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千首窟倒吊人谜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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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那一箱子黄金给吸引，沈希声偷偷来到了王素芸家的后院。许家村所有门户的构造都大同小异，他很容易通过观察其他人家的房屋就知道这里带着一座十来平米的后院，后院有个狭小的铁门，但院墙不高，院墙头上还栽种着几盆花草。
左右看了看，沈希声不客气地喊道：“沉夏，帮我把锁打开。”
沉夏好没气地“切”了一声：“你当我什么人了，还帮你开锁？要不要直接把你丢进院子里去那不是更加省事？”
沈希声的面色丝毫不变，只瞄了眼铁门，“这不是超级系统么，开锁这么简单的小事对你来说肯定没有任何困难，对吧。当然我也可以自己把它撬开，但那样岂不是很傻，明明你轻松动动手指头的事情，我何必大费周折呢。”
沉夏气乎乎地，“好吧好吧，你倒挺会占便宜的！”
沈希声微微笑了笑，“多谢多谢。”
就听咔哒一下，铁门打开了。
沈希声光明正大地走进去，还顺手把门关上，在院子里走动了几步，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眼神显得十分随意，可沉夏却莫名感觉这家伙一定是有目的地在找什么东西。从院门往里，迎面是一个狭长的走道，走道上一座木制的小楼，通向上面的小阁楼。像许家村的建筑，一般阁楼就都是绣楼，给家里的姑娘住的，或者只有儿子的，儿子的成亲之后就布置成新房，上头有单独的一间房，里间是卧室，外间是净房也就是现在的厕所。结构简单，面积也不大，但胜在方便，很适合小两口居住。
沈希声估摸着住在上面的应该是唐美茹，听说他的双胞胎哥哥回来的次数很少，对于许家村的感情没有她深，每次回家也只是待上两三天就走，大约就只住在一楼的堂屋隔壁的小次间里，上次他从正门进来时稍微瞥了几眼，发现小次间里有一张书桌，上头摆放着几个汽车模型，一看就知道是男孩子的屋子。
“哎，你就这么偷偷跑进人家女孩子的屋子里，不觉得不好吗？”沉夏哼着鼻子，“这可是人家的闺房！”
“唷，没想到你还挺迂腐。我就看一眼有什么关系，你帮个忙，把这里恢复成聂俊死亡那一天的样子。”沈希声不客气地说。
沉夏被他这种大方不用系统白不用的表情给气笑了，“行啊，这就知道使唤我了？！”
“能者多劳，你有金手指，我就借你的东风了。”沈希声说着就轻手轻脚地朝楼上走去，楼梯在他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叫响。
眨眼功夫，沉夏就完成了时空转换，对他道：“现在的王家就是聂坤死亡那天的样子，我倒要看看你能发现什么。”
“聂俊死的时候，也住在这里对吗？”
“是，就在一楼的客房，面对着堂屋的那间屋子。”沉夏顺着沈希声的视线看过去，唐美茹的房间整洁干净，古香的月洞床上挂着白色的床幔，床顶是一块红色的布充当了承尘，整个布置看着恬静素雅。床边有个新式的化妆柜，上头却摆放着一座民国时期的老红木镜子。下方一个圆凳，上面有一个圆形的绣花垫子。月洞床对面是一个大衣柜，双开门的桃木，门上还有雕花，也是有年头的东西。
空着的那面墙被唐美茹设计成了照片墙，横竖两个方向都摆放着她和聂俊的照片，以及她和哥哥母亲的合照。沈希声在屋子里绕了好几个圈子，又打开她的衣柜看了半天，还是没能发现想要的东西。
沉夏问：“你在找什么？”
“唐寅生年轻时候的照片，他和一双儿女总该照过一两张照片的吧。”沈希声不确定地皱起眉头，走到月洞床边打开几个镶嵌在床铺内壁的抽屉看了看。
“唐寅生那么混蛋，唐美茹怎么还会留着他的照片？你别浪费功夫了，肯定没有。”
沈希声却勾起嘴角，摇了摇手上的一张只剩下半边的老照片，“唐寅生对不起王素芸，她不会留着他的照片很正常，但他毕竟是唐美茹的父亲，唐美茹再恨他也只限于他出了轨对不起母亲，心里有些怨愤罢了。唐寅生对自己的骨肉还是不错的，唐美茹对父亲的感情多少会残留着一部分，作为一个女儿谁又能保证她不会希望父亲改邪归正和母亲破镜重圆呢？所以我才猜测她会留着唐寅生过去的照片，但她只能藏着，因为不能让王素芸发现。”
沉夏：“这照片上的唐寅生……”他话说一半就有些不愿再说。
“这照片上的唐寅生长得还挺帅的，一表人才，斯文败类。”沈希声不客气地品论，把照片放进自己荷包里，“聂俊的照片你有吗？给我打印几张生活照，我待会要给唐美茹。”
沉夏无语地操纵系统下达了一个指令，沈希声就发觉荷包重了一点点，伸手掏了掏果然掏出来几张聂俊的照片。
这么一掏把他刚放进去的唐寅生的照片也给掏了出来，沈希声的眼眸忽的一亮，嘴巴里低声嘀咕起来：“真是见了鬼了，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两个人长得有些像。沉夏，能帮我匹配一下他们的相貌相似度吗？”
