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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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结束，伊川夏弥顺利升班至入门级2班，新教室和物理补习班在同一层，提前一天晚上和藤真电话里约好了见面，下课铃一打响，她迅速收拾完毕去对方教室门口等人。
物理班学生陆陆续续走出，好奇打量她的人不少，却没有藤真健司的身影。疑惑着对方是不是放了她鸽子，她走到门边探出脑袋往教室里看去，空荡荡的教室后排，栗发少年盯着桌面，左手握着的水性笔有一下没一下的比划着，撑在桌面的右手抓着额前的碎发面露不虞，往日温和的眉眼也染上了躁意。
大概太过于认真，藤真健司没有发现被人窥视。伊川夏弥摸了摸口袋，从教室边上蹑足靠近。
藤真健司正陷入烦躁不可自拔，一颗圆滚滚的牛奶糖悄声无息的出现在桌角，顺着望去，嫩白纤细的手指正收回。
握着的笔停在半空，他下意识抬头，伊川夏弥站在课桌边上，清莹双眸含着淡淡笑意，歪着头安安静静的望着他，好似一溪清泉涓涓流至心间，带走了燥意。
藤真健司棕眸骤然一闪，散发出点点星光。
“伊川…桑。”他压低了嗓音，更显温柔，似想起了约好的见面，又懊恼道：“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说话间，眸光垂下，又对上躺在桌角的牛奶糖，忍不住勾起唇角。
伊川夏弥侧了侧身，略有好奇的看向桌面的卷子，意识到她的动作，藤真健司右手立马捂住了分数的部分，白皙的脸颊涌显红晕,无奈小声着她的名字，“...伊川桑。”
伊川夏弥看出了他的窘迫，浅浅扫了一眼分数的位置，目光停留在最下方的题目上。
“藤真前辈真厉害，这道题应该是高三的题目吧。”她的指尖指向打着红勾的位置，这道的解题公示她刚好看得懂。
藤真健司微怔，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道题是他这张卷子上为数不多做对的题之一，是年前最后一节补习课上提到的内容，确实是高三的题干。
他觉得伊川夏弥是感觉到了他的尴尬而特意夸他，想到自己刚刚幼稚的举动，有些好笑的叹了口气，挪开了右手露出分数，恢复了以往的沉稳状态，“并不厉害，差的让人伤脑筋。”
伊川夏弥看了一眼“54”的分数问道：“藤真前辈今天下午有训练吗？”
“本来是有的。”提到这个，他又叹了口气：“但是考的太差，得先把错题学会。”
“那么的话...”她拉下书包放在一旁，将他前桌的椅子转了个朝向，与他正面坐下，“要不要一起学习？”
“？”
“今天老师开始教语法了，可是我听的不是很明白。”她耸了耸肩，拉开书包拿出自己的文具，“藤真老师能不能教教我？”
面对面的距离很近，藤真健司能感受到少女浅淡的呼吸和萦绕在她身上淡淡的奶香。
他垂下头，意图掩盖面上赧红。
伊川夏弥并未发现他的神色变化，拿出花形的笔记本在书桌上摊开，“花形前辈的物理笔记本记得很详细，正好能用上。”
她没说的是，物理是她最拿手的科目之一，虽然忘了不少，但这几天没事可做她正好就着词典看完了花形的高一高二的物理笔记，教藤真的问题应该不大。
藤真健司努力不去看她，左手握拳放在嘴边作势咳嗽，“那么伊川桑，请多多指教。”
少年一下变得板正的语气让她感到有些奇怪，但她没有想太多，拿着语法书翻开，身子往后靠向椅背，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淡淡的奶香消散，藤真健司暗自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抬眸，看到她看着课本的认真表情，心绪逐渐平稳，拿过一旁花形的笔记本翻看。
一时，教室里只剩下偶尔纸张翻过的“沙沙”声。
伊川夏弥快速过了一遍刚刚课上的内容，放下手里的课本，发现对面的藤真健司盯着花形的笔记本又皱起了眉头。
说实话，大概是藤真的长相和沉稳的气质太有欺骗性，怎么看都觉得应该是花型那种学霸的人设，意外的有些反差。
“前辈能给我讲解下这个介词吗？”她将手中摊开的课本递了过去。
