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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   袁思越进了屋便看见苏玉闷头,对着着那四个小瓷瓶出神,嘴里还念念叨叨:“三月廿三……”

      “阿玉?这是什么啊?”

      袁思越正想拿起一只瓶子看看,却被苏玉一把拦住,惊慌失措将那四个瓶子统统揣进了怀里,要不是他的眼睛蒙的严严实实的,袁思越都要以为苏玉能看见了。

      袁思越还来不及问什么,苏玉便夺门而出,嘴里还嚷着:“小二!小二!”

      那店铺伙计在店里打着瞌睡,被这么一惊,连忙抖起精神,迎上来问道:“客官有何吩咐?”

      苏玉抓住小二衣袖,急问道:“她什么时候走的?”

      小二挠了挠头,不解道:“客官问谁?”

      苏玉抬手指着陆渺渺房间,指尖方向一寸不差,小二顺着他所指方向看了过去,懵道:“这……小的没见过有人从那间里出来啊……”

      苏玉皱眉甩了袖子,便直冲出了客栈,袁思越连忙跟了上来,连叫了几声阿玉,前面的人好像聋了一般,急的袁思越从后边一把用力扯住了他的衣领,惹得苏玉一阵不适,咳嗽了起来,这才止了脚步。

      袁思越气喘吁吁嚷道:“你今天发什么疯啊!哪家孩子看不见还像你这样跑这么快啊!”

      苏玉咳得脸颊微红,却还想推开袁思越,半天挣扎不开才作罢,泄气道:“她走了。”

      袁思越白了他一眼,无奈道:“走就走呗,你姐还能一辈子绕着你打转不成!”

      苏玉咬咬牙,恼道:“我们三月廿三相识,到今日是四十二日。”

      “啊?”袁思越一头雾水,不知他在说些什么胡话,抬手就想探探这小子的脑门,看是不是发烧了。

      苏玉恰好转了个身,袁思越摸了个空,悻悻收回了手。

      “我的眼睛,七七四十九日方可痊愈,如今才四十二日。”

      “这……兴许是她有事呢,她不是给你留信了,让你等她七日嘛!”

      苏玉从怀中小心摸出一个瓷瓶,道:“我的眼睛,需三日一次药,离四十九日,还有三次。”

      袁思越想起刚才看见的瓶子好像是四个,正要说话,便听苏玉又道:“四十九日后,便要两月一解,直至找到药引。”

      “药引?什么药引?”

      苏玉皱着眉摇了摇头,“表姐没告诉我,但是我猜,应该是很难的东西,她信上写了七日,却留给我两个月的药,她一定是做没把握的事了,也许就是我的药引之类的……”

      “这……就算说这些,她这已经走了,你要上哪儿去找啊?”

      “她既然写了七日,便不会是要去太远的地方,她半夜驾马车离镇,必然会有些动静,沿路去问,总能有所收获。”

      袁思越挠了挠头,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苏玉,道:“也是,你姐帮了不少忙,我同你一起去找!”

      “多谢师兄。”

      袁思越捏了一把苏玉白净的脸,笑道:“臭小子和我还客气什么!”

      如苏玉所言,半夜的马车声确实易寻,二人未废什么功夫,便知那二人去了沅塘镇的方向。

      “我们和你一起去。”孙冀平的语气不容拒绝。

      苏玉皱眉道:“多谢大师兄,只是李长瑜……”

      “我们这么多人还怕看不住一个他么?”

      角落里的李长瑜撇了撇嘴,看戏般地打量这一群人,各个都满嘴仁义,对他也只是嘴上挖苦,吃喝用度并未亏待,李长瑜虽过得舒适,却打心眼里瞧不上这群傻子。

      孙冀平执意同行,苏玉并不善与人争执,便宁可对着李长瑜,也要躲在马车中避开大师兄,一行人到沅塘镇时已至夜深,好不容易才敲开了一家客栈的门,苏玉却无心休息,第二日天一亮便拉着袁思越去打探那二人下落,推算时间表姐到了沅塘镇时应该是白日里,不过是一架平常的马车,并未有多少人留意过。

      一日无果后,孟楚便帮着画了两张画像,这二人容貌出众,这总该能找到了,却没想到依旧无果。

      “这沅塘镇总共两家客栈,他们该不会只是路过了一下吧?”

      苏玉冷着脸,将自己衣角捏的皱巴巴,轻轻叹了口气,“他们来过沅塘镇总不会有假,就算只是路过,总归要吃饭,所有的饭馆我都问遍了,没有来过。”

      袁思越将他衣角扯了出来,抚了抚平,安慰道:“兴许是那些人记错了。”

      苏玉摇了摇头:“你也知道他们俩有多显眼,不会记错的,我觉得,他们一定在沅塘镇,只是他们一开始便有目的地,这才没有投宿,没有吃饭。”

      “咦?”二人身后有人发出了声响。

      那人是个中年老妇,来给客栈送鸡蛋的,伸着脖子看了桌上散乱的两副画像,证实了心中所疑随后神色变得鄙夷。

      袁思越顿时眼睛一亮,连忙问道:“大姐,不知你可否见过这二人?”

