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O帝王情史[星际]》清雾潋月

22、chapter22

　　幼猫在路德维希手里发着抖，柔软的白毛粘着一层血。它不敢叫唤也不敢动弹。

　　迦兰斯扫了一眼动物园满地的尸体，没有多说什么。他接过幼猫，感受到那层濡湿的软毛下温热而颤抖的小身体，安抚似地摸了摸，才抬眼看向了路德维希，微笑道：“送我了就是我的了。”

　　他转身离去前，对路德维希说道：“让人把这里打扫一下，血腥味太重，让人看了不太舒服。”

　　路德维希急忙走上前，想要拉住准备离去的迦兰斯，但是他看着自己满是血的手，便停了下来。他不能让血碰到迦兰斯的衣服。

　　“哥，我会彻底打败并且杀了皇帝。”路德维希对迦兰斯保证道，“我会为你……嗯，还有母后报仇！以后，没有人能够再骑在我们头顶，胁迫我们做我们不愿意做的事情了！”他的脸颊还粘着刚才杀戮时溅上的血，他的眼里燃烧着亢奋和激昂的火焰。

　　迦兰斯的脚步缓了下来，他将猫递给了跟在他身边的侍从，然后转身看向路德维希。路德维希也停下了跟随的脚步，一脸热切而期待地看着迦兰斯，像是一个寻求肯定和表扬的孩子。

　　迦兰斯从侍从那里拿来了手帕，温柔而仔细地擦干净了路德维希脸上的血，然后说道：“和我回一趟捏顿星吧，去看看母后。你那时和皇兄斗争正值白热化，也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

　　路德维希顺从地点了点头。他看着依旧平静温和的迦兰斯，忽然心底升腾起了一种好像已经失去了什么的恐惧感。明明迦兰斯和之前一模一样，但是他总觉得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已经悄悄改变。

　　他顾不得自己手上的血，依照原始本能拉住了迦兰斯快要离开他脸颊的手，死死地看着迦兰斯：“哥，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对不对？”

　　迦兰斯看着自己印上鲜血的袖子，然后又转头看向路德维希。阳光温柔地勾勒出他线条优雅而利落的轮廓。他说：“嗯，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只有死亡才能将你我分开。”

　　路德维希仔细打量着迦兰斯的神色，仿佛要将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看透。迦兰斯任由他看着，连唇角微笑的弧度都柔和而真挚。

　　路德维希放开了迦兰斯的手腕，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到了一丝放松。但是那种已经失去的惶恐依旧挥之不去。

　　但迦兰斯就在他身边，他也不会放迦兰斯离开，所以他其实并没有失去什么。路德维希深深地看着迦兰斯，心里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他都会将迦兰斯绑在身边，他不能再承受和迦兰斯分离的痛苦了。

　　迦兰斯离开那座已经成了死亡之园的动物园后，将侍卫手里沾着血的白色幼猫交给了齐亚德，语气平淡道：“找个人好好养着吧。”

　　齐亚德忙接过那只小奶猫。小猫绵软哀怜的叫声听得他心疼又哀怜：“殿下，您不亲自养着吗？”他一直觉得殿下很孤寂。多一只猫，也能陪伴殿下。

　　齐亚德也知道，其实殿下身边根本就不缺人。无论是侍从侍卫家臣还是其他贵族，多得是人想要靠近和博殿下的喜欢。只要是殿下的心愿，会有无数人前赴后继想帮殿下实现。

　　但就算殿下被人群环绕，齐亚德还是觉得殿下其实一直都是一个人，没人能真正能真正走进殿下的内心世界。如果人不行，那猫可以吧？小猫可爱又无害，又不会和人一样带着叵测的居心或是出于各种欲望才走近殿下。

　　所以，齐亚德希望迦兰斯殿下能够把这只小猫留在身边。他提议道：“殿下，要不把小猫留下来吧，我可以替您照顾它。”

　　迦兰斯打算去浴池洗去身上的血腥味，将那身沾着路德维希血手印的衣服换下。他漫不经心地说道：“如果你喜欢，就送给你了，你可以留着。”

　　齐亚德楞了一下，他以为殿下会喜欢这样绵软无害又可爱的小动物。因为，殿下是一个很温柔的人，纯白无瑕，耐心细致。但现在，殿下明显是不打算留着这只小猫，尽管对殿下而言，留着它并不是什么负累。

　　齐亚德讷讷地抱着小猫，有点茫然和无所适从。

　　白色的大理石浴池中，迦兰斯将整个人都淹没在了水中。他闭着眼睛，被温水包围着。也只有这时，他才能真正获得片刻的平静。

　　不久后，路德维希和迦兰斯去了捏顿星。

　　路德维希对他这个母后其实感情不深。尽管母后看起来很爱他，给予他的关注要远甚于迦兰斯。但是他觉得，这种热切和关注其实并不是对他本身，而是因为他是她唯一的alpha皇子。她热爱着他的身份。

