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暮多思》贝亦欢

12、第十一章

　　回到校园，迎接他们的就是一场考试。
　　幸运的是林寒之依旧是第一，不幸的是叶暮不再是第一。

　　叶母知道这件事，大发脾气。
　　“你看你，旅游？现在好了，成绩掉了，你跟别人玩，别人就能考第一，你凭什么不能，因为你没别人脑子好，你笨你就要比别人努力，还跟着别人瞎玩，你有什么用？”
　　叶暮抬眼不敢看叶母，站在叶母面前不敢发出一丝动静，沉默的低着头。
　　“你说话啊，叶暮，怎么不说话了，你从今天起别想出去玩了，你成绩要是还是这么差，就别回这个家，你爸在外面辛辛苦苦挣钱给你读书的机会，你在想着怎么玩，真是越来越不成样子了。”叶母戳着叶暮脑袋，满脸愤怒。

　　回到房间叶暮捂着发疼的额头，长长叹了口气，自己终究不可能像林寒之那样，无论怎样永远都是第一。

　　日记本被翻开：
　　“林寒之，能不能教教我怎么做到那么聪明，能不能也试着喜欢我一点，我不想只跟你做朋友。”

　　少女的心事太多，叶暮趴在书桌上，底下是一张张难解的试卷。

　　要是叶暮也那么优秀，父母肯定会开心吧，家里就不会有争吵了吧，自己也会勇敢的吧，可惜叶暮做不到那么优秀，所以一切都是虚如缥渺的。

　　叶暮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橙子味阿尔卑斯糖放入了嘴里。
　　心情缓解了不少，鼓足了劲写起了题。

　　体育课，丁冉看着叶暮没有要去的打算，收起叶暮的笔就拉着她去上课。
　　“你说你，这几天饭也不好好吃，天天把头磕进书里，活动活动筋骨吧。”

　　叶暮心不在焉的看着远方走来的人群，一眼便看见了站在人群中的林寒之，身姿挺拔，最为耀眼。

　　“小叶子。”夏思染招手走来。
　　“染染。”看见林寒之的那一眼叶暮沉默的低下了头。
　　“去看打篮球不？”
　　“不了吧，我还想回教室写题。”
　　“啊？不是吧这么刻苦，那行，你加油！”

　　叶暮独自一人走在校园的走廊上，教室里传来此起彼伏的读书声，声声入耳。

　　“叶暮！”

　　叶暮听到声音立马回到，眼前是她的少年，炽热又耀眼。
　　“怎么了嘛，林寒之。”
　　林寒之走到叶暮身边，偏头看着她，眼神是那样炽热，叶暮不自觉脸上发烫，林寒之终于开口：“叶暮，你为什么一定要是第一？第二第三不行嘛？你还是那个优秀的你。”
　　“意义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叶暮没有回答。

　　只有第一才能与林寒之站在同一舞台，只有第一叶暮的家庭才会有短暂幸福，只有第一叶暮才不会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所以她不能失败。

　　“叶暮，你说话！”林寒之拉住了叶暮向前走的步伐，直视她的眼睛。
　　叶暮对上视线，心不自觉紧张到无法呼吸，避开了眼神：“你不懂我林寒之。”
　　“我相信你，一起努力，没关系。”
　　叶暮怀疑自己听错了，错愕抬头看着他：“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嗯。”

　　林寒之如果你真的只把我当朋友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你对所有人都那么好，你能不能只对我好。
　　喜欢一个人或许就是自私的想要他所有的好。

　　晚上宿舍是一片安静，只有蚊虫发出的嗡嗡声，暖黄的台灯照亮着书上的字迹，写完作业，叶暮仍没有睡意，随意瞥到了夏思染放在书架上的小说，走了过去，躺在床上翻开了第一页，手电筒点亮了书中的世界，叶暮刚开始就被文笔吸引。
　　叶暮爱上了书中的女侠，云游江湖，行侠仗义，站在何处都是最闪亮的存在，男主第一眼看见她就深深爱上了她。
　　叶暮也好想好想成为那样的人。