与物理死磕的藤真健司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微笑接过，“当然可以。”
他看了看伊川夏弥指的位置，是很基础的介词，不假思索的讲解给她听，还贴心的举例子。
“明白了，藤真前辈解释的真好。”
等他讲解完，伊川夏弥自然的给出夸奖。
“伊川桑能听明白就好。”
“作为感谢。”她合上自己的课本放到一边，将藤真健司的卷子和草稿纸拉到两人都能看到的位置，“我们一起研究物理题吧。”
藤真健司迟疑了两秒，没有拒绝，虽然他并不认为初中生能做高二的题目。
但很快，他发现自己脸有点疼。
说是一起研究，但他完全就是读题工具人，伊川夏弥听完他的读题后，一边做题一边在给他讲解，解说时遇到不会表达词时，麻利的翻开日英辞典指给他看，过程有些磕磕绊绊，但题目讲解的浅显直白。
等伊川夏弥讲解完最后一题，他忍不住幽幽说道：“原来伊川桑也是个学霸。”
他甚至想到，说不定她一开始就想教他了，前面的一起学习、请教语法，可能只是照顾他面子做的铺垫。
伊川夏弥盖上笔盖，听出藤真健司的语气没有生气懊恼，也不装了，浅笑道：“每个人都有擅长的，我只是刚好物理还不错，一直都是前辈在帮我，能帮到前辈我很开心。”
“谢谢。”藤真健司的目光柔和，他伸手轻拉草稿纸，看着纸上她的笔迹，因为还不会日文的书写，标注的地方基本都是英文代替，她的字体飘逸清秀。
“夏弥。”他轻抚过她的字迹，心里有种奇怪的情绪，他没有看她，唇边徐徐绽放笑容，“可以这样叫你吗？感觉叫伊川桑太疏离。”
“当然可以。”她一口应下，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美国同龄人间的称呼比较随意，不似日本本，“桑”“酱”“君”各种称谓，有时都不知道用哪个比较好。
“前辈还要去训练吗？”她收拾着书包问道。
藤真健司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点了点头：“拖了你的福，虽然有点迟但赶得上。”
等藤真健司收拾完一同离开教室，两人是反方向，出了大楼就该告别。
“夏弥有电子邮箱吗？”告别之前，藤真健司突然问。
她点了点头，她的邮箱是从12岁那年注册使用，这个年代台式电脑还没有完全普及，但伊川宅配的有一台。
“要不要交换？”藤真健司面容淡定，右手无意识的抓了下右肩上的书包肩带：“夏弥可以尝试用日文写邮件给我，我也能请教你物理。”
“可以呀。”一个邮箱而已，她觉得没有什么可拒绝的理由，立马掏出为了方便背单词，放在口袋里的小本子和笔，写下一串邮箱号撕下递给藤真健司。
藤真健司视线掠过她的指尖，感觉鼻尖似乎又沾染上了刚刚那股奶香味，思绪都变得笨拙。
他的左手迟缓的接过她递来的纸条，看到那串邮箱号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晚上我给你发邮箱。”
伊川夏弥总觉得今天的藤真健司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不似往日。
她想了想或许对方是哪里不舒服但又不方便跟女孩子说，就把疑问憋了回去，朝着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后，挥手告别。
藤真健司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后把纸条揣进口袋里，手指碰到口袋里的牛奶糖，那股奇怪的情绪又涌上了心尖，他感觉到了自己面对伊川夏弥时候的不对劲，但不明白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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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结束，第三学期开学后藤真健司只有周末上补习班，但基本每天都会发邮件给伊川夏弥请教物理。多了邮件往来，伊川夏弥的词汇量飞涨，为了教藤真，高中物理都狠狠啃了一遍。
