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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今夜臣能留在这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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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夜泆入几丝凉风,刮在面孔愈发得寒,而后狂风大作,刮过那袭黑衣的衣摆。
谢无垢奔过空无一人的京城,唇间翕动着念了一通,用蛊术寻到身影。
风过耳畔,男人纵身一跃跳上乌瓦屋顶,卷风奔过一道房檐后,他即刻跳下,紧接转身一个直直踢去,正中其中一黑衣人的脑袋!
房下三人同时一愣,邬子琛的衣袂又一紧,跳下那人扯着他就跑。
“等等!无垢...”
那鸦青锦袍的人儿顿住,猛地一咳,谢无垢回首,月光晕出那人腹处的血。
等不及邬子琛再次启齿,对方就拔剑将他单手搂入怀中,白光闪过,只见是黑衣人追来刚要刺向二人。
指身紧攥着手中剑柄,谢无垢奋力一挡,两道刀剑交叉着磨出咔咔音。
抬腿,怀中抱人的人朝他腹处狠踹了一脚,剑砰的一声砸落在地,黑衣人也随之倒下。
谢无垢顺势又抬腿一踏,那人来不急起身,喉咙就被重物死死压住。
足底辗着那人喉间,上方传来一片挟着月色之寒的音儿:“再动一下,我就踩断你的脖子。”
倒地人一愣,对方裹着黑靴的足尖抵着他下颌,他抬首,此时月光似水淌在那人眉眼之间。
乌发随风漾动,那人秾丽面孔浸泡于冷月之中,他眸色冷若寒霜,一袭黑衣,还单手搂着比他高半个头的人儿。
“谢无垢。”
一道音儿含着银饰叮铛声赶了过来,谢无垢拧眉抬首,与来人四目相对。
两道目光沐浴于浓夜月色,那黑衣人趁其不备,朝旁扔了个不明之物。
接而,伴着足下一片烟雾四起,谢无垢呛咳一下,黑衣人早已不见踪影。
丢了人,他淬了冰的面色愈显阴沉,于是不理来人,即要带着主角走。
乌色衣袂被人扯住,谢无垢回首怒视:“裴归云,你究竟想作甚?”
对方仍攥着他衣袂,目光扫下,不咸不淡地在唇齿间吐出几字:“同我回府。”
“同你回府?”谢无垢嗤笑一声,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同你回府后,再叫你将我关起来是么?”
冷月无声,浸着几丝凉风收入启话者晕着韫色的眸底,他面无起伏地盯着那人,话语含冰。
劲风刮过那一袭黑衣之人及腰的墨发,梢叶在月影下婆娑,些许绿叶晃晃荡荡飘在地上,尽显凄凉。
气氛被寒风凝固,裴归云却压下眼睑望着他,欲言又止。
“哥哥...”
甜甜的软声从裴归云背后响起,玉手扒着他衣摆,女童小心地探出一个脑袋。
谢无垢目光瞥下,声儿也一致冷漠:“你也不必说了,我知道你是裴归云的人。”
一次次拉走他,一次次打断他救助主角。
再加上系统说凡是裴归云打断都无效,女童是他的人,自然同理。
他终于忆起那药瓶为何眼熟了。
裴归云用它治过谢无垢腕处的勒痕伤,这是那位精通药术的疆域之主的。
“我们以后,不必再见了。”
目光飘回,谢无垢最后再看他一眼,丢下这话后,搂着怀中受伤之人转身,渐行渐远。
两道黑影渐渐隐于夜色之中,在裴归云眸中缓缓淡去。
叶影交缠在乌瓦白墙上,乳白色月光裹着整一条京城的街道,静谧极了。
【恭喜宿主发觉隐藏任务『女童真实身份与药瓶出处』~现在为您发放奖励......】
【是哒!由于宿主已发现,原先角色裴归云在药中下毒的惩罚已自动抵消~宿主下次注意点哈!(敲)】
【由于这个节点宿主成功救下主角!主角很开心,愉悦度+20~系统检测到主角受伤,还友情赠送他恢复伤口哟~感不感谢我呀?啊哈哈...感谢的话,记得动动你的小手点个五星好评哟~】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谢无垢蹙眉。
不过,主角无事就好。
腹上鸦青衣衫凝着早已干透的血,那人鬓边冒汗,眉头紧蹙。
“无垢...”
声儿虚弱着,他抬手挽住了搂自己肩那人的腰肢,垂目缓声:“...疼。”
伤口愈合了还疼么。
谢无垢疑惑,任由他搂着,而后扶着对方继续走:“快到客栈了,你再忍一会儿。”
两人缓步行于被月色裹住的京城街道中。
天边厚云缠绵成雾隐住冷月,两侧是乌瓦白墙,梢叶簌簌。
吱呀,隔扇窗门打开。
来人扶着邬子琛行至桌边坐下,为其斟好一杯茶后,踏至门前。
猩红的烛火于软风中摇曳,谢无垢又手持一盏纸灯行回,站在桌沿前:“你还好么。”
无一丝关心语气的话从上方降下,那人俯视的眸目被红烛浸泡,跳动着,泛出一片血色。
他冷若寒霜的面孔挟着一丝丝怖意,墨发散下。
额发贴在长睫有些扎人,似如他目光一般。邬子琛却丝毫不动容,唇角浮出浅薄笑意:“真是神奇,一到客栈我就不痛了。”
谢无垢淡漠地嗯了一声,坐下:“是我用蛊术救了你,还有,你当时来找我究竟为的何事?”
