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空巢老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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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的语气轻飘飘的，带着太宰风格的不着调和他独有的自信——只是凛注意到了他伸出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这个时候好像不适合开玩笑，凛却恰在此时领会到千色逗弄她的恶趣味。
她反问：“是朋友的请求吗？”
太宰治愣了一下，夸张地“哇呜”了一声。
沉默片刻，他在凛认真的眼神里慢慢收起所有的不正经，无奈地笑了：“啊，是的。”
他真的很害怕直球星人，比起真诚的善意，他更擅长应对迂回的恶意。
可是偏偏怎么办呀，认识三个朋友，两个是直球星人，还有一个……
算了，不提也罢。
为了回报老师的良苦用心，太宰治暗戳戳决定给森鸥外准备一些惊喜。
商量完各处计划细节，太宰治懒洋洋伸了个懒腰，手里的便当盒在刚刚说话的功夫里已经被他吃完了。
——他本来只打算吃蟹肉的。
凛就那样默默看着他，不谴责不失落。
太宰治莫名有一种晕晕乎乎泡在热水里的感觉，最后还是乖乖捏着鼻子把蔬菜吃了。
实际上的凛：围观猫猫吃饭。
凛皱着眉，总有一种自己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的感觉。
到底是什么……
“老鼠。”凛说，“有一群老鼠在背后捣鬼。”
只靠一个人未免太辛苦了，风险也很大。
这个消息她也告诉了异能特务科，只不过后者没有什么具体反应。
也许有？但凛理解权力运作过程的复杂和权衡。异能特务科能立刻着手解决才会让她惊讶。
她只是完成作为合作伙伴应尽的义务。
太宰治没忍住笑出声：“噗。”
他真的很好奇死屋之鼠的人知道凛称呼他们为老鼠的反应。
“啊~”
他兴致勃勃往手上缠着新绷带，眼睛ki-la ki-la发着光。
“凛酱！凛酱！这个是在哪里买的？”
“楼下超市。”
太宰治开心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我知道哟，区区老鼠，不足为惧。”
一副对方根本不值得放在眼里的态度，冰冷的杀意其实已经溢出来了。
天色已晚，看出凛开始困倦，太宰治贴心止住了话题。
“时间也不早了。”他打了个响指，“今天就到这里吧。”
“……凛酱，晚安。”最后两个字轻得像是害怕惊扰到什么。
凛没有疑惑太宰治为什么这么做，只当太宰治喜欢这样，不理解但尊重，点头回应他：“晚安，太宰。”
顶着夜色往回走，凛难得放空了大脑。
她什么也没想，垂眸看着影子在路灯下变长又变短。
打着哈欠走回家门，凛慢吞吞摸出钥匙。
门打开，对上三双锃亮的眼睛。
凛：。
她终于想起自己忘记什么了。
凛心虚移开目光。
“下次出门，请务必带上在下。”
顶着弟弟妹妹灼热的目光，凛思考了一下，觉得带孩子去酒吧不太好，拒绝了。
银和敦的手段比起龙之介则要高级一点。
他们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眼神写满了我很担心。
——特别是银。
眼睛里蓄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眨眼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落出眼眶，看得凛胆战心惊。
她立誓绝不晚归，如果有原因一定提前联系，三人这才放过她。
不仅是凛养成了健康作息的好习惯，三小只也是。
提着劲看到她平安回来，困意慢慢翻涌了上来。
看着他们困得冒泡泡的样子，贴心的凛决定明天再告诉他们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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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
