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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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拜见陛下，皇后娘娘！”
祁允辞扶着贺遇还没跪下，元帝便已经摆摆手，说道：“你身子不好，不必跪了，都起来吧。”
“谢陛下！”
元帝一撩衣袍便已经坐在了上首，皇后，妃子们也纷纷落座。
只听陛下说道：“今儿个也算得上是难得春日胜景，朕在宫中待得乏了，也想瞧瞧你们这些少年人爱过的日子，这才开了筵席，都不必拘束，别朕来了，连节都过不好了。”
话音刚落，众人再次纷纷起身，连道不敢。
春光正好，舞女们艳丽的衣裙成了更为夺目的存在，一圈圈转起，像是一朵朵盛开的娇艳的花，琵琶、长笛，各类乐曲为了哄得陛下开心，而纷纷演绎，那是礼官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数次编排好的，甚至还去民间采集了最为时兴的乐曲，仅仅只是为了这临时兴起的宴会。
贺遇在席位上看见了许久没见的三皇子和五皇子。
“太子皇兄身体可好，定州一别，已是许久没见皇兄和皇嫂了。”贺景川拱手，冲着贺遇关怀到。
“这话，应该孤这个做皇兄的问你，这些时日在定州辛苦。”
“不敢当，不敢当，哪能比得上父皇案牍劳形。”
祁允辞没有搭腔，视线落在陛下新收的后妃身上，仔细瞧了又瞧，随后才拨弄起自己案几上的点心、瓜果。
两位皇子互相恭维着，而三皇子妃则是端庄雅致，不愧为世家贵女之典范，是谢家教出的极好的姑娘，她含笑说道：“皇嫂，你这身衣裳，是真好看。”
祁允辞直接替人倒了杯清酒，说道：“你也漂亮。”那双含情眼，盯着人看，能让人羞红了脸。
“皇嫂，你这身衣裳是哪里买的，我也想要。”贺遇的四皇妹接过了话茬，十分上道地问道，宫里的公主们总是抵不过皇子显眼，以至于连祁允辞都忘了，贺遇还有五个妹妹。
“想要啊，有机会，皇嫂亲自带你去挑。”
祁允辞好说话得很，给她们一一倒了酒，撑着脑袋，从京城最为时兴的衣衫，一直聊到漠北最漂亮的大雪。
公主们在一开始，面对这个从年幼时便极度耀眼的郡主，竟还残存着几分畏缩，她们小时候，谁不被自己的母亲叮嘱过，一定要和倾宁郡主做玩伴，说来真是可笑，皇权在上，帝王威仪不容侵犯，坐在那把椅子上的人，若是喜欢你，哪怕你是外臣，你也必定宝马雕车，比自个儿那些叫不出名字的皇子、公主们尊贵的多。
祁允辞无所谓地笑了笑，环视着四周，本来放松的日子，偏偏就成了明面上的交际场，不少家长，贵妇人们，正向还未踏入婚姻，走进仕途的少年们，挑选着……
上巳节，是难得的，男女不用分席的日子，大家都混坐在一起，看着歌舞，因为陛下在，因为父母在，因为皇亲国戚，最为尊贵的人都在场，所以有不少没怎么出席过的这种场合的公子、小姐们多了几分腼腆，但一眼望过去，还是能看得出来谁最受欢迎。
楚清舒与楚相坐在极其靠前的位置，年少成名，风流倜傥，举手投足之间，便足以让有些姑娘羞红了脸，祁允辞的视线落在了他怀里的那两朵花上，撇了撇嘴，举杯，直接冲着人就敬了一杯，一挑眉，揶揄地冲着人笑。
楚清舒遥遥与人碰了一杯，带着笑意地低下头，喝了口酒。
“想我京城少年人，还是属楚相家的长公子最为出众啊。”皇后娘娘冲着陛下说道，素手一指，便叫了楚清舒出列：“陛下您瞧，这是谁家姑娘送的花啊，就已经戴在身上了。”
楚清舒连忙站起了，腰间的玉佩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越的响声，拱手行跪礼，道：“草民，楚清舒，拜见陛下，皇后娘娘，谢皇后娘娘谬赞。”