　　“小叶子，该起床了。”叶暮昏沉沉醒来，头还是晕的。
　　急急忙忙下了床收拾东西，夏思染看见叶暮眼下深重的黑眼圈，捧住了叶暮的脸，满脸震惊：“wc小叶子，你这是学习了多久啊，咱不能不睡觉啊，我知道你优秀，但是不能这样啊。”
　　叶暮眨了眨眼，呆愣愣的回答：“没有啊，看了一晚上小说，挺好看的。”
　　“啊？”
　　“你说什么？”
　　“看了一晚上小说。”叶暮平淡的开口。
　　“你变了，小叶子！”
　　“就是啊，你以前可是只写作业的。”
　　“太无聊了，好啦，快点走吧。”叶暮无奈推着两人向前走。

　　“砰”的一声，宿舍门被关上。

　　中午，叶暮精神不太好，吃饭时昏昏欲睡。
　　“叶暮，你昨天干啥了，你困成啥样了？”徐辰妄震惊又讶异。
　　“看小说。”叶暮掀起眼皮，来了兴趣，“以后我要当女侠游遍天下，行侠仗义”
　　“不是吧，你这入迷了？”
　　夏思染不耐烦拍了徐辰妄一下，笑着附和“那我们以后一起啊。”掐了一把徐辰妄大腿，转头看着他，咬牙切齿“你说对吧，徐！辰！妄！”
　　“对对对，我们五个一起！”
　　“好好好，一起一起。”叶暮听了浅笑。

　　夜晚9点天空一片漆黑，叶暮站在教学楼下等着夏思染他们下课，一个人到处东张西望，害怕的瑟缩着身体。
　　“叶暮。”
　　“江野，你怎么还没回去？”月光的照耀下，叶暮抬起了头，看清了他的脸。
　　“来跟你打个招呼，这次怎么没考好？”
　　“是你变厉害。”
　　“下次小心又是我赢啊。”
　　“祝你好运。”
　　“Wish us luck.”

　　没等叶暮回答叶暮就看见从教学楼出来的一行人，回头急忙说了声明天见就匆匆跑了过去。

　　“哟，聊什么呢？”夏思染饶有兴趣的打趣。
　　“没什么。”叶暮假意摸了摸脖子，眼神悄悄瞥向了林寒之，想知道他会不会有什么反应，很不巧的是林寒之只给了叶暮一个侧脸，在与徐辰妄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算了，我们只是朋友，你在意这些干嘛，对你来说这些事根本都不需要放在眼里。

　　考完试，学校举行了一场颁奖仪式。
　　“就放两个星期，还要占一天！”夏思染靠在叶暮肩头看着台上无奈叹息。
　　“好啦，这也挺好的，呐你想看的人！”叶暮打趣着。
　　“我不说了。”夏思染赶忙捂住了叶暮的嘴，对着眼前人一笑。
　　“傻笑啥呢？”

　　叶暮在一旁憋笑，身旁坐下了一个人，叶暮止住了声，偷偷瞧着他不敢出声。
　　大屏幕上出现了林寒之的名字，身旁的人站起了身，直直向着舞台中央走去。

　　“wcwc，林寒之，好帅啊。”
　　“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观看呢。”
　　……

　　周围人夸赞的声音传入了叶暮耳朵里，嘴角不自觉上扬，心里暗自得意，不愧是自己喜欢的人，又失落他们的关系。

　　学校很看重这次的颁奖典礼，为每位上台的优秀学生都准备了一束花，向阳而生的向日葵。
　　叶暮看着少年手里抱着花面无表情的着注视着眼前，好像并不在意这些。

　　所有人都下场，只留下了少年一人站在台上，少年手握话筒，少年冷冰冰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入大典的每个角落。

