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最初的相遇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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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氏集团的追捕网像潮水般铺开时，整个城市的地下脉络都在震颤。
之前凌振涛试图诬陷凌青亦失败被捕，财务部门已经连夜冻结了凌振涛可能动用的二十多个隐秘账户，哪怕是藏在离岸公司名下的“备用金”，也被精准锁定。
人脉网更是全员动员，从商会里的老伙伴到黑市上的中间商，只要和凌振涛有过交集的，都被凌氏的人找上门“探望”，语气里的压迫感让谁都不敢藏私。
此时，作为盘踞多年的庞然大物，即便退出江湖多年，当它再次亮出了獠牙，动真格的架势带着碾压性的威慑。
在港口，凌氏的人拿着凌振涛的照片，守在每一个可能的偷渡点，连渔民的小舢板都要打听，生怕漏过任何蛛丝马迹。
有人说曾经在隔壁市的码头看到过和凌振涛相似的人，也有人说他早就换了身份逃到国外了，可不管传言多乱，凌氏的追捕始终没停，像一张越收越紧的网，誓要把这位背叛者从藏身处揪出来。
在这次搜捕中，连最混乱的黑市都受到了波及，以前凌振涛靠这里走货时留下的门路，此刻全成了追捕他的线索。
孙叔将一打文件放在书房桌上，厚重的红木桌上摊着一打文件，照片、交易记录、银行流水密密麻麻，像一张织满罪证的网。
“会咬人的狗不叫，真是没想到，他还有这种本事。”
他向凌青亦和肖律汇报了最新的调查结果。之前凌振涛伪装过于出色，表面上毫无野心，就连继承人位子的争夺中都因为相对中立而幸存下来，平时连董事会议上都很少主动表态，结果利用集团的运输系统走私。
凌青亦坐在沙发上，拿起一份标着“运输系统异常记录”的文件，手指捏着文件的边角：“近五年的物流数据，老家伙总利用集团的冷链运输车，偷偷走私军火和毒品，每次都把货藏在冻肉集装箱的夹层里，连物流部的主管都被他收买了。”
这次的彻底调查，将他过去干的脏活儿都翻了出来，包括周伟的兄弟，也就是之前卧底进集团当安保的那个警校生，死于他的毒手，他工作的地方就是这个仓库，大概率是在仓库发现他的勾当而被杀人灭口。
肖律补充道：“不止这五年，之前物流管理松散，不会详细记录，后面政策收紧，我们引入了电子系统，各种数据才全面起来。他能死死瞒住所有人，进货出货渠道非常完善，可能在凌氏还没转型的时候就这么干了。”
孙叔眼中带着冷意：“我已经让人盯着了，只要他敢露面，我们就能收到消息。”
凌青亦点点头，看了眼还在沉思的肖律，就让孙叔先回去了。
“你有话想说，”凌青亦了解肖律，敏锐地察觉到有些事情不适合让别人知道，“关于我们的？”
肖律拉了一张椅子坐到凌青亦旁边，肩膀挨着肩膀，他用手指沾了茶水直接在桌子上画起来。
先是一个圈代表凌振涛，再画几道叉标注疑点，水渍在木纹上晕开，像张没成型的阴谋网。
“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太古怪了，”肖律细数凌振涛身上的种种疑点，“一个和你相似的模特，突然因为梦境做出反常的决策（踹了旧情人、收益丰厚的投资），能挖出周伟的卧底身份，还知道我的身世。”
凌青亦盯着桌面上的水渍，眉头皱得更紧。他伸手拂过那道代表 “相似模特” 的线条，指尖也沾上了茶水。
肖律声音沉了下去：“这年头整容并不困难，找个身形、五官相近的人，再微调几下，足以以假乱真——我的感觉很不好……”
凌青亦皱眉，眼里闪着锐利的光，似乎在推演其中的风险:“但我的安保体系你清楚，二十四小时有人值守，出入都要刷生物识别，他想不动声色把我换成傀儡，根本不可能。”
“假如我没有醒来呢？”肖律反问，“假如他在医院动手，杀手或狙击枪，甚至在我的床底下安炸弹呢？”
肖律的指尖重重按在桌面中央，茶水渍被按得晕开一片。