对面那人双手拢着杯壁,淡淡抿了一口,目光垂下:“你跟我说此事,我还真有些忘了,究竟是为何找你呢。”
听者眉梢一挑。
【我来解释一下~这是黑衣人捅他留伤的后遗症哟,就是会失忆哒!】
是么。
谢无垢眸色一动。
可他怎么听着。
这人却似在说谎呢。
“我又在客栈开了一间房,夜已深,你先在这间好好歇下罢。”
谢无垢敛起脑中所想,起身丢下这句,而后又漠然言:“不必担心,我会留在这,护着你的。”
盈盈火光在他侧目中淌动,邬子琛抬眸,凝视对方这副无一丝波澜的面孔,启齿:“好。”
【叮咚~角色邬子琛愉悦度+5~请宿主继续努力!】
话罢,那袭黑衣转身,衣摆荡过微微颤抖的烛光,男人出寝。
天边厚云又吐出冷月,劲风拂过来人发梢,夜色未央。
徒步踏入客栈不远的澡堂,他拾走一条浴巾就褪衣泡了进去。
亥时浓夜已无一人,仅有袅袅雾气浮在片片白纱上,任风撩动。
两只臂弯成一条线架在池外,几丝乌发垂于池水,他仰首,任由着流水漫过他肩。
热气吐出的雾浮在池上,模糊人视线。
被寒风浸得发凉的肌肤在汤水里融化,暖意涌动,一直渗入骨子。
谢无垢抬手抓一把头发,阖目叹息。
发丝零落地散了下来。汤水灼烧着他雪白的肌肤,将其灌得绯红,他指身在叠好的衣物内摸索来一只从伙房顺来的火折子。
以及在京城买的烟斗。
乌漆金的斗身被指腹轻轻磨着,男人点烟慢咂一口,缓缓吐出。
成团的烟圈儿融进薄雾之中,他思绪放空。
吃完一杆烟的时段,他起身,流水哗啦蜿蜒过他颀长的身段,谢无垢用浴巾吸尽,裹回亵服。
他半湿的发尾贴在白色衣衫,那件墨黑色衣装挂于臂弯,男人出室。
缕缕晚风月似金,谢无垢上楼拉门,倒在床榻。
乌金木台上,一黄绫裱纸上写着列列黑字,身着白色亵衣、散着墨发的人儿一手扶额,坐于长椅。
“皇上,夜深了,明日还有早朝,先歇下吧。”
身侧挂着漆黑乌纹束腰装的宦官朝他低眉欠身,轻声。
谢无垢摆摆手:“你先退下罢,朕看完就睡。”
“嗻。”
“报——摄政王求见。”
门口的宦官急步入殿,传报。
阿誉?
椅上那人缓缓撩开眼皮。
这么晚了他来作甚。
谢无垢道:“传他进来。”
乌墨色金织锦袍抹着云纹拢于上身,玉牌系黑封,下摆则为白丝金山画着的黑裳。
金丝发冠束起,他乌发汩汩散于腰下,来人步伐轻盈,在一声声问安中笑言:“陛下这么晚了还不歇息?”
“你们都先退下罢。”谢无垢眸子轻转,冲身侧人言。
待人散尽,那人又笑着绕至陛下身后,俯身,在他耳畔低吟:“还在看奏折?”
话落,这陛下又扶上额轻叹一声:“嗯,你为何不睡?”
下颌顺势支在他的白衣肩上,对方环住那人腰肢,笑叹:“当然是思陛下思的整宿无眠,才来寻你找找法子。”
气息喷洒在谢无垢的耳畔,挠得发痒,他听懂对方的暗意,笑着抬手推那人:“今日上朝不是刚见过么,朕今日很累,你别留下来侍寝。”
有人耷唇不悦了。
可很快,那摄政王又勾唇笑,一双漂亮的桃花眸掷向他:“臣听闻宫中在传你同一位姓裴的举止亲密,行为逾矩,这是真的么。”
他笑得嫣然,却瞧不出别的情绪。
谢无垢听罢即刻转首,冲他道:“是真,但阿誉朕没有依他,而且每每都推开了,朕..”
身后那人笑看这平日里镇定自若的君主,头一次显出慌色,他唇尖凑近,吻在他泛红的眸尾:“臣信陛下,但臣也确实妒忌了,作为弥补,今夜臣能留在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