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搭档》洄安巷zZ

22、心率2

　　卫戉身体素质极佳，加上苏盉的悉心照料，高烧在第二天傍晚就彻底退了。他醒来时，感觉神清气爽，除了肌肉还有些许疲惫外，已无大碍。阁楼里飘散着食物的香气，苏盉正背对着他，在小厨房里忙碌着，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心情似乎很好。

　　卫戉坐起身，靠在床头，目光落在苏盉忙碌的背影上。昨晚高烧时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苏盉焦急的声音，冰凉舒适的退烧贴，还有……自己紧握着人家的手，说的那些……混账话。

　　“喜欢你……好喜欢……”

　　卫戉的耳根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他下意识地握了握拳，指尖仿佛还残留着苏盉手背的温度和细腻触感。他记得自己说了什么，每一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那份在清醒时被死死压抑的情感，在病痛的脆弱下，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他并不后悔，只是……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苏盉会怎么想？

　　就在这时，苏盉端着熬好的清粥和小菜转过身，看到卫戉醒了，眼睛顿时一亮，快步走了过来。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他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很自然地伸手去探卫戉的额头，确认温度正常后，才松了口气，脸上绽开一个明媚的笑容，“太好了，烧退了。”

　　他的动作和神情都无比自然，带着纯粹的喜悦和关心，仿佛昨夜那个被紧紧握住手、听到灼热表白的人不是他一样。

　　卫戉看着他清澈坦荡的眼睛，心中微微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苏盉将粥碗递给他，自己则拉过椅子坐在床边，看着他小口喝粥。气氛一时间有些安静，只有勺子偶尔碰到碗壁的轻微声响。

　　苏盉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眼神飘忽，似乎在酝酿着什么。终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抬起头，小心翼翼地、带着点试探地开口：

　　“那个……老卫，你……你还记得昨天发烧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问完这句话，苏盉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卫戉，既期待又有些紧张，像一只等待投喂又怕被拒绝的小动物。

　　卫戉喝粥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抬起眼，对上苏盉那双写满了“快说记得”和“不记得也没关系”的复杂眼神，心中那点因为被看穿而产生的微妙窘迫，忽然就化作了想要逗弄他的恶劣心思。

　　他放下勺子，脸上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眉头微蹙，仿佛在努力回忆，然后用一种带着点疑惑和不确定的语气，慢条斯理地反问：

　　“说了什么？我……不记得了。”

　　“啊？”苏盉脸上的期待瞬间凝固，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眼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连带着肩膀都微微垮了下来。他低下头，掩饰住眼底的失落，小声嘟囔道：“……哦，不记得了啊……也没什么，就是一些……胡话。”

　　看着他那副瞬间蔫了吧唧、强装无事的样子，卫戉的心像是被羽毛轻轻搔了一下，又软又痒。他再也维持不住那副冷淡的面具。

　　就在苏盉失落地准备起身去收拾碗筷时，手腕却突然被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握住。

　　苏盉一愣，抬起头。

　　只见卫戉不知何时已经凑近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哪里还有半分疑惑和不确定？里面清晰地映着他的身影，带着再明显不过的、促狭的笑意和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温柔。

　　“骗你的。”卫戉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苏盉从未听过的、缱绻的意味，“每一个字，我都记得。”

　　苏盉的眼睛猛地睁大，心脏像是坐过山车一样，从谷底瞬间冲上云端！巨大的惊喜和羞赧同时涌上心头，让他的脸颊瞬间爆红，连耳尖都染上了绯色。

　　“你……你耍我！”他反应过来，又羞又恼，想抽回手，却被卫戉握得更紧。

　　卫戉看着他红透的脸颊和因为羞恼而格外明亮的眼睛，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带着磁性的震动，听得苏盉耳朵发麻。

　　“嗯，耍你了。”卫戉坦然承认，拇指轻轻摩挲着苏盉的手腕内侧，那里的皮肤细腻，脉搏正跳得飞快。“那现在，要不要听我清醒的时候，再说一次？”

　　他的目光专注而认真，不再有丝毫戏谑，只剩下满满的、不容错辨的深情。

　　苏盉看着他，所有的羞恼都在那专注的目光中融化成了蜜糖。他不再挣扎，反而向前倾了倾身子，主动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

　　他扬起下巴，虽然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眼神却勇敢地迎上卫戉的视线，带着点小得意和满满的期待：

　　“要说就快说，我听着呢。”

　　卫戉看着近在咫尺的、他心心念念的人，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爱意和信任，心中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的幸福感填满。

　　他不再犹豫，低下头，额头轻轻抵住苏盉的额头，鼻尖相触，呼吸交融。用那苏盉最喜欢的、低沉而认真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苏盉，我喜欢你。不是胡话，是真心。”

　　话音落下的瞬间，苏盉主动凑上前，吻住了他的嘴唇。

　　这个吻，温柔而绵长，带着粥米的清香和劫后余生的庆幸，更带着彼此确认心意的甜蜜与坚定。

　　窗外，新京市的夜晚再次降临，霓虹闪烁，危机或许仍未远离。但在这间小小的阁楼里，两个灵魂终于紧紧相依，所有的风雨，都将在彼此的守护中，化为尘埃。

　　他们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