早餐是玉子烧，金黄蛋卷散发着诱人香气。
家里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众人落座之后，凛平静地告诉了他们接下来的计划。
“有一个非法组织准备杀害一群孩子，来要挟我的朋友。他们从前是军方的人，擅长战斗。”
“我需要你们这几天在一家咖喱店打工，警惕可能有威胁的人。”
“在我发消息之后，带着孩子们和店长去游乐场玩——正好你们也可以玩玩。”
这个地点还是太宰治提议的。
目标多而且范围大，如果minic真的狗急跳墙准备对无辜路人下手，再让龙之介和敦出手也不迟。
这还是凛第一次正式向家人求助。
银和敦紧张之余不由得振奋，龙之介完全没有那种烦恼，红着脸激动道：“在下会将他们全部斩杀！”
千色笑道：【“有时候会感觉龙之介的厨力快要超过我了。”】
凛茫然：【“啊？”】
“不，正面冲突是下下策。”
“带着大家转移就好，minic最多追击到咖喱店。我刚刚说的是最糟情况，不用太过紧张。”
凛温声道：“把这当作一次游玩也可以。”
“那么，最重要的事是什么？”
她问询地看向三人。
龙之介毫不犹豫：“听从指挥。”
“保护孩子们？”银不确定地问。
敦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凛平静的眼神里，他犹疑道：“……保护自己？”
凛给出肯定的回答：“是的，保护好自己。”
她一一看过三人。
初来的拘谨和小心已经完全找不到了，瘦削的脸颊充盈起来，身高也高了不少，嗯，头发好像也长长了呢？
最重要的是眼睛吧，对未来的期盼重新闪烁，让人看一眼就能知道，这是精心用爱浇灌长大的孩子。
“你们需要保护织田作先生的家人，但同时，你们也是我最重要的家人。”
“遇到问题不要想着先牺牲自己，可以求助的人有很多，禁止一意孤行，明白吗？”凛严肃地说。
“就算你们完成了任务，如果有谁不小心死掉了，我也不会开心的。”
“……我会很伤心，不是因为你死了，而是因为我没教好你，如何珍惜自己的生命。”
凛从来不认同牺牲少数拯救多数的理念。
人命是不能用数量权衡对比的，生命珍贵，在于它的脆弱与复杂。
有人高高在上将人命视作棋子，为棋子反向灌输着选择困境的难题，从而在一开始陷入纠结。
——一旦陷入纠结，思维就陷入了二选一的剧烈挣扎中。
麻痹思考，也无意识认同了生命轻贱。
今天为百人牺牲一人，明天为千人牺牲十人。
这条道路的尽头不是拯救，而是所有人都可能成为“被抛弃的少数”。
它摧毁了人与人的信任。
如果有同伴为自己而死，凛绝不会苟且开心。
——这样的思维博弈，本质将人变成了精致的利己主义者，靠着蚕食同伴生命苟活。
凛笑起来：“如果我为了救你们死掉了，你们会怎么办？”
直白而残酷的假设，很有凛的风格。
看着他们垂眸沉思的样子，凛知道他们已经明白了。
她放心地挥手：“那么，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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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气教育完孩子们的凛有多酷，宛如空巢老人般瘫在沙发上的样子就有多可怜。
手机发来简讯，凛从呆愣的状态抽离，滑开屏幕看了一眼。
太宰治：安吾失踪，织田作奉命寻找。
凛慢吞吞地打字：安吾为什么失踪？
太宰治：他被森鸥外派去minic当间谍了。
凛震惊：谍中谍？
太宰治没有再回复，可能在忙。
凛遗憾放下手机，转而骚扰千色。
【“千色，我好无聊……为什么？”】
明明以前只要和千色在一起，无论身边有没有人都不会觉得无聊的。
凛萎靡地抓着猫猫抱枕揉来揉去。
——难道自己已经到了更年期了？
凛只觉得越想越有道理。
千色没有问题，对千色的感情没有问题，那就只能是她自己有问题了。
【“笨蛋凛，你想他们了。”】
千色终于抬起头，兴致缺缺地合上书页：【“乏善可陈的故事，浪费时间。”】
不过，她们好像也很久没有在家里这样独处过了？
翘起的嘴角昭示着她的好心情，金眸愉悦地弯起，千色靠到凛肩头：【“看电影吗？”】
【“恐怖片？”】
【“不……”】