　　“各位同学老师大家好，我是林寒之，今天由我担任优秀学生代表，我很荣幸也很骄傲。
　　人生的道路有很多种，我们将面临不同的选择。
　　而高考是只是其中的一种，你可以选择其他路通往成功，但高考是最稳当的一条。
　　有志者，节节高升；逐梦者，向阳而生。
　　花向阳而生，人逆流而上。
　　你要相信自己，相信前路漫漫总会有一束光。
　　心中有志，怀揣梦想，聆听胜利的掌声，以梦为马，不负韶华。
　　青春这场盛大的旅行即将结束，祝你我在明年的盛夏如愿以偿。
　　“谢谢大家能倾听我的演讲。”少年弯腰致谢，叶暮不知为啥感觉台上少年的目光有一刻停留在了自己身上。

　　刚想望回去，班主任张月就找了她。

　　“等会你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发言，都是即兴发挥的，少说一点也没什么。”
　　叶暮一脸震惊，紧张的握紧了双手：“啊老师，我可以嘛？”
　　“没关系，你可以的，你看刚刚林寒之同学不是说的挺好的，都是即兴发挥的。”张月拍了拍叶暮的肩膀以示安慰，“那你先想想，上台的时候别太紧张。”

　　回到座位，少年已经坐回了位置，叶暮偏头轻声问：“你刚刚紧张嘛？”
　　“紧张，你想好说什么了嘛？”少年偏头看着她紧绷的身体，伸出手，一颗糖出现在了叶暮眼前，“吃颗糖。”

　　又是橙子味阿尔卑斯糖。

　　“好。”叶暮接过糖就放入了嘴里，放松的看着台上一束束花。

　　轮到文科优秀学生上台，叶暮站起了身，跟随队伍上台。

　　“叶暮，没想到啊，你这么厉害，下次第一可就是我的咯！”江野不知何时走到了叶暮身旁，低声在叶暮耳旁说。
　　“嗯，那你加油吧。”叶暮的心情还是有些紧张，面对那么多观众难免不会紧张，只是随口应着。
　　“你别紧张，就当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就行，其他人都是空白。”江野轻声鼓励。

　　叶暮倒是对其他人没多大问题，但是台下有她的少年，那个优秀耀眼的少年，站在台上闪闪发光的少年，她太害怕自己失误了，心脏怦怦跳个不停，抱着花束的手也不自觉抓紧。
　　其他人的走下了台，江野回头对叶暮笑了笑，叶暮也礼貌回应了他的鼓励。

　　握着话筒的手有些发软，眼里只有她的少年，声音很小轻轻的经不起风浪。

　　“大家好……我是……叶暮，今天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很……荣幸。”一开始叶暮结结巴巴看着台下万千观众，她注意到了少年眼里的坚定，好像在告诉她不要害怕，她的语气变得坚定，音量也随之变大。

　　“我的学习方式就是努力，比别人更加努力。我知道我不算什么特别优秀的人，比我优秀的人也有很多，今天我站在这里，我心中无比恐惧我演讲不好，但，我站上来了，我相信各位也可以的，你并不是不行，只要你相信自己，去努力去克服，未来那个闪闪发光的自己在等着我们。
　　我相信，路虽远，行则可至；事虽难，做则可成。
　　少年应有鸿鹄志，当骑骏马踏平川。
　　距离高考的日子并不算多了，时间飞快流逝，愿明年栀子花开，你我金榜题名。
　　谢谢各位。”

　　叶暮小跑着下了台，坐回位置上，紧张的瞥了一眼林寒之，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可以啊，小叶子，给你点赞哟。”夏思染便凑了过来。
　　“嗯，谢谢啊染染。”眼神飘忽不定。
　　夏思染似乎没读懂她的眼神，只是捧着她的花说：“好好看啊。”
　　“送你了——”
　　“真的嘛？”
　　“真的——”
　　“亲亲小叶子！”