他顿了顿，语速加快，每一个字都带着惊心的猜测：“如果周伟将收集到的证据交给警察，凌氏陷入调查动荡不安，他会不会错过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先杀了孙叔，你的左膀右臂，他是最大的阻碍；再除掉你，用傀儡顶替——就算有人质疑他也能以老资格压住，这样一来，整个凌氏不就都在他掌控里了？”
凌青亦的呼吸不变，只是眼中寒意愈盛，他看着桌面上那些杂乱的水渍，突然觉得那些线条像无数双藏在暗处的眼睛。的确，如果肖律没醒来，如果自己的安保真的出现了疏漏，如果自己没能及时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他太会伪装了。”凌青亦的声音轻轻的，肖律却不会怀疑他处理问题的力度。
桌面上的茶水渍慢慢变干，留下浅淡的痕迹。
肖律又看向凌青亦，眼里没了之前的警醒，多了柔和与关切：“现在不能再按常规猜他的心思了。以前敌在暗我们在明，我们只能被动防御，时刻警惕着暗箭。从今天起，你的安保要再加一层，孙叔那边也要派人盯着，我们不能给他任何的机会。”
凌青亦点点头，指尖在桌面轻轻敲了敲，像是在下定决心：“我现在就去调整安保方案，加大追捕的力度，不管他想干什么，他在哪儿，这次都不能再让他再逃脱。”他拿起手机打了几个电话，安排好一切。
在凌青亦做这些的时候，肖律一直在坐在他旁边，安静地看着他，像一尊沉稳的影子。
凌青亦挂了最后一个电话，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转头看向肖律时，紧绷的嘴角终于松了点，仿佛在开玩笑：“说真的，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肖律声音轻得像叹息：“还好我醒来了。”
他不知道如果没有自己这个变数，凌青亦会不会中了敌人的陷阱，陷入巨大危机，甚至死亡。
这些话他没说出口，无声地靠近，凌青亦也没躲开，侧过头，自然地将额头抵在他的肩膀，像找到了个能暂时歇脚的地方。
书房里很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两人就这么靠着，没有多余的话，像两只在风雨里受了伤的野兽，互相借着对方的温度舔舐伤口。
次日，肖律取车开往郊区，一小时后在一处人迹罕至的仓库停车。
废弃仓库弥漫着铁锈与灰尘的味道，清晨的阳光透过破损的窗户，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黑色皮鞋踩过满地碎石，发出清脆的声响。一名手下早已在仓库门口等候，见他走来，立刻恭敬地颔首：“肖总，人在里面。”
顺着手下指引的方向，肖律走进仓库深处的禁闭室。那是间临时隔开的小房间，只有一扇小窗，铁门上挂着沉重的锁。手下打开锁，推门的瞬间，一股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房间角落里缩着一个年轻女人，头发凌乱，眼底满是惊恐，正是凌振涛从医院逃跑时劫持的那名护士。
凌氏集团在调查凌振涛的资金、人际关系、黑市等等，肖律负责去追查另一条线索：凌振涛是如何从医院逃跑的。
之前凌振涛逃跑的时候，劫持了这名护士当做人质。
肖律他们之前就怀疑她是同谋，因为她被劫持走，最后警察在一条主干路上才找到她。如果真的在雨中走了一小时，鞋子会潮湿泥泞。
肖律让人打开锁，自己进去，在他身后属下又重新关上门锁好。他没绕圈子，走到女人面前：“把凌振涛逃跑当天的详细情况复述一遍。”
护士浑身一颤，眼神躲闪着不敢看肖律：“我……我就是被他劫持的，你们放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当时他用刀架着我，我不敢反抗……车是他自己联系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的声音发颤，却还在硬撑着狡辩。
“哦？”肖律挑了挑眉，笑容没进眼底，“他怎么联系的？用你的手机？”