“清舒啊，快起来吧，少年人意气风发，难得见到你这般沉稳的，楚爱卿教的好啊。”
“不敢，不过是想为陛下效犬马之劳罢了。”
乐声早已停下，只剩下了楚相与陛下的交谈声。
“朕记得，皇兄在世时，曾特许清舒不必科举，认为他有治世之才，想把人放到工部历练，你当时是拒绝了，若朕给你个差事，你也拒绝吗？”
“草民不敢。”楚清舒再次跪在了地上，说道：“回陛下的话，草民身体不好，唯恐耽误国家大事，再加上，当年草民年幼，所读之书寥寥，怎能与国家栋梁同日而语，因而斗胆谢绝了先皇，可每每想起，还是令草民惶惶不安。如今，草民初勘书中道理，胸中有些许笔墨，这才敢参加春闱，想要以自身骨血，为大梁，为陛下筑路，结草衔环，无以报陛下之恩。”
此话落下，陛下竟直接站起身，从席上一步步走下来，扶起了跪在地上的人，连连说道：“好！好，这才是我大梁的男儿，诸位都应以此为范。”
“是，谨遵陛下教诲。”
众人连连表明态度，这时皇后娘娘款款而来，执起陛下的手说道：“陛下，上巳节，合该让这些少年们松快松快，您怎么又教育上了。”
“是，朕的不是，倒做了回讨人嫌的。”
“陛下！草民难得见一回陛下，能恭听几句圣言，实属三生有幸啊！”不知哪家的公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竟直接在席间喊道，随后被他爹一脚踹在了地上，稀里哗啦，跪了一片，连忙向陛下请罪。
“行了，起来吧，少年人，何罪之有啊。”
就在这时淑妃娘娘，忽然开口道：“陛下，妾身还是想知道，是哪家的姑娘这般大胆，已经开始攀折上楚家的麒麟子了。”
“哦，你这样一问，朕也好奇了。”
“回陛下的话，不敢言攀折，是永州知州的女儿，秦知意，草民对其早已暗下承诺，惟愿娶卿，两小无猜，青梅竹马，这才央求家父与秦家定下婚约。”
陛下的面容不变，只是略微思考了一下，便想起了人是谁，道：“原来是秦绩的女儿，是个好姑娘。”
此话一出，有不少的小姐们拿帕子掩面，花还没送出去，收花的人就已经心有所属了。
随着话题越聊越偏，祁允辞的手指摩挲了一下，心中便已经有了成算，她施施然上前，冲着陛下行礼道：“父皇，您一直抓着楚清舒问，可不妥当啊。”
陛下笑容一顿，这才扭头看向自己的这位儿媳，道：“哦？有何不妥？”
“上巳节，春日宴，流水曲觞，看山花灿灿；结同心，送春花，燕子春回，感情意真真。他楚清舒是有了心上人，还有这么多等着送心上人的少年人呢，哪好一直聊他，频遭人妒忌，对吧。”祁允辞硬是将话题拉了回来，不管陛下在打什么算盘，都说到这一步了，他也不好再揪着不放。
“行，既然太子妃说了，那就一起走走，赏赏春光。”
话音刚落，一只蝴蝶，就落在了祁允辞的衣衫上，两只、三只，如有神迹，刚热闹起来的场面，又一次安静了下来。
祁允辞太漂亮了，她站在那里，就是一副浓墨重彩，一颦一笑，都是天赐，现在又有了蝴蝶近身，她不动，周遭的景却动了。
“好……好漂亮。”有人竟是惊呼出声，又瞬间闭嘴。
祁允辞磨了磨牙，她没想到蝴蝶会在这个时候被引过来，她是想要轰动，但她没想过要成为众矢之的啊。
“太子妃的这身衣裳，倒是格外的漂亮。”皇后娘娘敛眸，看向她，还是带着笑意，像是寻常人家的母亲训话一样：“就是太出挑了一点儿，扎眼，做太子妃的人了，还是要事事以太子为主，节俭行事。”
“母后……”
“母后说的是。”祁允辞没说完的话，被贺遇打断了，他滚着轮椅，到了祁允辞的身旁，先是拱手，才接着说道：“自从朝瑶入府，她一向谨小慎微，生怕行差踏错，这次连衣裳都是儿臣替她挑的，不过是为了与儿臣的一身作配罢了，此前，她还处处推脱，觉得银钱应当用到实处，连衣裳都没舍得做几件。”