　　花被拿去，叶暮转头看向了林寒之笑盈盈的说：“林寒之，你觉得我刚刚怎么样？”
　　“很好，好厉害。”林寒之偏头与叶暮视线相撞。
　　都紧张的偏过了头。
　　“谢谢啊。”
　　“吃颗糖。”
　　“为什么老是这个口味。”叶暮接过糖疑惑的问。

　　“因为橙子国王只有橙子味。”

　　“哦好吧。”

　　典礼结束，纷纷散场，叶暮站在教室里门口等着拿东西的两个人。
　　“叶暮，又是这么巧啊！”
　　“江野，怎么老是你。”叶暮回头撞上视线。
　　“这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叶暮僵硬一笑，只是抬眼看着他不知怎么回答。
　　“开玩笑的，你这次第几？”江野打岔着问道。
　　“第一啊，你呢。”
　　“二……”
　　“手下败将啊，江野。”
　　“下次就不是了。”

　　叶暮远远的就看见了林寒之，急匆匆开口：“先不说了，我得走了。”
　　“欸！行吧。”

　　叶暮小跑着到了林寒之、徐辰妄身旁。
　　“你们看见了夏思染她们嘛？”
　　“在后面。”徐辰妄指了指身后两人。
　　“哦哦，行。”叶暮走向了后面，几句之间，叶暮一直在偷看林寒之。

　　回到家里，叶暮立马跑回了房间，小心翼翼从角落找出日记本。
　　叶暮害怕叶母翻她到日记本，所有重要的东西都会被她珍藏着。

　　“林寒之，我们终于能站在同一舞台，成为闪闪发光的我们。”

　　两个星期假期，实在太短，叶暮呆在家里不知道干什么。
　　清晨叶暮拿起杯子喝了口水，书桌上摆满了作业，叶暮漫不经心的看着刚考完的试卷，这次卷子对她来说最苦恼的依旧是数学，叶暮常常在想数学这种东西为什么会被发明得这么难，难道就是淘汰她这种脑子不好的嘛？

　　手机发出叮的声响，叶暮拿起，看见了林寒之的消息。
　　【叶暮，讲题卷子】
　　【啊？】
　　【出来嘛】
　　【好】

　　叶暮抱着包急急忙忙赶到了咖啡店，由于过年的原因，没几个人在店里，叶暮像做贼似的推开店门。

　　“怎么突然想起讲题了。”叶暮放下包，拿出了数学卷子。
　　“猜到了你不会。”林寒之喝了一口杯中的咖啡，抬眼漫不经心的说。
　　林寒之，看着叶暮卷子上写满了草稿：“挺认真啊。”
　　“那当然，我学得可好呢。”
　　“那这题怎么写错了，公式都用错了。”林寒之指着卷子摆在了叶暮眼前，用笔敲了下叶暮的脑袋。
　　“啊，记错了。”叶暮捂着额头，撇了撇嘴，“那没办法，我记忆力就是不太好。”
　　“那你能记住什么？”
　　“我自己喜欢吃的零食，喜欢做的事情。”
　　喜欢的人
　　“那挺好的啊。”林寒之听着，忍不住轻笑出声。
　　……

　　晚上，霓虹灯点亮了城市的夜晚，徐辰妄等人，不知为何也一起跑了过来。
　　“你们两个，嗯？”夏思染凑近叶暮耳边私语。
　　“叶暮，是不是有秘密？”程可希也跟着打趣。

　　“讲题！”叶暮齐齐推开了两人。

　　“我们干啥去，难道就在这压马路？”徐辰妄语调慵懒。
　　“放烟花啊！！”夏思染超起劲的推着叶暮与程可希两人向前走。

　　来到了公园的空地，路灯树立在道路两旁，笔直的为他们照明着，晚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声。
　　天空是那么明亮，一轮明月高高挂起，洒下层层月光，满天星辰构成了一幅优美的星空图。
　　爆竹声声响，烟花棒在手中发出耀眼的光芒。