      “见过见过!”那老妇放下手里的空空鸡蛋篮子,啐了一口,嚷道,“这两个不要脸的,光天化日就打听勾栏院子!不要脸!”

      袁思越手一哆嗦,不可置信,又问了一遍:“他们打听哪儿?”

      “迎春楼!”那老妇一叉腰,中气十足道,“那两个不要脸的东……”

      “多谢。”

      苏玉摸出银子拍在老妇面前,那老妇瞬间闭了嘴,一把抓过银子揣进袖笼里,生怕苏玉反悔般,拔腿就出了客栈,还没忘了带走她的篮子。

      沅塘镇不大,迎春楼一家青楼独大,好找的很,这会儿正是晚间热闹时分,只是这群人除了袁思越,没一个看起来像是逛青楼的。

      孙冀平满脸煞气,苏玉露出的半张脸像个金贵的小瓷娃娃,比这迎春楼的姑娘还要白净,身后便是李长瑜,瞧着是个纨绔公子,却目不斜视,除了身侧的姑娘,一眼都不乱瞄。

      众人的目光多往身后两位姑娘看去,女子来青楼除了捉奸,这还是头一遭看见,尤其还是这么美貌的姑娘,同这楼里的姑娘简直是云泥之别。

      花枝招展的老鸨迎了上来,她虽然身份地位,但做这行的眼力见识都是拔尖的,这几人气质出众,一瞧便知不是普通人。

      “哟!不知几位贵客大驾光临,有失远迎!里边请里边请!”

      孙冀平被扑面而来的浓香熏得退了半步,皱眉不悦道:“我找赵渺渺。”

      老鸨愣了一下,立刻便回了神,堆笑招呼:“客官们先上楼再说!阿六,去备好酒好菜!”

      “不必了!”孙冀平拒绝道,“我们就找两个人,找到了就走!”

      “唉哟!”老鸨的帕子一把挥到了孙冀平的脸上,熏得他脸都黑了,老鸨好似没看见没听见似得,回头对小厮道,“阿六快着点,这位客官都着急了!”

      孙冀平正要发作,被袁思越拦了住,小声道:“我看这个老鸨多半知道点什么,我们去没人的地方再问吧。”

      孙冀平这才暂时敛了脾气,臭着脸跟着老鸨上了楼,一进了厢房,那老鸨立刻变了脸,自觉离孙冀平远了好几步,讨好笑道:“这位大侠,刚才实在对不住,看您性子急,只能先给各位请进来再说了。”

      孙冀平冷哼一声,道:“赵渺渺呢?还有江酌!”

      老鸨赔笑道:“渺渺姑娘和江公子都在四楼,只是我这四楼现在不方便去,还请几位大侠稍等,等后半夜没人走动了,我就带各位去。”

      “你这勾栏院有什么不方便的!”孙冀平不屑道。

      “我说大侠……”

      老鸨话音未落,窗户里便跳下了两个人来,惊得孙冀平立刻便拔了剑,待看到来人是陆渺渺和江酌,这才收了回去,目光却死死盯着江酌揽着女子纤腰的那只手。

      江酌一直坐在屋顶上,老远便看见孙冀平一行人,等到他们进了二楼厢房,这才抱着陆渺渺从窗户进来,待她站稳了,才松开了手。

      陆渺渺往日常穿一身杏色衣裙,也从不施粉黛,今日却着了一身赤白相间的纱裙,袖口与腰封上绣着金色织纹,长长的裙摆上绣满了红色鸢尾,往常简单束起的长发今日挽起了一半,两只纯金钗朵插在那发髻上,镶着赤色宝石,和鬓后那朵鸢尾十分般配,未束起的青丝柔顺的披在身后,随着陆渺渺的动作与金钗下长长的流苏一齐轻轻摆动。

      在场诸人皆看呆了,陆渺渺从前也是美的,却完全不似今日这般媚,一颦一笑皆勾人心魂。

      孙冀平最先反应了过来,呵斥道:“妖里妖气,成何体统!”

      陆渺渺翻了个白眼,倒是对这打扮满意的很,讽道:“你特意找到这儿来训斥我,未免管的太宽了些。”

      “姐!”苏玉三两步冲上前来,正好挡住了要发火的孙冀平,“你们怎么来这种地方啊?”