护士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额头已经冒出了虚汗。
“你再不老实交待，我就报警了。”
护士猛地抬头，震惊地看着他，似乎没料到他们能这么无耻。被绑架的不是她吗？
肖律仿佛出于好心给她一点法律建议：“你的行为已经构成窝藏、包庇罪。根据情况，三年以下，或者三到十年有期徒刑。如果警察怀疑你事前与罪犯通谋，就要以共同犯罪论处，他判多少，你判多少。”
“不、不可能……” 护士面容灰败，她的肩膀垮下来，眼泪突然涌出，她挣扎着想要辩解，却组织不出语句，最后只能化为成哭声。
“你们的确很谨慎，我没有拿到你们有交往的直接证据。”
肖律语气平静，压迫感却半点不少：“你不会真的以为，他对你是真爱，有一天会回来找你吧？”
比起暴力，肖律选择攻击她的心理防线：“如果是真爱，就应该在我们抓你的时候，在我审讯你的时候，突然从天而降，”他指了指天花板，又抬下巴示意门口，“或者破门而入，把我们所有反派都消灭了。”
“……我也不至于那么傻。”护士抽噎着说，就算是恋爱脑，这时候也该清醒了。
护士情绪终于平静下来，逐渐开口：“他说会去国外，安顿好之后接我过去享福。”
她承认当天是她帮忙打电话联系的司机，偷偷用了同事的手机，完成后删掉了记录，因此警察没有发现。
“你记得司机的长相吗？”
护士摇头：“他遮挡住了面孔，一直在驾驶座上没说话。”
就在肖律失望的时候，她语气坚定起来：“但我记得那个号码。”
夜色渐浓，肖律的车汇入车流，车窗外的路灯飞快向后退，像一场没有硝烟的追逐，才刚刚开始。
护士坐在警局的接待室里，双手交握在膝前，指尖还在微微发抖。按照肖律说的，她来警局自首，提供了凌振涛同谋的手机号码。
刑警大队队长李秋实收到汇报立刻过来亲自审问，他坐在护士对面，手指敲了敲桌面，目光锐利地盯着她：“你为什么突然决定自首？”
在凌氏律师的陪同下，护士不敢说自己被威胁，咬死了自己幡然醒悟，因为肖律许诺会帮她争取缓刑。她声音还算镇定：“我想通了，不能再跟着他错下去了，他做的那些事太吓人了，我不想再包庇他了。”
精英打扮的律师适时开口，将一份准备好的材料推到李秋实面前：“我的当事人已经主动提供了关键线索，且有自首情节，希望警方能考虑她的配合态度，后续我们也会提交相关材料，申请从轻处理。”
李秋实拿起材料翻了翻，没再多问，只让手下立刻去查那个手机号码的归属和定位。
凌振涛的踪迹近在眼前，他没功夫跟这个女人纠结自首动机，先抓住主犯才是关键。
警局外的车里，凌青亦看着手机上眼线发来的消息，眉头微蹙，转头看向身旁的肖律。
“李秋实已经派人去查手机号定位了，我们要不要现在过去？按我们的速度，能比警察先到他的藏身地。”
只要先找到凌振涛，就能完全随心意处置他，也能避免警方继续调查凌氏。
肖律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警局门口来来往往的人，手指轻轻摩挲着方向盘，语气很淡：“不用，就交给李大队长吧。” 那个手机号是凌振涛的心腹在用，只要定位到，就能找到他的藏身地，李秋实的人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了。
肖律的声音很笃定：“凌振涛那个人，知道自己干的事，走私、贩du、杀人，够他qiang毙十分钟了。他不敢把自己的罪行全供出来，更不敢跟警察硬拼，短时间内警察就算抓到了他也得不出什么要紧的。”
“而且……”他转头看向凌青亦，嘴角勾了勾，“我们没必要事事都冲在前面，李警大队长又没给我们发工资，就让警方来抓捕。”更符合规矩，也省得后续麻烦。
肖律顿了顿，又说：“等他被抓住了，一定会主动要求见我们的。”
凌青亦清楚肖律还有事情瞒着自己，但他没有深究，只是挑了挑眉：“你就这么相信凌氏很干净？”
“我不相信凌氏，我相信你。”
凌青亦哼了一声：“油嘴滑舌。”
肖律笑着启动了汽车，往家的方向开去。
作者有话说
第178章 最初的相遇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