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猫记》难以捉摸的轻雾

11、代价

　　又是近黄昏。

　　成望在路上慢悠悠地走着，忽然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

　　转头一看，是那位算命的老者。老人正在街角摆摊，道具还没完全铺开，显然刚出摊。

　　「看你这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怎么，梦中人给你的金手指不灵？」

　　成望叹了口气：「灵，怎么不灵？只是『曾经沧海难为水』，自从见过灵境极品，庸脂俗粉就再也看不上了。」

　　老者嘿嘿一笑，带着几分戏谑凑近道：「既然你这么放不下那只猫，不如还是变成狗去陪她呗？」

　　「不行！」成望答得干脆，「不做狗，是我做人的底线。」

　　「说的也是。」老者笑道，「要是成了狗，连人都做不成，还谈啥做人的底线？」

　　老者摸着胡子，又说：「你在这儿干琢磨没用，不如亲身前往狗猫灵境看看，也许到时觉得在那当狗也没那么糟糕，就改了主意。」

　　成望想了想，觉得不无道理。虽然当狗肯定不当，但近距离再见玄月，却是他心之所盼。况且了解一下灵境情况，就当作一次考察，又不少什么。

　　「也好，去看看再说。」

　　老者从袖中摸出一道符纸递给他：「拿好这道通灵符，持符到通灵柱下，就能进入灵境。」

　　他压低声音，念了句口诀，重复三遍，叮嘱道：「这咒语记牢了。到了那边，若决意当狗，念此咒即可。」

　　成望忽然想起什么，赶忙追问：「可有咒语能把狗再变回人？」

　　老者连连摆手：「人死不可复生，变狗难再为人。一旦念了，便无回头路，此咒不可轻念！」

　　成望还想再问使用符咒的具体方法，以及如何回来，老者的身影却晃了两下，如同融化在薄暮中，消失不见。

　　成望知道遇上高人，连忙对着空荡荡的街角，恭敬作揖。

　　成望再次登上仙子山，来到那根孤绝的石柱下。

　　夜色渐浓，月光洒在石柱光滑的表面，泛着清冷的光泽。

　　他从怀中取出那道云纹符咒，借着月光仔细端详——符纸边缘缀着一根红色挂绳，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他试着用挂绳将符纸挂在石柱一个突出的石芽上，后退两步，屏息凝神。

　　只有山风掠过林梢的沙沙声。

　　就在他以为方法有误时，石柱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震颤。

　　那震颤越来越强烈，最后连脚下的土地都开始晃动。

　　挂在石芽上的符纸无风自动，表面云纹流转，泛起莹莹微光。

　　成望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从石柱中涌出，温柔却不容抗拒地将他向前牵引。

　　四周的景象开始扭曲、模糊，山月的清辉与符咒的光芒交织成漩涡，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

　　仿佛坠入温暖的流水，又似漂浮在云端，一时分不清上下左右。

　　待他重新站稳，赫然发现自己已不在山中。

　　眼前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原野，芳草萋萋，流转着柔和的光晕。

　　天幕之上，一轮皎洁的明月与一轮散发着金色辉光的弯月同时高悬，清辉交织，将天地浸染得如梦似幻。

　　他深吸一口气，心想：这就是狗猫灵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