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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不见前夫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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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周营安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出神。
那个人,好像是真的再难见到了。
他有些烦躁地翻了个身,把脸埋进羽枕里。
断了就断了吧,一个拿钱办事,最后还认不清自己位置的人,没什么好留恋的。
要不是那人不知好歹,非说那样下头的话,他还打算再养一段时间呢。
不过他周营安的人生,从不缺围着他转的人。
订婚宴当天,周营安身着量身定制的礼服,挽着池弈的手臂。
朝陆陆续续走进大厅的客人迎去。
同学们热情地围到他面前。
“恭喜啊营安!”
“你和池弈真般配。”
祝福声不绝于耳。
周营安微笑着,一一回应。
扫视过去,没有那道熟悉的身影。
不过想想也是,他连邀请函都没发给那人。
以贺途的身份,就算真的懵懂闯来,大概也会被保安拦在酒店大门外吧?
“安安,小弈。”周依优雅走来。
她今天亦是盛装出席,眉眼间尽是笑意。
周营安唤了一声:“妈妈。”
周依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今天是你和小弈的好日子,要多笑笑,知道吗?”
周营安唇角习惯性地扬起:“里面有点闷,我去外边透透气。”
他松开池弈的手臂,不顾母亲瞬间有些僵硬的脸色,径直走出门外。
站在微凉的晚风里,他深吸几口气。
试图驱散胸口那莫名的滞闷。
天气越来越冷了。
以往稍微刮点风,贺途早就屁颠屁颠地拿着外套凑过来,不由分说地把他裹紧了。
晚上睡觉时,就算卧室里恒温空调开得足,那人也总要死死搂着他。
用带着厚茧的温热掌心贴着他的小腹……
身上忽然一暖。
他肩上被人披了件黑色外套。
周营安转身,眼底亮起一丝微光,却在看清身后穿着服务员制服的陌生女孩时,迅速湮灭。
“小周总,外面风大,小心着凉。”
周营安扯了扯嘴角:“谢谢。”
真不知道自己在怀念什么。没有贺途,他不也过得挺好?
池弈很好,要颜值有颜值,要家世有家世,举止得体,学识渊博。
不像那个大老粗,说话做事唯唯诺诺结结巴巴的,怂包一个。
这明明是件皆大欢喜的喜事,他应该高兴才对。
可订婚宴结束后,他却还是有意无意地,在金雅和几个还有联系的同校生那儿,旁敲侧击地打探起贺途的消息。
有一次和金雅聊天时,对方直接问道:【营安,你最近老是拐弯抹角的,是不是想知道贺途的情况?】
周营安立刻否认:【谁问他了?】
金雅:【怎么感觉你们关系变差了?】
周营安:【我们的关系本来也没多好】
金雅:【怎么会?虽然你们平时话不多,但生活上可默契了】
他们都看得出来,贺途总会记得周营安爱喝的那几款热饮。
吃饭时默不作声地就把周营安盘子里的虾蟹都剥好了。
天冷的时候,他手上总是挂着周营安的外套和围巾。
周营安一缩脖子,他就自然地帮人围上。
周营安盯着屏幕上的字,眼前仿佛又浮现出以往的细节。
他抿了抿唇,回道:【我每个月给他发工资,他做这些不是应该的?等价交换而已】
金雅:【原来你们的关系真的这么单纯啊?那你一般给多少钱?我也想要个这样的保姆】
周营安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儿,金雅转移了话题:【今晚要不要一起出来玩?】
周营安:【就你和我?】
金雅发来几个名字,其中赫然夹杂着“贺途”。
周营安盯着那个名字,指尖在屏幕上悬停了很久。
去吗?见了面说什么?
还是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
怎么能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就放弃自己的社交圈?
他周营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畏首畏尾了?
他连忙叫来佣人和造型师:“帮我洗头,换衣服。”
然而当晚的聚会上,贺途依旧没来。
他竖起耳朵,听到有人说是贺途半路有事,来不了了。
周营安气急。
金雅就是个大骗子!
——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是毕业季。
周营安穿着学士服,在母亲的催促下拍了很多照片。
池弈也来了,体贴地帮他拿着花束。
“在看什么?”池弈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轻声问道。
周营安迅速收回视线:“只是觉得,今天太阳真好。”
毕业后不久,在双方家族的共同操办下,周营安和池弈举行了婚礼。
那天,池弈悄悄把周营安拉到角落:“你好像总是在等什么人?实话说,你是不是想逃婚?”
周营安:“安心啦,我不会逃婚的。”
他也就是出于挑衅的心理,给那人寄去了一张精美的请柬。
可那人始终没有来。
他还想在前任面前大肆炫耀一番呢。
池弈:“没关系,你要是真不想和我在一起……”
周营安打断推搡着他:“你别瞎想,我就是想去看看我妈,等会儿就要上台了,你再去准备准备。”
婚礼流程完美无瑕。
周营安和池弈的婚后生活也如同预想般平静无波。
池弈是个无可挑剔的结婚对象,温柔、体贴、尊重他。
提供给他最优渥的生活和体面的身份。
偶尔,从金雅或其他旧友零星的谈话中,周营安能感觉到他们似乎知道了什么,总会刻意在他面前避开关于贺途的相关话题。
——
三年后的一个商业酒会上,名流云集,觥筹交错。
周营安跟在池弈身侧,自如地与各界精英寒暄应酬。
这样的场合,他早已驾轻就熟。
“听说今天有个新锐科技公司的创始人也会来。”
“好像是叫‘途安科技’,最近风头很盛……”
途安……
听到身旁几人的低语,周营安端着酒杯的手控制不住地微微一颤。
金色的酒液差点洒在礼服上。
心脏骤然缩紧,又疯狂地鼓噪起来。
“怎么了?”池弈的手虚扶了一下他的腰。
周营安迅速垂下眼睫:“没什么,可能是喝得有点急,头有点晕。”
他转而抬起目光,是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急切。
在衣冠楚楚的人群中细细搜寻。
酒会渐渐接近尾声,他仍未见到那人。
回家的车上,周营安陷在座椅里,突然感到一阵深入骨髓的疲惫。
他在自以为是什么?
那公司的名字怎么想也不可能叫“途安”。
贺途就算真的创业成功,又怎么可能不顾及其他合伙人的感受,取这样一个明显引人遐想的名字?
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