祁允辞的手被贺遇攥在了手心里，紧紧地握着，她垂眸，看着正睁眼说瞎话的人，死死抿着唇畔，生怕一不小心笑出来，她入府这么长时间，确实没做过一件衣裳，因为娘家带过来的布匹衣裳便足够她挥霍了。
而皇后听见这话，更是微微有些梗住，她甚至都怀疑贺遇口中的人，和她自己面前的人是不是同一个，她祁允辞这辈子恐怕都不知道小心翼翼这几个字怎么写吧。
“行了，太子眼光好，你们这些年轻人要是喜欢太子妃身上的料子，也可以问问，别老气横秋的，少年人张扬些，没什么不好，走吧，你们也自己逛逛。”言罢，率先离席，朝着前面走去。
祁允辞替贺遇推着车，低头，微卷的长发落下来，她冲着贺遇撇撇嘴，就听见太子爷带着笑意地轻声说道：“我夫人今日可真是扎眼啊，好多人的眼睛掉你身上，撕都撕不下来。”
“那说明，宣传的效果好，这下，真要让钱非晚赚的盆满钵满了。”
楚清舒路过两人，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算作是打了招呼，便回到了楚相身边。
而四周也逐渐热闹起来，大家都互相找着相熟的玩伴，陛下身边也自然有后妃、朝臣们作伴，贺遇和祁允辞倒也不着急往前赶，没多久，就看见，有些人的身上，别了好几朵花，而有些本就是年幼定亲的，也趁着此时来之不易的时间，站在了一起，连手都不敢碰，只敢羞红了脸，互相望着。
“咳。”贺遇轻咳了一声，拉回了祁允辞的注意力：“羡慕？”
“什么？”
“孤……一直没来得及送你点儿什么……金银珠宝不算。”
“所以？”祁允辞干脆半蹲在他的身旁，步摇微微晃动，扫过了他贺遇的额头，掀起丝丝凉意，只听见他说道：“阿允，上巳节，平安。”一个荷包就出现在了祁允辞的面前，上面绣着桃花，正和祁允辞的这身衣裳十分相配。
“刚刚，托词，说是孤替你挑的衣裳，其实也只是给你挑了个荷包，来日……来日必定给你补一件。”
祁允辞一时之间，有些愣神，她根本没想到，贺遇会送她这个，还是十分珍重地带在身上，她想说，他们只是被迫走在了一起，没必要如此，可又觉得有些煞风景，最后，祁允辞不断撵着自己的小拇指，强装出一副随意的样子，说道：“那你替我戴上？”
“好。”
修长的手指勾着荷包，穿过祁允辞的衣带，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贺遇那一头乌黑柔顺的头发，整齐的梳理着，她偏头望向一旁，不再看他。
而凌霄，岁寒他们看到这一幕，更是瞪大了眼，身体比脑袋先动，先一步挡住了他们。
“好了。”贺遇抬头看向祁允辞，冲她露出了最习以为常的笑意，瞳孔中映照的是她的影子。
“殿下，我还是觉得，上巳节要配真花。”
“那我补给你。”
“不用了，我给你。”抬手之间，她跟有幻术一样，一树桃花便已经出现在了贺遇的面前，她道：“殿下，这是我第二次送你花了。”
一阵风吹来，牵动了裙摆，撩动发丝，娇嫩的花瓣在轻轻晃动，而站在那里的人，足以让贺遇再次怦然心动。
“你！你竟然是太子殿下！”一阵突兀地的声音打碎了这一切，一个穿着朴素的姑娘，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出现在面前，她跑的跌跌撞撞，直冲这边而来，险些将才摘花回来的华岁绊倒，她重重地摔在地上，众目睽睽之下，她喊道：“我，我，草民，我竟然在永州救下的是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这不会是假的吧，草民身份低位，怎么能嫁给太子殿下啊？”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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