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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诺守不渝(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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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指所过之处,激起一阵阵无法控制的战栗,我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指甲无意识地掐入自己的掌心。
同时,她的另一只手,也从我身侧抬起,带着搓揉出的白色泡沫,试探性地,抚上了我的腰侧。
她的呼吸,在我耳后骤然加重了一瞬,虽然立刻被她强行压制下去,恢复成近乎屏息的频率,但那瞬间的紊乱,却清晰地暴露了她远非表面的平静。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水温似乎突然变得过高,烫得皮肤发红,水汽蒸腾得让人缺氧。
我闭上眼,又强迫自己睁开,视线模糊地落在对面布满水珠的镜子上,上面映出我们两人交叠的倒影。
她没有说话,我也没有。
沉默,成了最喧嚣的表达。
她的手掌开始在我腰侧流连,起初只是虚虚地贴着,然后,指腹开始用极其轻微的力道揉按,打着圈,缓慢地移动。
她似乎对我左侧腰窝的位置格外留意,指尖在那里停留了许久,轻轻按压,带来一阵酸麻的奇异感觉,让我几乎站立不稳,下意识地向后靠去,脊背贴上了她微凉而湿润的胸膛。
这个无意识的靠近,像是一个突兀的信号。
我感觉到她胸腔的起伏变得明显。
几秒钟死寂般的僵持后,她似乎深吸了一口气。
她的指尖触碰到我颈后最敏感的那片皮肤时,我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类似呜咽的抽气声。
这声音仿佛刺激到了她。
她抚在我后颈的手微微用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将我的头向后按,让我的后脑勺轻轻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这个姿势,让我完全仰赖于她的支撑,脖颈以一种毫无防备的姿态,暴露在她的视线和气息之下。
温热的水流从头顶洒下,冲刷着我们的脸颊。我仰着头,视线倒转,只能看到她近在咫尺的下颌线条。
水珠从她下巴滴落,砸在我的锁骨上,溅开细小的水花。
她的呼吸,带着灼热的温度,拂过我的耳廓和太阳穴。
然后,我感觉到一个微凉柔软的触感,落在了我的颈侧。
是她的嘴唇。
没有亲吻,只是试探地贴着。带着无比的珍惜和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
我猛地咬住下唇,才抑制住即将脱口而出的呻吟。
她的唇停留了片刻,似乎在感知我脉搏的狂跳。然后,她开始沿着我颈侧的曲线,向上移动,留下一条湿凉战栗的轨迹。
我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了她的唇。
沈思诺的呼吸彻底乱了
她闷哼一声,几乎是立刻给予了更贪婪的回应。她一手猛地扣住我的后脑,加深这个吻,另一只手紧紧箍住我的腰,将我们的身体严丝合缝地压在一起。
冰冷与滚烫的肌肤相贴,激起一阵阵令人眩晕的战栗。
花洒的水流依旧不知疲倦地倾泻而下,打湿我们的头发,模糊我们的感官。
这个吻漫长而窒息,直到肺里的空气耗尽,我们才猛地分开。
额头相抵,鼻尖相触,呼出的灼热气息交织在一起。
沈思诺看着我,她的手指插入我湿透的发间,微微用力,迫使我的头向后仰起。
“回答我。”她喘息着命令,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我闭上眼,用尽全身力气,吐出一个破碎的音节:
“……可以。”
她拿起一旁干燥的浴巾,开始替我擦拭身体。从头发到后背,再到手臂,小心翼翼,一言不发。
擦干后,她用浴巾裹住我,然后扶着我走出浴室,走向她的床。
浴室外的空气带着凉意,与方才浴室的湿热形成鲜明对比,激得我裸露的皮肤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
我的大脑依旧一片空白,感官还残留着被触碰席卷后高度敏感。
她没有开大灯,只有床头一盏昏黄的阅读灯亮着,在房间里投下一圈温暖而暧昧的光晕。
她让我在床沿坐下,床垫柔软地陷下去。她站在我面前,背对着灯光,身影在我眼前投下一片阴影。
我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能感受到她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沉甸甸的,带着未褪的灼热。
她拿起另一条干毛巾,动作依旧有些笨拙,却继续擦拭我还在滴水的发梢。指尖偶尔划过我的后颈,带来一阵令人心悸的战栗。
头发半干后,她放下毛巾。
我们都清楚,浴室里的失控只是一个序曲,真正的仪式,尚未开始。
她俯下身,双手撑在我身体两侧的床面上,将我笼罩在她的阴影里。我们的距离极近,鼻尖几乎相触,呼吸无可避免地交融在一起。
她的气息依旧灼热,带着沐浴露的淡香和她本身那种令人安神的薄荷香。
“冷吗?”她低声问,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许多。
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自己也不知道答案。身体是热的,心却悬在半空,无所依凭。
她的舌尖温柔却坚定地撬开我的牙关,我的手无力地攀上她的肩膀,指尖陷入她浴巾柔软的布料里。
吻逐渐向下移动,沿着脖颈,落在锁骨。浴巾的结不知何时被她灵巧的手指解开,滑落下来,微凉的空气接触皮肤,让我微微瑟缩。
她的吻随之覆盖上来,温热与微凉的对比,激起更强烈的战栗。
她将我轻轻放倒在床上,身躯随之覆了上来。重量并不沉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某个临界点,我尖叫着,紧紧拉住她的另一只手。
世界陷入一片空白般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她微微支起身,汗水从她的下颌滴落
她低头看着我,眼神复杂,伸出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擦去我眼角的泪痕和额头的汗水。
我们没有说话。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她翻身躺到我身边,伸出手臂,将我揽入怀中。
我的脸颊贴着她微微起伏的胸口,能清晰地听到她尚未平复的心跳,沉重而有力,像擂鼓一样敲击着我的耳膜。
她拉过被子,盖住我们的身体。
温暖包裹上来,驱散了微凉。
沈思诺收紧了手臂,将我更深地拥入怀中。一个极轻的吻,落在我的发顶。
“睡吧,我守着你。”她沙哑地说。
意识陷入迷迷糊糊的时候,我想起了高中那会儿我指给她的一个词,叫诺守不渝。
现在想想,应该是我看错了,那应该是恪守不渝。
但这个词也算存在吧
她当时没回答我,现在却用行动回答了我。
明明是这么冷血的人,对爱,对亲密,却表现出至死不渝的态度,任何不合理的触碰都被她划分为肮脏
我该恐惧这份偏执,还是沉溺她的这份心意呢?
最后的最后,我只觉得心安,任由沉重的疲惫感将意识拖入黑暗。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