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和你过每个冬天》霸主宜

20、告白

　　七月的暴雨来得突然，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窗户，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水雾中。许伊祁和凌钊被困在房间里，盘腿坐在地板上，面前散落着零食和半完成的暑假作业。

　　“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了。”凌钊望向窗外，语气轻松。

　　许伊祁心不在焉地点头，手中的笔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画着圈。林玥和沈妍曦并肩的身影，凌钊那句“如果有一天我们也能像她们那样坦然”，还有这些日子以来积压在心底的情感，像这场暴雨一样在她心中翻涌。

　　“找找，”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淹没，“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凌钊转过头，眼神温和：“当然。”

　　许伊祁深吸一口气，指尖微微发抖：“你...你喜欢男生还是女生？”

　　问出这句话的瞬间，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雨声还在不知疲倦地敲打着玻璃，像许伊祁狂跳的心。

　　凌钊没有立即回答。她注视着许伊祁，目光深邃，仿佛在衡量着什么。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让许伊祁更加不安。

　　“我是lesbian。”凌钊终于开口，声音平静而清晰，“我只喜欢女生。”

　　这个答案像一道闪电，照亮了许伊祁心中的迷雾。她怔怔地看着凌钊，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你...你不惊讶？”凌钊微微歪头，观察着她的反应。

　　许伊祁摇摇头，声音有些哽咽：“不惊讶。我只是...很高兴你愿意告诉我。”

　　凌钊的嘴角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我本来打算找个更好的时机告诉你。但既然你问了...”

　　她没有说完，但许伊祁明白她的意思。这份信任，这份坦诚，比任何告白都更让她心动。

　　“那你呢？”凌钊轻声问，“你喜欢男生还是女生？”

　　这个问题来得如此直接，许伊祁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回声。她看着凌钊的眼睛，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里，此刻闪烁着某种她读不懂的期待。

　　“我...”许伊祁的声音颤抖着，“我也是。我只喜欢女生。”

　　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这个秘密她保守了这么久，终于在这一刻，在这个暴雨倾盆的下午，向她最想告诉的人坦白了。

　　凌钊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她向前倾身，轻轻握住许伊祁的手：“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许伊祁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鼓起勇气回答：“从意识到为什么你的每一个笑容都能点亮我的世界开始。”

　　这句话太大胆了，说完她就低下了头，不敢看凌钊的反应。

　　雨声渐渐小了，只剩下细密的滴答声，像是为这个时刻伴奏的轻柔乐章。

　　“一起，”凌钊的声音近在耳边，“看着我。”

　　许伊祁抬起头，发现凌钊不知何时靠得这么近，近得能看清她睫毛上细小的水珠——也许是刚才在窗边被雨水溅到的。

　　“如果我告诉你，”凌钊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我喜欢的那个女生，总是很安静，却比任何人都勇敢；成绩很好，却总是不自信；有着可爱的短发，和世界上最美丽的眼睛...”

　　许伊祁的呼吸停滞了。她能感觉到凌钊的呼吸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带着薄荷的清新。

　　“如果我告诉你，那个女生现在就坐在我面前，”凌钊继续说着，每一个字都像珍珠落在玉盘上，“你会怎么想？”

　　许伊祁的眼中涌上了泪水。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用力点头。

　　凌钊笑了，那笑容比阳光还温暖。她伸手轻轻擦去许伊祁眼角的泪水：“所以，许伊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这句话许伊祁在梦中听过无数次，但从未想过它会成真。她看着凌钊，看着这个照亮她生命的女孩，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愿意。我一直都愿意。”

　　然后，凌钊吻了她。

　　那个吻轻柔而短暂，像蝴蝶掠过花瓣，却让许伊祁整个人都燃烧起来。她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感受着凌钊唇瓣的柔软和温暖。

　　当她们分开时，雨已经完全停了。阳光穿透云层，在房间里投下斑驳的光影。

　　“你知道吗，”凌钊轻声说，“我给你起外号叫‘一起’，是因为我早就希望我们能一直在一起。”

　　许伊祁靠在她肩上，感受着这份温暖的依靠：“那‘找找’呢？你让我叫你找找，是因为...”

　　“因为我想让你找到真实的我。”凌钊接过她的话，“而不是那个在别人面前总是完美无缺的凌钊。”

　　许伊祁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她：“我找到了。而且我爱我找到的每一个你。”

　　这句话让凌钊的眼睛湿润了。她紧紧抱住许伊祁，像是抱住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

　　傍晚时分，她们手牵手走在雨后的街道上。夕阳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清新气息。

　　“要告诉其他人吗？”许伊祁问，手指与凌钊的紧紧交缠。

　　凌钊思考了一下：“慢慢来吧。先告诉真正关心我们的人。”

　　许伊祁点点头，想起周雨和周雪，想起李老师，甚至想起了林玥。她突然很想知道，林玥知道这个消息后会是什么反应。

　　走到街角时，她们意外地遇见了林玥和沈妍曦。沈妍曦正兴奋地说着什么，林玥则微笑着倾听。当看到许伊祁和凌钊牵着手时，两人都愣了一下。

　　林玥的目光落在她们交握的手上，然后缓缓移到她们的脸上。出乎许伊祁的意料，林玥的嘴角慢慢扬起，露出了一个真心的微笑。

　　“恭喜。”林玥轻声说。

　　沈妍曦也反应过来，开心地拍手：“太好了！我就说你们很配！”

　　这个反应让许伊祁既惊讶又感动。她看向凌钊，发现凌钊也正微笑着看着她。

　　“谢谢。”凌钊对林玥说。

　　林玥点点头，拉着沈妍曦离开了。临走前，她回头看了许伊祁一眼，眼神中不再有从前的敌意，只有一种释然的平静。

　　“她变了。”许伊祁轻声说。

　　“我们都变了。”凌钊握紧她的手，“因为我们找到了真正重要的东西。”

　　夜幕降临时，她们回到凌钊家。许伊祁站在阳台上，看着夜空中的星星，感受着凌钊从背后环住她的温暖。

　　“今天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她轻声说。

　　凌钊把下巴搁在她的肩上：“这才刚刚开始。我们还有无数个明天。”

　　许伊祁转过身，看着凌钊在星光下的脸庞，突然想起那个冬天的初遇。那时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总是独来独往的同桌，会成为照亮她生命的光。

　　“找找，”她轻声唤道，“谢谢你选择了我。”

　　凌钊的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谢谢你让我选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