千色缓慢地眨着眼睛，像只勾人的狐狸，凑到凛耳边轻声道：【“爱情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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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去咖喱店打工，实际上他们更像是去视察的。
超绝不经意打量着每一个路过的人，罗生门蠢蠢欲动，在敦的拼命劝阻里不甘落下。
银和店长友好交流着，得知特辣咖喱后眼睛一亮，兴致勃勃交换起秘方。
三人告知了有人盯上这里消息，惊讶过后，咖喱店老板如常经营着生意，并没有太多的恐慌和害怕。
他坚决拒绝了三人免费打工的请求。
老板觉得他们能来保护已经很了不起了，不忍心压榨童工。
趁着店里没人，老板和银分别做了一道辣咖喱交换试吃。
老板那盘红彤彤的饭端上来的时候得到了一旁打架两人的注意。
敦按住龙之介即将飞到脸上的拳头，勉强辨认：“番茄咖喱？”
龙之介冷哼一声，趁他分神伸腿把人绊倒，慢条斯理整理着袖子宣布：“是在下赢了。”
银已经习惯了他们两个趁凛不在时不时的互殴了，接过老板递来的勺子，伴随着“我开动了”和咀嚼的动作，银的眼睛失焦了一瞬。
龙之介和敦都没有发现。
她冲着两人露出了甜美的微笑：“很好吃，凛姐姐说不定会喜欢。”
下一秒，龙之介已经站到她旁边，拿过新的勺子吃了一口，跟着沉默了。
凑近后，敦从辣味中隐隐明白了什么，感到后背隐隐发凉，他求证地看向龙之介：“怎么样？”
“……很好。”
敦放心了。
对家人的信任死死压制着疯狂预警的第六感，怀着期待的心情，敦在二人灼灼的目光下吃了一口。
下一秒，几乎是同时，银和龙之介接过一瓶冰水猛喝，龙之介整个脸都变红了。
敦更加夸张，喷着火寻找水源，发现最后两瓶被他们各自独占后，毫不客气抢过龙之介的水。
喝下时整个人在流泪。
“噗……哈哈哈哈哈！”
顾不上嘴里的疼痛，银笑出声来，看到嘴巴红肿的龙之介和敦，又是一阵狂笑。
“……哪里，好吃了！嘶……呼哈，好辣！”
敦擦掉辣出的眼泪，眼泪汪汪地看着银控诉道：“真是的，龙之介就算了，银为什么也这样！”
龙之介的脸还是很红，皱眉反驳：“是银先这样的，在下只是配合……”
围观了全程的店长哈哈大笑：“你们感情很好嘛。”
银已经从巨辣疼痛中恢复过来，笑眯眯应下：“是的，因为是一家人。”
出乎敦的预料，龙之介没有反驳。
还以为他会强调和我不是家人……
敦双眼放光地看着他，忍不住小声道：“你终于承认我了吗？”
龙之介别扭地转过头，咳了一声，看着中岛敦傻笑的样子轻哼：“只是承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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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靠在千色身边，她们的头挨得很近，侧过一点就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看到电影里主角一见钟情的桥段，凛侧过头小声问千色：【“我们算吗？”】
【“你不算。”】
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眼神都是死的，防备又警惕。
少年的融融爱意终于打动了主人公的心弦，尽管她本人并不自知。
【“我们好像没有这个阶段。”】
身边没有别人，不会打扰到谁，但凛依然坚持和跟千色小声咬耳朵：【“拥有这种感情的一开始就知道它是什么了。”】
【“每个人的感情经历都不一样，我们和她们都是独特的。”】
经历种种磨难，相爱的人排除万难在一起了。
电影结束，凛拉开窗帘，询问千色的观影感想。
【“很不错。”】千色懒洋洋笑着说。
她的声音莫名勾人，听得凛莫名耳朵痒痒的。
和上次看恐怖片的评价截然不同呢，看来千色很满意这次的内容。
凛依旧给出了不错的评价。
她头上的呆毛愉悦地翘着，年糕一样粘着千色。
时间不知就这样过去多久，手机振动的嗡鸣声打破一片寂静。
凛不情不愿坐起来看，看清消息后惫懒瞬间一扫而空。
太宰治：我和织田作准备去lupin找安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