转眼，3月将至。
从补习班回来吃完午饭，伊川夏弥一如往常一头扎进书房做作业以及阅读藤真的邮件。
伊川慧进到书房见她的脑袋在电脑屏幕和字典上来来回回，有些无奈，这段时间伊川夏弥学习热情高涨，书房一呆便是一下午，和他们相处的时间都变少了一些。
“弥酱，流川先生从国外回来了，等会流川家会上门拜访在家里吃饭，可以帮我做道甜品招待吗？”
“好的奶奶，柠檬派可以吗？应该还有材料。”照着字典，她的手指轻快地敲着键盘，嘴里答复。
“可以的。”
“我弄完马上过来，大概还有半小时。”
见她忙碌的模样，伊川慧心里叹了口气离开，孙女太爱学习，好像也不是让人太开心的事情。
终于回复完藤真建司昨晚发来的物理题，伊川夏弥伸了个懒腰，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四点过，想起奶奶的交代，她关掉电脑离开书房。
伊川和也一早就去了东京参加一个学术交流会，原本人不多的家里更显安静。
穿过庭院，来到伊川惠平常待的最多的茶室没有看到她的身影，伊川夏弥往餐厅方向走去。
“奶奶，你在吗？”
推来餐厅障子门，一室寂静，无人回应。水龙头缓缓滴落的水滴声犹未清晰。
伊川夏弥面带疑惑的看了看料理台上切了一半的卷心菜，边上还放了一大盘和牛肉。
奇怪…
她挠头往玄关的方向走去，心底深处慢慢涌出不安的情绪。
这种情绪在见到悬挂着发出细微忙音的电话筒和倒在地上的身影后直至高点，猝然间，自内而外的冻住她全身。
伊川夏弥黑眸惊惧的倒影着倒在地面上伊川惠的身影，霎时，与藏匿在脑海深处倒在血泊中父亲的身影相重合。
双腿一软，她的双膝重重地磕在地板上，膝盖疼痛使她找回了理智。
她咬牙猛然起身，一把抓过悬挂的电话筒，颤抖的手指拨下急救电话。
“您好，这里是…”
“西区五町目六番10号伊川宅。”她强迫自己冷静。
“请立即派救护车，谢谢。”
打完急救电话，她的额头已经布满一层冷汗，她死死咬着嘴唇靠近伊川惠一动不动的身体。
在感受到伊川惠微弱的呼吸后，她立马将她身体托住翻转平躺。
伊川惠灰白的脸色映入眼帘，伊川夏弥瘫坐在地上，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砸在地板上晕开。
“叮咚叮咚”
突如其来的门铃声按下了她身体的开关，她撑着地面起身，冲向大门。
剩余的理智告诉她救护车不会那么快，但如果是伊川和也回来了，身为医生的爷爷一定会有办法。
巨大的恐慌使她忘记，如果是伊川和也是不需要按门铃的。
站在入户门外，撑着睡意，手还搭在门铃上，脑袋似小鸡啄米一点一点的黑发少年在巨大的推门声中猛然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伊川夏弥眼中的希冀在看清入户门外的人后，彻底的冷了下来。
流川枫垂眼确认了一道门牌，一脸茫然的看向眼眶红润，眼神冷然与他对视的陌生女生，抬手摸了摸后脑勺。
发现不是爷爷，伊川夏弥冷冷收回视线，转身回到伊川惠身边。
她转身的间隙，露出了躺在地上的伊川惠。
流川枫一怔，认出了躺在地板上的人，蹬腿翻过入户门。
回到伊川惠身边，伊川夏弥发现她的脸色变得痛苦起来，微弱呼吸已经变得不畅。
她双腿跪下，颤抖的双手按在伊川惠胸腔处，尝试做心肺复苏。
1，2，3…
似乎是她力气不够，伊川惠痛苦的脸色没有一丝缓和。
“我来。”
一只宽大的手突然抓住了伊川夏弥的手腕，将她推到一旁，迅速的替代了她的位置。
被推开的伊川夏弥软着身体，肩部重力撞到鞋柜边角，但她毫无感觉，一言不发的死死盯着置于伊川惠胸腔上接着做心肺复苏的大手。
1，2，3，4，5…
“…呼”
第6下，两人不约而同的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呼吸声，伊川惠的痛苦的表情肉眼可见的缓和，她的呼吸依旧微弱，但平缓了下来。
“呜～呜～呜…”
屋外，救护车的微弱鸣笛已经可闻。
伊川夏弥下意识的往外看去，先映入眼帘的是背对着她，少年宽大坚挺的背部和后颈处柔顺的黑发。
晃神间，少年转头，明锐的双眼再次与她相对。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还差 
