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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墙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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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vip病房外,夏汐踮脚扒着门看了眼屋里唉声叹气的夏母和昏睡的夏父,脸边递过来一张纸巾。
夏汐红着眼睛看了眼身边一言不发阴着脸的韩舶,接过纸擦了擦眼泪。
“别哭了,为了那么个东西不值得。”韩舶低声安慰。
夏汐委屈点头,心里笑得打滚。邬霃教他在眼皮上蹭一点点风油精,果然受害者效果拔群,他觉得自己宛如一朵出水白莲,反正把蠢alpha骗住了。
夏汐扭过脸不看韩舶:“你不是说再也不见我了吗?为什么偷偷过来……又当服务生?”
韩舶轻咳一声,脱下身上的酒店制服。
“之前我就告诉过你齐嘉曜配不上你,正好趁这次机会跟他断了。”
夏汐:“然后呢?我总要结婚的,不找他,找你行吗?”
韩舶闭口不言。
夏汐咬牙切齿。这狗东西,看来他还是得下一剂猛药。
恰好,病房里传来夏母的呼喊,夏父醒了。夏汐和韩舶进门去看,见夏父虽然气愤难平,脸色却不灰败虚弱,叫来医生检查后也得出了没有大碍,多静养就好的结论。
医护人员离开后,夏父喘了两口气,坚决地说:“跟齐家退婚!”
夏母也愤愤点头。他们是想早些把omega孩子嫁出去,但不是要把人扔进火坑啊!她一向文雅,也忍不住骂道:“齐家真不是东西!可怜我们小汐,差一点就跟那种人渣订婚!小汐你放心,下一次爸妈一定给你挑一个好的alpha!”
夏汐闻言,心里即使有准备,也忍不住委屈了一秒。不是因为父母重视他的婚姻,而是为了他们顽固不化的思想。即使差点嫁给一个人渣,吃了亏之后还是想着把他嫁出去吗?
身侧的韩舶凝视着夏汐哭红的眼角,想开口说什么。
夏汐却忽然捂着脸爆发出哭声:“可是爸妈,我就是喜欢齐嘉曜怎么办!说不定结了婚他会变好的,你们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夏家父母震惊地看向夏汐。
“他只是犯了一点所有alpha都会犯的错而已啊,而且他不是让那些omega都堕了胎嘛,说明他不喜欢私生子呀,他说不定只喜欢我这个合法妻子给他生孩子呢!”夏汐抽抽搭搭,眼神真挚,“录音里都是他妈挑唆,嘉曜什么都没做呀!他都不懂经营家业,怎么能做出来转移财产那些事呢?”
夏母手抖着捂住胸口。
夏汐视而不见,越说越坚定,越说越兴奋:“而且将来我们结婚了,我们家的财产就是我老公的呀!嘉曜哥其实挺好的,不会打老人,将来他肯定会给我们发零花钱的,但要是他不喜欢爸妈,可能我就得把你们送去疗养院了。爸妈,你们还是对他好一点吧,毕竟将来我们夏家,哦不,我们齐家都要靠他撑着了。”
夏父有点想按一下床头呼叫铃。
夏汐脸颊泛红:“我就是喜欢齐嘉曜嘛,我觉得他懂得特别多,会教我国家大事、政治历史,还有我不懂的篮球和球鞋收藏,他还会带我打游戏、带我吃路边摊呢!他抽烟的样子特别潇洒,我以前从来没抽过,他还说有空教我呢,韩舶你会吗?”
韩舶一把拉住夏汐的手,深呼吸压制怒气:“你不能跟他学坏……”
“总之,我就要嫁给他!”夏汐掷地有声。
病房里安静了一瞬,下一刻其他三人同时开口:“不行!”
夏汐眨眨眼,刚要开口,病房开着的门被敲响。夏父夏母抬头一看,是两个陌生的年轻人,一个俊美一个清冷,倒是眼前一亮。
“伯父伯母好,我们是夏汐的朋友,听说伯父身体不太舒服,来看望您一下。”邬霃微笑,把礼品放在一边,顺势问道:“但我们好像来的不巧,刚才是在吵架吗?”
夏父见这个alpha年轻人有礼貌说话好听,头疼地病急乱投医:“你们快劝劝小汐,他非要嫁给那个齐嘉曜啊!”
夏汐不屑撇嘴:“谁之前一直催我快点嫁给他的,我只是听话啊。”
邬霃清清嗓子:“夏汐啊,他们家都那样了,你怎么能再嫁呢?天底下有的是优秀帅气的alpha,你换一个不好吗?”
“不好,就不换!要我嫁人我就嫁给他!”夏汐偷偷和阮莘词眨眨眼。
阮莘词适时开口:“如果你非要选他,那还不如不外嫁,留在家里好过出去被人欺负还要败光家业。”
夏父:“对!”