      陆渺渺看了一眼老鸨,那花枝招展的女人立刻接了话茬,道:“这说来话长,我这迎春楼啊开了也有七八年了,一直平安无事,可最近这大半年,每月十五就会失踪一位姑娘。”

      “十五?”袁思越嘟囔道,“今日是初七,还有个几日。”

      “每月十五,从未例外过,”老鸨叹了口气,“我还靠着楼里姑娘们赚钱,也不敢告诉她们什么,只说她们被赎了身,或者说半夜和人跑了,若让这群碎嘴姑娘们知道,还不得掀了这房顶!”

      孙冀平道:“可曾请过人来看看?”

      老鸨尴尬笑道:“一听说我这地方,仙门中人便觉得污了耳朵,哪里还肯来除邪祟,好在前些天来了个狐仙娘娘,说会找人来帮我除妖,这不,我就等来了渺渺姑娘和江公子。”

      孙冀平转头看向花枝招展的陆渺渺,不悦道:“既是驱邪捉妖的正事,为何要不辞而别?还有,什么狐仙?你们究竟瞒了多少事!”

      “我说这位爷!”老鸨被孙冀平一瞪,立刻改口道,“这位大侠,有什么事,咱们夜里再说成不成!你们这一进来半天没个动静,可别被那妖邪发现不对劲啊,我先叫人送点酒菜来!”

      陆渺渺立刻眼睛发光:“昨日那个酥酥脆脆的白丸子!”

      老鸨立刻会意:“珍珠丸子!”

      “没错没错!多谢春娘了!”陆渺渺笑道。

      孙冀平又是冷哼一声,陆渺渺权当没听见,十分不客气便在桌前坐了下来。

      郁婷君自池园村那一遭,对陆渺渺是千万个欢喜,此时见气氛缓了这才敢绕着她转了一圈又一圈,叹道:“真美!渺渺姐你是捉什么妖还要打扮成这副模样啊!”

      陆渺渺冲她抛了个不太熟练的魅眼,道:“蛇妖!这迎春楼遇害的都是头牌,自然要扮得美,才能入了蛇妖的眼!”

      郁婷君面上满是小女孩看到漂亮衣裙的羡慕,道:“我也想扮头牌!”

      孙冀平冷哼一声,道:“你这点本事要是被那蛇妖看中!逃都逃不掉!”

      郁婷君脸色登时变了,却没有勇气和他争论,闷闷哼了一声。

      “无妨。”

      众人皆是一愣,看向江酌,不知他为何出此言。

      江酌继续道:“她这副模样不会被看上。”

      郁婷君方才还是悻悻不快,此时已直接恍了神,喃喃道:“你……你说什么?”

      江酌神色坦然,道:“蛇妖既喜欢最美的,你便不会被看上,想扮也无妨。”

      “噗嗤!”袁思越最先反应过来,忍俊不禁笑出声来,笑得猛拍桌子。

      郁婷君不敢置信,江酌居然明着说她丑,偏偏他还是一副坦然,好似说了再真不过的真话,再看旁人的反应,笑疯了的袁思越,掩着嘴的师姐眼角尽是笑意,就连孙冀平,都是假意咳嗽,装得着实不像。

      郁婷君双手叉腰,气愤道:“我就不信了!我也要扮上!本姑娘从小到大还没被人笑过丑!等着吧!你们马上就后悔现在的言行!”

      迎春楼夜夜笙歌,直到后半夜楼里才静了下来,期间袁思越和孙冀平跳窗回了趟客栈拿来了行李,孙冀平虽厌恶风月之地,但还是决定捉了那害人的妖再说。

      春娘从二楼的厢房探出头来,确定姑娘们都睡了,这才冲里面的人招了招手,一群人蹑手蹑脚上了四楼陆渺渺所住的房间,一进了屋子,郁婷君便发出惊叹之声,落脚所踏一片柔软,低头看去才发现是一块上好的羊毛地毯,比起二楼的普通厢房,尽显奢靡。

      孙冀平面露不悦,打量了四周,这厢房进门便是酒桌,后面是珠帘隔开的琴式,软塌上铺了薄被,再往里便是寝室了,孙冀平指着那软塌,问道:“江师弟这两日便是睡在这儿?”

      见江酌点了头,孙冀平又道:“这大大小小这么多房间,你们却住在一个屋子!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这成何体统!”

      “孙公子息怒!”春娘连忙挤上前来,笑道,“孙公子可误会了,我这楼里总不能好好出现个大男人,气质出众又佩着剑,这不是明摆着告诉那妖精,我们设了埋伏嘛!这两个人在一个屋子,多送些饭菜,连小厮都不会发现,这才周全嘛!”

      “那我们这么多人怎么办啊?”郁婷君指着这一圈问道。

      春娘目光在孟楚和郁婷君身上扫过,看得两人背后一凉,春娘一挥帕子媚笑道:“我都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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