，要是他看到满屋子的监控，那祁衍就没有把握能求人回心，那是直接跟自己掰了。

　　正想得入迷，大门处传来一声声响，是祁越明就回来了。

　　祁衍收起手机，乖乖得叫了声：“哥，你回来了。”

　　祁越明伸手推了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透过清晰的镜片看着在自己面前买乖，实则混得很的弟弟，说：“今晚别回去了，在这吃饭，爸妈今晚也都回来了。”

　　祁衍的爸妈去国外看祁老爷子，顺便呆上一个月陪陪祁老爷子。

　　“他们怎么不跟我说，我去机场接他们二老啊，爷爷的身子怎么样了？”

　　“健壮这呢。”祁越明脱下西装外套，挽起衬衫袖子，说，”倒是你，挑个时间去看一下爷爷，别整天搞一堆烂摊子出来。“

　　闻言，祁衍就不乐意了，辩解道：

　　”我怎么就搞出一堆烂摊子出来了，我公司运营也很好行不行，你偏见了啊哥。“

　　”你跟你家那位现在怎么样了？“祁越明故意要探一开祁衍的风口，假装不经意的提起。

　　果不其然，一问到这个问题，祁衍的脸色明显变的深沉，手中最爱的草莓都变得不香了。

　　“就那样呗。”祁衍含糊的回答。

　　到底还是自家的弟弟，上一个出国的就是这样搞得祁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精神全无，祁越明说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

　　“祁衍，爱不是枷锁，你要让人心甘情愿的留在你身边，那才是你的真本事，祁家男儿要敢作敢当，不搞歪门邪道，祖辈留下的话，你不要忘了。“

　　祁越明放缓语气说，显得平和不刻意。

　　聪明如祁衍，他怎么会不明白这话是提醒，敲打，他哥那么精明的人会不知道自己和顾允发生了什么。

　　祁衍笑笑说：”忘不了，爷爷那拐杖打人老疼了，我要是忘，不是找抽吗。“

　　祁衍给顾允发了消息说，今晚不回去吃饭了。等了半天也不见顾允回消息。

　　顾允从来不这样，哪怕不想理人，也会回个嗯，现在什么都没回，祁衍的不禁多想，心也莫名的慌。
　　晚上吃过饭后，祁衍就马不停蹄的回到郊外的别墅。

　　客厅了没开灯，祁衍为了让自己不要慌乱，在心里暗暗的安慰自己，是顾允早睡了，所以才客厅才没灯。
　　祁衍大步流星，推开大门，打开灯，一切如样，但他还是第一时间去看了鞋柜。

　　鞋子少了，顾允的鞋子少了。

　　祁衍的内心顿时充满了巨大的不安，他跌跌撞撞的跑回主卧，没有顾允的身影，祁衍的眼眶泛红，再打开衣柜，衣服没带走。
　　就这么着急的离开自己，衣服都没收拾，连行李都不带。

　　祁衍即生气又心疼，他立马拨打了电话，对面一通，声音带着怒气，仿佛下一秒就要杀人：

　　”人呢！？我叫你看好人，你把人给我看哪去了！！“

　　那小弟只觉得冤枉，委屈的说：”下午祁总派人来过，我们不敢拦啊，老大。“

　　祁衍和祁越明是他们这些手下都不敢惹的存在，一个不高兴他们都没好果子吃，他们就是工具人，上流人士的怒气，都是他们这些路人甲来承受。

　　祁衍又是暴怒喊道：”不敢拦？！你他妈没长脑子啊，你不会给我打电话吗？”

　　“老大，不是我不打，是祁总不让啊，他说了谁要是敢通风报信，就吃不了兜着走。”小老弟苦着声说到。

　　祁衍“操”了一声，关掉了电话，打顾允的电话又关机了，他又将电话打给祁越明。

　　像疯了一样不断的询问：“哥，你把顾允弄哪里去了？把顾允还给我。”

　　祁越明刚洗完澡从来，就接到了祁衍夺命连环call，面对祁衍的追问，他心累的捏了捏眉心，屏着气道：

　　“我没藏他，是他自己要离开的，祁衍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无论祁越明这么劝，祁衍现在都听不进去，他满脑子都是要把顾允找回来，无论用什么手段。

　　“哥，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哥，我从小到大没求过你什么，这次算我求你，求你告诉我顾允在那。”求到最后祁衍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我不能没有他，我不能没有顾允的！哥，我求你了。”

　　祁越明站在落地窗前，沉默着，无论祁衍怎么哀求，他都没说话，最后索性挂了电话，他开始怀疑自己做的对吗，对的几率又占了多少。
　　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

　　祁衍得不到顾允的消息，但他也不能坐以待毙，他立马派人查最近航班。

　　“零零零零！”的响铃在安静的别墅里显得突兀。

　　祁衍颓坐在沙发上，他以为是有顾允的消息了，看也不看就按下接听键：“喂。”

　　“祁衍。”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祁衍倏然瞪大瞳孔，不可置信的看着来电人，是陌生的号码，他怀疑自己幻听了，祁衍小心翼翼的开口，不确定的问道：“顾允？“

　　”祁衍，是我，我已经走了，你不要在找我了“

　　祁衍压抑着开心的情绪，哑声求道：“阿允，你在哪里？告诉我好不好。”

　　顾允顶着祁衍看不到的红肿的眼睛，努力平复声音：“祁衍，不要在找我了，我们已经结束了。”

　　闻言，祁衍像暴怒的狮子般怒吼：

　　“结束什么，我没答应结束，顾允! ”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去找你？你说过要爱我一辈子的，你说过不会抛弃我的，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为什么！！”

　　顾允像是麻木了：”对，你就当我失言，可你呢，你口口声声说你喜欢我，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身上有别人的影子。“

　　我不希望我的爱的人爱我，是因为我身上曾有他爱的人的缩影。

　　”祁衍，我真的希望是我认识你在先。“顾允颤抖着声音，”可惜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就这样吧。“

　　顾允话音一落，就挂断了电话，手臂无力的下垂，整个人面若寒霜的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