　　“拍照拍照，最后一年了。”夏思染一如既往的掏出相机记录。

　　是啊，最后一年了，以后就没有机会再一起放烟花了，林寒之我们是不是快分道扬镳了，你还会记得我们随口的约定嘛？

　　“瞎说什么呢，以后还有一年又一年。”徐辰妄拍了一下夏思染的脑袋纠正她的错误。
　　“是啊，以后我们还是一起过。”夏思染开心的举起来双手欢呼。
　　“一起过！！！”

　　永不分离，我们的约定。
　　烟花又燃了一年，我又喜欢了你一年。

　　叶暮轻笑一声，为喜欢眼前的少年而感到骄傲。
　　喜欢上你像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可是这缘分又很浅，只给了他们相识的机会，没给他们相爱的机会。

　　“祝我们的友谊长存！”叶暮突然向着星辰大海喊出了内心深处的愿望。
　　“友谊长存，啊啊啊！”

　　青春本该是肆意张扬的。

　　几个人突然牵起手，向着毫无流星的天空许愿：
　　“祝我们闪闪发光，前程似锦！”

　　叶暮感觉着与林寒之相握的双手，感受着手心的温暖，气息随着手心流入身体的每个角落，脸颊发烫，心跳也随着加速。

　　“回家咯！”

　　分分散散的走在大街上，叶暮仍停留在了那一刻的温暖中，他手心的温度真热，炙热得要将她融化，心是最好的证明。

　　回到家里，叶暮小心翼翼关上门，回头鬼鬼祟祟的张望，母亲的脸突然出现在了叶暮眼前，叶暮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假意给自己顺着气，心虚的摸了摸脖子。
　　“你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你死外面呢。”叶母出声表情严肃。
　　“就是出去与朋友放烟花了。”叶暮将手背在身后，不敢正眼看叶母的表情，又对着天发誓，“夏思染也在！”
　　“哟，她也在啊，怎么你很骄傲？是不是我一刻没看着你，你就要跑出去玩啊，你要我天天盯着你嘛？叶暮，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天天出去鬼混，你像个什么样，天天出去像个小混混一样。”
　　叶暮没出声，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回到房间，叶暮又掏出了她的日记本。
　　“林寒之祝你前程似锦。”

　　房门突然被推开，叶暮慌慌张张的将日记本藏于卷子下，抬头笑得温婉的看着叶母。
　　“藏什么了？”
　　“什么？我在写作业。”
　　“那你早点睡，别给我想一些有的没的，你现在重心是学习，20岁之前我是不允许你谈恋爱的，感情上一律不准！”叶母看叶暮一直不出声，戳着她的额头，“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叶暮低着头轻声回答。

　　叶母刚走出房门，又回头说：“上学就把手机上交了。”
　　“啊？”叶暮不情愿的出声。
　　“啊什么啊，这是最关键的一学期。”
　　“哦知道了……”

　　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树叶被风吹起，不知沉思什么。

　　第二天，叶暮出门便把这个痛苦的消息告诉了众人，三人聚团痛哭，唯有叶暮一人是真的难过。
　　“我们以后放假就不能联系了，呜呜呜……”
　　“啊啊啊，没了你可怎么办啊。”
　　“欸，你们三得了吧，演过了。”徐辰妄无情打断了哀嚎的三人。

　　叶暮听了立马用手擦拭着脸上并没有的泪水，三人尴尬相视一笑。

　　次日，叶暮拿起背包就急匆匆出门了。
　　明日便是林寒之的生日了，叶暮不知该买什么礼物送给林寒之。

　　商场里叶暮逛了一圈又一圈，一个人坐在凳子上唉声叹气，回头却看见了叶母，慌张撇过头，小心翼翼弯着腰走进了一家店铺。
　　原因别无其他，叶暮骗叶母今天去同学家补习了。
　　叶暮探出脑袋，看着叶母走远才松了口气，回头江野的脸突然出现在了眼前，叶暮吓了一跳。