“真的?”夏汐挑眉,压下嘴角演完:“你们拦不住我的,除非压着我去公司上班,每天谈合作开会跑项目忙到昏天黑地,每月挣满全勤加班费,否则让我抓到机会我就跟齐嘉曜私奔!”
夏父指着他喊道:“就这么办!韩舶你帮我们老两口看住他!”
阮莘词默默示意夏汐不要高兴地太明显,等邬霃低声提醒了夏父应该尽早发通告宣布退婚,两人完成了任务,功成身退。
走到医院大门外,邬霃和阮莘词才对视一眼,笑出了声。看着手机里夏汐发来了“感恩”表情包,阮莘词感慨:“真不容易啊。”
邬霃点头:“接下来我也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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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宴当晚,经济新闻板块头条,“齐夏两家订婚取消”“齐氏集团股东涉案被拘”“齐氏集团 16年项目诈骗烂尾至今”“配偶子女转移资产十大套路”“洲风收购齐氏下属产业”一系列词条在热搜上粉墨登台,热热闹闹地宣告了齐氏的崩溃。
之后的几天内,齐家的花边八卦、经济问题、违法罪行层出不穷,网友看得眼花缭乱,业内人士一部分忙着分析状况,另一部分忙着瓜分资源,可谓墙倒众人推。
其中,不乏记性好的博主翻出了齐父和邬霃母亲的陈年旧事,以网上的蛛丝马迹半推理半编写,竟将故事还原了七八成,而邬霃母子自然得到了不少同情和关注。
即使邬霃低调,也还有许多真心对他的长辈联络安慰他。当然,他最近接到更多的电话,还是有关齐氏集团下一步行动的。
沉心公司会客室里,一个月前约见过的齐氏股东赵叔惊讶放下茶杯:“什么?你不打算再持股?”
负面新闻缠身,齐氏股价损失惨重,董事会成员还带走了好几个,集团高层人心惶惶,不少人在抛售股份,由此公司更加恶性循环。而现在邬霃也要卖出股份,是真的不想齐氏再存活下去了吗?
“你当时的意思,不是要重掌集团大权吗?”赵叔急切问道,“你母亲当年也是花费了大量心血的。”
邬霃摇摇头,平静而坚定:“放心赵叔,我不是要抛下一个烂摊子,相反,只是把毒疮剜出,让集团回归正轨。”
他向赵叔展示了一份方案。
“齐家人盲目经营的一些项目,会有人按公价接手,而这家分公司在机械研发上发展势头非常好,引入投资后作为新的主营业务,能带领已经和齐家切割、保住企业形象和核心资产的集团找到新的出路。”
赵叔眼前一亮,仔仔细细看完了方案。他叹了口气,心情复杂:“孩子,要是你亲自来做,会更加出色。”
邬霃笑笑,声音中流露轻松:“我只想了结过去的恩怨,以后过好自己的生活。”
跟赵叔谈好股权转让并送人离开,邬霃飘飘荡荡走到阮莘词的工位,不管其他员工揶揄的眼神,拉着人钻进自己的办公室。
“唉,好累。”
邬霃把阮莘词按在沙发上坐好,自己没形象地瘫坐在他旁边,头无力地靠在omega肩膀上,撒娇地用长发蹭了蹭阮莘词,说:“哥哥,你好瘦,肩膀硌得我脸疼哦。”
阮莘词无奈伸手推他:“那你别靠。”
“我就要靠。”
阮莘词没使力气,推了推就任由邬霃靠着了。他知道这几天邬霃熬夜加班处理了很多事,心情也不会好到哪去,很需要休息。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依偎在一起享受片刻的安宁。
连轴转了几天,猛一闲下来,邬霃本想和阮莘词聊两句,但他其实坐下来没两分钟就陷入了睡眠。阮莘词默默保持着让他靠得舒服的坐姿,可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阮莘词按了静音,看见是爷爷的消息,还是轻手轻脚扶着邬霃躺平后盖上件外套,出了办公室走到楼道窗前接通视频电话。
“爷爷,这几天身体还好吗?”
屏幕里的背景是疗养院养了鲜花绿植的露台,显得阮爷爷精气神很好。他笑呵呵地说自己都好:“你跟小霃忙也要好好吃饭休息,不用担心爷爷啊。新闻我也看到了,小霃最近好吗?”
邬霃虽然不想让他老人家担心没多说,但他小时候的经历阮家爷孙都知道,也瞒不过爷爷。阮莘词简单概括了状况:“很顺利,就是把他累坏了,刚刚睡着,不然就跟我一起打视频了。”
“那就好。”爷爷笑眯眯看着阮莘词,慢悠悠道:“你们两个,谈朋友了吗?”
阮莘词惊得咳嗽两声:“爷爷……”
爷爷开怀地呵呵笑起来:“小词还想瞒着爷爷?小霃好久之前就跟我说咯!爷爷不会插手的,你们两个照顾好自己,也要彼此照顾啊。”
阮莘词低下头,犹豫片刻,问:“爷爷,怎样才算是爱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