沉夏略有些不情愿地发出系统提示音：“相似度≥66.7。恭喜您触发线索‘聂俊和唐寅生的关系’，奖励一条新线索。”随即，唐寅生的所有背景资料自动传输到沈希声的全息屏幕上。
片刻，沈希声有些疑惑地抬起头，“这个唐寅生还真不是东西，怪不得当年会把王二丑骗的团团转，原来他在学校读书时就曾经骗的一个女同学对他死心塌地和他私奔，活脱脱一个伪君子。”只不过后来他们被人发现，女同学为了保护他不被伤害自愿承担了责任，跟着父母回了家，始终都对他一心一意。
“他这个前女友现在还活着吗？唐寅生离开后就没有再找过她？”沈希声显然俨然把系统当成了万能检索库，问道。
沉夏：“没有，唐寅生离开以后再也没有回去过，王二丑询问他家世时他还隐瞒了自己父母健在的事实。这个女人后来也嫁了人，而且很快就生下一个儿子。”
沈希声突地一怔，不可思议地挑了挑眉，“不会这么狗血吧，唐寅生的前女友其实当年怀了他的孩子。她嫁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姓聂？”
沉夏叹了口气，“……没错。”居然又让他给蒙对了。
“不不，我不是蒙的。”沈希声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解释说：“我会怀疑这点，完成是因为王素芸对待聂俊的态度前后差别太大。你想啊，一个母亲有什么理由在之前同意的情况下突然反对起女儿的婚事，不外乎这几点理由，第一是她突然发现聂俊表里不一是个靠不住的人，对自己女儿不像想象中那么好或者脚踏两条船；第二就是聂俊家世不好，婆母不贤，没能力赚钱养家，女儿嫁过去要吃亏；第三就只能是因为他们两人根本不能够结婚，要么两家人是世仇、对头，要么就是他们之间存在着血缘关系！其他几点因素我都排除过，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条最有可能。再加上他和年轻时候的唐寅生相似度很高，我才会认为他说不定是唐寅生的儿子……”
沉夏：“然后呢，你是不是要说王素芸有谋杀聂俊的动机了？”
沈希声抖了抖手里的照片，笑道：“这份照片我要送给唐美茹，打草惊蛇之下，我就不信王素芸不会露出马脚。她确实有动机，既然阻止不了女儿嫁给他，又不敢把这个真相说出来让她伤心痛苦一辈子，就干脆杀了聂俊，这样唐美茹在短暂的伤心之后还有可能重新站起来。走，我们现在去王素芸的房间里看看！”
沉夏：“我还以为你要先去案发现场。”
“不急，还有时间，等我去王素芸屋里看看再说。”沈希声仿佛一直就是这样要紧不慢从容不迫的节奏，一开始沉夏还觉得这是因为他脑子有些迟钝，逻辑分析不够顺畅，现在才明白过来，他的思路其实非常清晰，只是不像有些人寻找线索时表现的情绪外露。相反，每次他找到了新线索都是一副更加沉静谨慎的样子，这样的反应其实更利于梳理各类人物关系，找到最关键的那个结点。
唐美茹的房间在紧挨着堂屋后面的一个房间，简单到只有一张床和一个衣柜，其余的东西一概都无。比较让沈希声吃惊的是，在她枕头底下发现了一片早已干枯的红枫树叶。树叶是夹在一本记事簿里，上面不知道用什么汁液写有两个人的名字，一个是王素芸，一个是罗欣。
“看来王素芸一直没有忘记初恋情人罗欣，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然保存着两人过往的信物，可真是个痴人。”沈希声唏嘘地把红枫树叶放了回去，打开手掌在全息屏幕上点击出罗欣的验尸报告，“这个罗欣确实是自杀死亡，但他马上就要和王素芸结婚，怎么会古怪地在结婚前一晚上上吊自杀？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苦衷和内情是我们不知道的。”
沉夏心里顿时腹诽这人的直觉真够准的，嘴巴上还是不肯表露出半点欣赏之意，“这我怎么知道，你觉得有问题就去查啊，反正只要你没有触发到线索点，我是不能够泄露其他任何关联线索给你的。”
沈希声却没有听到他的话，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喃喃自语道：“罗欣和王素芸当年的感情极好，就跟如今的聂俊和唐美茹一样，但最后的结果却也惊人的相似，罗欣死了，聂俊也死了……”
他一边低声嘀咕着一边继续在王素芸的房里转悠，猛然在门槛那儿停住了步子，惊声道：“沉夏你说，如果你是聂俊，知道了自己所爱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亲生妹妹，会怎么样？”
沉夏没有谈过恋爱，自然不能体会爱情能带给人多么大的影响和打击，只能想象了一下说：“我想一定会痛不欲生吧。所爱的人变成了自己的亲生妹妹，他估计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从心理学上说他应该会有两种应激反应，理性一些的人会即时接受但痛苦自责，感性一些的人则拒绝接受并不敢面对。但时间一长，不管是哪种人，在切实的证据面前都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那么接下来就是漫长的心理折磨和怨恨，沮丧、绝望等等负面情绪的爆发，甚至会逼迫这个人自残、自我封闭甚至自杀。”