　　“你干嘛呢？”
　　“你真吓人啊！”
　　“哪吓人？”江野仔细打量着今天的着装。
　　“没什么，是我做贼心虚。”
　　“啧啧，你咋了？”
　　“没咋。”
　　江野的姐姐呼喊着江野，无奈只能与叶暮分别。

　　叶暮一个人逛起了这家店铺，一眼便看中了一个丑萌丑萌的玩偶，玩偶一副冷淡的表情站在最高的一排架子上，叶暮不知为何觉得它很像一个人。
　　“老板，帮我拿那个嘛？”
　　“这个啊，一直没人买，都嫌太不可爱了，小妹妹怎么想着买啊？”老板拿出玩偶递给了叶暮。
　　“我觉得啊挺好看的，多少钱啊？”
　　叶暮付完钱，抱着礼盒就回家了。

　　林寒之的生日并没有举办得多大，只请了几个相熟的人一起聚餐。
　　“小叶子，你终于来了！”夏思染挥着手。
　　“没来晚吧。”
　　“没呢。”

　　餐桌上菜上齐了，大家就开动了，叶暮看着桌上还有自己喜欢吃的，夹了一筷子。

　　大家都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时不时开句玩笑，却又并不让反感，叶暮只是低头吃着饭，这种场合叶暮一向不善言谈。

　　吃完饭，桌上被清空，蛋糕被摆了上来，徐辰妄点燃蜡烛，小小的火光在不断闪烁飘动。
　　“许愿吧，大寿星。”
　　林寒之合拢双手，闭上了双眼，十秒后，蜡烛被吹灭。

　　叶暮呆呆坐在一旁看着，热闹非凡的气氛，她好像并不能插进去，林寒之这个大寿星似乎也如此，一直没怎么说话，大部分都在徐辰妄在叽叽喳喳，以至于场子不会冷。

　　18岁的林寒之，你会许什么愿呢？
　　我悄悄许了一个愿，祝你前程似锦。

　　“他们一个个礼物看起来真的不便宜啊。”夏思染小声叶暮耳边吐槽。

　　有些是林寒之多年的朋友，与她们并不是一个圈子的人，像林寒之这样的人能与其谈论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一股精贵的气息。
　　叶暮看了一眼自己的礼盒，自嘲的勾了勾唇，他怎么可能会看上自己这廉价的礼物呢。

　　叶暮握紧了手中的礼盒，递了出去，林寒之要接过礼盒，叶暮却仍紧紧捏着没有放手。
　　“叶暮？”
　　叶暮这才回过神，松开手，轻声说：“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18岁的少年。

　　聚会散场，众人纷纷告别。
　　“走了，林哥。”
　　“18咯，又老了啊。”
　　“那叫长大。”
　　“老了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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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暮一人傻傻站在门口，天空下起了雪花。
　　叶暮伸出手雪花飘落在手心又瞬间融化，叶暮拢了拢身上的棉袄，看着夏思染几人还在里面交谈，便偏过头静静望着天空。

　　纷纷暮雪下不停，寒风阵阵吹飘起。
　　路灯点亮了雪的路线，像水晶球里王国，车水马龙的城市里，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归家的人，有了漫天的诗意。

　　“给你。”

　　林寒之站在了叶暮的身旁，高高的个子比叶暮高出了一个头，叶暮只能抬头仰望着他。
　　“谢谢啊。”叶暮接过热水抿了一口。

　　五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夏思染格外兴奋的蹦蹦跳跳。
　　叶暮也陪着一起玩闹，回头望去一行人脸上都是笑意。

　　“你们俩像喝醉了一样。”
　　“喝酒了是吧。”
　　“没呢，又没酒给我们喝。”

　　叶暮只是笑着不说话，她也不知道以后还有几次这样玩闹的日子了。
　　未来说也说不定。
　　现在她只想开开心心陪大家过好一天又一天。

　　天空中雪还在纷纷飘零，路灯下，一行人的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