　　在父皇驾崩前，母后最在意的人是父皇，一有机会就在父皇面前撒娇撒痴。路德维希还记得，他很小的时候，母后将一个照顾他的侍女锁进了地下室，一连三天不给吃喝。因为这个侍女“勾引”了她的丈夫。

　　在路德维希看来，无论是向父皇邀宠嫉妒吃醋，还是对他的关爱远多于迦兰斯，母后的初衷其实就是为了巩固她自己的地位。

　　其实，路德维希是有点恨她的。父皇一死，她就跟着疯了。把迦兰斯和他都抛弃在冷酷阴暗的现实中，自己则沉溺在虚幻里无法自拔。无数个阴冷的夜晚，都是他和迦兰斯相互依靠才艰难地熬了过来。这个母后，有和没有对他而言没什么区别。

　　所以，就算得知她的死讯，路德维希还是选择了留在首都星和他支持他的人商议对付已经逃去陪都星的皇帝，而不是去捏顿星参加她的葬礼。在他心里，追求权力的契机比参加她的葬礼更为重要。这一次，在内战间隙去捏顿星看她，也是因为迦兰斯的要求。迦兰斯的要求才更具分量。

　　路德维希心不在焉地瞻仰着太后的灵柩，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看迦兰斯闭着眼睛神色沉静的侧脸。只有迦兰斯睁开眼朝他看来的时候，他才会把视线从迦兰斯身上转移开来。

　　神殿地下墓穴昏暗阴沉，隐秘幽暗的心思阴冷又潮湿，让路德维希心里升腾起了一种禁忌而让人头皮发麻的阴暗快乐。

　　然而路德维希并没有注意到，迦兰斯其实并没有完全阖上眼睛。他纤长的睫毛在他的脸上落下了灰色的阴翳，垂下的眼帘只是为了遮住他清冷淡漠的眼神。

　　在路德维希的要求下，迦兰斯的宫廷合并进了路德维希的宫廷，成了路德维希宫廷的一部分。

　　路德维希的军队继续展开针对他这个异母皇兄的激烈内战。在内战中，一位名不经传的军官迅速崛起，凭借着出色的军事才能崭露头角，立下赫赫战功，名声大噪。而更推动他的大名在星网广为流传的，是他还有一张俊美无匹的脸。

　　他的资料迅速被星网上对着他俊美影像嗷嗷叫的人们扒了个彻底——

　　谢里尔，在反对皇帝的内战中，他的家族就迅速加入了路德维希的阵营。

　　他是家中的次子，他的哥哥将会继承家里的侯爵爵位和掌管家族财产，谢里尔则接受了军事训练进入军队。

　　除了接受军事训练，谢里尔从小就接受了完备的贵族教育，温文尔雅，文化素养也很高，品行无可挑剔。尽管无法继承家中的爵位，但他的哥哥对他几乎是有求必应，只希望谢里尔能取得辉煌成就。

　　因为家庭背景，他与路德维希的宫廷很快就建立了联系，成了路德维希的侍从官，在战场上和路德维希一起冲锋陷阵。下了战场，他便跟随着路德维希和迦兰斯辗转旅行，应对一路上的各种不确定性。

　　路德维希的宫廷形式似乎一片大好，战场也处于有利地位。路德维希的支持者们欢欣鼓舞，已经准备好了在不久的将来统治这个帝国。宫廷里举行着各种庆典，欢乐而辉煌。

　　暮色的微光一一尽数褪去，灯火照亮了夜色。在乐队的伴奏下，宾客们在夜色中闲逛。灯火照亮了草地，站立在一旁的侍从们看着宾客们长长的影子穿过灯火煌煌的场地。

　　烟火下，宾客们三三两两站立聊天，不时有人从侍从手里端着的盘子上拿着香槟然后施施然走上去加入其中。

　　迦兰斯本是人群的中心，他在哪里，哪里就是会场的焦点。人们围绕着他和路德维希，赞美和歌颂着他们。

　　迦兰斯找了个借口离开了热闹辉煌的会场。他找了一个灯光照不到的安静河岸，坐在了岸边的铁艺长椅上看着月亮和河流。

　　月亮银白色的光影映在水中，风将河面吹起层层波澜，光影在涟漪中摇曳成了碎片。远处的热闹和辉煌就像一现的昙花，仿佛要将所有积攒的快乐释放在这一瞬。

　　迦兰斯就像是一个漠不关心的看客，冷眼看着这些虚幻细碎的光影。

　　“殿下，您一个人在这里太危险了。”一道低沉又温和的声音响起，低缓醇厚的声线让人不由自主升起一种熨帖的安全感。

　　迦兰斯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一笑：“无论我走到哪儿，你都会找到我。所以，不会有危险的，谢里尔。”

　　一道修长而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了月色之下，他半跪在迦兰斯身前，声音低缓而虔诚：“嗯，我誓死保卫殿下的安全、捍卫殿下的利益，矢志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