沈希声同意地点点头，“聂俊是哪种人我无法定论，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王素芸知道了他是唐寅生的儿子，头一样会选择的事就该是告诉他真相，让他知难而退，再也不要出现在唐美茹的面前。”
“你的意思是说，王素芸很可能在他被杀死之前就告知了他这件事？”沉夏说完又觉得不对，“但聂俊并没有在那段时间并没有表现出失常，或者主动提出解除婚约啊！”
“所以我要必须弄清楚王素芸到底有没有告诉他这件事。”沈希声抬脚迈过门槛，走出王素芸的房间，朝着聂俊的死亡现场走了过去。
因为系统将时空转换到了他死亡的那一天，沈希声推开门进去时便看到了趴在桌子上咽气的聂俊。他略微惊讶了一秒，很快镇定地掏出裤兜里的一次性手套，戴在手上走到他的身边，伸手抬起了他的下颌。
“嘴角边残留着液体，应该是毒发时从喉咙里上涌而出的胃酸。指尖也有残留物和液体，证明他毒发时意识到了什么，想要抠出胃里的东西，却没有能成功。”沈希声一边观察尸体一边陈述自己的分析，“桌面很干净，饮料瓶子被扔在了垃圾桶里，说明不是刚喝完饮料就毒发的，这个毒有一定的时效，能帮助凶手控制时间并制造自己的不在场证明。资料上说瓶子上只有聂俊一个人的指纹，说明凶手很小心接触过这个瓶子，没有留下指纹。聂俊没有防备地喝了这瓶饮料，至少能证明在当时他没有感觉到周围人对于自己的恶意，所以不曾有过任何警惕。王素芸和唐美茹下毒的可能最大，不过我倾向于认为唐美茹不知道事实的真相，下毒的是王素芸，不过现在没有证据证明是她下的毒。”
沉夏不甚满意地说道：“说了半天，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沈希声却半分被打击到的沮丧都没有，认真地在聂俊的周身仔细观察，希望能发现什么有价值的小线索。可找了半天他什么也没有发现，转而看向垃圾桶，伸手把饮料瓶子给拿了出来，为了不影响证物上说沾染的任何东西，他小心翼翼地只捏住了瓶口，将它对准灯光，细细看了几遍。
“沉夏，验尸报告里说致使聂俊死亡的是过氧化氢，警察在整个许家村都没有找到任何一家使用过双氧水的痕迹，那么过氧化氢是从哪里来的就成了一个谜。”沈希声对着瓶子轻声说道，眼珠子仍然直直盯着瓶体，“除了过氧化氢还检查出了其他什么化学成分吗？”双氧水虽然含有过氧化氢，是有毒的，但就算是过量的剂量也不会致人立刻死亡，他觉得过氧化氢不过是一个诱因，而且在他胃里发现的过氧化氢不超过800毫克，顶多算是轻微中毒。所以他怀疑聂俊不是一次中毒，而是多次中毒，长期慢性中毒致死。
沉夏：“还发现有超量的钙。”
“钙？”怎么会是钙。沈希声想不通，这个下毒的人总不会一边给他下毒又一边给他补钙吧，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沉夏却是半个字也不肯多说，本着看笑话的心情刺激道：“看来聪明劲用到头了，要不要赊100积分让我给你一点点的提示呀？”
沈希声摇摇头，片刻的愣怔后就恢复了平静，“不用，我能解决。”
“你能解决，你确定自己不是在死鸭子嘴硬？”沉夏看到他吃瘪就挺高兴的，待在系统里本来无聊透顶，好不容易有了个消遣磋磨的对象当然不能手软。
结果沈希声不吭声地放下瓶子在聂俊的屋子里转悠起来，老神在在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半天都不跟他说话了。
“沈希声，你敢不理我！”
“哪里哪里，你不是说我死鸭子嘴硬么，我嘴巴太硬了实在是不方便说话啊。这样吧，要不你给我示范一下鸭子是怎么说人话的，我好好学着。”
沉夏：“……算、你、狠！”居然骂他是鸭子！
确定在这里不到什么线索，沈希声踱着步子去到了王家的厨房。厨房不大不小能有五六个平方，灶台有土灶也有煤气灶，看来平日里是换着用的。灶台边上有一个橱柜，里面放着碗筷、开水壶和各种调料。沈希声忽然发现下层还放着不少营养品，随手拿起一瓶液体钙，看了一下成分说明，发现这是个自己从未见过的牌子。
他摊开手掌拉起全息屏幕，问道：“沉夏，我能上网搜索新闻吗？”
沉夏：“当然能，你要上现实世界的网络？好了，我给你连接上了。”
沈希声顿打开度娘，键入了几个关键词，一口气浏览了十多个网页新闻，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个了然的微笑。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千首窟倒吊人谜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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